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开放度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基于福建省的实证研究

陈学军

（泉州师范学院，福建泉州362000）

一、引言

经济开放度反映了一个国家或地区对外开放的程度，涉及到贸易国际化、资本国际化、劳动力跨国流动、技术引进和输出等。但就现阶段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历程表明，经济开放程度主要表现为贸易国际化程度及资本国际化程度。关于经济开放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一直以来，国外在理论方面进行了大量的研究，最早可追溯到斯密和李嘉图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派提出的绝对优势理论与比较优势理论，认为经济开放特别是贸易开放使得各国可以通过绝对优势或比较优势开辟国际市场，以提高贸易利益和生产效率，最终促进本国乃至世界的经济增长；新古典经济学家赫克歇尔和俄林的资源要素禀赋理论提出了在开放经济中，各国可以根据各自的资源要素禀赋进行生产和贸易，国际化的分工提高了生产效率和贸易利益，从而促进了经济发展；新古典增长理论和新贸易理论则认为，对外贸易可以促进一国资本的形成，获得规模经济效应，提高资源配置效率进而促进本国的经济增长；而新增长理论则强调，对外贸易主要通过提高要素生产率、专业化分工、产生技术溢出和扩散，最终加快技术进步来促进经济增长。

在实践方面，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东亚经济奇迹”的出现是成功实施对外开放战略的最好例证，经济开放在一些发展中国家被认为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决定因素。我国自上世纪70年代末实行改革开放以来，对外贸易和外商投资快速增长，经济发展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在我国实行改革开放以来，各地区的经济开放度不断提高，特别是处于东部沿海的省市。为探讨对外开放对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本文以其中的福建省为例进行了实证研究，首先回顾了相关的实证研究文献，在此基础上利用协整及格兰杰因果检验等经济计量方法进行了实证分析，最后根据实证结论提出了发展开放经济的一些建议。

二、相关文献回顾

在国外研究方面，各个学者利用经济开放度不同衡量指标考察了经济开放度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大致得出了促进论、不相关论及负相关论三种观点。Harrison(1996)运用简单的贸易份额来度量经济开放度，发现其与经济增长之间有很强的正向关系，此后的一些研究得出了相同的结论；Borensztein(1998)等人的研究指出FDI已经成为接收国获得先进技术的主要渠道，并在这些国家的技术进步过程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Alguadl，Cuadros，Ons(2002)选用出口贸易、FDI作为度量开放度的指标，选用墨西哥的数据进行分析发现出口、FDl导致了产出增加；Ekanayake，Vogel，Veeramacheneni(2003)对巴西、加拿大、智利、墨西哥和美国1960－2001年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分析发现出口和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双向因果关系，同时在一些国家FDI促进了经济增长。Cuadros，Orts，Alguacil(2004)对墨西哥、阿根廷和巴西进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发现，出口、FDI促进经济增长在墨西哥和阿根廷成立，但在巴西不成立；Nath(2004)利用出口份额、FDI份额来度量经济开放度对中东欧各个转型经济国家1990－2000年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发现在一定情况下FDI促进经济增长的假设成立，而不支持出口导致经济增长的假设。Lee(1993)、Edwards(1998)等人的研究均发现关税率和经济增长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

近些年来，国内也有许多专家学者利用不同的方法对经济开放度与区域（包括国家层面和省份层面）经挤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在国家层面的研究有：兰宜生(2002)用外贸依存度和外资依存度作为开放度指标，发现中国对外经济开放度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正相关性，并且认为经济开放度差异是造成经济发展差距的重要原因；包群等(2003)选取贸易依存度等5个指标来度量经济开放度，发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增长主要依赖于要素投入的增加，相对而言贸易开放对经济增长的作用还不显著；王英、刘思峰(2003)对中国经济增长与对外开放度的关系进行的灰色关联分析，发现FDI、进口和出口都促进经济增长，且作用依次递减；郭妍、张立光(2004)选用外资依存度、外贸依存度、对美贸易依存度、实际关税率作为衡量经济开放度的指标进行因果关系检验发现，我国经济增长与对美贸易之间存在双向因果关系，经济增长也促进了外贸依存度和外资依存度的提高，并与实际关税率存在微弱的正向关系；何枫(2004)用用贸易依存度和外资依存度构造了一个经济开放度，对经济开放度对我国技术效率影响进行了实证分析，发现对外经济开放对我国技术效率提高有着积极显著的贡献；盘为龙（2007）通过建立一个贸易体制和经济增长的制度分析框架对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进行了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对外贸易促进经济增长的机制在于提高投资率。也有些学者对某些省份的开放度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进行了分析，如：秦少杰、卜亚(2003)用1991－2001年数据构造对外开放度这一指标，并与GDP进行OLS回归，发现江苏省对外开放度与GDP增长之问有较强的正相关性；秦放鸣、张效莉、帅博(2005)等研究新疆GDP与外资依存度、外贸依存度、对中亚五国贸易依存度、实际关税率之间的协整关系，指出了外贸依存度是新疆经济增长的因，而新疆对中亚五国外贸依存度、外资依存度则不是新疆经济增长的因；李洁，张天顶（2006）利用中国大陆各省（区）的面板数据进行的研究认为，开放的对外贸易政策促进了经济的增长，且各地区的促进作用存在差异，对中西部的促进作用较大；闫鸿鹏（2010）利用滇桂黔三省（区）的面板数据对外开放度与经济增长关系的比较研究，结果表明：三省（区）对外贸易对经济增长具有正向效应，但FDI对经济增长的效应不明显。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尽管选取度量经济开放度的指标、所研究的对象及研究方法不尽相同，但通过实证分析大多认为，经济开放通过国际贸易、国际投资等渠道对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

三、实证分析

（一）模型设定及变量选择

通过文献回顾可以发现，在经济开放度测量方面，大部分研究利用反映经济开发度的相关单一指标（如外贸依存度、外资依存度等），也有些研究利用了综合指标（如将外贸依存度、外资依存度等指标加总或加权平均）；在研究经济开放度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方面，大部分以经济开放度指标作为解释变量、以GDP作为被解释变量建立模型进行回归分析。从理论上来说，经济开放涉及外贸国际化、资本的国际化、劳动力的跨国流动及技术的输入与输出等方面，各方面对经济的影响具有各自不同的特点，有些方面现在影响不显著，为此本文选取了反映经济开放度的三个重要指标（分别是出口依存度、进口依存度及外资依存度）进行分析。对经济的影响来看，一方面短期影响了总需求（如出口、外资对总需求有正的影响，进口则有负的影响），另一方面在长期对总供给产生了影响（如出口和外资间接和直接促进了资本的形成，对外开放也可能导致技术进步、形成规模效应从而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本文注重分析经济开放对经济增长能力的长期影响，采用经济开放通过技术进步、规模效应形成及配置效率等方式提高生产效率来影响经济增长的思路建立模型，利用CD生产函数，并在此基础上引入经济开放度这一影响因素。具体模型如下：

其中GDP 反映产出水平，K、L 分别表示资本和劳动，Aoеop表示全要素生产率，еop表示经济开放度影响的部分，Ao表示其他影响部分，为一固定参数，OP 表示经济开放度。

这里，，IMY、EXY、FDY 分别代表进口依存度、出口依存度、外资依存度，分别利用进口额、出口额、外商投资额与GDP 相除得到,l、m、n 分别为系数。

在α+β＝1，即规模报酬不变的假定下，对（1）两边同时除以L 部分，有

对（2）两边同时取自然对数，得到

（二）数据来源及单位根与协整检验

本文的原始数据来自福建省统计局网站上的年度数据2012、2013 统计年鉴及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局网站上相关年度数据。其中平均产出用福建省的实际GDP 除以劳动量得到，资本存量利用永续盘存法并参考了张军（2004）关于初始资本及年平均折旧率的测算结果计算得到的，再除以劳动量得到平均资本存量，劳动量用各年度的平均就业人口（即上期年末和本期年末的算术平均值），模型涉及到的所有变量数据均通过相应汇率和价格指数计算得到的实际值（以1978 为基期，其中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1990 以前的指数用对应年份的零售商品价格指数代替），并取1981-2012 年的样本区间。

1、单位根检验

利用计量经济软件Eviews6.0 对以上方法整理得到的变量数据（LGDPP、LKP、IMY、EXY 及FDY）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见表1。

从表1 可以知道，LGDPP、LKP、IMY、EXY 及FDY 均是不平稳的变量，而对各变量的一阶差分检验结果显示都是平稳的，所以各变量均为一阶单整的变量。

表1 各变量的平稳性检验结果

2、变量的协整检验

从以上结果知道LGDPP、LKP、IMY、EXY 及FDY 均是一阶单整的，所以进一步对这一组变量是否存在协整关系，本文利用EG 两部法对LGDPP、LKP、IMY、EXY 及FDY 进行协整检验。第一步，利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对LGDPP 关于LKP、IMY、EXY及FDY 进行回归估计，结果整理如下：

第二步，对以上回归方程得到的残差序列et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如下：

表2 et的平稳性检验结果

从表2 可以看出, 残差序列的ADF 检验值-1.850544 小于10%水平下的临界值-1.6104,P 值约为0.062。因而在0.065 显著水平下残差序列是平稳的，即LGDPP 与LKP、IMY、EXY 及FDY 存在协整关系。

（三）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虽然从以上分析可知变量LGDPP、LKP、IMY、EXY 及FDY 存在协整关系，但并没有给出各变量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为了进一步确定各变量间（主要是经济开放度指标与GDP）具体的因果关系，本文利用格兰杰（Granger）因果检验法进行检验，结果见表3（各检验经比较，滞后期均为2）。

表3 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

由表3 的结果可知，在1%显著水平下出口依存度是平均产出的Granger 原因，在5%显著水平下进口依存度和外资依存度都是平均产出的Granger原因，同时平均产出都不是IMY、EXY 及FDY 的Granger 原因，即福建省的出口、进口及外商投资对经济增长存在单向的因果关系。

四、结论及对策建议

由以上实证分析结果可知，出口、进口及外商投资对福建省的经济增长存在较显著单向因果关系。样本回归方程（4）反映了各经济开放指标对经济增长的长期影响，其中出口依存度、外资依存度分别增长1%，人均GDP 分别平均增长约0.26%、0.14%（分别由平均出口依存度0.25、平均外商投资依存度0.06 乘以各自回归系数1.04、2.34 得到），进口依存度增长1% 人均GDP 平均下降0.21%(由平均进口依存度0.17 乘以回归系数-1.25 得到)。此外，计量分析都是在一定的假定前提下进行的，比如本文对变量函数关系的假定，还有在计算资本存量时对初始资本和折旧率的假定等，而不同的假定、样本区间的不同及统计数据的质量都会影响分析的结果。因此，在实践应用中既要重视定量分析，也要注意分析结果的参考意义。

具体来说，在新形势下，为更好更快地推进福建经济的发展，应做好以下几点：

（一）重视发展开放性经济

从以上的分析结果可知，经济开放对福建省经济增长存在显著的长期影响，因此在注重对内发展的同时也应重视对外发展，应发挥企业的品牌优势及先进制造业优势积极开拓海外市场，发挥沿海港口优势促进对外贸易；应进一步发挥独特的对台优势，建设两岸经贸合作的紧密区域，努力构筑两岸交流合作的前沿平台，推动两岸经贸合作向更广范围、更大规模、更高层次迈进；应积极推动自贸区建设，加速扩大对外贸易和投资的发展。

（二）加快转变外贸增长方式，进一步优化外贸结构。

尽管从定量分析中得出进口对福建省经济增长存在长期的负影响，但在实践中也应考虑到进口对获得更低成本的生产要素、促进技术进步及满足多样性需求等方面带来的正效应，因此在减少对内产业产生冲击的商品进口的同时，也要鼓励进口低成本的稀缺生产资源要素商品及高技术商品。在出口方面，应重视其对经济增长的正影响，鼓励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产品、服务产品和农产品出口，大力支持自主知识产权、自主品牌产品出口，同时要严格限制高耗能、高污染、资源性产品出口。要调整出口市场结构,巩固欧、美、日等传统出口市场,积极开拓亚洲周边市场和其它新兴市场,寻求出口新方向,推进加工贸易转型升级,推进服务贸易,实行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双轮驱动”,增强支撑外贸增长的内生动力,努力形成促进外贸持续增长的长效机制。

（三）积极引进外资，提高外资利用水平。

由以上分析可知外商投资对福建省经济增长有显著的正影响。因此，应创新外商投资管理方式，简化审批程序，促进外商投资的增长。同时，也应进一步优化外资结构，更加注重引进先进技术、管理经验和智力资源，引导外资投向主导产业、高新技术产业、现代服务业和节能环保等领域。提高产业开发创新能力;引导外资研发基地的创建,发挥其技术溢出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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