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经》与《中医基础理论》教学联系与区别的思考※
2014-02-05陈子杰张银柱翟双庆
陈子杰 张银柱 翟双庆
(北京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中医基础系,北京100029)
《内经》与《中医基础理论》教学联系与区别的思考※
陈子杰 张银柱 翟双庆*
(北京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中医基础系,北京100029)
在回顾《内经》与《中医基础理论》课程与教材的发展历史基础上,指出《内经》教学当中应注意与《中医基础理论》课程内容的联系与区别。由于《内经》属于理论提高课,所以《内经》课程的教学一定要反映出自身的特色。在实际教学当中,突出《内经》经文课堂讲解的连贯性与系统性,注意《内经》经旨原文意境的特殊性与深入性,并希望对《内经》教学有一定的帮助。
教学;课程;内经;中医基础理论
在我国现代高等中医药教育当中,《内经》与《中医基础理论》都是中医学专业的必修课程,两者存在着密切的联系。《内经》课程是培养中医专门人才的重要课程,教学目的在于使学生了解中医学术的渊源及《内经》的理论体系、学术思想,掌握《内经》中重点的基本理论、指导原则,从而提高其中医理论水平和运用理论分析与解决临床实际问题的能力。《中医基础理论》也是中医专业课程体系中一门主干课程。它既是中医专业的基础课,又是国内外中医师执业资格考试的必考内容,是继续学习中医诊断学、中药学、方剂学、中医经典著作及中医临床各科的基础[1]。由于《内经》教材编排内容体例等与现在的中医基础理论类似,使近些年来许多人对《内经》课的认识走进了一个误区,把《内经》当作中医基础理论的文言文,既重复着中医基础理论的内容,但又缺乏中医基础理论的简明与流畅[2],所以笔者结合自身《内经》教学的经验,谈谈在《内经》课程教学当中与《中医基础理论》在的联系与区别。
1 《内经》与《中医基础理论》课程与教材的发展历史回顾
《内经》自成书之日起就成为历代医家学习医学的必读教材,其课程与相应教材出现较早,时至今日依旧作为学习中医药学理论的一门重要课程,而《中医基础理论》课程与教材是在现代高等中医院校教育开展以来,随着中医药教学活动深入开展而出现的一门课程,属于入门课程。
1.1 《内经》课程与教材的发展历史简述 《内经》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医学典籍,自成书之日起,就成为历代医家学习中医学的必读教材,如《唐六典》记载,太医署在对医学生学习成绩的考核上,指出:“读《素问》《黄帝针经》《甲乙》《脉经》,皆使精熟。”鉴于《内经》内容的博大精深,自元•滑寿《读素问钞》伊始,就有摘要分类研究注解《内经》,并作为学习《内经》的入门教材,如清·章楠在《灵素节注类编》序云:“复将《灵》《素》要妙之文,节取注解,分类编辑,以为学者首当必读之书,略表古圣垂教之意,或于医道,不无小补。”正由于此,为《内经》理论的学习普及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目前全国《内经》规划教材的编写体例与内容大都秉承摘要分类之传统[3]。由于明•李中梓《内经知要》的分类选文精炼,注释深入浅出,方便初学,所以1956年8月,中医研究院中医教材编辑委员会在编写《内经》教材时,就将《内经知要语译》作为未经审定教材草稿,随后的《内经》各版教材也多以摘要《内经》相关原文或篇章,围绕某一专题开始注解阐释,成为《内经》教材的主流。
1.2 《中医基础理论》课程与教材的发展历史简述 中医基础理论是作为一门中医基础课程在1983年8月由卫生部高等中医药教材编审委员会组织编写和审定的五版《中医基础理论》教材而正式出现的,同时在该教材的编写说明中指出其“是在1978年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的《中医学基础》的基础上,根据全国高等中医院校的教学计划和教学大纲的要求,对《中医学基础》中有关基础理论部分进行充实、修订而成。鉴于原教材中的诊断学部分已另立新的学科,并编写了《中医诊断学》教材,故本教材更名为《中医基础理论》。”由此可见,《中医基础理论》是在《中医学基础》上除去诊断学内容扩充而成,其具体内容是主要阐述人体的生理、病理、病因,以及疾病的防治原则等基本理论知识。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中医教材,《黄帝内经》与《中医基础理论》合著,称为《内经讲义》(简称《讲义》),1978年,北京中医学院主编了《中医学基础》(即4版教材),1984、1995、2002、2003、2006年先后推出印会河、吴敦序、孙广仁、刘燕池、郭霞珍等主编的各版《中医基础理论》[4]。至此,《中医基础理论》课程与教材也已经发展壮大。
2 《内经》教学当中应注意与《中医基础理论》课程内容的联系与区别
《内经》成书于2000多年前,其理论体系是建立在古人对自然界天文地理等现象及人体生理、病理各种现象认识的基础之上,通过运用多种方法总结归纳医疗实践经验,并以大量的临床实践活动反复验证而形成的理论体系,充分反映在《内经》的162篇文章当中,其应该是中医学的“原始理论”,随着后世医家的补充发挥,中医学也在不断发展,这些“原始理论”也在分类、修订、完善、消融,才有了今天的中医学理论体系,而《中医基础理论》课程可谓是中医药学理论体系的“基础理论”,其中一方面有对《内经》理论的总结与阐发,也有后世医家的补充发挥,属于较为公认的中医理论的基础性阐述。《内经》与《中医基础理论》课程二者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毕竟《内经》为“医家之宗”,所构建的中医理论体系框架雏形,对今天中医药理论的发展,依旧有指导意义,自始至终对《中医基础理论》有着深远的影响。但是这种密切联系会为《内经》课程教学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如很早就有人指出,现行五版《中医基础理论》和《内经》讲义无论在编写内容和分类形式上都大量重复和雷同,这给两者的教学带来了困难。由于《中医基础理论》开课在先,属启蒙教材,因编写者过早过多地引用《内经》原文,这给开课在后的《内经》教学带来困难,不少学生反映《内经》课是炒《中医基础理论》课的“现饭”[5]。由此可见,《内经》与《中医基础理论》课程教学当中必须注意区别两者的侧重点。中基与内经课程之间既密切关联,又有很大差异,必须通过教学改革,构建新的教学框架或课程体系,以适应中医现代化、中医教育现代化的新形势[6]。《内经》教学的侧重点在于中医药学的“原始理论”,而《中医基础理论》教学则是中医药学的“基础理论”。如果《中医基础理论》教材是在告诉学生“知其然”,那么《内经》教学则是告知学生“知其所以然”。这样才能扭转学生认为《内经》教材是《中医基础理论》古文版的错误认识。
3 《内经》教学当中联系《中医基础理论》课程的实际运用
笔者在近几年的《内经》课程教学当中深刻感受到必须要让学生明确《内经》与《中医基础理论》课程的联系与区别,这样才有利于真正实现《内经》课程的培养目的。所以可以在日常《内经》教学当中从以下2个方面来联系《中医基础理论》,以明确《内经》课程与《中医基础理论》课程的不同。
3.1 突出《内经》经文课堂讲解的连贯性与系统性 由于《内经》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医学典籍,是中国医学发展史上影响最大的著作,其确立了中医学的理论体系,也为中医学后世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可谓是“医家之宗”。我们现在各版《中医基础理论》教材在阐述的基本概念、基本理论都会援引《内经》当中的相关论述以为佐证,以五版《中医基础理论》阴阳五行一章为例,直接引用的《内经》条文就不下40条,如此众多的引文虽然可以加深学生对于《内经》的认识,但是这些经文的引用往往是一些精辟之语,甚至会有断章取义之嫌,无法让学生领略到《内经》原文的全貌,而在《内经》课程教学当中,则需要将《内经》经文做系统的、深入的讲解。目前,《内经》多版教材大都以摘要分类形式来编写,在具体选取方法上,原则上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按照《内经》重点篇章进行全选或节选然后串讲,如普通中医药高等教育规划类六版教材《内经选读》与21世纪课程教材《内经讲义》等,二是选取《内经》中重点的段落进行小段节取讲解,如普通中医药高等教育规划类五版教材《内经讲义》,北京市高等教育精品教材《内经选读》。不论如何选取编写,《内经》教材经文都围绕中医药学理论体系的整体框架进行专题发挥,所以《内经》经文的课堂讲解一定要注意连贯性、系统性,以阴阳学说为例,《内经》一方面注意阴阳之间的密切联系,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所载,涉及阴阳关系的基本内容及在诊断、治疗、养生等方面的运用,另一方面有注重阳气的认识,如《素问•生气通天论》在“生之本,本于阴阳”的前提下从生理、病理等方面阐述了“阴阳之要,阳密乃固”的重阳思想,这些均是《内经》课程应系统、连贯展示给学生的重点,与《中医基础理论》所谈阴阳学说的内容与重点各有侧重。
3.2 注意《内经》经旨原文意境的特殊性与深入性 现在一般认为,《内经》成书于西汉中后期,其医学理论与思想是在当时历史背景下产生,与现在的学术环境截然不同,所以对于《内经》经旨原文意境阐述也有着与现代《中医基础理论》所总结归纳的不相同,所以在课堂讲授过程中,也要不断提醒学生不要用现代中医理论或者《中医基础理论》的观点去验证阐释《内经》的有关原文,而是要结合其原文意境,熟悉理解《内经》经旨的特殊性与深入性,较为典型的如,《素问•调经论》所云“经言阳虚则外寒,阴虚则内热,阳盛则外热,阴盛则内寒,余已闻之矣,不知其所由然也。”所云“阴”“阳”“内”“外”“寒”“热”的含义与范围与现代中医学认识有很大不同,但又展示出以阴阳为总纲,论述内外寒热的虚实病机,给后世以极大的启发,为中医学“八纲辨证”奠定了基础。另外,如“藏象”这一重要概念,经过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较为深入的研讨,“藏象”被普遍地看作《内经》理论体系的核心,也成为《中医基础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7]。但是就《内经》自身内容而言,涉及“藏象”的文章仅二、三篇,以目前《素问•六节藏象论》所云“藏象何如”一段,“藏象”内容应包含四个部分,一是五脏的基本功能,如“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二是五脏与体表组织的对应关系,如“其华在面,其充在血脉”;三是五脏的阴阳属性,如“为阳中之太阳”;四是五脏与四时的通应关系,如“通于夏气”。文中所述脏腑的关系则是“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营之居也,名曰器,……此至阴之类,通于土气。凡十一脏取决于胆也”,并无明确的脏腑一一对应关系。与现在《中医基础理论》所论述“藏象”的内涵有所不同,毕竟今之“藏象”是被后世的医家如隋唐·杨上善,元·滑寿,明代张介宾、李中梓等发挥,成为有关脏腑认识的核心理论——藏象学说,这些均是《内经》课堂应与学生阐述明晰的地方。
4 总结
细究《内经》当中很多概念、内容与《中医基础理论》所述既有联系又有区别,除上所述外,如有关三焦的认识,脾与时令的对应关系等等,这些均是《内经》不能混同于《中医基础理论》的地方,更不能将《内经》教材视为中医学入门课程《中医基础理论》的古文版。由于《内经》属于理论提高课,所以《内经》课程的教学一定要反映出自身的特色,必须注意与《中医基础理论》课程内容的联系与区别,突出《内经》经文课堂讲解的连贯性与系统性,注意《内经》经旨原文意境的特殊性与深入性,希望这些对《内经》教学有一定的帮助。
[1]胡冬裴.《中医基础理论》课程数字化教材内涵建设的思考[J].中华中医药学刊,2013,31(3):525-526.
[2]贺娟.内经教学的重点与方向[J].中医教育,2004,23(2):50-51.
[3]陈子杰,翟双庆.编次分类方法在《内经》学术研究中的作用与思考[J].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13,19(12):1396-1398.
[4]梁茂新,郑曙琴.《中医基础理论》基本概念内涵的嬗变[J].中华中医药杂志,2010,25(2):170-173.
[5]黄海龙.我在《中医基础理论》教学中是如何处理与《内经》的关系[J].江西中医学院学报,1988,1(1):25-27.
[6]张国霞,于越.中医基础与内经课程的相关性探讨[J].中医教育,2001,20(4):42-43.
[7]王朝晖.对《中医基础理论》藏象内容的几点思考[J].江西中医学院学报,2004,16(3):10-14.
Refections on How to Deal with the Relation and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eaching
Basic Theory of TCMand Neijing
Chen Zijie Zhang Yinzhu Zhai Shuangqing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Beijing,100029,China)
Based on the review of development history of curriculum and textbooks about the Neijing and Basic Theory of TCM,this paper Pointed out Neijing teaching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relation and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Basic Theory of TCM in curriculum content.Because Neijing belongs to improve course theory,So the curriculum teaching must refec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ir own.In the actual teaching,emphasize have the gift to explain Neijing,prize consistency and Systematicness.At the same time,w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specifc characteristics about Neijing In depth.All of these hope to have some help to the Neijing teaching.
basic theory of TCM;course;Neijing;teaching
10.3969/j.issn.1672-2779.2014.12.058
1672-2779(2014)-12-0088-03
张文娟 本文校对:韩晶杰
2014-02-10)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传承工作室建设项目;北京市青年英才计划“《内经》课程教学法研究”[No:YETP0788];北京中医药大学优秀教学团队开放课题[No:2013-YXJXTO-082];北京中医药大学重点学科开放课题[No:2013-2DXKKF-04]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