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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城镇化”只为稳增长?

2014-02-03柳博隽

浙江经济 2014年22期
关键词:城镇化率新型城镇化城镇化

柳博隽

“新型城镇化”只为稳增长?

柳博隽

当前中国经济正处于增长速度换挡、结构调整阵痛和前期刺激政策消化“三期叠加”之际,经济增长面临巨大下行压力。2014年三季度GDP增速下探至7.3%,为2009年一季度以来的最低。临近年底冲刺,各地加大“微刺激”力度,但从最新数据和市场表现来看,依然只是弱势企稳,年初确定的7.5%左右增长目标不容乐观。有分析认为,中国经济未来“稳增长”,除了寄望于新一轮“改革红利”以外,要将“赌注”押在新型城镇化上。

期待以新型城镇化来“稳增长”,主要基于三方面理由:一是新型城镇化是扩大投资的有效载体。面对经济增长下行,各级政府重操扩大投资的利器。然而投资在何处?工业投资中,民间资本信心不足迟迟未能跟进,钢铁、能源等国企已是产能严重过剩,高铁等亦积累了极大债务风险。只能寄望于城镇化带来的城市基础建设、公共服务设施等投资。二是新型城镇化是拉动住房等需求的生力军。中国楼市进入寒冬,过高的房价导致楼市有效需求萎缩,而楼市近两年库存却已经翻倍,供需反转导致中国楼市将步入长期消化调整期。因此,只能寄望新型城镇化带来的大量转移人口,来扩大新的城市住房需求,并带动后续消费,刺激经济增长。三是新型城镇化是保障劳动力供给的重要源泉。中国人口刘易斯拐点已过,人口红利逐步消失。要寄望城镇化每年再转移千万进城务工人员,给中国经济提供持久驱动力。

如上所言,新型城镇化真能成为“稳增长”的对症良药,取得“一石多鸟”的神效吗?却也非然,因为还有好几个问号要打——

其一是人口数据准确度如何?我国城镇化水平的口径不一,统计数据也存在可能的误差。以官方统计来看,目前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为36%,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53.7%。但在抽样统计过程中,由于流动性大、信息采集不足,及调查对象配合程度低等因素,流动人口的抽样统计数据往往偏低于实际数据,这在十年一次的人口普查时都能集中体现。此外,随着人口流动越来越频繁,在同一城镇居住不足半年就“转战”其它城市的人口也越来越多,而这一人群并未统计在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中。因此,真正居住在城镇中的人口比重,可能远高于当前的统计数据。

其二是待转移人口购买力如何?期待新进城的农村转移人口来拉动房地产等消费,还要让潜在需求成为有效需求方可。但如今城市房价依然盘桓在高位,原先城镇人口的“刚性需求”亦难以释放,让至今滞留在农村的待转移人口进城后爆发旺盛的购买力和消费需求,未免有点过于乐观。

其三是待转移人口结构如何?近年来进城农民工增量在逐年减少,2010年新增1200万,2011年新增1000万,2012年新增800万,2013年为600万,每年以两百万递减,预计2017年就可能大致停止新增。由此可见,城镇化人口转移正在从“青壮年进城打工”,向“接妻儿老小进城生活”转变。这预示了今后进城人口中有效劳动力将减少,妇孺老人将增多,人口负担系数变大。

其四是地方财政承受力如何?中国社科院发布的《中国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进程报告》测算表明,我国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人均公共成本约为13万元,主要包括公共服务管理、社会保障、教育和住房等。若公共成本由政府买单,以一次性支付成本2.6万元、剩下每年2400元后续投入计,政府每年解决2500万人的城镇化需一次性投入6500亿元。虽从全局来看政府尚能承受,也必须承担。但在财政紧张、负债累累的当前,地方政府有多大积极性和能力为城镇化继续负债投资,值得质疑。

由此可见,新型城镇化从长远看,虽能发挥“稳增长”之功,但绝非“快速起效”的灵丹妙药。而国家推进新型城镇化的用意和主旨,也并不是“保增长”如此单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摒弃短期功利主义之狭隘,真正落实以人为本,提升人口质量,让城市文明普照,将留守儿童、候鸟族、民工二代、流动人口等词汇丢进历史的废纸篓,为中国今后百年复兴奠定合理的人口结构和布局,推动社会的全面进步,并经由这一“自然历史的过程(习近平语)”,同步促进经济的稳定增长,这或许才是新型城镇化所要真正担当的全部历史使命!

供稿:浙江省发展规划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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