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的普遍性蔓延:世界历史的发端
——马克思交往理论剖析
2013-12-21李栋材张禹东
李栋材 张禹东
交往的普遍性蔓延:世界历史的发端
——马克思交往理论剖析
李栋材 张禹东
交往的普遍性是西方学界研究交往理论的共识,他们认为交往的普遍性是实践主体交往行为的基本属性。同时他们也认为交往的普遍性具有区域性,也即交往行为适用于具体社会。但是马克思的交往理论突破了上述理论限制,马克思认为实践主体的交往行为是在生产驱动下的社会行为,因此,随着生产的世界范围的蔓延,交往也随之向世界展开,进而世界历史也随之展开。
马克思;世界历史;唯物史观
在交往理论谱系中,马克思交往观的重要特质即是“世界交往”,其中蕴含着交往基础、交往空间和交往对象以及交往内涵与功能的历史性转变,因此对马克思交往观的具体而深入的解读是准确把握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的关键。马克思交往观将交往的普遍性的空间延展至全球,形成世界交往理论,这是前所未有的。随着交往空间的扩张,旧有的交往理论遭遇了全新的挑战。首先,新的问题域带来全新的问题考量。在全新的问题域中所有的交往理念都得重新审视,交往问题得重新评估,交往规则得重新修订甚至交往行为本身也得重新考量。从社会实践意义而言,世界交往不仅仅是交往空间的普遍拓展,或者因为交往而产生的诸多问题将随之而来。文化差异问题、种族观念问题和政治认同等问题都在全新交往空间内出现,使得交往问题演变为空前的复杂的问题,这必然使原先的交往理论受到挑战,也必然使交往理论研究得到历史性拓展。其次,世界历史形成是世界交往的合理结果。马克思将交往的世界化过程当作了世界历史的形成一个重要步骤,这是具有开创性意义的理论探索,人类历史因此进入到实质性的发展阶段。再次,交往的世界化是人类发展的必然选择。马克思还认为世界交往也是地域性交往发展的必然过程,因为世界交往的形成是人类和生产方式的双重需求,对生产力发展的追求和对自由和解放的社会生活追求促使人类将交往延展致全球范围。最后,交往世界化是研究马克思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重要视角。毫无疑问,交往的世界化还是在视角更新的基础上进行的,马克思认为世界历史的形成过程其实是交往的不断拓展至全球化的过程,这种交往的拓展是以生产的交往为核心,交往的范围是伴随着生产的拓展而扩大。
但是马克思的交往观的世界拓展又同时是个被忽视的理论视角,以往学者在注重马克思交往观的意义探索的时候注重了他的理论意义的考察。在这样研究观的直接指引下,学者忽略了马克思交往观探索的真正目的是在于为人类提供自由发展的平台这一伟大的社会实践意义。那么,马克思的交往观是否能够为人类的自由发展提供理论依据呢?他又是如何实现这个理论目标呢?要想搞清这些问题,我们得从马克思的交往观的交往概念的边界廓清、交往的社会功能和交往的世界普遍化发展的理论梳理上予以确认。
一
在西方,在交往普遍化视域内,交往一直是作为一个熟知的概念,以前的哲学家也没有认真地去考虑和思量这个概念。据此,目前国内学者也普遍认为马克思本人也没有给出具体的交往概念的准确定义〔1〕。笔者认为这个结论值得商榷,马克思的著作中是没有明确指定何处是交往概念,而且他在使用交往一词也往往联合其他词使用,并且使用层次上类别繁多,这些问题客观上增加了马克思的交往概念判断的困难。但是我们可以从上述经典著作分析马克思运用交往概念的分析,从而窥知马克思的交往理论中的交往概念的内涵及其边界。
马克思的交往概念使用是以两种方式进行的,一种是直接定义。马克思在1846年致帕·瓦·安年科夫的信中指出:人们在他们的交往〔commerce〕方式不再适合于既得的生产力时,就不得不改变他们继承下来的一切社会形式。——我在这里使用“commerce”一词是就它的最广泛的意义而言,就像在德文中使用“Verkehr”一词那样。例如:各种特权、行会和公会制度、中世纪的全部规则,曾是唯一适合于既得的生产力和产生这些制度的先前存在的社会存在的社会状况的社会关系〔2〕。分析马克思的这一表述不难看出,马克思这里所指的交往方式是与生产力相对应使用,指人在进行生产过程中结成的关系,这只能是生产关系。而交往方式就是指个体在生产中形成的关系的表现形式。理由:第一,从理论逻辑上看马克思一直将生产关系和生产力当做对偶关系使用。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认为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关系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这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辩证关系〔3〕。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辩证联系是唯物史观的理论基础。现实实践中,生产力制约着生产关系,当生产关系不适合生产力发展的时候就必须变更生产关系。这也正是马克思所想表明的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辩证关系,交往形式就是生产关系,或者是生产关系的一种。马克思还进一步确认这种辩证联系,马克思指出:一切历史冲突都根源于生产力和交往形式之间的矛盾〔4〕。这里马克思是更加明确地将交往形式当做生产关系来使用,从而也可以明确交往方式和生产关系的等同关系。在此基础上可以确认马克思所指交往就是指关系,是个体在生产过程中结成的某种联系。第二,通过原文举例所指确定马克思所说的交往实质是指生产中结成的关系。马克思在原文中将交往“commerce”等同于德文中的“Verkehr”并在其后附有具体的例子。马克思认为交往方式是各种特权、行会和公会制度、中世纪的全部规则,这正是生产中人与人因为生产而出现的联系。我们认为马克思这里很清楚地指出了交往方式所指就是生产关系,特权、行会等是交往方式的具体表现。这样我们可以确认马克思所谓的交往实际上是一种个体在社会活动中结成某种联系,并且马克思明确指出这种联系是围绕社会生产这个中心形成的。
马克思定义交往概念的第二种方式是通过将交往在叙述中结合其他范畴来界定交往概念。我们认为马克思的交往概念应该有这么几种:一是认为交往是指物质交换,这个提法与马克思使用的物质交往是相近的。马克思指出:各民族之间的相互关系取决于每一个民族的生产力、分工和内部交往的发展程度〔5〕。这里内部交往实质是指内部的物质交换,各民族之间的关系最终取决于各种的经济力量,而各民族的经济力量的集中体现是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发展的表现是生产力和分工以及物质的社会内部交换,经济力量的几种要素是正相关的关系。其后马克思还指出:民族本身的结构也取决于自己的生产以及自己内部和外部的交往的发展程度〔6〕。交往的发展程度在马克思看来实际是生产力发展的一种标准,内外部的物质交往越发达则生产力越高。马克思还进一步指出:分工的进一步扩大是生产和交往的分离,是商人这一特殊阶级的形成〔7〕。这里马克思明确指出交往是指商业往来,而商业的就是物质交换。所以在这种意义下马克思是将交往当做交换使用,并且有时候是特指物质交换。二是指个体间的社会平等联系。马克思指出: “解放”是一种历史活动,不是思想活动,“解放”是由历史的关系,是由工业状况、商业状况、农业状况、交往状况促成的〔8〕。这里社会的交往状况实际上是指个体间那种压迫、剥削和统治关系的非平等交往联系的发展程度是解放的标准,这里交往状况是与工业、商业和农业等社会生产发展相联系的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平等的社会联系。
这样,马克思就将交往这个概念内置于历史唯物主义理论体系之中并确立和交往的三种基本内涵,一是交往是指个体围绕社会生产所结成相互联系,也就是指生产的社会联系;其二交往是特指商业往来也可以称之为物质交换;其三交往是指个体间围绕社会生产所结成的平等联系。这三者之中是以第一种为主,其后的两种是补充和分化的内涵。前一个定义某些学者也提出过,但是对后面两种含义则是国内学者的盲区〔9〕。马克思的交往定义最大的特点在于他认为交往是围绕着社会生产来进行的,这就给交往理论探讨以科学的基础,是交往理论探讨的唯物史观基础,这无疑是具有开创意义的。
二
我们认为研究马克思的交往理论必须充分认识马克思交往理论中的社会功能,并结合马克思交往观对社会生产和发展所引起的社会变革加以考虑。马克思认为个体的交往是社会交往行为,是以生产为中心所发展的社会联系。这样交往必然对生产的社会化产生影响,是生产社会化的推动力量,表现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二者辩证关系在实践中的应用,这是马克思的交往理论具有的现实和科学的基础。我们认为这个基础就是社会生产,马克思将社会生产置于个体的社会交往的中心,揭示了人类社会交往行为的科学内涵赋予其科学基础,从而使社会交往研究具有了可以经验的科学依据。
马克思认为个体的普遍交往的基础是社会生产,人的社会实践促使交往行为的普遍展开,这是马克思对交往问题研究的现实基础,同时我们也认为这也是交往问题探讨的科学基础。马克思指出:这种生产第一次是随着人口的增长而开始的。而生产本身又是以个人彼此之间的交往为前提的。这种交往的形式又是由生产决定的〔10〕。这里应该指出的是马克思所指的生产是指在资本主义社会的扩大化的社会生产,这种生产在规模和范式上与封建社会的社会生产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封建社会的生产活动是建立在区域分化和相对独立的社会环境下进行的个别的生产,这种生产缺乏社会的普遍合作,是基于封建制度下的自然经济和生产方式,这种生产规模较小所涉及的社会因素较少,因而由此导致的社会交往也较为缺失。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建立在社会普遍联系和合作的前提之下,这种生产是社会化的扩大生产,也就意味着生产规模得到扩大,生产所涉及的社会因素更加多样,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的更大规模的投入,这种生产中合作是必须的,合作就必然导致个体间交往的发生,这是社会生产化的必然含义。个体在这种生产方式下必然结成相互联系和合作从事生产,对生产力的追求是人的交往行为发生的根本原因,也是交往的社会实践基础。在确定个体社会交往是因生产而发生的基础上,马克思认为社会交往是展开形式也是生产所决定。社会生产决定社会交往形式是因为在个体围绕着生产所发展的社会交往问题上,生产决定了个体为何发生和发展社会交往,以及个体的社会交往形式问题。在封建生产方式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下的社会交往形式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前者交往范围、内容和规则均较后者不同。我们认为社会交往的目的是为了从事社会生产,是为了获得生活资料,而获得生活资料是个体存在的前提。马克思指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第一个需要确认的事实就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由此产生的个人对其他的自然的关系〔11〕。个体的生命存在是个人进行社会生产活动的根本原因,社会生产进而必然产生的社会交往关系,社会交往是生命存在所产生的自然关系的一种,因为在社会化生产过程中,获得生活资料的前提是个体必须参加社会化生产,而参加社会化生产必然发生社会交往。
关于个体是如何将交往行为展开的问题上,马克思认为个体的交往行为是围绕着生产进行的。在这意义上,马克思认为社会交往行为是社会生产实践的推进和展开。这与马克思以前的交往理论相区别,他们的交往理论普遍缺乏社会实践视角。马克思指出:语言也和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产生的〔12〕。这是马克思交往观的社会实践基础的具体体现,相比而言,哈贝马斯也重视交往中的语言问题,但是哈贝马斯认为有一种脱离社会实践基础的交往语言,我们认为这种观点是缺乏经验依据的。而马克思认为语言是围绕社会生产实践产生,由于社会生产实践的需要语言才得以产生。通过分析,我们从中可以归纳出马克思的交往观中关于个体交往行为展开的具体问题。一方面在交往形式上,马克思认为在生产交往活动过程中发展了其他形式的交往,语言正是因为交往的需要而产生,而交往则是因为社会生产的需要而产生,语言的产生基础还是社会生产。这样,我们认为个体在社会生产过程中无论是何种交往形式都是围绕着生产进行的,生产交往是个体社会交往的中心,也是其他交往形式得以展开的基础。这些交往形式内容而言有语言交往和商业交往等具体的形式。另一方面在交往范围问题上,个体围绕着社会生产结成的社会交往范围是多种的,既可能是产生于一个生产环节的小范围的交往,也可能在全球范围内结成生产链条或者是从生产到消费链条的全程性广泛的全球交往。全球范围内的交往是个体社会区域交往的拓展和外延的表现,这种世界化的合作生产方式是世界化交往行为产生的根本原因,是现代社会生产的典型方式。
马克思交往社会功能的认识第二个层面是关于马克思交往观中的交往范畴内涵指认。社会是共同生活的人们通过各种各样社会关系联合起来的集合,其中形成社会最主要的社会关系包括家庭关系、共同文化以及传统习俗。微观上,社会强调同伴的意味,并且延伸到为了共同利益而形成的自愿联盟。宏观上,社会就是由长期合作的社会成员通过发展组织关系形成的团体,并形成了机构、国家等组织形式。现实中,国家和机构等社会交往形式其实质是个体交往互动的结果,是个体交往发展的必然后果。因而对马克思交往的社会学认识是分析社会上层建筑的重要内容。马克思的交往理论认为个体的社会交往行为具有以下内涵。
首先,在交往分类上。按照交往的内容,马克思将个体的社会交往分为物质交往和精神交往。马克思指出: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切的。人们的想象、思维和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行动的直接产物〔13〕。马克思在这指出思想等精神交往现象的产生直接产生于物质活动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指出个体的社会交往可以分为物质交往和精神交往。物质交往是指个体通过交往满足其物质需要,这里物质需要一方面是指直接的物质需要,是个体为满足生命存在的生活资料的需要,即直接的生活资料交换;另一方面是指间接的物质需要,这是指个体为了进行生产而导致的物质需要,是指生产资料的需要。这两种物质需要的满足,在现代生产方式下,都是通过个体的社会交往行为完成。在此基础上,马克思还认为物质交往决定了精神交往,在意识和存在问题上,马克思一直坚持物质决定意识。所以正如上面指出的一样,物质交往决定了精神交往。
其次,在交往范围上,马克思认为交往可以分为民族内部交往和外部交往。马克思指出:各民族之间的相互关系取决于每一个民族的生产力、分工和内部交往的发展程度。这个原理是公认的。然而不仅是一个民族与其他民族的关系,而且这个民族本身的整个内部结构也取决于自己的生产以及自己内部和外部的交往的发展程度〔14〕。通过前面的论述,我们得知马克思这里所指的内部交往和外部交往实质上是指商业交往。在现代社会,商业交往是一个民族国家综合实力的具体表现,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重要内容。商业交往在客观是加强了社会物质流动,为满足个体物质需求提供途径;主观上为资本嗜利提供现实途径,加强资本活力。最终,商业交往促进了生产的社会化,也提高了生产的效率。
再次,在交往形式上,马克思认为战争也是交往方式的一种。马克思指出:对进行征服的蛮族来说,正如以上所指出的,战争本身还是一种通常的交往形式〔15〕。民族国家之间由于各自的发展历史和环境等诸多原因导致他们发展的程度客观上是有差距的,表现为民族国家之间的国家综合实力的不一致。在同一个时期,某个民族国家可能落后先发展国家。这种落后的总体表现是国家实力的差距,但是具体而言,这种距离还表现在交往方式、生产力和军事等各个方面。就生产方式而言,落后的民族国家在生产方式上也可能落后发达国家,具体体现在生产组织方式、消费流通和生产要素流动等方面。当有着客观的社会生产实力差距的两个民族国家发展外部交往的时候往往容易导致战争。这就客观回应了西方某些学者所谓的文明的冲突问题,我们认为文明间冲突实质是经济利益的冲突,而非文明本身冲突,本质上还是利益的冲突。
最后,在交往的主体问题上,马克思认为社会交往的主体是多样的,既有个体间的交往关系;也有个体和群体的交往关系;还有个性化交往和普遍交往。马克思指出:在以前任何一个时期,生产力都没有采取过这种对于作为个人的交往完全无关的形式,因为他们的交往本身还是受限制的〔16〕。作为个人的交往其实就是个体间的交往,这种交往是一种基本的和小范围的交往方式,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这种交往方式必定为其他的交往方式所替代,这种替代的交往方式在内容会更加丰富,在范围上更加宽广,也就转变为世界交往或者国际交往。
三
为交往理论的探讨提供现实和科学的基础是马克思交往理论重要的理论特质。在确认交往的生产中心的基础上,马克思的交往观还提出了交往的世界化过程,也即交往普遍性的世界蔓延过程,这是导致世界历史展开的标准性行为。马克思所说的交往世界化实际上是基于生产的世界化引起的交往的世界化,其核心还是生产,没有脱离马克思交往观的科学基础。交往建立在生产之上,生产世界化是交往世界化的驱动力。生产世界化决定了交往的世界化,生产世界化为交往的世界化提供动力的基础上还决定交往的方式和规模。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为交往的世界化提供现实途径,现代科技为生产提供动力的基础上还直接推动了交往的,使得交往的世界化得以提上日程变为现实。在历史经验中我们得知,民族交往的范围是限制与交通技术和设备的发展,随着发达的技术应用到交往中使得交往的范围大为扩张进而“地球村”得以形成。上面有论述到,对于一个民族国家来说交往是有两种一种是内部交往一种是外部交往;同时我们也指出这种交往既有物质交往也有精神交往。交往的世界化过程是随着生产方式的全面扩张导致的,是交往向世界发展的过程。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从两个方面来予以阐述,一是交往的世界化是如何进行的;二是交往的世界化的意义。
关于交往世界化如何进行的问题,马克思认为交往世界化是生产方式扩张的结果。马克思指出: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开发,到处建立联系〔17〕。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由于资本主义采用社会化大生产的生产方式使得生产力大为提高,进而社会产品量得以提高。很快资本家就发现内部的区域市场不能满足生产力的快速发展,甚至国内市场也难以满足产品大量的出现。资本家发现产品滞销的同时更多的产品却不断涌出,为了不至于被这种生产力所窒息,资本家只好奔走于全球各地,建立世界化的产销链条。资本家到处去建立联系是因为生产驱动,资本家这种到处建立联系的客观原因是在于资本家嗜利的内在动力所致,但是说到底还是生产的发展所致,是生产的发展驱动资本家到处建立联系,交往就内含在这种联系之中。之所以说生产的交往只是一种交往,是因为随着生产方式的世界化必然带动其他的交往形式出现。马克思指出:许多种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种世界文学〔18〕。随着生产交往的世界化必然带来文化的世界化,这是一种必然的附带结果。马克思还指出: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使反动派大为惋惜的是,资产阶级挖掉了工业脚小的民族基础。古老的民族工业被消灭了,并且每天都还在被消灭〔19〕。马克思认为交往的世界化得以进行是因为生产的世界化的发展,生产的世界化使得整个世界因为生产而联系起来。生产的世界化必然导致落后的生产方式淘汰,只是这种淘汰具有强制性的。在此基础上,马克思还指出科技发展对交往世界化的推动作用。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20〕。科技推进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科技的发展提高了生产率,这是交往世界化的根本驱动力,因为科技提高生产率就迫使资本家到处推销自己的产品,从而建立了世界化的交往。马克思指出:只有随着生产力的这种普遍发展,人们的普遍交往才能建立起来〔21〕;其二科技的迅速发展为交往世界化提供现实途径。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和通信手段为资本建立世界化的交往提供了现实的途径,如果没有航海技术的发展,欧洲的资本家将自己的产品卖到美洲去的行为是不可想象的,如果不能将自己的产品卖到美洲去,那么在美洲建立交往联系也同样是不可想象的。
在交往世界化的意义问题上,马克思认为交往的世界化为人类的自由发展提供了机遇。因为随着生产的世界化发展,客观上世界各地的人们的联系更加紧密,而且人们之间的差别也得到逐渐的缩小,人类在交往的世界化过程中日益趋同。马克思认为这种趋同化正是世界无产阶级推翻资本阶级,而推翻资本主义的统治是无产阶级获得解放和自由发展的前提,世界化交往为建立共产主义提供契机。马克思指出:普遍交往,一方面,可以产生一切民族中同时都存在着“没有财产的”群众这一现象,使每一个民族都依赖于其他民族的变革;最后,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的、经验上普遍的个人所代替〔22〕。这里没有财产是指随着普遍交往的出现民族之间的生产差距得以弥合;但是随着交往世界化的进行民族间的差距得以消弭不仅仅体现在生产力上,也同时体现在文化和政治等多个方面。世界化交往使得地域性的个人最终会消灭这是个体自由发展的重要体现。马克思明确指出世界交往的形成是共产主义实现的前提,马克思指出:共产主义只有作为占统治地位的各民族“一下子”同时发生的行为,在经验上才是可能的,而这是以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相联系的世界交往为前提的〔23〕。对于这个问题,国内外学者有不同的看法,他们认为苏联和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的建立客观上是否定了马克思关于世界同时发生共产主义革命的结论,但是我们认为现有的前苏联和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的建立不能说明马克思的同时共产主义革命理论的失误,这好比不能说苏联的变修不能用来证明共产主义破产是同一个道理。因为马克思指出:共产主义对我们来说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运动〔24〕。将马克思的同时共产主义革命的结论等同于同时进入到共产主义制度,我们认为这是对马克思的严重误解,是庸俗了马克思的理论。
应该指出,马克思的世界交往是在生产交往的基础上的必然发展,这同时也是普遍交往的世界表现。随着世界化交往的出现,交往的以往的那种局限、规则和交往观念均重新估值。因为在世界交往视野中,交往功能不仅仅表现为生产的交换这一单一的社会功能局限,还可以表现为世界无产阶级革命提供现实机遇。在交往观念上,异质文化背景为使得交往普遍展开遭遇障碍,这必然要重新确立新的交往规范。故而,交往世界化即是个体交往的普遍发展的必然也是挑战。马克思的交往世界化实质上也是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这是讨论问题的视角幻象所致。随着资本家的活动使得世界交往得以确立,而在世界化交往过程中,各民族的文化、政治和经济得以全面的联系发展,形成世界范围内联系紧密相互依赖的生存关系,这正是世界历史生成的过程。
综上所述,马克思对交往理论研究的有两个重要贡献,其一是在于将交往置于科学和现实的生产基础之上。这为交往研究开拓了新的理论基础,这是以往交往观研究被遮蔽的问题。交往的生产基础是科学研究个体交往行为的出发点,也是解读个体交往行为的科学依据。马克思的交往观的另一个重要贡献在于马克思为人的交往行为找到了更加广泛的世界视野,世界坐标的确立为人类社会发展提供科学研究的依据和理论指导原则。世界坐标的确立使得交往研究从空间上得到极大的扩张,也是马克思唯物史观的重要发展,随着交往世界化的实现人类结成更加紧密的相互依赖关系,这是科学共产主义的重要进程。交往的世界坐标的确立还为人类的世界历史生成提供理论参照体系,是世界历史形成的重要步骤。
马克思交往观所展现的是一种基于生产中心的可以经验的交往文化,是人与人之间结成相互依赖的共同体的理论观照。在世界历史全面展开的今天,我们客观分析马克思的交往观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马克思交往观为我们观察分析全球一体化进程的重要理论工具;也是我们中华民族崛起的重要理论指导;是无产阶级坚定共产主义信仰的现实基础。在唯物史观视角而言,马克思交往观是马唯物史观的具体应用,客观预测了人类历史发展的总体趋势;同时马克思的交往观的实践也证明唯物史观的科学性和变革性。通过分析马克思的交往观我们认识到,世界历史的形成是可行而且是必然的发展结果,这种世界历史不是西方或者东方的某个单方面的历史,而是全人类的共同发展的历史。应该指出的是,马克思的交往观的研究到现在仍是一个未完成的理论进程,更多的内涵有待进一步发掘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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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秀林.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原理 (修订本)〔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2,286.
〔9〕贾真.马克思恩格斯交往理论的含义界定及其学理渊源〔J〕.传承,2011,(26).
〔4〕〔5〕〔6〕〔7〕〔8〕〔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15.168.68.107.75.68.67.81.72.68.125. 128.275.276.276.276.86.86.86.87.
【责任编辑:刘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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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8-9187-(2013)02-0053-06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海外华人华侨社会网络与中国传统宗教关系研究”(10BJZ025);联校论文资助项目“海外华人华侨文化范式研究”(ZS12016)
李栋材,华侨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博士研究生;
张禹东,华侨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福建 厦门 36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