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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与国内市场一体化

2014-01-14踪家峰周亮贺妮

地方财政研究 2014年6期
关键词:分权财政政策货币政策

踪家峰周亮贺妮

(1.厦门大学,福建 361005;2.中国证监会深圳监管局,广东 518028)

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与国内市场一体化

踪家峰1周亮1贺妮2

(1.厦门大学,福建 361005;2.中国证监会深圳监管局,广东 518028)

本文利用1996年-2008年的省级面板数据,通过构建实证模型,分析了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国内市场一体化的影响。研究发现,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都能显著推进国内市场一体化,财政政策的效应更大。在分地区的分析中我们发现,财政政策对东部和中部地区市场整合的促进更明显,而货币政策对中部和西部地区的作用更显著。

财政政策;货币政策;市场一体化

一、引言

近年来,中国市场一体化进程一直是国内外众多学者广泛关注的问题。市场一体化与地方市场分割是相对应的两个概念,地方市场分割程度越高,表明市场一体化程度越低。

市场分割会使整体经济缺乏效率,却是地方政府的理性选择。为了扶持本地经济,增加财政收入,地方政府有激励限制本地资源流出和外地产品流入,从而造成区域间市场的非一体化。落后地区的地方政府希冀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获得更大的谈判优势,因此而逆转比较优势,从而在未来获得更快的经济增长(Redding,1999;陆铭等,2004)。同时,随着全球化的深化,经济发达地区的地方政府更加倾向于利用国际贸易替代国内贸易,放弃在国内市场上的规模效应,从而造成地区市场分割的进一步恶化(黄玖立、李坤望,2006;陆铭、陈钊,2009)。但是分税制改革后国内市场的渐趋整合,与地方政府的这一理性选择相悖,说明一定有一些更为强大的因素和激励改变了他们的行为。

国内市场分割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之后开始趋于缓和,我们注意到正是在这一时期,我国实行了分税制改革和金融体系的改革,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等需求政策有了重大变化,而且三者之间呈现同步运动的趋势,国内市场分割指数的下降伴随着各省市财政决算支出占GDP的比重和各省市年末金融机构贷款余额与GDP比值的上升(见图1)。理论上,货币政策能够通过信贷传导渠道和利率传导渠道直接影响市场资金供给和企业投资需求,然后在产业资本形成转化机制的作用下形成对区域经济调整的影响。财政政策则是通过税收政策、政府支出政策调节资金总量和流向,引导微观经济主体优化投资活动,并能改变政府行为。

那么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于国内市场的一体化进程到底有没有促进作用呢?本文首次从实证角度验证了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与国内市场一体化之间的关系。

本文的贡献在于:首先,首次检验了需求政策(包括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是否带来了国内市场的整合,从全国的经济效率层面上来评价需求政策的作用;其次,通过分地区的实证分析,检验了需求政策对国内市场的整合是否存在区域效应。

图1 1996年—2008年国内市场分割、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①三个变量的值悬殊,为了较好的同时反映三者的变动趋势,我们对第一个变量乘以10,第三个变量乘以1000。由于我们关注的是三者的变动趋势,所以这一调整对结论没有影响。的演进②图中1-28分别代表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东、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四川、贵州、云南、甘肃、青海、宁夏、新疆。

本文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是一个关于需求政策和市场整合的文献综述,第三部分是计量模型和变量解释,第四部分是实证分析结果,最后是本文的结论和政策建议。

二、文献综述

最早对中国市场一体化进程进行研究的是Kumar(1994),他发现相对于对外贸易的快速增加,中国的区际贸易量有所减少,从而得出中国区域间市场分割程度提高的结论。但是真正引起国内外学者对中国市场一体化问题展开激烈讨论的是Young(2000)的一篇文章,他通过分析我国各地区产出结构的变化以及商品价格、农业劳动生产率的地区差异,发现各地的GDP结构和制造业产出结构逐渐趋同,但产品价格的区际差异波动较大,由此得出中国国内市场分割严重的结论。后来又出现了一系列与此相关的研究,这些研究基本上都认为中国国内的市场分割非常严重,但由于所使用的方法和数据不尽相同,在趋势的演变上一直没有定论,大致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类为“顺一体化”论,这种观点认为中国的市场一体化程度在不断提高,代表人物有Naughton(1999)、许新鹏(2002)、白重恩(2004)、桂琦寒等(2004)、Fan&Wei(2006)、陆铭等(2006)、陈敏等(2007)和刘小勇、李真(2008)等。第二类为“逆一体化”论,这种观点认为,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市场一体化进程非但没有推进,反而在走向分割,代表人物有Kumar(1994),Young(2000),Poncet(2002、2003)等。

沈立人和戴园晨(1990)、银温泉等(2001)、林毅夫和刘培林(2004)研究了财政激励对市场保护的作用,认为财政分权改革使得地方政府承受的财政压力是地方政府保护本地市场的原因。但Naughton(1999)的结论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地方财政分权以及由此带来的地区间竞争是有利于统一市场形成的。Poncet(2005)则依据地方政府追逐经济效益最大化,寻求经济社会稳定的目标,将财政预算占GDP的比重及政府消费纳入了回归方程,结果显示二者加剧了市场分割。

陆铭等(2004,2007),马栓友、于红霞(2003),刘生龙等(2009),张军、范子英(2009)则从转移支付的角度研究了该问题,他们发现在分权相对行之有效的经济体内,市场分割是地方政府的理性选择,但转移支付能够切断市场分割和财政收入之间的联系,促进内陆地区的经济增长和区域经济的收敛,从而降低地方政府的割据行为。这方面最新的研究是范子英、张军(2010),他们通过构建1995年—2005年间中国的省级面板数据,验证了转移支付能够显著带来国内市场整合,并且三大转移支付中专项转移支付的作用最显著也最大,财力性转移支付和税收返还的作用并不明显。

此外,陈敏从地方政府对经济活动参与程度的考虑将政府消费占GDP的比重纳入实证分析模型,并且尝试使用政府支出占GDP的比重进行替代,发现前者显著,但后者对市场分割不产生实质性影响。刘小勇、李真(2008)发现政府预算内外支出占GDP的比重对市场分割的系数为正,但是统计结果不显著。周兵(2003)、陈安平(2007)等研究发现财政政策对于东部的作用强于中西部,存在明显的区域效应,但没有考虑财政政策在促进市场一体化方面的作用。

研究货币政策对区域市场一体化影响的文献要少得多。王良健,何琼峰(2009)利用1992年—2007年的省级面板数据,通过构建ECM-GMM模型发现较好的金融发展水平能够降低省际间的交易成本,从而显著提高省际市场的整合程度,同时发现金融资本市场需要全国范围内的统筹发展。丁文丽(2005)、宋旺,钟正生(2006)、于则(2006)、张晶(2006)、石华军,凌智勇,郑贵华等(2008)的研究均表明货币政策对于不同地区的经济增长效果不同,但与经济增长的区域差异和市场分割与整合并没有必然联系。

本文将通过构建1996年—2008年的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模型来检验研究财政政策、货币政策和市场一体化之间的关系。

三、模型设定和变量说明

为什么学者们对于中国市场一体化程度会有截然不同的评价?这除了对地方保护程度的测量没有固定和统一的标准以及数据来源的差异等原因之外,最重要的是不同学者测度市场分割的方法不同。目前市场分割指数的测度方法主要有三种:生产法、贸易法和价格法。三种方法各有利弊。生产法数据易得,方法简单,但在逻辑上不能完全表现所选指标和区域市场分割程度的相关关系。贸易法能直接反映区域间的贸易壁垒,但距离和规模经济等对所选取的贸易流指标影响重大,因此不能如实反映市场整合程度的变化。用价格法计算的指数是目前唯一可获得的面板数据,并且能同时反映商品市场和要素市场的整合程度,此外,该方法根据“冰山成本”理论计算出相对价格的波动,通过波动的变化来反映市场分割的变化,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其他几种方法的弱点,是一个更优的选择,因此我们采用价格法来度量市场分割程度。

本文遵循刘小勇、李真(2008)的计算方法和步骤计算市场分割指数,并选取了各地区各年商品零售价格指数中的八类商品零售价格指数,具体为:食品、饮料烟酒、服装鞋帽、中西药品、书报杂志、体育娱乐用品、燃料和日用品。从图2我们可以看出,1996年—2008年国内市场呈现明显的整合趋势,除1997年由于外部金融危机导致分割行为短暂加剧和2002年、2003年由于所得税分享改革使市场分割程度相对往年短暂上升外,其他时间市场分割指数都保持了较为稳定的顺一体化趋势。

图21996年—2008年全国市场分割指数演变趋势

基于前文的分析,本文构建如下模型分析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国内市场一体化的影响:

其中i代表省份,t代表年份。被解释变量SEGM①为使拟合系数不至于太小,我们将所有的市场分割指数乘以100。即为市场分割指数,它反映国内市场的整合程度,该指数越大,表明国内市场的整合程度越低。因此,当解释变量系数为负时,表明该变量有利于国内市场的整合;反之,当被解释变量为正时,则表明该变量会阻碍国内市场的整合。

α0是常数项,αi是地区固定效应,用以控制诸如地理因素、初始条件等不随时间变化的因素。

CD:货币政策变量,用各省金融机构年末贷款余额与GDP的比值表示。货币政策变量更优的替代选择是利率,但是一则实际利率的面板数据目前不可得,二则在货币政策效应的研究上,目前国内学者使用的大多数都是各省金融机构年末贷款余额。

FIS:财政政策变量,用各省地方财政决算支出与GDP的比值表示。财政政策包含税收政策与支出政策。财政分权与市场分割的研究大多是从地方政府对当期税收或者未来税收的争夺这个角度入手,但是我们认为对政府收入的争夺归根结底是为了更大规模的政府支出。财政支出增长,地方政府可以通过基础设施建设、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积累促进经济增长,从而取得更多的财政收入,更多的财政收入支撑更雄厚的支出实力,以此循环。基于此,我们认为用财政支出变量来表示财政政策的效力是更恰当的。

考虑到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时滞效应①一般的,货币政策的外部时滞为半年到两年,财政政策的内部时滞较长,外部时滞较短。,模型中均取滞后一期(年)的值。

X是一系列控制变量,主要包括:

TECHGAP:技术差距,采用各地区人均GDP与全国人均GDP的比值衡量,该指标反映地区经济发展差距和本地经济在全国的地位。从分工的角度看,由于只能分享分工收益中较少的部分,因此落后地区就有激励采取市场保护和地区分割的方法,以发展和保护一些战略性的产业来提高自己在未来分工收益分配中的谈判地位,从而实现对发达地区的赶超(陆铭、陈钊,2004、2007)。预计该指标对市场分割度的影响效应为负。

INFRA:基础设施建设水平,本文用公路密度来表示。便利的交通不仅可以减少运输成本,而且可以促进区域之间的劳动力流动,因此有利于地区一体化。预计该变量系数为负。

FDI:外商投资比重,采用各省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额占GDP比重来衡量,并用各年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对其美元价格换算。一方面,外商直接投资对中国经济的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为了吸引外资进入,各省纷纷推出各种显性的和隐蔽的优惠政策,并采取措施防止人才和资源外流,从而对市场的一体化产生负面影响。另一方面,FDI也会将地区产业纳入全球产业价值链中,使得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联系更为紧密,产生联动效应,从而对市场整合有正面影响。因此该变量的符号取决于两种效应的相对力量。

SIV:国有投资比重,用各省国有经济固定资产投资额占该省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比重来衡量。通常认为国有投资倾向于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因此我们预计该指标系数为正。

FD:财政分权度,利用地方政府预算内人均财政支出占全国预算内人均财政总支出的比重来表示分权的程度。Li,Jie,Larry D.Qiu,Qunyan Sun(2003)的研究发现中国市场分割主要源于地区间贸易保护,而地方财政分权和国际贸易保护政策会导致地区间保护程度的提高。陆铭等(2004),刘小勇、李真(2008),范子英、张军(2010)也进一步验证了财政分权对国内市场分割的正向影响。因此,我们预计该变量系数值为正。

1994年分税制改革之后,国内的经济系统日渐趋于政治集中、财政分权的稳定状态,地方政府的行为逐渐从注重短期利益转变为具有长期预期的政策规划。出于减少噪音,保证数据结构稳定性的考虑,本文跳过了1994年分税制改革这一特殊的时间节点,选取1996年—2008年间各省省级层面的数据分析地区市场分割。鉴于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传递和实施存在时滞效应,当期的经济政策作用于微观个体,其反馈和外部性通常在下一期才能有所表现。因此本文中选取财政政策变量和货币政策变量均滞后一期,样本时间段为1995年—2007年。本文数据均来自于中经网、中国经济统计年鉴、中国金融年鉴和CEIC中国经济数据库。由于数据缺失,考察范围剔除西藏、海南、重庆三个地区。最后得到13年,28个省市,共364个观测面板数据。

四、实证结果

为选择合适的面板数据模型,本文首先利用拉格朗日乘数检验判断,结果否定原假设,因此排除混合回归模型。接下来,Hausman检验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随机效应,选择固定效应模型,但是我们发现无论是固定效应还是随机效应,各系数的值和显著性差异都不大,所以在下表中一并列出。由于面板数据时间跨度较小,为排除某些随时间变化的未观测因素对模型的不利影响,降低有限样本偏误,本文还利用了系统GMM方法来对模型进行估计。

三种回归得出了较为一致的结论,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都有利于国内市场的整合。其中财政政策变量的系数在三种方法中都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而货币政策变量的系数在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中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在系统GMM方法中也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这说明无论是财政政策还是货币政策,他们对于促进国内市场整合的作用都是毋庸置疑的。财政政策系数值的绝对值远大于货币政策系数值的绝对值,这说明财政政策对于国内市场整合的作用要更大。

技术差距与市场分割负相关,说明相对技术水平越低的省份越有激励实行分割的政策,以期在未来获得更多的财政收入。基础设施建设水平与市场分割负相关,且系数极为显著,这说明随着我国近年来公路建设尤其是高速公路的快速发展,连接地区间实际有效距离不断缩短,这有助于地区间一体化进程的加快。财政分权度的系数在三个回归中有差异,固定效应模型中为负,但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在随机效应和系统GMM模型中为正,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这与刘小勇、李真(2008)等关于财政分权与市场分割的研究结论一致,说明财政分权使地方政府有足够的激励来实行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国有投资比重系数显著为正,与预期相符,说明国有投资确实倾向于地方分割,但也可能是由于国有投资中以地方性的国有投资为主。外商投资比重系数显著为正,且值较大,表明各地政府为争夺外商直接投资而采取的保护措施所带来的负面效应要远大于FDI对地区经济一体化的正面效应。

表1 模型拟合结果

那么,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于市场整合的效力在每个地区都是一样的吗?还是正如他们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一样呈现出显著的区域效应?为了解答这一疑问,接下来我们在表2中进行了分地区的计算。

从分地区的计算中我们发现,财政政策对国内市场整合的系数在三个地区都非常显著,并且呈现出极大的区域差异。地方财政决算支出的增加对于中部地区的市场整合效应最大,其次是东部,最后是西部,中部地区的系数是西部的三倍多,说明通过转移支付、政策支持等方式将财政支出适当向中部地区倾斜能够有效地使得这些地区融入分工体系,更有力地促进国内市场的一体化(范子英、张军2010)。货币政策变量在东部地区的两个回归中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但是在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的两个模型中很显著。货币政策变量的系数在三个地区差异很小,尤其是中西部地区,几乎没有差别,说明货币政策在这两个地区对于市场整合的推进作用非常接近。比较财政政策变量和货币政策变量二者的系数可以看出,无论在东部、中部还是西部地区,财政政策对于国内市场整合的效力都要远远大于货币政策。

技术差距的系数在中西部地区显著为负,且大于东部地区的系数。基础设施的系数在东中部地区显著为负,且中部地区的系数要远大于东部和西部地区,这也验证了骆许蓓(2004)的观点,改善中部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能最有效的促进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从而改善国内市场分割的状况。

在阻碍国内市场整合的因素中,外商投资比重的贡献非常大,而且在系统GMM方法的估计下,中西部地区的系数要大于东部,其原因可能是由于基础设施、地理位置、人力资本等方面较为落后,中西部地区拥有更强的压力和激励通过限制人才和资源的流动,推出各种显性和隐性的优惠措施等手段来吸引外资的流入,从而对市场形成分割。

表2 分东、中、西部的计算结果

五、结论

本文选取1996年—2008年的省级面板数据,构建实证模型分析了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国内市场一体化的影响。我们发现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于国内市场整合的作用是显著的,并且财政政策的整合效力远远大于货币政策。在分地区的实证中,财政政策的系数绝对值有所增加,并且其对中部地区市场整合的作用最强,东部次之,西部最弱。货币政策对中西部地区市场一体化的影响相近,东部地区的系数较小,而且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

财政分权理论认为对财政收入的争夺会使得地方政府有足够的激励来实行地方保护,分割区域市场。但是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分税制改革和一系列货币政策显著的改变了地方政府行为,改善了市场分割状况,这是由于财政政策尤其是财政支出政策可以调节资金流量和走向,货币政策也能通过信贷渠道和利率渠道对经济行为产生影响。分税制改革后的财权集中,使得中央政府的权力更大,并有足够的能力来进行宏观调控和区域经济的平衡。比如1999年的“西部大开发”、2003年的“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和2004年的“中部崛起”,以及其他各种区域经济扶持政策。这些政策一方面促进了地区经济的收敛,带来区域的平衡发展,另一方面也使得经济相对落后地区放弃了保护主义策略,分工得以在全国水平演进,提高了经济整体的效率(范子英、张军,2010)。金融体系的改革、金融资本市场的发展使得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更加灵活,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更为显著。蓬勃发展的资本市场间接冲击了原本区域分割的市场,经济对利率的变化反应更为灵敏,货币政策对市场一体化的推进也是功不可没。

需要强调的是,尽管在拟合中财政政策的系数相对货币政策更大,但我们并不认为财政政策就是更好的促进市场一体化的措施。因为财政政策是在既定的分权体系下进行,各类转移支付会有交易成本和不透明性,而且政府之手的力量如果过于强大,对市场化进程不利,长远来看弊大于利。货币政策的效果稍弱,也可能恰恰是源于我国的金融市场还不够发达,金融深度和金融密度有待提高,而不是货币政策本身的问题。

〔1〕白重恩,杜颖娟,陶志刚,等.地方保护主义及产业地区集中度的决定因素和变动趋势[J].经济研究,2004年第4期.

〔2〕桂琦寒,陈敏,陆铭,陈钊.中国国内商品市场趋于分割还是整合?——基于相对价格法的分析[J].世界经济,2006年第2期.

〔3〕刘小勇,李真.财政分权与地区市场分割实证研究[J].财经研究,2008年第2期.

〔4〕陆铭,陈钊,严冀.收益递增、发展战略与区域经济的分割[J].经济研究,2004年第1期.

〔5〕陆铭,陈钊,杨真真.平等与增长携手并进[J].经济学(季刊),2007年第6卷第2期.

〔6〕骆许蓓.基础设施投资分布与西部地区经济发展——论交通运输枢纽的作用[J].世界经济文汇,2004年第2期.

〔7〕范子英,张军.财政分权、转移支付与国内市场整合[J].经济研究,2010年第3期.

〔8〕陈敏,桂琦寒,陆铭,等.中国的经济增长如何持续发挥规模效应?——经济开放与国内商品市场分割的实证研究[J].经济学(季刊),2007年第7卷第1期.

〔9〕Naughton,Barry,1999,“How Much Can Regional Integration Do to Unify China′s Markets?”Paper Presented for the Conference for Research on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Policy Research,Stanford University.

〔10〕Young,Alwyn,2000,“The Razor′s Edge:Distortions and Incremental Reform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115(4):1091-1135.

〔11〕Redding,S.,1999,“Dynamic Comparative Advantage and the Welfare Effects of Trade”,Oxford Economic Papers,51:15-39.

〔12〕Li Jie,Larry D Qiu,Qunyan Sun,Interregional protection:Implications of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and trade liberalization[J].China Economics Review,2003,14:227-245.

【责任编辑 郭艳娇】

F202

A

1672-9544(2014)06-0033-06

2013-03-30

踪家峰,经济研究所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城市与区域经济学、地方公共经济与城市管理;周亮,经济研究所博士生,研究方向为产业与区域经济学、地方财政与房地产金融;贺妮,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宏观经济与区域经济、公司治理学。

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项目:地区竞争、政府治理与产业升级(12YJA79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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