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少数民族老年人生命质量研究进展
2014-01-26李新辉巩存涛
李新辉 巩存涛
(石河子大学医学院护理系,新疆 石河子 832000)
少数民族人口数占我国总人口的8.49%,并多分布在西部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在“未富先老”的国情下,如何提高我国少数民族老年人的生命质量(QOL)已成为一个为实现社会和谐及民族平等发展目标亟待解决的问题,本文对我国少数民族老年人的QOL状况及其影响因素做一综述。
1 老年人QOL的概念
QOL又称为生存质量或生活质量,最早是由美国经济学家卡雷斯在其所著的《富裕社会》一书中提出。QOL是顺应医学模式转变而产生的新的综合健康评价指标,已被广泛用于人群健康状况评价和预防保健政策的制定等领域〔1〕。目前,QOL还没有一个统一的概念,世界卫生组织(WHO)〔2〕和Hornquist〔3〕分别对QOL进行了定义,总体来说,QOL作为一个多维的概念,应该主要包涵个体的躯体生理功能和社会心理状况两个方面。老年人QOL的概念是否适用于一般人群的QOL概念还没有定论,朱燕波〔4〕认为没有必要对“老年人QOL”这一概念进行重新加以定义。国内外的相关研究和文献对老年人QOL的定义未见明确的界定,但Arnold〔5〕提出老年人的QOL应包括生理功能和症状、情绪、行为认知和智力功能、社会功能和社会支持、生活满意度、健康观念和追求兴趣及娱乐的能力等方面;另外,中华医学会提出老年人的QOL是指60岁及以上老年人群对自己身体、精神、家庭和社会生活美满的程度和对老年生活的全面评价。由此可见,老年人QOL的定义也涵盖着个体的躯体生理功能和社会心理状态两个方面。
2 老年人QOL的评价工具
QOL研究一般采用量表调查的方法,我国老年人QOL研究的评价工具中较常见的有简明健康状况调查问卷(SF-36)、世界卫生组织生命质量量表(WHOQOL-100/BREEF)、中华医学会老年学会流行病学组制定的老年人QOL调查量表等〔4〕。国内老年人QOL研究的评价工具以从国外翻译引进来的量表为主,由于国内外个体价值观念、生活习惯等社会经济文化方面存在着各种差异,国内已有学者通过对所引进量表的条目语句的修订和信效度检验进行我国老年人QOL评价量表的适用性研究〔6~8〕,但这些研究的主要对象是汉族老年人群,以城市和经济发达省份地区为多,农村和边疆民族地区较少。
从当前的少数民族老年人QOL研究中发现,大部分研究采用SF-36 QOL量表作为QOL的评价工具,并在调查过程中配备了既懂汉语又懂少数民族语言的调查人员,但在文献中多未明确表述是否将QOL量表翻译为了少数民族语言表达方式的量表。对于能用汉语进行交流的少数民族老年人而言,用汉语量表是可以的,但需要对调查人员的双语水平要有一定的质量控制。然而,对于生活在少数民族聚居区且只懂本民族语言的少数老年人的QOL研究,将QOL量表翻译为少数民族语言表达方式的量表和选拔培训具有较高双语水平的调查人员工作是同等重要的研究要素。
3 我国少数民族老年人的QOL状况
我国9省市老年人健康相关QOL研究〔9〕表明,少数民族居民大多居住在偏远山区,其特殊的地理环境和社会经济文化状况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着少数民族人群的QOL。有研究〔10〕采用SF-36量表对湖南省侗族农村老年人QOL调查结果显示,其QOL的各个维度得分均较低。朴冬玉〔11〕也采用SF-36量表对延吉市社区朝鲜族老年人与汉族老年人的QOL比较研究中发现,该地区老年人的QOL在生理功能、身体疼痛(BP)和社会功能(SF)维度的得分较高,而在情感职能、生理职能维度的得分较低;汉族老年人的QOL在总体健康和活力(VT)维度上优于朝鲜族老年人,而在情感职能及精神健康等维度上得分低于朝鲜族老年人。通过采用SF-36量表的海南黎族地区老年人QOL研究〔12〕显示,汉族老年人在BP和SF维度的得分高于黎族老年人,而黎族老年人在VT维度的得分高于汉族老年人。由此可见,少数民族老年人的QOL状况会受到各种不同因素的影响出现QOL较低的情况,且与当地汉族老年人QOL有所不同,主要表现在不同民族老年人QOL对个体的躯体生理功能和心理健康功能的反应程度不同。
4 我国少数民族老年人QOL的影响因素
QOL评价是一种个体的主观评价,这种主观评价与个体所处的文化和社会环境是分不开的〔13〕。老年人的QOL亦受多种主客观因素的综合影响,且因地域、民族和个体特征的不同而有差异。
4.1人口社会学特征因素 刘国琴等〔14〕采用自行设计的8条目QOL量表的贵州省少数民族居民的QOL研究表明,调查对象的QOL随着年龄的增长呈下降趋势,且在婚老年人的QOL明显高于其他人群。老年人易遭受疾病的侵害,从而带来心理压力,容易导致QOL下降;侗族农村老年人的QOL也随年龄的增长而下降,且配偶健在的农村侗族老年人的QOL各维度的得分均高于离异、丧偶和未婚的侗族农村老年人〔10〕。以上结果与贾丽娜等〔15〕对福州市城区老年人的研究结论一致。
有研究报道〔16〕,经济收入低和养老体系不健全是制约老龄化背景下的少数民族老年人QOL的主要问题。西南四省边区农村留守老年人的经济收入水平低是其QOL低的主要原因之一,由于该地区的经济发展与人口老龄化不同步,且养老制度不健全,大多数农村老年人收入低于本地区的人均水平;因此,获取更多的收入或经济支持是留守老年人QOL状况改善的首要途径〔17〕。黎族地区老年人的QOL研究〔18〕显示,随着慢性病患病率及种类的增加,老年人在看病上的费用会越来越高,家庭经济收入高的老年人的养老及医疗需求能够得到保障,承受的养老、医疗压力及心理负担较轻,所以QOL较高。
4.2躯体生理功能因素 躯体健康是老年人活动的基础,是关系老年人QOL的一个重要方面,可直接影响老年人的生活活动和心理状态。国内多数老年人的QOL研究〔19,20〕表明慢性病是老年人QOL的首要影响因素。姚捃等〔10〕研究显示,湖南省农村侗族老年人QOL的主要影响因素是慢性病,其慢性病患病率为50.08%,排名前三的为骨关节炎、慢性支气管炎和高血压,这可能与侗族人群的生活居住环境有关。有研究〔11〕报道,延吉市社区朝鲜族老年人慢性病患病率为82.0%,对QOL的影响因素进行多元回归分析表明,慢性病是影响延吉市社区老年人QOL的因素之一,患慢性病的老年人的QOL差于无慢性病的老年人。吴玲等〔12〕的海南省黎族地区老年人的QOL研究表明,黎族老年人在BP维度得分高于汉族,可能与黎族(35.6%)老年人的风湿性关节炎患病率高于汉族(27.7%)老年人有关;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表明,该黎族地区老年人的SF-36量表的8个维度的首位影响因素均是慢性病,慢性病患病率为53.5%,是其QOL的首要影响因素。西南湘、鄂、渝、黔四省边区民族农村留守老年人QOL调查研究〔17〕显示,该地区80.2%的留守老年人患有慢性病,且61.2%的老年人患两种及以上慢性病,应该从社会和家庭采取联动措施,通过预防和延缓慢性病的发生才能从根本上提高该地区老年人的QOL。
4.3社会心理状况因素 有调查发现〔21〕,老年人群孤独感总分与QOL各维度评分呈负相关,孤独感越强,QOL就越差。社会支持是各种关系的产物,良好的社会支持对于老年人的身心健康起到重要的作用。延边农村朝鲜族农村老年人的QOL研究结果显示〔22〕,社会支持影响着老年人的QOL,该地区老年人的生活状况不容乐观,仅20%的老年人和子女居住,大部分留守老年人长期无人照顾,孤独的生活使老年人活动减少和情绪低落。西南四省边区民族留守老年人家庭的和睦程度和子女回家频率对QOL的社会关系和环境领域评分影响较大,家庭和睦和有配偶的老年人的QOL明显高于无配偶的老年人〔17〕。以上研究结果与姜维等〔23,24〕研究结果一致。由此可见,我国少数民族老年人的QOL主要受到年龄、婚姻状况、经济收入、慢性病和个体的社会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同时这些因素也是影响着我国城乡老年人QOL的主要因素〔25,26〕。
综上,各少数民族的不同民族文化背景和生活习惯会对QOL产生一定的特异性影响;民族文化背景和生活习惯等因素对少数民族老年人QOL的影响方面的探索研究还不够深入。同时,我国少数民族老年人的QOL研究及其评价工具的选择和应用上均需要系统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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