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误用的类型、诱因及其文化心理分析
2014-01-23彭慧
彭 慧
(郑州大学 文学院,郑州 450001)
汉语成语形式整齐、音律和谐、结构固定、言简意赅,在人们的言语交际中,它们发挥着重要功用并具有一般词语无以伦比的语用效果,成为特定场合下人们表情达意的首选。它们从古代文献典籍中发展而来,既浓缩了汉民族的历史文化和价值观念,又展现了古汉语词汇、句法的面貌特征,是汉语词汇系统中极具特色的一员。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时下成语的误用却层出不穷、举不胜举,甚至到了一种“不堪重负”的地步。这里,笔者便试图就此作一简单梳理,从汉语言文字的基本属性入手,揭露导致成语误用的种种诱因,阐发其背后所蕴含的语言文化心理,力求以此为成语的规范问题提供点滴参考。
一、成语误用的类型
汉语言文字是一个矛盾统一的有机整体,汉语与汉字相互影响、相互制约而又互为表里、协同发展。因而,就汉语的词而言,它们不仅包含“音”、“义”两重要素,同时也包含“形”的因素。于是,在谈及成语的应用问题时,我们同样需要兼顾“形”、“音”、“义”三者作综合、全面的分析和探讨。从实际言语活动的表现来看,成语的误用便体现在音读的错误、词形的错误和语义的错误三个层面。
音读的错误,即在言说和阅读过程中,成语的构成成分A本应读A音,但因一字多音,或受“认字认半边”的思维惯势的影响,人们误读为B音,如:
大腹便便(pián)——(biàn); 当头棒喝(hè)——(hē)
反躬自省(xǐnɡ)——(shěnɡ);心宽体胖(pán)——(pànɡ)
阿(ē)其所好——(ā);冠盖相属(zhǔ)——(shǔ)
刚愎(bì)自用——(fù);凤冠霞帔(pèi)——(pī)
瞠(chēnɡ)目结舌——(tánɡ); 暴殄(tiǎn)天物——(zhěn)
揠(yà)苗助长——(yǎn);苦心孤诣(yì)——(zhǐ)
词形的错误,是指在书写过程中,成语的构成成分A本应写作A字,但由于音同或音近的缘故,人们误写为B字,如:
因地制宜——因地制异;再接再厉——再接再励;匪夷所思——非夷所思。
鸠占鹊巢——鸠占雀巢;按部就班——按步就班;节哀顺变——节哀顺便。
杀人越货——杀人越祸;收回成命——收回呈命;鞍马劳顿——安马劳顿。
语义的错误,则是指在具体使用过程中,人们曲解词义、使用不当的情况。目前,这是人们运用成语的主要误区,也是学界在探讨成语规范时的焦点问题,而时下所谓“成语的误用”一般也主要是指这种歪曲词义、应用不当的情况。具体而言,它又大致分为“以今释古”、“没有抓住关键词的含义”、“断章取义”、“望文生义”、“用错了对象”、“扩大了范围”、“褒贬颠倒”、“比喻失当”等12种类型[1]47-49。例如:
不足为训——出自胡应麟《诗薮续编》卷一:“君诗如风螭巨鲸,步骤虽奇,不足为训。”本指不值得作为效法的准则或榜样,而时下却误用为表示不足以成为教训,如“事故的隐患越来越明显,可厂领导还是认为不足为训”。
噤若寒蝉——出自范晔《后汉书·杜密传》:“刘胜位为大夫,见礼上宾,而知善不荐,闻恶无言,隐情惜己,自同寒蝉,此罪人也。”本指人因害怕而不敢说话,而今却误用以表示寒冷,如“天突然变凉了,同学们衣衫单薄,一个个噤若寒蝉”。
惨淡经营——出自杜甫《丹青引赠曹将军霸》:“诏谓将军指绢素,意匠惨淡经营中。” 本指费尽心思、辛辛苦苦地经营筹划,时下却误用为表示店铺营销的不景气,如“同品牌的门店在同一城市,有的店生意兴隆,而有的店惨淡经营”。
万人空巷——出自苏轼《八月十七复登望海楼》:“赖有明朝看潮在,万人空巷斗新妆。”本指成千上万的人涌向某处,形容盛大集会或新奇事物哄动一时的情景,而目前却误用以表示街上空无一人,如“这部精彩的电视剧播出时,几乎万人空巷,人们在家里守着荧屏,街上显得静悄悄的。”
首当其冲——出自《汉书?五行志下》:“郑当其冲,不能修德。”原本用以比喻最先受到攻击或遭遇灾难,而时下却误用为表示首先接受任务或首先当做某事,如“发展生产力是当前首当其冲的大事,是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
趋之若骛——出自曾朴《孽海花》第二十七回:“京外的官员,那个不趋之若鹜呢!”原本用以比喻成群的人争相追逐不正当的事物,含有贬义,而今却误用以表示褒义,如“齐白石画展在美术馆开幕了,国画研究院的画家竞相观摩,艺术爱好者也趋之若骛”。
二、成语误用的诱因
一种现象的背后总有致使其产生的主客观原因,作为一种消极的语言现象,成语的误用也不是凭空而生的。仔细斟酌,不难发现,汉语形、音、义组合的复杂格局、汉语词汇语义的历史变迁以及词汇系统内部的相互影响都是致使成语误用的客观诱因,而真正使其成为必然的则是时下人们普遍淡薄的母语规范意识和“不以为然”的主观语用心理。
首先,汉语形、音、义之间的矛盾对立是导致成语误读、误写的深层原因。文字的产生旨在记录语言,在汉字产生伊始,人们的造字初衷是希望以1个字形联系1个音节、1个意义,即达到“1形1音1义”的理想模式。然而,在具体用字过程中,这种理想却很难付诸于实际,汉语与汉字之间产生了种种形义分离、形音分离的矛盾,形、音、义的结合形成了一种错综复杂的格局,一字多音、多字同音及一字多义等现象俯拾皆是。
从形的角度而言,《新华字典》第10版所收汉字共计8684个,而基本音节(不含声调)却仅有415个,平均每个基本音节所对应的汉字多达20.9个,多字同音的情况由此可见一斑。于是,受其影响,人们在“听音记字”的过程中难免出现误差,如“鹊”之与“雀”、“步”之与“部”、“厉”之与“励”;从音的角度而言,众所周知,词语产生以后,随着人类认知水平的不断提高,其意义便处在不停的运动变化之中,而为了区别词义,自先秦时期开始,人们便已通过“异读”的方式使一字多义的情况区分开来,如“长zhǎnɡ”之与“长chánɡ”、“度dù”之与“度duó”。与之同时,古今语音的历史演变也是人所共喻的事实,有时尽管文字的读音已经有所改变,但特殊场合下(如人名、地名)古读的保存也会造成一字多音,如“费feì”之与“费bì”、“仇choú”之与“仇qiú”。另外,在汉语、汉字的发展过程中,还出现了诸如“同音假借”、“同字不同词”、“多字简化而合并”等一系列纷繁复杂的文字现象,这些现象的存在也是导致一字多音、一字多义的直接原因。如“阿ē”之与“阿ā”、“龟ɡūi”之与“龟jūn” ,“朴pǔ”之与“朴pò”、“将jiānɡ”之与“将qiānɡ” ,“干ɡān”之与“乾ɡān”、“幹ɡàn” 等。综上可见,汉语一字多音的情况由来已久、渊源有自,因而迨及今日,人们在言说的过程难免莫衷其是、以此代彼。
而主观上,汉民族“认字认半边”的认知心理又在无形中加剧了汉语形、音、义组合的复杂性、矛盾性。具体而言,受形声字声旁表音的影响,人们普遍根据声旁字的读音来识读整个汉字。面对形声字占据90%以上的汉字系统,这种认读心理本是合理可行、无可厚非的,它是汉语言文字特有的产物。然而,在汉语语音经历了长久演变的今天,形声字的声旁有时并不能准确体现该字的语音,因此如果人们一味奉行“读字读半边”的原则,它的负面效应便可想而知,于是,读“瞠chēnɡ”为“tánɡ”、读“诣yì”为“zhǐ”之类的低级错误便在所难免。
其次,汉字的形意属性以及汉语词汇、语义的古今变迁是导致成语误用的主要诱因。与印欧语系文字不同,汉字属于形意体系,字形与意义之间存在着难以割舍的联系。在造字之初,汉字的构造理据便是据义造字,在“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基础上,人们最早采取了象形、象意的造字方式,使字形与意义之间保持着高度契合,如“人、口、手、日、月、羊、牛”等结构简单、表意具体的基本汉字均是如此;此后,随着造字方法的改进以及记录语言的需要,形声造字法应运而生并逐渐独占鳌头,在许慎《说文解字》中,形声字便已占到80℅以上,此时文字的记音属性虽然已明确显示出来,但透过字形的构成要素——形旁我们仍可觉察形义之间的联系。因此,受汉字“形义相关”的影响,人们逐渐形成一种“望文生义”的思维惯势,在言语习得和言语应用中常常将“形”与“义”对应起来,通过字形对字义做直接、形象的宏观判断,如见“空”即想到“空无”,见“寒”即想到“寒冷”,见“火”即想到“烈火”,见“点”即想到“点号”。在汉语言文字系统中,这种“因形推义”的方法本是合理可行的,然而由于形、音、义组合的复杂性,在具体的言语环境中,“形”与“义”的对当并不是绝对的。因此,如若我们不加思考的坚持“因形推义”,终究也难免会曲解词义,如成语“万人空巷”、“噤若寒蝉”、“七月流火”、“差强人意”、“文不加点”的误用便与人们对“空”、“寒”、“火”、“差”、“点”的直观判断有关。
与此同时,成语产生久远并大多出自古代文化典籍,相较于一般熟语而言,其最为鲜明的特征便是构成词素的古朴、典雅[2]30。然而,在后世辗转流传的过程中,很多词素的意义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对生活在现今社会的普通大众而言,他们最为熟悉的莫过于词语在当下的常用义、一般义,于是在理解词义的过程中,人们不免会以“今”度“古”,混同“古”“今”。例如,“差强人意”的误用便与“差”的词义演变有关,“差”在中古常作程度副词,读chā,表“稍微、略微”,如东汉班固《汉书·食货志下》:“白金三品……二曰以重差小,方之,其文马,直五百。”唐徐彦《春秋公羊传注疏·定公四年》:“若奔丧主我使来会葬之属,其恩差重,三年之外方始略之。”宋张实《流红记》:“佑临流浣手。久之,有一脱叶,差大于他叶。”“差强人意”即是大体上还能使人满意、勉强还行,然而发展到今天,“差”字却主要用以表示“差劲、不好”,于是受今义的影响,加之主观因素的作用,词语被普遍认为是使人感到差劲、不行。
除此之外,类似者又如“危言危行”中的“危”不是“危险”而是“正直”,“万人空巷”的“巷”不是“街巷”而是“住宅”,“不刊之论”中的“刊”不是“刊行”而是“删改”,“久假不归”中“假”不是“假期”而是“借用”,“不赞一词”中的“赞”不是“赞扬”而是“参与”。凡此种种足以说明汉语词义的古今变迁,抑或是成语构成词素意义上的“不同寻俗”,因而,在理解和运用中我们必须谨慎对待,切不可“想当然”地加以简单化处理。
再者,具有组合关系或聚合关系的相关词语的影响是导致成语误用的另一诱因。组合原则和聚合原则是人类语言的两大基本原则,作为汉语词汇系统中的一员,成语也同样身处各式各样的“组合”或“聚合”之中。从组合的角度而言,它们不停地与其他词语搭配组合、连缀成义,于是当成语A与词语(或词组)B组合共现时,人们往往会不自觉地将B的意义带入A中,使A沾上B的某种意义特征。例如,在实际言语应用中,“差强人意”之前便常常被冠以“难以、无法、不足以”等否定性词语,久而久之,这种“否定”意味便被人为地强加于该词之中,加之人们“望文生义”、“以今度古”的语用心理,“差强人意”的意义便由“肯定”沦为“否定”。此外,“空穴来风”的误用也与置于其前的“不是、绝非、并非”等有关[3]41。
从聚合的角度来看,四字格成语与其他四字熟语在形式上总是存在某种相关之处,如“噤若寒蝉”、“不寒而栗”、“暑来寒往”均带“寒”字,而“不伦不类”、“不折不扣”、“不屈不挠”则都采取了“不A不B”的构词方式。因而,受外在形式上种种联系的诱导,人们常常从内在意义上对其做由此及彼的联想、沟通,从而误将词语(或词组)B的意义带入成语A中,使A感染B的意义。例如,“不名一钱”与“不值一钱”仅一字之差,但它本指没有一文钱,形容极其贫穷,然而受后者的影响,该词却经常误用以表示毫无价值或地位极其低下。此外,“呆若木鸡”的误用或许也与“呆头呆脑”的影响有关,而“美轮美奂” 的意义转移也与“美妙绝伦”、“美不胜收”的类推同化有一定关系。
最后,当今社会多元化的言语交际方式是导致成语误用的现实诱因,而人们母语规范意识的淡薄则使其成为必然。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多元化的社会环境使人们的生产生活产生了巨大改观,新的事物和概念不断涌进人们的生活,新的观念和思想逐步扭转人们旧有的思想意识和价值取向。于是,体现在语言中,广告语言、网络语言、外来词、新造词等各种新兴的语言形式层出不穷、铺天盖地,它们的出现无疑对汉语固有的词汇系统带来急遽冲击。作为一种严肃、典雅的文言性成分,成语的地位受到严重排挤,其在传承汉民族文化中的特殊价值渐被忽略,在沟通古今汉语中的桥梁作用渐被遗忘。与之同时,受社会风气、教育教学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人们的母语水平日益下滑,对待母语的态度日渐扭曲,敬畏母语、规范母语的语言意识严重匮乏。这种思想意识无疑从主观上加剧了词语形、音、义的混同,使成语的误读、误写、误用成为必然。
总之,影响成语误用的原因是复杂多样的,汉语自身的形、音、义属性以及成语所特有的典雅性是导致成语误用的语言内在诱因,而当今社会开放、多元的言语交际方式以及人们随意、淡漠、不以为然的语言态度则是使其肆意蔓延开来的根本原因。因此,如何引导大众树立正确的语言态度以确保成语的严肃性、规范性,是摆在各级教育机构和传媒机构面前的当务之急。
三、成语误用的文化心理分析
语言是人类最基本的交际工具,也是社会生活最直接、迅速的写照。成语的误用虽属言语应用中的一种消极现象,但也在一定层面上体现了社会生活的变化革新和社会成员的意识观念。况且,时至今日,成语的误用已不再是一种个人的临时行为,而发展成为一种带有普遍性、约定性的集体行为。因而,发掘这种集体行为背后所蕴藏的文化心理,并由此找寻规范成语的方法途径也是颇有必要的。
首先,成语的误用体现了当今社会人们求简求快、“不以为然”的语用心理和言语意识。在快速发展的商业社会里,随着生活节奏的日益加快,人们迫切希望言语交际愈加快速、便捷,而由于思想观念的革新,年青一代更是渴望摆脱拖沓、陈旧、刻板的表达而追求简单明快、不同凡响的语言形式。于是,整个社会都陷入一种趋简求易、求快求新的语用心理中,然而“欲速则不达”,在一味追求快速、便捷的过程中,误读、误写、误用等各种错误便在所难免。与之同时,随着信息科技的日益发达,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日益丰富、快捷,阅读、书写等传统的交际方式已日显黯淡,而网络交际却异军突起。于是,在外语的强势冲击下,加之网络语言的影响,人们对母语的使用普遍持有一种随意、麻木甚至漠视的态度,“不求甚解”、“不以为然”的言语意识普遍存在。
其次,成语的误用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多元化社会背景下古汉语岌岌可危的生存状态。成语是现代汉语词汇的一个分支,但同时又是古汉语词汇的传承和延续,在白话运动已经走过近百年的今天,白话词汇及白话句式已深入人心、根深蒂固,而对于文言词汇或文言句式人们已愈觉生疏。尽管在书面交际中,人们对古汉语也或多或少有所触及,但在口语应用中对其却一无所涉。因而,在日复一日的言说和书写中,人们大多考虑的是词语在现今的使用,而忽略了其深层的历史渊源。这即是说,古今汉语之间的源流关系渐被忽视,古汉语的存在价值未能得到社会全体的充分认可,而时下种种注重实用、讲求实效的思想言论又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古汉语的重要性。
最后,成语的误用也从一个侧面折射出汉民族的整体性、具象性思维模式。语言与思维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语言受思维的支配而产生,进而又不断塑造着人们的思维。汉语是具“意合”属性的语言,汉字是具“形意”属性的方块立体汉字,受这种图像感较强的语言文字的熏陶,汉民族逐渐形成一种象形定势思维,理解事物时就容易侧重从形象方面去了解它,从宏观整体方面去把握一个事物[4]10。由此可见,重感性、重直观、重整体是汉民族思维特质的一种体现,于是受其影响,在理解和运用语言时,人们便容易从整体上对字词义做出直观、形象的宏观推断。这种思维方式本身原是无可非议的,然而在多元化的社会氛围里,由于失去了严肃规范、力求甚解的主观心理的强有力保障,便不免导致“七月流火,酷暑难耐”或“万人空巷,阖家团聚”之类简单、低级的错误。
综上所述,成语是历史的产物,是知识的结晶,是语言的精华[5]1-11,汉语成语在增强汉民族的凝聚力、弘扬汉民族的语言文化中具有不容低估的价值意义。当前,成语的误用现象日益严峻,对此,我们必须寻找更为有效、可行的教育教学方法,以保证成语的传承与普及,并从根源上扭转人们轻视母语、漠视母语的语言态度,以保证成语的典雅性、规范性,使其继续发挥独特的语言魅力与社会价值。
注释:
①“阿”(ē)本指大的丘陵,借用以表示名词前缀,用在人名、姓氏或称谓之前,如“阿娇、阿杜、阿婆”; “龟”本指乌龟,而在具体上下文中又可借用为“皲”(jūn),表皮肤冻裂,如《庄子·逍遥游》:“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
②“朴”(pǔ)表“朴素、淳朴”,而“朴”(pò)表“树皮”,《说文·木部》:“朴,木皮也。”崔駰《博徒论》:“肤如桑朴,足如熊蹄。”二者原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词,但造字时却无意使用了同一个字形;“将”(jiānɡ)表“带领、携带”或“将要、将近”等义,而“将”(qiānɡ)表“愿、请”,如《诗·卫风·氓》:“将子无怒,秋以为期。”李白《将进酒》:“将进酒,君莫停。”二者同样是两个不同的词,但造字时却不觉使用了同一字形。
③“干”(ɡān)表“盾牌”、“干谒”或“干涉”,“乾”(ɡān)表“干枯、干涸”,“幹”(ɡàn)表“主干、躯干”或“才干”、“干事”,它们本是互不相涉、各有所指的三个字,但因为汉字简化,三字合为一字。
④美轮美奂——出自《礼记·檀弓下》:“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本指房屋奢华壮观、极尽美事,现今已完全转化为表示一般事物的精致优美,如“精湛的技艺,加之现代声、光、电技术的糅合应用,将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冰雕景观尽现您的面前”。
参考文献:
[1]赵丕杰.成语误用现象剖析[J].青年记者,2012(25).
[2]周荐.论成语的经典性[J].南开大学学报,1997(2).
[3]孟肇咏.试论汉语成语的俗化[J].语文研究,2011(1).
[4]辜正坤.中西文化比较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5]向光忠.成语概说[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