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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纹理隐喻理解的一项神经科学发现

2014-02-10段春云

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 2014年1期
关键词:触觉纹理隐喻

段春云,王 军

(苏州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苏州 215006)

一、引言

概念隐喻理论是当代认知语言学最为重要的理论之一,它以体验哲学为基础,认为我们的交际以及思维方式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基于我们身体对世界的直接感知(Lakoff &Johnson,1980)。同许多认知语言学理论一样,概念隐喻作为一种思维方式虽然得到了大量语言事实的支持,而且可以用来解释诸多的语言现象,但这毕竟只是一种理论假设,它并不能直接揭示大脑是如何对隐喻及非隐喻性语言进行处理的,因此,获得脑神经科学的验证就成为概念隐喻理论能否获得坚实科学地位的极为重要的保障。也正是因为如此,伴随着概念隐喻理论的提出,神经科学家也积极投入到隐喻研究的热潮中来,取得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研究成果。然而在研究过程中,有一个问题始终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这就是,既然隐喻表达是基于人的身体体验,那么当大脑对隐喻表达进行处理的时候,是否也能在特定的大脑皮层中体现出这种过程。尽管已经出现了一些相关神经实验研究,但它们对隐喻理解的解答依然无法令人满意。在这一背景下,Lacey等(2012)的神经科学研究及发现为大脑隐喻理解机制问题的解决带来了很大的启发和促进作用。

二、Lacey等的神经科学实验

Lacey等的神经科学实验过程及结论刊登在2012年第120期《大脑及语言》(Brain& Language)杂志上。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 NSF)①以及追踪最新科学发现的《今日科学》(Science Now)②均对这一研究进行了及时报道。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神经科学家Vilayanur Ramachandran对这一研究的评价是:“这是一个解决(隐喻理解)问题颇有独创性且非常考究的研究方法”,其研究成果为证明“各种感觉体验是获得隐喻的根本基础”的论点“铺平了道路”。

七名大学生志愿者作为被试参加了这一实验,他们根据要求通过耳机听两组分别包含纹理隐喻(textural metaphor)③和不包含纹理隐喻但意义和结构与前者完全匹配的句子。一旦理解了一个句子的含义,被试就立刻按下按钮。功能磁共振成像(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fMRI)设备会监控和记录被试大脑中的血流状况。为了准确确定大脑皮层对外在刺激究竟在哪一区域产生变化,实验人员还先期对同一批被试做过另一个相对独立的实验,就是观察他们通过触觉和视觉加工实际物体的纹理时,他们大脑中的哪些区域得到了激活,这些结果将用于和后续实验结果进行比对,通过区分非语言刺激(触觉和视觉)和语言刺激(包含及不包含纹理隐喻的语句)在大脑中不同的激活区域,从而对隐喻表达能够激活大脑中的哪些特定区域进行准确定位。实验结果表明,被试对理解包含隐喻句子的反应平均略长于非隐喻句(0.83s:0.63 s)。无论是隐喻句还是非隐喻句,都能够激活被试大脑中主管语言加工的特定区域。然而,当被试听到一个包含纹理隐喻句子的时候,其大脑中专门负责对触觉纹理信息做出反应的区域,即壁盖(parietal operculum)也获得激活,而被试在处理不包含纹理隐喻的句子时却不会激活这一区域。与以往研究较多地关注新奇隐喻不同,Lacey等人研究的纹理隐喻语句基本上都是人们比较熟悉的,如he is wet behind the ears(相对应的非隐喻句是he is naive),it was a hairy situation(相对应的非隐喻句是it was a precarious situation)。此外,实验还发现,纹理隐喻对专司视觉的皮层区域未产生激活效应,这进一步证实了体现触觉的纹理隐喻与专司触觉的皮层区域具有较强的对应关系,排除了不同感觉信息在大脑皮层中扩散的可能性。

三、研究评述

利用神经科学对隐喻问题进行研究近些年来呈逐渐上升的态势,如Richardson et al. (2003),Zwaan et al.(2004),Rapp et al.(2004),Lee和Dapretto(2006),Eviatar和Just(2006)。这主要是因为长期以来以内省法为主导的隐喻研究正遭到越来越多的质疑,语言尤其是概念隐喻既然已被广为接受为一种心理过程,那么对这种心理过程的揭示就必须把大脑神经科学的证据拿出来。然而,即便是在科技已经非常发达的今天,大脑的神经运作机制在很大程度上依然是个黑匣子,通过观察和记录大脑皮层区域的各种活动来推导外在语言刺激的心理属性,其结论常常会引起争议(Lacey et al.,2012 :416-417),而Lacey等的研究通过巧妙的实验设计克服了上述问题,为更多更可靠的相关研究树立了一个榜样。Lacey等研究的意义绝不仅仅是进一步验证了概念隐喻理论的合理性,他们的新发现和新的研究手段的应用将会对概念隐喻研究的进一步发展产生深远影响,也将会对包括语言的应用产生积极的辐射效应。

1 认知过程的抽象与具体

语言是如何在大脑中表征的?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却长期以来备受争议的问题。我们的知识来源于身体之外的世界,当外部世界的信息通过我们的感觉器官输送到大脑中时,就形成了所谓的心理表征。关于心理表征的性质,存在两派对立的观点。一派认为,知识是以抽象代码的形式储存的,不同于获得知识时所经历的感觉模态,因此认知过程都是基于抽象代码来运作的(Fodor,1975;Pylyshyn,2007),“对认知的研究能够也应该独立于感觉和运动行为”(Laakso,2011:410)。而以G.Lakoff为代表的认知语言学家则认为,通过感觉经验所形成的隐喻映射会构筑我们的知识体系,大脑的知识结构与外部世界的结构具有一种映射关系,以意象图式这种半抽象半具体的形式存在,并非是完全抽象的代码。第一种观点把认知结构视作一个相对独立并且可以封闭运作的系统,而第二种观点则强调感觉经验对知识结构的建构作用并不会因为建构的完成而消失。

概念隐喻理论的合理性已经得到大量语言事实的证明,在语言及语言使用层面得到了充分的逻辑论证,而且人们已经普遍接受了认知基于体验的观点。有些神经心理实验已经开始观察到隐喻结构与非隐喻结构对大脑皮层的激活所造成的差异,如Chen等(2008)对运动动词隐喻用法的神经心理学研究,但由于这些研究没有对特定的大脑皮层进行功能定位,所以导致无法确定隐喻表达与大脑皮层位置之间的准确关系(Lacey et al.,2012:417)。而Lacey等的研究则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问题。通过与前期实验中单纯由触觉激活的皮层区域进行比较,最后确定了通过听觉获得的纹理隐喻在理解过程中有大脑中专司触觉信息的区域参与活动,这就意味着在纹理隐喻的理解中不单单有抽象的语言理解,而且还有相对具体和直接的与触觉体验相关的知识参与。Lacey等的实验对概念隐喻理论合理性的证明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证明了纹理隐喻的体验基础,即纹理隐喻的构成是以具体的触觉体验为基础的;二是揭示了纹理隐喻的理解机制也必须基于触觉体验,需要常规触觉信息参与理解。这非常清楚地表明,纹理隐喻的形成离不开具体的触觉体验,其理解也不能脱离触觉体验,以往认为隐喻理解只需依赖抽象代码的思想看来是站不住脚的。

2 隐喻的神经语言学研究视角

尽管隐喻研究的方法多种多样,但从大脑神经科学的角度研究隐喻却是最接近揭示隐喻认知奥秘的渠道。隐喻研究经历了从最初概念隐喻理论假设的提出,到通过收集语言事实并通过逻辑论证的手段对假设逐步进行验证,再到剖析大脑神经认知机制来完整地展示整个隐喻认知过程的阶段。对大脑神经机制的研究不仅仅是隐喻研究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环节,也是很多语言学理论必须加以重视的一个方面。Lamb (1999:293)甚至说:“一个成功的语言学理论必须能与来自神经学和认知神经科学的关于大脑的知识相兼容”,所以Lamb正是由于对传统的语言研究范式感到不满,转而使用“神经认知语言学”来代替他以往一直使用的“认知语言学”(程琪龙,1999:序 2)。

虽然隐喻的神经认知研究正逐渐引起人们的兴趣,但其中存在的问题依然不少。首先是我们目前对脑神经机制进行考察的手段比较匮乏,常用的手段主要有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术(Position emission tomography,PET)、脑磁图(Magnetoencephalography)、事件相关电位(event-related potential,ERP)和功能性磁共振成像等,而且往往不能较为准确地体现激活的性质。其次,由于隐喻类别划分不清或者即使把研究对象限定在某一特定的类别(如使用行为动词表达的隐喻)上,或由于实验程序设计等方面的原因,所得出的结论依然令人怀疑(Lacey et al.,2012:416-417)。此外,在语言的认知神经科学研究中,理论模型与大脑研究之间的结合还远不理想,尤其是在研究句子层面意义的时候更是如此(Pklkkanen et al.,2011:1317)。中国在认知语言学研究中的参与人数虽然众多,但采用实证研究方法,尤其是神经科学研究方法的并不多,正所谓量化实证短缺,而归纳思辨盛行(孟志刚、熊前莉,2012:51),这与国外实证研究作为主流语言研究范式的做法有很大的不同,国内认知语言学的这种研究状况需要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Lacey等基于神经语言学视角的隐喻研究既采用了实证研究的方法,更为重要的是这一研究的实验设计非常独到,克服了一般神经实验研究的缺陷,为获得准确可靠的研究结论奠定了基础。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通过双实验设计进行准确定位。第一个实验是确定触觉信息所激活的大脑皮层中的位置,而第二个实验是获取纹理隐喻句及非纹理隐喻句在大脑皮层中的激活位置,然后把两次实验的fMRI图片进行比对,纹理隐喻句所激活的大脑皮层中的位置正是触觉信息所激活的皮层位置。其次,该实验对隐喻类型进行了严格限定,仅聚焦纹理隐喻,避免了隐喻类型差异可能造成的干扰。以往的研究也开始采用把研究对象限定在某一特定类别的做法,如Boulenger et al.(2009),Desai et al.(2011),但这些研究一是主要研究行为动词,更为重要的是缺乏Lacey等实验中的定位手段,所得出的结论莫衷一是。因此,Lacey等的实验设计为进一步开展隐喻的神经心理学研究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3 对语言学习的影响

Lacey等的研究发现使我们对隐喻理解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明白了隐喻不单单是基于身体体验形成的,而且在隐喻理解的过程中,以往储存在大脑中的关于身体体验的信息也会参与到隐喻理解过程中,即便是较为熟悉的隐喻也是如此。在以往的研究中,人们通常认为,随着隐喻表达的规约化,隐喻的修辞功能会逐渐丧失(不再产生具体的联想),直至隐喻的寓意固化,变成所谓的死喻(束定芳,2001:73)。但Lacey等对人们较为熟悉的隐喻是如何理解的研究表明,尽管基于感知的隐喻的形成过程早已结束,但这种受感觉支配的隐喻表达在理解时依然会被重现,从而产生较为具体而非仅仅是抽象的理解感受。王军(2011:54)在对隐喻映射问题的研究中指出:“(隐喻)源域和目标域中原本就存在相似的概念,只是由于目标域中的概念或许不凸显、或许不成熟,而源域中相对应的概念则是明显而确定的,于是就可以借用源域中的概念来点明或凸显目标域中相对应的概念。所以(隐喻映射)是借源域中的词语在目标域中进行创新性使用,来凸显存在于目标域中的某一特定的概念。”因此,隐喻性的表达词语具有较高的显著性,它不会轻易随着隐喻表达结构的规约化而消失,而是在理解过程中再现其形成过程中源域所发挥的作用,这就是隐喻修辞效力产生的根源,而Lacey等的研究为此提供了确凿的神经学依据。

既然较为熟悉的隐喻依然可以激活特定的感觉皮层区域,我们就不应该在处理包含隐喻的语篇时只关注实际表达的含义而忽视其隐喻义。在教学活动中,当教师遇到一个隐喻句,如she had a rough day时,教师不能仅仅解释其为she had a bad day,而是要引导学生去弄清楚rough的触觉体验究竟是怎样的,如想象或亲自尝试一下手指在砂纸上划过的感觉,这种体验会加强触觉皮层的神经关联,使得对rough day的感知更加具体、生动和深刻。再比如前面提到的he is wet behind the ears,这个句子对于把英语作为外语的学习者来说并不一定熟悉,所以在理解这一隐喻句时,如果只是把其等同于he is naive,大脑皮层中就只会有语言区域对其做出反应,这样就失去了该隐喻句的修辞效用。由于二语习得者的大脑中并未储存关于wet behind the ears④的感觉信息,因此需要教师通过讲解的方式在其大脑皮层中建立相应的神经链接,学生才能在读到或听到这一句子时获得生动形象的理解。在翻译活动中,我们也要对隐喻表达中的感觉信息给予特别关注。意译往往会消灭隐喻中形象生动的感觉体验,而直译又很可能会碰到文化冲突的问题,如何做到既传神又达意,这的确是个非常值得探讨的问题。但有一点必须明确,隐喻表达中的感觉信息是修辞效力产生的核心,为了最大限度保持意义的完整性,在翻译隐喻句时我们既要努力在汉语文化中寻找对等或类似的隐喻表达,也应设法在二语习得者的大脑中重新建构这一感觉体验。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正如Hendriks等(2010:187)所言:“或许将来面临最艰难的挑战就是弄清语言对说话者内部表征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四、结语

K. Sathian作为Lacey 等研究论文的作者之一,在接受采访⑤时认为,尽管该项研究没有发现通常所认为的生成及加工语言的区域,如布罗卡氏区(Broca’s area)或韦尼克氏区(Wernicke’s area),在隐喻理解方面有何特别的表现,但这并不能排除这些区域在隐喻加工方面的作用。而且,其他神经学家发现,当大脑其他区域受到损伤时,病人的隐喻理解能力也会受到干扰,因此负责隐喻理解的大脑皮层区域可能不止一处。谈到该研究的主要贡献,Sathian认为,研究凸显了神经网络而非单一大脑区域在语言加工中的作用,以及大脑在隐喻理解中存在一个内部仿拟的过程。Lacey等的研究成果虽然不能说是完美,但他们的研究思路、研究方法以及研究发现会对相关研究带来非常有价值的启示,也将如上面我们所分析的那样对语言及语言与心理之间关系的研究带来新的思考。

注释:

① http://www.nsf.gov/news/news_summ.jsp?cntn_id=123116

② http://news.sciencemag.org/sciencenow/2012/02/metaphors-make-brains-touchy-fee.html

③ Lacey等(2012)的实验仅仅考察包含触觉体验的隐喻句是如何在大脑皮层中做出反应的,而直接的触觉体验是通过手指或皮肤表层来感知物体表面的纹理,并在大脑皮层中做出反应,所以他们实验中使用的54个隐喻句都包含触觉信息,如She had a rough day,所以这类隐喻就被称作纹理隐喻。

④ 动物在刚出生时身上有从母体中带来的液体,母亲通常都会用舌头慢慢舔净这些液体,以使幼子的身体保持干燥,但通常耳朵后面的部分舔不到,成为唯一保持湿润的地方。这一说法类似于汉语的“乳臭未干”,都是指“太年轻、幼稚”。

⑤ http://news.emory.edu/stories/2012/02/metaphor_brain_imag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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