市场经济目的论——对市场经济手段论的超越

汪 强

(重庆水利电力职业技术学院,重庆 402160)

改革开放之初,邓小平关于市场经济“方法论”、“手段论”的阐述,对于当时的中国来说,振聋发聩,起到了极其重要的思想解放作用。正是由于这一富于政治勇气和理论勇气的判断,中国人对于市场的惶恐才逐渐弱化,中国才开始探索一条有别于苏联“经典体制”(或经典社会主义)[1]的市场经济的社会主义道路。此时,我们将市场经济定位为手段,资本主义可以用,社会主义可以用,要让它为我所用,即是使其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性作用。所以便有了所有制公与私的结合、以宏观调控和指导性计划为表现的新的计划与市场手段的结合、政治与经济的相对分离(较之计划经济)、按劳分配与按生产要素分配的并存、社会主义价值追求与市场经济效率的结合等。其结果是我们创造了举世瞩目的经济社会发展成就。这足以证明我们之前对于市场经济判断的科学性、真理性,足以证明我们曾经走过并正在走着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道路的合理性、正确性。但是,任何真理都是相对真理,虽然其具有绝对真理的成分,在某种程度上是对事物的客观的、真实的反映(我们的实践由此才取得成功),但其还不至于穷尽无限发展着的事物发展的全过程(与成功并存的还有大量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所以真理,即便是为特定历史实践已经证明了其正确性的真理,要继续正确地指导我们的实践取得胜利和成功,就必须继续向深入发展,以便与发展变化了的实际相适应。对于市场经济的认识同样如此。手段论对于市场经济的定位确实使我们的经济建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它纠正了过去我们排斥甚至否定市场的思想认识,是我们正视、尊重市场作用的开始,正因为这种正视、这种尊重,我们才可以依靠市场经济走出社会主义建设的困境。但这毕竟仅仅是开始,它还显得有几分保守、有几分不够彻底。也正因为认识上的这种保守性与不彻底性,才导致了我们在实践上的保守性和不彻底性。比如,各领域里的双轨制、比如要求市场在资源配置上起基础性作用的同时政府又手握大量资源、市场准入的规则与大量存在的行政审批……也才有所谓的权贵资本、政府权力对市场权力的僭越、广泛存在的权力寻租……也才有社会上所出现的“端着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现象。当然,发展本身有一个逐步深化的过程,之所以出现以上这些问题,发展不足也是重要原因,但不能否认的是,我们认识的不够彻底也与这些问题的出现直接相关。

2013年11月12日,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上,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决定》提出“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市场决定资源配置是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遵循这条规律,着力解决市场体系不完善、政府干预过多和监管不到位问题。”《决定》对于市场地位的判断发生了变化——由“基础性作用”到“决定性作用”,市场经济的地位被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过去的“手段论”显然是与“决定性作用”的定位不相适合的,是缺乏解释力的。“基础性作用”意味着市场作用的发挥只是资源配置较基础的方面,并不排斥其他手段或力量对于资源配置的影响和干涉,而最重要的是,资源配置的最终决定,并不是市场说了算。既然市场只是手段,那它至多是一个可选项。而“决定性作用”则意味着市场在资源配置上更为根本的、最终的、决定性的作用,资源配置最终由市场说了算。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向前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要向前发展,市场经济就不能只是作为一个可选项,而必然要求成为一个必选项,成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主义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目的。所以,市场经济“手段论”应让位于市场经济“目的论”。

一、在商品经济阶段,市场经济理应成为经济体制建设或改革的重要目的

根据唯物史观,我们知道,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必须适应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否则,不是落后于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从而阻碍生产力的发展,就是超越生产力的发展水平无法为生产力诸要素的结合提供适当形式,从而无法使潜在的、可能的生产力变为现实的生产力。所以,判断一种生产关系优越与否,不是从其抽象的规定来评判,而更根本的是,看它能否适应特定阶段生产力发展的要求。作为生产关系制度化、具体化的经济体制,对它的评判同样必须遵循生产力——这一社会进步的最高标准。因此,有什么样的生产力就必须有什么样的生产关系与其相适应,特定阶段的生产力水平决定了经济体制所应该具有的特定形式。

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曾将全部人类历史划分为三大形态,依次为:人对人的依赖、人对物的依赖、人的自由个性三个阶段。与这三大社会形态相对应的经济形态则分别是自然经济、商品经济和产品经济。三大社会形态不可逾越,同样三大经济形态也不可逾越,因为无论是社会形态还是经济形态,都是生产力发展水平的直接反映,这两个发展序列都是历史发展本身所具有的客观逻辑。以现实的生产力发展水平为尺度来衡量今天的人类世界,应该说,绝大多数的民族和国家,仍然处于第二大社会形态,所对应的经济形态也只能是商品经济。迄今为止,人类还没有哪个人群能够达到人的自由个性阶段,产品经济更是无从说起。既然如此,当今世界各文明国家、地区、民族的经济体制建设或改革的重要目标当然就只能是市场经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是理论的必然结论,也是为实践所证明了的必然选择。在商品经济时代,只有通过商品经济(市场经济)的发展,才能瓦解人们的直接的依赖关系,才能确立起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独立性,才能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变化,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能力的体系。也只有经历了商品经济(市场经济)的充分发展,“自由人的联合体”,产品经济才有基础,才有实现的可能。

遵循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尊重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在商品经济时代,在人对物的依赖的历史发展阶段,市场经济是经济体制建设或改革的重要目的。它绝不仅仅只是作为可以选择的手段,而只能是为时代所规定了的必然选择。

从市场经济(“商品经济”发展到社会化大生产阶段的历史产物,是“商品经济”的高级阶段)的起源与发展来看,相对于社会制度属性,它在人类历史发展上具有更基础的意义。

十四、十五世纪,西欧的商品经济开始迅速发展起来,封建的自然经济受到巨大冲击,并在这一冲击下逐渐解体。随着这一进程的发展,分散的生产资料和货币财富开始集聚,同时,与生产资料彻底分离的劳动者产生了。基于这样的社会变化,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开始产生并迅速发展起来。十六世纪,统一的民族市场开始形成。新航路和新大陆的发现更进一步将这一历史进程扩展到世界范围。接下来的十七、十八世纪便是资产阶级革命时代的到来。十八世纪中叶开始的工业革命,更使人类的生产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发展,贸易往来、市场规模空前发展,生产社会化程度极大提高,商品经济的高级阶段——“市场经济”产生了。

通过以上回顾,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市场经济的最初产生是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产生密不可分的,几乎可以视为同一过程。正因为如此,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才普遍地认为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实际上就是一回事。历史表象也确实如此,一方面是资本主义利用市场经济摧毁了封建社会的经济基础,另一方面则是市场经济借助于资本主义的逐利本性,将市场法则和自身的规定性复制、扩展到世界各个角落,使自己成为全世界占统治地位的经济形式。看起来,这确实是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相互作用的历史过程。但历史逻辑并非如它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并不是同一物,二者在人类发展史上的地位也是不同的。

二、今天的“社会主义”必然以某种形式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为其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目标

今天的“社会主义”(特指科学社会主义一脉。其他社会主义略去不论,但不影响最终结论),无疑,与马克思、恩格斯过去所设想的社会主义并不一样。马克思、恩格斯过去所设想的社会主义,即便在今天也没有其能够实现的生产力基础。所以,邓小平说,我们的社会主义是“不够格”的社会主义,我们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正如前文所论述的,当前整个人类的生产力水平基本上都处于人对物的依赖即商品经济阶段(少数原始部族除外)。明确了这一点,我们的制度设计与制度选择便有了最为根本的、最为可靠的出发点和判断标准。而商品经济时代当然要求市场经济的经济体制和运行机制。也正如前文所述,这与社会制度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是没有必然关联的。是资本主义也好,是社会主义也好,只要生产力水平仍然处于商品经济的发展阶段,那么经济制度和运行机制的必然选择就只能是市场经济。

由于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制约,今天的社会主义国家无不存在着多种经济成分及其互相交换的需要,无不存在着个别利益之间、个别利益与共同利益之间的对立,无不存在着社会分工与社会交换的客观需求、劳动者的劳动都还不是直接的社会劳动……(以上情况,在有的国家可能是隐性的存在),这一切都决定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存在的必然性及其发展的必要性。

今天,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在历史上都没有经历过市场经济的充分发展。正因为如此,即便是经济总量排名第二的中国,从其生产力水平来看,从经济发展的质来看,与当今世界的发达国家还是有相当差距的。生产力的差距进一步决定了政治、文化、思想、公民素质、社会文明程度等的差距。所以,像自由、民主、文明、人权、平等、法治等意识、规则和体制机制,在这些国家的实现程度都还很有限。并且,过去封建时代的习惯、文化和思想仍然在不同程度上束缚着人们的头脑,比如官本位、权力崇拜、裙带关系、特权意识等都还相当有市场。当然,这些问题较之于过去的计划经济时代,又有所好转。毕竟,社会主义国家在今天,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改革,特别是中国和越南,基于市场经济历史必然性的认识,走上了市场化的改革,并取得了相当的成就,所以,其封建残余的作用在日益弱化,现代的政治文明、社会文明都有了长足发展,正在不断缩小与发达市场经济国家之间的差距。从这个角度来看,落后的根本原因是市场经济发展的落后,而改变落后面貌,缩短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的唯一途径也只能是大力发展市场经济。

所以,“社会主义”要发展,必然以某种形式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为其经济体制建设和改革的重要目标。

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较之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更具竞争优势

同样是市场经济,但与社会主义相结合的市场经济同与资本主义相结合的市场经济有什么区别呢?这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毕竟是两种不同的社会制度,不论是从传统的对立思维来看,还是从当前发展变化了的二者来看,都是如此。

传统的对立思维来源于马克思、恩格斯的经典社会主义理论。社会主义是作为资本主义的替代物而出现的。它的历史任务是继承资本主义高度发达的生产力,以及建立在此基础上的政治、文化成果,并克服其制度缺陷,为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扫清障碍。所以,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扬弃。二者的关系是替代关系。在这一理论逻辑下,相对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当然具有无可比拟的、绝对的优越性。(这种超越市场经济,实行产品经济的社会主义不是我们今天所要讨论的对象。)

在当代,由于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制约,现实中的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则不是简单的替代关系。在大致相当的生产力发展水平上,“不够格”的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更多地体现出竞争关系。并且,这种竞争更多的不是从国家制度角度,而是从价值追求以及由此决定的政策和措施的角度来展开的。虽然,从国家制度角度看,自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之后,社会主义事业仿佛陷入了低谷,世界上科学社会主义一脉仅剩五个国家。但是,社会主义的理念、政策和价值追求却早已超出了这五个国家的范围,在全世界有着日益深刻的影响。从资本主义的发展历程来看,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资本主义由于其自身的缺陷,曾无数次经历过极其严重的经济、政治和社会危机,每一次它走出困境,摆脱危机,都与它在不同程度上吸收借鉴了相关的社会主义理念直接相关。从这一角度说,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实际上是它不断吸收社会主义因素用以改造自身的发展过程。所以,我们今天看到的资本主义,早已与当年的那种自由放任的、贪婪的、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资本主义大不一样了。在这一意义上,我们完全可以说,当前的社会主义事业并未陷入低潮,反而每天都在发生着社会主义价值观较之资本主义价值观的胜利。当然,既然是竞争,那资本主义必然有其独到的、而社会主义国家又正欠缺的长处。这就是资本主义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其在建设市场、维护市场、促进市场发展上的丰富经验。因此,当前的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之间,一方面,是资本主义不断吸收社会主义价值理念以改造自身;另一方面,则是社会主义不断学习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经验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二者一方面相互学习、相互借鉴;另一方面,吸收了社会主义因素的资本主义,其弊端得到一定抑制,使其能继续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再加上其先发地位,所以资本主义仍然固执地希望并且能够推广它的制度和价值观。而学习借鉴了资本主义市场经验,发展速度和质量快速上升的社会主义,则以一种后来居上的气势挑战着资本主义的权威。一言以蔽之,即是既相互借鉴又相互竞争的关系。[2]虽然是竞争关系,但是二者的地位并不平等。当然,这里的不平等并不是从经济、政治甚至军事实力来说,而是从历史发展来讲的。二者虽然是竞争关系,但是谁代表着新事物的希望,谁又代表着旧事物的顽固,是一目了然的。基于历史的经验总结与基于未来的价值追求,显然不是同等重要的。没有经验,人们还可以通过实践去逐步探索,可以试错,可以摸着石头过河。但是没有了价值追求的引导,那就是失去了方向,那便是发展的停歇。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虽然当前的“不够格”的社会主义马克思恩格斯过去并未预想到过,但其社会主义必将战胜资本主义的预言同样适用于描述当前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竞争的最终结果。

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更优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同样具有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不可比拟的优越性:

市场经济是自由经济,它的诞生使人类从自然经济条件下的人对人的依赖关系中解放出来,人们有史以来第一次获得了在经济关系上的独立人格,进而获得了政治、社会生活上的独立人格,可以自由自主地决定自己的经济、政治和社会活动。但在资本主义制度条件下,人的独立性、人的自由的部分实现又是以人对物的依赖的空前发展为代价的。人们自己织造了一张经济关系大网,人们的自由在这张大网面前不值一提,非但不自由,反而纷纷成为了经济盲目性的奴隶还不自知。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则不一样。社会主义以人为本,无论是科学社会主义一脉还是当今世界形形色色的社会主义,都是将某种程度的人类解放作为自己的追求的。因此,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人们依赖物,但却超越物,自己织造经济大网,但又自觉地将其视为人的发展的手段,视为自身力量的印证,从而不局限于它,不受制于它,反而能够合理利用它实现人的目的。所以,资本主义市场经济通过自由经济却达到一种人的不自由状态;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则利用自由经济促进人的自由发展。社会主义的自由与市场经济的自由是相契合的,而资本主义的自由却是与市场经济的自由相矛盾的。

市场经济是平等经济,它天然地要求破除一切基于身份的特权,要求交易双方能够自由、平等地进行市场交易。它排斥一切超经济的干扰,要求平等的法律待遇、平等的交易成本(税负、货币价格等)、平等的准入和退出规则等等。资本主义打破了封建特权,但却树立起了资本的特权。从机会平等出发,经过几轮市场运作之后,资本主义的分配造成了结果的不平等。结果的不平等使新一轮的机会平等形同虚设,不平等将成为下一轮“平等竞争”的初始条件。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则由于社会主义对于平等的天然追求,可以在相当程度上避免由平等而导致的不平等。社会主义追求共同富裕。在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的历史条件下,它不仅肯定资本在价值创造中的作用,同样肯定劳动、知识、技能等其他生产要素的贡献。所以在分配中,它不仅可以给予资本以合理回报,同样给予包括劳动在内的其它生产要素以回报,并且在分配比例上更多地向低收入者倾斜,以保证社会的收入差距被控制在合理范围之内,使人民大众能够平等地享受到发展成果。所以,社会主义的平等是符合市场的平等要求的,而不至于像资本主义那样,徒有平等之名,却行不平等之实。

市场经济是民主经济,它所造就的独立人格、自由主体、分散的经济决策为现代民主提供了最根本的经济基础。资本主义国家的现代民主政治正是基于市场的民主特性而建立起来的。然而,市场经济为资本主义带来了民主政治,但是资本主义极端的个人主义却成为反民主的主要敌人。民主基于独立个体,但其绝不是为私人利益服务的,它是多数人的意志表达,是为共同决策、共同利益服务的。而资本主义的极端个人主义则偏执地强调个人意志、个人利益,因而在各个社会领域造成了深刻的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对立与分裂。资本主义社会的诸多社会问题都与此直接相关。社会主义则立足于个人而又着眼于“社会”,既尊重组成社会的个体,也强调作为整体的社会的意义。因此,对于个人与社会,对于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它能够更好地兼顾起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能更充分地体现并实现市场经济的民主要求。

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市场行为需要法定规则来约束,因此法治是市场经济的必然要求。在资本主义社会,由于不可遏止的资本逐利的内在冲动,法治的追求和法治的有效实现总是不断受到威胁和挑战。“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了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3]社会主义则不以资本增值为自己的终极追求,财富的增加在社会主义只是作为人的发展的条件和手段来使用的,因此,它本能地不存在像资本主义那样因为逐利而践踏法治的冲动。并且“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4],这是社会主义的规定,个人发展与社会发展互为前提和基础,个人发展不妨碍他人和社会整体利益的增进,因此,社会主义社会及其成员对于合理社会规范的需要乃是基于一种内在的本质追求,而不像资本主义那样,规则是以外在强制的形式存在的。而这一特征却是与市场经济对于规则、对于法治的本质追求高度一致的。因此,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法治能够得到更好的维护好发展。

需要指出的是,以上分析是基于比较成熟、比较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而言的,是基于社会主义价值追求、目前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势头而做的理论预期。当前,由于认识问题,由于经验问题,以及发展阶段问题使目前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还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是我们相信,随着发展的深入,本质的属性必将排除外在的干扰,从而使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结合的优越性真正体现出来。

综上所述,在人对物的依赖阶段,在商品经济时代,市场经济理应成为任何以社会化大生产为基础的社会,其经济体制建设或改革的重要目标。这是历史本身的逻辑,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经之路。

参考文献:

[1][匈牙利]雅诺什·科尔奈.社会主义体制——共产主义政治经济学[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7:18-19.

[2]徐景安.中国未来与理念革命[M].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7:46.

[3]王占阳.新民主主义与新社会主义——一种新社会主义的理论研究和历史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19、34-35、398.

[3]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871.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