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行决五脏用药法要外感病组方原理初探——二旦、四神小汤方义解析

结小停 欧金涛 张晓琳

（云南中医学院，昆明650500）

辅行决五脏用药法要外感病组方原理初探
——二旦、四神小汤方义解析

结小停 欧金涛 张晓琳*

（云南中医学院，昆明650500）

从外感六淫、同气相求、五脏气化、药物五行互含理论对《辅行决五脏用药法要》之外感二旦、四神小汤组方原理进行分析，认为二旦、四神小汤是为外感六淫初期设立的方剂，六淫之邪侵犯人体导致五脏气化失衡，以五行乘侮为传变方式，从而发病。处方选药以《素问·脏气法时论》五脏苦欲补泻为基础，调节五脏的气化功能，促进五脏之间的平衡，从而达到治疗目的。

二旦；四神；五行互含；辅行诀

《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以下简称《辅行决》）针对外感病的治疗有阳旦、阴旦、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大小诸汤。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为古代二十八星宿名称。阳旦具有“升阳”作用以应日，阴旦具有“扶阴”作用以应月，青龙具有“宣发”作用以应东方木，白虎具有“收降”作用以应西方金，朱雀具有“清滋”作用以应南方火，玄武具有“温渗”作用以应北方水。本文以二旦、四神小汤为例分析其组方原理，以揭示《辅行诀》系统的外感病辨治体系。

《辅行诀》“在中药五味配属五行上，采取了取象比类的方法”［1］，此理论来源于《素问·脏气法时论》，例如肝木其气升散，五味中辛味能散，故认为辛味属木，与传统中医理论中辛味属金不同，其对指导临床用药更具实用性。

1 小阳旦汤证

小阳旦汤是治天行病，发热，汗自出而恶风，鼻鸣干呕，脉弱的方剂，桂枝三两、芍药三两、生姜二两、炙甘草二两、大枣十二枚。韩鑫冰、颜新认为小阳旦汤是针对阳明燥金所制定的方剂［2］，人体感受凉燥之气，首先犯表，尚未入脏也，卫气被遏，郁而发热，卫气失司，腠理不固，故“汗自出而恶风”；“恶风”者，恶风冷之气也。“鼻鸣干呕”者，乃凉燥之气犯肺经也，肺胃同降，其病理上往往相互影响，此气逆也。阳旦者，升阳之方剂，阳气生于左，阴气降于右，此阳气乃肝之升散之气也。《辅行决》原文云：“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酸泻之，辛补之”，小阳旦汤中两甘、两辛、一酸，实则调肝助气升散之方也。按《辅行决》对药物的五行互含属性：桂枝为木中木药，木之王者，助肝升散第一药；生姜味辛属木，其入心，故为木中火药，量轻则走表，重则温胃散饮。芍药味酸入肝，味酸属金，为金中木药，为泻肝之正药也。芍药反佐两辛之药，以防辛散太过。炙甘草味甘属土，其入心，为土中火。大枣味甘属土，其入肝，为土中木，为缓肝之正药。小阳旦汤助肝脏气化以祛除凉燥之气，实扶正以驱邪，故小阳旦汤可用于诸阳不足之外感病证，并不专治凉燥侵犯人体之证也。《伤寒论》中桂枝汤即《辅行决》小阳旦汤证也见于诸经病证之中，从而印证了二书方剂的同源性。

2 小阴旦汤证

小阴旦汤是治天行病，身热，汗出，头目痛，腹中痛，干呕，下利的方剂。小阴旦汤方：黄芩、芍药、生姜各三两，炙甘草二两，大枣十二枚。韩鑫冰、颜新认为小阴旦汤是针对厥阴风木所制定的方剂，《素问·气交变大论》云：“岁木太过，风气流行，脾土受邪……甚则忽忽善怒，眩冒巅疾”，风温之邪侵犯人体，脾土受病，甚则入肝也。风温之邪在表者，则卫气盛，阳盛则热，故“身热”。风温之邪，使腠理开泄，故“汗出”，邪在阳经之标，故“头目痛”，风袭阳位也。“腹中痛，干呕，下利”者，脾土受邪也。黄芩味苦属肾，其入肝，为水中木药。然苦味又为泻心之味，即泻火之味，故黄芩主泻木中之火。芍药入肝，味酸属金，为金中木药，为泻肝之正药也。黄芩配芍药，清火收敛，为祛除风温之正法。《伤寒论·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下》云：“太阳与少阳合病，自下利者，与黄芩汤；若呕者，黄芩加生姜半夏汤主之”，小阴旦汤即《伤寒论》黄芩汤加生姜，仲景所以去生姜者，以其不呕故也，呕者加生姜半夏。仲景认为小阴旦汤证为太阳与少阳合病，即上文所述之表卫与脾土受邪之证也，原因在于《辅行决》是运用脏腑经络辨证，《伤寒论》是六经辨证，体系不同。

3 《辅行决》小青龙汤证

小青龙汤是治天行病，发热恶寒，无汗而喘，身痛，脉紧的方剂。麻黄三两，杏仁半升，桂枝二两，炙甘草二两。《辅行决》小青龙汤与《伤寒论》麻黄汤同，下面以麻黄汤称之。《辅行决》云：“青龙者，宣发之方，以麻黄为主”，宣发者，宣散寒邪也，麻黄汤是针对寒邪袭表的方剂。寒邪在表，故恶寒。上焦不通利，皮肤致密，腠理闭塞，故无汗。卫气不得泻越，郁而发热。“喘”者，为卫气不得从上焦出，逆乱于胸中所致。“身痛”者，寒邪伤表之营也。寒束脉道，故脉紧。《神农本草经》记载：“麻黄，味苦温。主中风、伤寒……发表出汗，止咳逆上气”，为方中之君药。桂枝者，木中木药，助肝脏气化之药，人之卫气宣通升散赖肝脏之升散也，故后世认为桂枝有通阳之功。《素问·藏气法时论》记载杏仁味苦，笔者认为杏之果肉味苦，杏仁味当属咸，按《辅行决》中《汤液经法图》所载，咸味有补心泻肺之功。在表之荣血由心所主，寒邪伤表之营，故身痛，实则为寒伤心脏在表之气化之能也。寒则荣血不行，火气不足也。杏仁既能泻肺平喘，又能益心，可谓选药精当。寒邪久留，则由表入里而成《辅行决》大青龙汤证。

4 小白虎汤证

小白虎汤证是治天行病，大汗出不止，口舌干燥，饮水数升不已，脉洪大的方剂。石膏如鸡子大、知母六两、炙甘草二两、粳米六合。小白虎汤是针对火邪所致的方剂。火克金，则肺金不能收降，《辅行决》云：“白虎者，收重之方，石膏为主”，石膏大寒故能清火，性收质重故能敛肺，恰好实用于火邪克肺，肺不收降之病。津液受火气而蒸腾于外，肺气又不能内收，故“大汗出不止，口舌干燥”。脾不散精，故“饮水数升不已”，火致气血沸腾，充斥脉道，故“脉洪大”。白虎者，西方金秋之应，故小白虎汤乃治肺之方也。知母味苦性寒质润，寒则清火，润则生津。炙甘草、粳米培土生金之法也。火性速，邪在表不能久留，则迅速入里也。金受火刑，久则肺金燥枯而不收，可转化成竹叶石膏汤证。

5 小朱鸟汤

小朱鸟汤是治天行热病，心气不足，内生烦热，坐卧不安，时时下利纯血如鸡鸭肝的方剂。鸡子黄二枚，阿胶三锭，黄连四两，黄芩、芍药各二两。小朱鸟汤是人体感受少阴君火所制的方剂。《素问·至真要大论》云：“少阴司天，其化以热”，小朱鸟汤是热邪为病。《素问·六微旨大论》云：“君火之下，阴精承之”。天人相应，君火感于人则耗伤阴精，心之真阴不足，虚热内生，故“内生烦热，坐卧不安”。鸡子黄血肉有情之品，填精育阴也。阿胶入肾，滋阴止血。黄连、黄芩能清心肝木火两阳脏之火，且黄连在《神农本草经》记载：“主热气……肠澼、腹痛下利”故黄连重用四两。黄芩清木之郁火，芍药除血痹，止腹痛。小朱鸟汤之发热乃邪在心，故用黄连、黄芩有泻心之意，若误以为邪气在里之胃肠，反复泻下，导致中土虚寒而成大朱鸟汤证。

6 小玄武汤证

小玄武汤是治天行病，肾气不足，内生虚寒，小便不利，腹中痛，四肢冷的方剂。茯苓三两，芍药三两，白术二两，干姜三两，炮附子一枚。小玄武汤是外感湿邪所致的方剂，清湿伤于下，故小玄武汤的病证主要在人体下部。外感湿邪则肾水受病，湿为阴邪，肾阳受损，故“内生虚寒，四肢冷”，湿邪在内，下流下焦，清浊升降失常，故“小便不利”。虚寒内生，血痹不行，故“腹中痛”。炮附子味辛能泻脾除湿，大热能温阳，色黑质重入肾，为方中君药。《神农本草经》记载：“附子主温中……寒湿”，按《辅行决》所述：附子味辛属木，又入土，为木中土药，所以笔者认为此“温中者”温中焦也，附子能除寒湿而泻脾，益肾阳而散中焦寒，实为湿邪乘土之正药也。细考青龙麻黄、白虎石膏、朱雀鸡子黄、真武附子皆既能除邪，又能助所克之脏气化，即扶正也。茯苓利水，白术除湿，芍药除血痹，干姜温中治下利，正合湿邪内淫，肾阳不足之病机。

综上所述，《辅行决》外感病之二旦、四神小汤是针对初感外感六淫而设立的方剂，其病因与发病机理与《素问》五运六气学说所论相应。如《素问·至真要大论》云：“夫百病之生也，皆生于风寒暑湿燥火，以之化之变也”，六淫皆有五运六气所化。可以认为自然界运气阳旦对应凉燥之邪，阴旦对应风温之邪，青龙对应寒邪，白虎对应火邪，朱雀对应热邪，玄武对应湿邪。

笔者认为：六淫之邪侵犯人体，打破了五脏之间的气化平衡，从而发病。《辅行决》全书外感方在于调节五脏之间气化平衡，“《辅行决》以风寒暑湿燥火为病因，以肝、心、脾、肺、肾为病位，以同气相求、相乘相侮为发病模式”［3］，以《素问·脏气法时论》五脏苦欲补泻为基础，调节五脏的气化功能，促进五脏之间的平衡，而达到治疗目的，从而形成了完整的外感辨证体系。

［1］高振华．略论《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之学术价值［J］．中医文献杂志，2010，3：12-14．

［2］韩鑫冰，颜新．《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中的二旦、四神汤组方原理探析［J］．辽宁中医杂志2010，37：24-26．

［3］邢玉瑞．运气学说的研究与评述［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0．

10.3969／j.issn.1672-2779.2014.07.003

：1672-2779（2014）-07-0006-02

杨 杰 本文校对：朝文舫

2013-12-06）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