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的贸易效应——基于引力模型的实证分析

孙金秀 李仁宇

(绍兴文理学院 元培学院，浙江 绍兴312000)

0 引言

自2001年浙江省出台关于加快实施“走出去”战略的指导意见以来，浙江省的对外直接投资一直保持较快发展.浙江省境外投资主体数量和境外投资机构数量从2001年起连续11年居全国大陆各省市首位.随着浙江省制造能力的提升及生产要素成本的提高，对外投资目的从以贸易为主向延伸价值链并重转变,在投资行业、投资主体、投资形式等方面具有自身特色.

对外直接投资作为企业进入国际市场的一种手段，对浙江省对外贸易规模的扩大、贸易区域的拓展、贸易利益的合理分配等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1].但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也存在着总体规模偏小、企业融资难、抗风险能力弱、投资水平不高和投资区域过于集中等一系列问题.因此，加快“走出去”步伐，有效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推动资本的双向流动等对充分发挥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实现对外贸易和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作用具有现实的指导意义.

1 模型构建与数据说明

1.1 模型构建

引力模型的理论支撑来自于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由于其原理简单，形式比较灵活，研究者可以根据研究需要调整或增减变量，自引入国际贸易领域以来，越来越广泛地应用于贸易流动决定因素的实证研究，并能较好地测算贸易潜力，预测贸易集团的效果，鉴别贸易模式以及估算边界成本等[2].

引力模型的基本形式表示为:

(1)

其中:Tij为两个实体i和j间的空间交互作用；A为比例常数；

Yi和Yj分别为实体i和j的质量，用于测量主体的推力和客体的吸引力；

Dij为两个实体间的摩擦，是测量阻碍或强化主体和客体交互作用的因素；

α1，α2，α3分别代表Yi，Yj，Dij对两个实体i和j的交互作用的影响程度.

本文在前人的基础上稍作改造，尝试建立反映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贸易效应的引力模型.根据Lipsey，Weiss，Blomstrom和Kulchycky等人的研究，本文把样本国国内生产总值、浙江省对样本国的对外直接投资流量、样本国首都与浙江省会杭州的地理距离、是否同属于同一贸易集团等变量纳入引力模型，综合考虑地理空间上的经济、地理、社会、政治因素对贸易效应的影响.由于样本国对贸易和投资的限制，且鼓励措施难以量化，我们假设样本国贸易、引资政策相同，经济体制或者软环境(如技术水平、交通设施、信息化程度等)对双方的贸易和投资也不产生影响[3-4].本文计量分析的变量使用自然对数形式，以尽可能避免异方差的影响.本文建立的引力模型如下式表示：

ln(TRADEij)=c0+c1ln(GDPi)+c2ln(GDPj)+c3lnDij+μij.

(2)

为了更好地检验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对出口贸易和进口贸易的不同影响，本文建立如下出口效应模型和进口效应模型:

ln(EXPij)=α0+α1ln(GDPj)+α2ln(OFDIij)+α3lnDij+α4Aij+α5(RTAij).

(3)

ln(IMPij)=β0+β1ln(GDPj)+β2ln(OFDIij)+β3lnDij+β4Aij+β5(RTAij).

(4)

其中因变量EXPij，IMPij为浙江省每年对j国的出口额和进口额(万美元)，方程中解释变量的含义、对因变量的理论预测影响及其理论说明参见表1.

表1 解释变量的含义、预期符号及理论说明

1.2 数据说明

本文利用2011年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和进出口贸易的截面数据进行引力模型的回归测算.我们选取对外直接投资额、出口额和进口额均较高的20个国家或地区作为样本，包括中国香港、德国、美国、澳大利亚、俄罗斯、韩国、日本、印度尼西亚、新加坡、加拿大、英国、泰国、南非、印度、意大利、法国、巴西等.样本国遍布五大洲，涵盖了各洲各地区的各种类型的经济体，距离范围较广，从而具有一定代表性，有利于引力模型分析.浙江省与各样本国家之间的数据来自浙江省商务厅或统计局网站；各样本国家或地区的名义GDP来自World Bank网站公布数据.距离数据使用相关测距软件依据经纬度计算出两地的直线距离.

2 实证分析

本文通过Eviews 6.0软件，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基于截面数据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首先，对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的出口效应进行检验，回归结果如下：

(5)

R2=0.742 2,F-statistic=7.485 8.

注:回归括号内为t值，为5%显著水平.

从回归系数t的数值来看，出口的对外直接投资弹性系数显著.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与出口之间存在着互补效应，对外直接投资每增加1个百分点，浙江省的出口将会增加0.1个百分点.一个可能的解释是：一方面，对外直接投资的增加，使得浙江省与东道国的贸易联系增加，从而有助于出口的增加；另一方面，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一旦进入生产阶段，则促进了中间品、原材料和技术的出口.同时根据式(5)还可以看出，距离与贸易量呈显著的负相关性，表明地理位置会影响两个国家或地区的贸易往来，而且是重要影响因素.此外，样本国与浙江省是否拥有共同边界或者同属于一个贸易集团，对出口、进口贸易的影响比较小或者不明显.

其次，本文对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的进口效应进行检验，回归结果如下：

(6)

R2=0.556 9,F-statistic=3.292 6.

注:回归括号内为t值，为5%显著水平.

从回归系数t的数值来看，进口的对外直接投资弹性系数显著，方程的拟合优度比较低，变量Aij和RTAij的t值也没通过检验.于是，本文对模型变量进行调整，调整采用“后向法”.根据显著性检验标准，首先剔除变量RTAij，若仍不显著则剔除变量Aij和常数项β0，直到新方程筛选出合适的变量组合.依据上述原理，本文在方程(6)的基础上剔除RTAij和Aij以后，得到如下方程：

(7)

R2=0.792 0，F-statistic=4.875 1.

从回归结果来看，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与进口之间存在着替代效应，对外直接投资每增加1个百分点，浙江省对样本国的进口将会减少0.004个百分点.一个可能的解释是：一方面，浙江省经营对外直接投资的公司或跨国公司是针对市场寻求型的对外投资，是利用东道国市场上廉价劳动力进行海外生产并将产品用于当地或者第三国销售，所以对外直接投资导致了浙江省从东道国进口的减少；另一方面，很多资源寻求型的对外直接投资企业选择在海外进行初加工，在数量和价值上减少了从东道国的进口[5].根据式(7)还可以看出，距离与贸易量呈显著的负相关性，表明地理位置会影响两个国家或地区的贸易往来，而且是重要影响因素.对于两个国家或地区是否拥有共同边界或者是否同属于同一贸易集团，对贸易总量的影响不是很显著.

3 结论与建议

综合上述引力模型的回归结果进行分析，可以发现浙江省的对外直接投资与出口、进口贸易之间存在着如下关系：

a.出口互补效应，意味着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能促进出口贸易的发展，从长远来看，投资将带动资本、技术以及原材料等的出口.

b.进口替代效应，意味着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导致省内从东道国进口水平的减少.

结合式(5)OFDI出口效应的回归结果和式(7)OFDI进口效应的回归结果，我们可以发现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总体上是出口互补型和进口替代型的.OFDI每变化一个单位，浙江省对样本国的出口就增加0.10%单位，浙江省对样本国的进口就减少0.004%单位，出口增加的幅度大于进口减少的幅度，表明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与出口是互补关系，与进口是替代关系，出口互补效应大于进口替代效应．因此，我们得到的主要结论是：从总体上来说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是贸易互补型的.

在此基础上，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浙江省政府应大力支持浙江企业“走出去”，提高企业利用国际资源参与国际分工促进发展的能力，培养浙江省国际化品牌.通过对外直接投资,优化资源配置,实现对外直接投资和对外贸易的互动发展.浙江省应立足以民营中小企业为主体的省情，加快境外经贸合作区建设，着力建设境外营销网络，实现集群式“走出去”，充分发挥浙江省产业集聚、配套协同强的优势，彰显浙江特色.

参考文献：

[1] Helpman E.Trade，FDI and the organization of firms[R].NBER Working Paper No.12091,2006.

[2] Pontes J P.A theory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trade[J].Economics Bulletin,2004,6(2)：1-8.

[3] Jyothi K.Pantulu.The effects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on international trade:empirical evidence from germany,Japan,and the United states[J].Journal of Economic Geography,2003,3(3):59241.

[4] Du Jun,Girma S.The effects of foreign acquisition on domestic and export markets dynamics in China[J].The World Economy,2009,32(1)：164-177.

[5] 袁一堂,王潇.中国经济国际化之路:国际贸易与对外投资关系实证研究[J].财政研究,2010(6)：45-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