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扁平苔藓患者焦虑抑郁情况分析
2014-02-09黎春晖宋萍萍黄思源聂敏海
黎春晖,宋萍萍,谭 丹,黄思源,聂敏海
口腔扁平苔藓(oral lichen planus,OLP)是发生在口腔黏膜的一种慢性炎性疾病,其病程迁延,反复发作,有一定的恶变率,WHO将其定为癌前状态(precancerous condition)[1]。OLP的病因不明,存在多种发病机制假说。Chaudhary等[2]发现OLP患者的紧张、焦虑及抑郁水平显著高于健康对照组。近几年,医院焦虑抑郁量表( hospital anxiety depression scale,HADS)[3]作为测评临床中伴有躯体疾病症状人群焦虑抑郁等情绪障碍的工具,在临床诊疗中得到了广泛应用。国内研究报道,HADS预测焦虑抑郁的灵敏度、特异度、漏诊率及阳性预测值相比汉密尔顿焦虑/抑郁量表(hamilton anxiety/depression scale, HAMA/HAMD)、焦虑自评量表(zung-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抑郁自评量表(zung-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等具有一定优势[4-6]。故本研究采用HADS对OLP患者的焦虑抑郁水平进行测评,以了解OLP患者是否存在焦虑抑郁情绪,并分析患者精神因素与OLP的关系。
1 对象与方法
1.1 纳入与排除标准 试验组:经临床确诊为OLP(必要时做病理学检查),病损类型包括非充血糜烂型和充血糜烂型。所有患者就诊前未接受任何药物治疗与心理治疗,无其他口腔黏膜疾病,无全身系统性疾病。对照组:自愿参与调查并签署知情同意书的健康志愿者,无任何口腔黏膜疾病,无精神方面疾病,无全身系统性疾病。
1.2 研究对象 选取2012年1月—2013年10月在泸州医学院附属口腔医院口腔内科门诊经临床确诊为OLP的患者120例作为试验组,其中男48例,女72例;年龄19~66岁,平均44.5岁;病程1个月~2年。病损部位涉及颊部、舌背、前庭沟、磨牙后垫、牙龈、唇部等,以颊部最多见。根据OLP病损类型将患者分为糜烂组(77例)和非糜烂组(43例)。从同期在本科就诊患者的陪伴者中选取自愿参与调查的健康志愿者80例作为对照组,其中男26例,女54例;年龄18~62岁,平均42.3岁。两组性别、年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4.61、t=1.38,P>0.05)。
1.3 方法 应用HADS对受试者进行测评。医生对符合条件的受试者解释与说明此项测评为医学研究,并对受试者的信息保密。受试者认真阅读HADS中的题目,快速凭直觉作答,在最符合近期精神心理的答案上打勾。受试者单独作答,他人不能干预,若因文化程度不识字则由同一医生协助解释作答,完毕后收回问卷,由专业人员计算分值。共发放测评量表200份,收回200份,回收率100%。另由医护人员填写OLP个案记录表,记录患者姓名,性别,年龄,电话,工作,住址,发病时间及就诊时间,病损类型,发病部位(包括每个部位的面积、质地、有无糜烂充血),有无疼痛,进食是否加重,睡眠情况,口腔卫生情况。
1.4 HADS评分标准 HADS分为医院焦虑抑郁量表焦虑分表(hospital anxiety depression scale for anxiety,HADS-A)和医院焦虑抑郁量表抑郁分表( hospital anxiety depression scale for depression,HADS-D),共14个项目,HADS-A和HADS-D各占7个,每个项目分别有几个不同的答案供选择。HADS每项以0~3分4级评定,分别计算焦虑及抑郁的分值,≤7分为正常,8~10分为轻度焦虑/抑郁,11~14分为中度焦虑/抑郁,15~21分为重度焦虑/抑郁。
2 结果
2.1 HADS-D与HADS-A测评结果 试验组焦虑抑郁发生率为76.7%(92/120),高于对照组的13.8%(11/8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9.21,P<0.05)。试验组HADS-D与HADS-A平均得分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Table1 Comparison of the scores of HADS-D and HADS-A between the text group and the control group
分组例数HADS-DHADS-A试验组12012 5±3 112 7±3 5对照组 80 6 0±1 4 6 0±2 5 t值3 703 49P值<0 05<0 05
注:HADS-D=医院焦虑抑郁量表抑郁分表,HADS-A=医院焦虑抑郁量表焦虑分表
2.2 糜烂组与非糜烂组测评结果 糜烂组HADS-D与HADS-A平均得分均高于非糜烂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Table2 Comparison of the scores of HADS-D and HADS-A between the erosion group and the non-erosive group
分组例数HADS-DHADS-A糜烂组7713 4±3 213 4±3 7非糜烂组43 7 5±3 0 7 3±2 1 t值2 712 12P值<0 05<0 05
3 讨论
OLP的病因不明,其发病机制尚无定论,多认为与局部免疫有关,是一种T细胞介导的局部细胞免疫性慢性炎症。近年来,随着对神经与免疫系统相互作用的研究,人们认识到精神因素在黏膜病的发病中起着不容忽视的作用。焦虑是指以生理性紧张的躯体症状和对未来的忧虑为主要特征的负性情绪状态,是应激所致的常见情绪反应,适度焦虑对人类有益,过度焦虑可能影响个体的健康状况并导致疾病的发生。抑郁是一种常见的情绪障碍,抑郁障碍可能影响免疫功能,进而影响其对躯体疾病的易患性。
Ivanovski等[7]选择HAMA和HAMD调查发现,有28.7%的OLP患者表现出明显的焦虑症状。段春红等[8]研究显示采用症状自评量表(SCL-90心理量表)发现糜烂型OLP患者的心理量表分值高于非糜烂型OLP患者。本研究采用HADS对OLP患者进行测评,与HAMA、HAMD、SAS、SDS等相比,问题简单明了,题量较小,操作简单,易于患者接受,评价OLP患者心理及精神状态简便可行。虽然OLP与精神因素的相关性得到了多数学者的认可,当然也有部分学者得出OLP的发生与焦虑抑郁情绪无关[9-10]。MeCartan[10]选择50例糜烂型OLP患者进行调查分析,得出糜烂型OLP患者和焦虑抑郁无相关性。由于目前的研究多处于调查分析阶段,缺乏确切的证据证明OLP的发生与精神因素的关系,因此深入此方向的研究不仅有理论价值,更有临床意义。
本研究结果显示, 试验组焦虑抑郁发生率高于对照组,试验组HADS-D与HADS-A平均得分均高于对照组,提示OLP患者明显存在焦虑抑郁情绪,而其充血糜烂型患者比非充血糜烂型患者的焦虑抑郁程度明显偏高。这与Ivanovski等[7]结论相吻合,再次证明了OLP的发生发展与精神因素有关,而充血糜烂型患者的心理和精神状态对疾病影响更严重。也有研究表明,个人的行为类型特征与疾病之间存在密切关系,直接或间接影响个体的心理和生理健康[11]。现代行为医学根据性格和行为特征,将人的性格分为A、B、C、D 4 种类型。桑涛等[12]研究发现A型人格与OLP的发生发展有密切关系,可能是OLP发病的危险因素。蒋元源等[13]研究对糜烂型OLP患者进行心理干预治疗,发现心理干预治疗能有效改善其不良状况,增强药效,有效控制远期复发,对OLP的最终治疗效果有促进作用。
本试验前期研究也证明神经肽P物质在OLP组织中表达增高,神经肽P物质在OLP的发生发展中可能参与了淋巴细胞的浸润及增殖,并参与了OLP慢性炎症的机制[14]。神经肽作为神经内分泌系统的内源性信息物质,可将神经-免疫系统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前期试验推测OLP这一自身免疫性疾病发生发展的过程中可能存在精神因素诱发的神经-内分泌-免疫机制。本研究结果为进一步了解精神因素是否在OLP发生发展的过程中参与了神经-内分泌-免疫机制提供了依据。
总之,本研究提示精神因素与OLP相关,虽然其具体机制尚未完全明了,但在临床治疗上可以重视患者的心理因素,推广心理干预治疗,给予不同的心理指导配合适当的药物治疗,提高治疗效果。但本研究只着重于对患者的心理与精神状态的评估,欠缺对患者焦虑抑郁影响因素的研究,如患者家庭是否有负性事件发生、有无工作压力增大、有无恐癌心理存在等。因此,在下一步研究中应将影响因素的研究结果与前期试验结合,进一步分析精神因素与OLP发病的相关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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