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资源观的中国新创企业早期成长影响因子与战略绩效分析——基于深圳中小企业板的研究证据<br/>

基于资源观的中国新创企业早期成长影响因子与战略绩效分析——基于深圳中小企业板的研究证据

2013-11-27张武保任荣伟

战略决策研究 2013年1期

张武保任荣伟

一、引言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从资源角度出发探索资源对新创企业成长重要性的研究者越来越多。一个集中的焦点是：在不确定性因素和新产业机会不断放大的当今世界，限制新创企业进入新市场并寻获期盼收益之根本因素是资源，一些关键的资源约束可以归纳为：劳动力及物资资源的欠缺；财务资金紧张；投资机会缺乏合适度；管理才能缺乏等①Werner felt，B．（1984）．A reousece-based view of the firm．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Vol．5，Issue 2．。Penrose（1995）认为，企业成长约束主要是经由内部管理资源欠缺所导致的长期发展的限制。新创企业若要在市场竞争中赢得生存主动，不可或缺的是要规划好自身稀缺的存量资源，并为未来的竞争作好战略性的资源积累和储备。对此，Wenerfelt（1984）的建议是：企业首先必须确认哪些是价值性资源，其次要持续投资和开发这些价值性资源，最后要在有吸引力的产业市场上平衡并利用好这些价值性资源，从而为企业的发展创造持续竞争优势。

一个问题在于：大量定量研究都用一种资源，如人力资源或领导能力，或者从单一的行业中选择样本，或者分别测量绩效的每一个指标。虽然这些研究都带来了一些贡献，但一个公司的竞争优势不是来源于一种资源，哪些资源起到了关键等都有待检验。

另外一个问题是，大部分经验研究的研究对象都是成熟的战略资源突出的大公司，中小企业的资源劣势限制了其战略灵活性的范围（Hofer和Sandberg，1987；Porter，1985）。与大企业相比，中小企业抵御风险的能力要弱得多，特别是处于初创时期的中小企业还面临着各种资源约束，在中国，这一问题尤为严重。一项统计表明，中国创业企业的失败率高达70%以上，而大学生创业成功率只有2%～3%，70%的企业存活不过一年，平均企业寿命不足三年（中国社会科学院，2006）。然而，新创中小企业作为市场经济体系中最活跃的、发展前景良好的企业类型，是国家经济发展内生活力的表现。中国中小企业占全国企业总数的95%以上，雇佣了全国3／4的城镇就业人口，全国65%的专利技术、75%的技术创新和80%的新产品都是由中小企业开发的，在42个国家和地区参与的《全球创业观察》（GEM）调查中，中国是唯一保持早期创业活动活跃程度持续上升的国家。②数据来源于《全球创业观察中国报告（2007）——创业转型与就业效应》，高建等著，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09页。中国的新创企业，特别是处于种子期和初创期的新创企业，如何在市场竞争中生存并顺利实现成长，是中国创业研究的一个重点及难点。

经中国政府批准并于2004年5月17日正式成立的深圳中小企业板块为新创中小企业的经验研究提供了对象。中小企业板块是流通股在1亿元以下的创业板块，类似于美国的NASDAQ，它为具有成长性和高科技性质的中国新创企业提供了新的筹资渠道和发展平台。

国际创业文献中研究新创企业外部环境因子和战略资源之间关系的内容较多，但内部因子和战略或资源之间的关系如何却很少有人研究，而国内对新创企业资源、绩效关系的经验研究则更少。因此，本文试图以在深圳中小企业板上市的新创企业为例，研究跨行业的中小企业（SME）早期成长的主要影响因子，阐明新创企业早期成长过程中内部资源和战略、资源和绩效之间的关系。

二、相关理论文献回顾

资源基础观（Resource-Based View）认为，企业所拥有资源、能力的不同决定了企业的竞争优势，经营绩效也必定存在差异。③Barney， J．B．（1991）．Firm resources and sustained competitive advantage［J］．Journal of Management，17：99-120．Rumelt（1994）认为企业独特的资源和能力决定了战略的实质内容。当资源与其他相关活动体系具有互补性时，它们创造可持续竞争优势的潜力得以提升。有价值的、稀缺的、难以模仿的资源为企业的竞争优势奠定了基础。大部分资源基础观（RBV）的经验研究都支持资源与绩效呈正相关关系。

从周期理论来看，企业一般经历创立、成长、成熟和衰退四个阶段，新创企业是指没有达到成熟阶段的企业（Chrisman＆Hofer，1998）。

除了研究企业从成长到成熟的阶段过程之外，也有不少学者在研究针对新创企业的成长过程时建立了新创企业发展的阶段模型，如Kazanjian，（1988）；Drazin and Kazanjian，（1990）；Miller and Friesen，（1984）；Van de Ven， Hudson and Schroeder，（1984）等。

Lois M．Shelton（2005）也从资源观的角度建立了新创企业成长和扩张模型，介绍了新创企业成长中的规模障碍和成长机会，说明环境和行业条件影响成长障碍的大小，而资源累积战略和企业初始禀赋则决定新创企业克服这些障碍的能力。

以往的研究对于新创企业的 “早期成长”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区分界定。有的将新创企业的生存和初步管理阶段作为早期成长阶段（Steinmetz，1969）；有的则将新创企业的成长和引导阶段看作早期成长阶段（Greiner，1972）。

本文综合前文对国内外有关创业、企业成长和资源基础观的研究认为，新创企业早期成长阶段即为新创企业创立之后处于快速成长，但尚未达到稳定成长的阶段。

三、研究设计及模型构建

（一）研究假设。资源基础观（RBV）认为，企业所拥有的资源以及能力的不同决定了企业的竞争优势，不同的竞争优势意味着其经营绩效也必定存在差异。有价值的、稀缺的、难以模仿的资源为企业的竞争优势奠定了基础（Amit和Schoemaker，1993；Barney，1991）。大部分资源基础观的经验研究都支持资源与绩效呈正相关；财务资源、无形资源、人力资源的研究④Parker， S．C．＆ Praag， C．M．V．（2006）．Schooling，capital constraints and entrepreneurial performance： the endogenous triangle．Journal of Business and Economic Statistics．Alexandria，Oct．Vol．24，Iss．4：416．都有同样结论。

然而，企业的资源并非总是有战略价值的。Leonard （1993）的研究发现：企业沉淀积累的资源也可能成为企业发展的障碍。Penrose（1959）也认为企业显存的人力资源既刺激了扩张也限制了扩张的速度。这在中国很多大型国企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即使通过收购和兼并获得的成长也无法逃脱利用现有的管理资源的投入，以维持组织的一致性，这种将不可避免地给企业带来很大约束。Hitt，Bierman，Shimizu and Kochhar（2001）验证了专业服务公司人力资源（高管）与绩效呈非线性相关（U型）。但对于新创中小企业来说，一般不存在显存的沉淀资源，他们缺乏产生竞争优势的重要资源⑤Zahra， S．A．（1999）．Corporate Entrepreneurship， Knowledge， and Competence Development，Entrepreneurship： Theory and Practice， Spring．，即使有，也难以仅依靠拥有独特的资源来获取竞争优势（Gascon et al．，1997）。因而，可以推演出以下的假设：

H1：有形资源（财务资源、实物资源）与新创企业绩效呈正相关；

H1a：财务资源与新创企业盈利性呈正相关

H1b：实物资源与新创企业盈利性呈正相关

H1c：财务资源与新创企业成长性呈正相关

H1d：实物资源与新创企业成长性呈正相关

H2：无形资源（技术资源、声誉）与新创企业绩效呈正相关；

H2a：技术资源与新创企业盈利性呈正相关

H2b：声誉资源与新创企业盈利性呈正相关

H2c：技术资源与新创企业成长性呈正相关

H2d：声誉资源与新创企业成长性呈正相关

H3：人力资源与新创企业绩效呈正相关。

H3a：人力资源与新创企业盈利性呈正相关

H3b：人力资源与新创企业成长性呈正相关

Chandler和Hanks（1994）将企业成长战略分为三种：市场导向、创新导向、低成本。而Edeelman， Brush和Manolova（2005）在分析企业资源、战略与绩效关系时只选择了市场导向和创新导向两种战略，因为低成本战略没有与哪种特定的资源相关。Newbert， Kirchhoff和Walsh（2005）将新创企业的成长战略分为市场拉动和创新推动两类。集中于运用和消化现有资源，以最少的成本来最大程度地满足客户需求。因而生产的产品很容易被目标市场所接受，这种依靠有形资源响应市场需求的战略即市场拉动战略。然而，当一个企业拥有特殊的技术资源时，它便不一定要采取市场拉动战略，而是依靠其特有的资源开发新知识、新技术、新工艺，哪怕新生产的产品并不一定马上能被目标市场所接受。这种以技术资源创造市场需求的战略即创新推动战略。这种划分较为科学，本文也按此分类进行研究。

小企业的战略一般都受其人力资源的影响（Hitt和Reed，2000），其关键资源一般是创业者或创业团队。Rumelt（1994）认为企业独特的资源和能力决定了其战略的实质内容。Miller和Friesen（1984）认为创业者和创业团队是市场战略最大的影响因素。因为人力资源和顾客、供应商及服务等有很大关联，因此人力资源和市场导向的战略很可能呈正相关。Newbert， Kirchhoff和Walsh（2005）证明与管理能力有关的资源会促进企业采用市场拉动战略；创业者的经验能力和雇员的教育程度都是与管理能力有关的资源。管理能力通过行业工作经验、教育背景等来衡量。而技术资源等无形资源则会促使企业主动创造需求，从而采用创新驱动战略。

基于以上分析，在假设H1，H2，H3的基础上，我们继续作以下假设：

H4：有形资源丰富的新创企业倾向于采用市场拉动战略；所以，

H4a：财务资源丰富的新创企业倾向于采用市场拉动战略，响应市场需求

H4b：实物资源丰富的新创企业倾向于采用市场拉动战略，响应市场需求

H5：无形资源丰富的新创企业倾向于采用创新推动战略；所以，

H5a：技术资源丰富的新创企业倾向于采用创新推动战略，引导市场需求

H5b：声誉资源丰富的新创企业倾向于采用创新推动战略，引导市场需求

H6：人力资源丰富的新创企业倾向于采用市场拉动战略，响应市场需求

（二）模型的构建。基于Grant（1991）的企业资源、能力、竞争优势联系和任荣伟（2002）高风险企业的竞争力胜任模型基础，以及以上理论假设，结合本文的研究对象的特征，本研究团队在回顾相关文献的基础上，对子维度进行了修改和增删，提出以下研究模型：

图1 本文研究模型图

（三）变量解释。本文的自变量是企业的各种资源，包括有形资源、无形资源和人力资源。Short， Palmer和Ketchen （2002）用资本投资来衡量有形资源，一个连续追加资本投资的公司是在不断增加其房产、工厂和设备的建设。潘镇、鲁明泓（2005）用注册商标（全国名牌，省级名牌，市级名牌，一般品牌，无注册商标）来度量技术资源。用产品质量水平作为衡量企业声誉的指标（国优（1），省优（2），出口免检（3），合格（4），常被退货（5））；用员工学历、高管经验来测量人力资源。人力资源有三个维度：教育背景、工作经验和实际能力。Carmeli和Tishle（2004）一般都用教育背景和工作经历来衡量人力资源，他们认为实际能力衡量困难，不宜用来作为衡量人力资源变量参数。Cooper和Gimeno-Gascon（1992）用创业者的工作经验来衡量人力资源。Greene和Brown（1997）强调人力资本，尤其是教育、工作经验是主要因素。Bruderl和Preisendorfer（2000）验证管理者的管理经验和新企业成长呈正相关。结合前人文献研究结论、Grant（1991）划分评估公司资源的指标、本文提出早期成长阶段新创企业的资源类型及资源指标本身的可获得性和有效性，并用表1中的指标来度量资源因子：

表1：自变量度量表

因变量包括绩效和战略：1．绩效：企业绩效是本研究的主要因变量。公司绩效的衡量指标是相关文献中颇具争议的对象。关于绩效指标并没有得到清晰一致的标准和认可。综合文献来看，主要有三类指标：收益率（ROA）或回报率（ROI）或市场占有率及主观绩效指标。成长是企业绩效的一个代名词。赢利性反应企业的资本收益状况，一般选资产收益率（ROA）和销售利润（ROS）来测量，ROA相对ROS更为常用。正如Wiklund（1999）的建议，同时使用公司的成长性与盈利性是衡量公司整体绩效的好方法，Covin和Slevin （1991）也建议，应该以成长性和盈利性两方面的结合作为考核绩效的基本指标。本文采用代表成长性的销售收入增长率和代表收益性财务指标的资产收益率（ROA）来度量绩效。

2．战略：成长意味着进步、有发展、进化和生长的过程。企业成长指企业的系统功能由不成熟趋于成熟、系统结构由低级趋于高级的优化过程。这个过程包括数量的增加、边界的扩大和质量的提高。一个具有成长性的企业，通常能在较长的时期内持续挖掘未利用的资源，呈现不同程度的整体扩张态势，且预期未来发展的趋势。新创中小企业在成长过程中需要根据其有限资源，采取需求相匹配的战略。如前文所述，本文结合 Chandler and Hanks（1994）、Edeelman，Brushand Manolova（2005）和Newbert，Kirchhoff and Walsh（2005）的结论，将成长战略分成两个子维度，即市场拉动战略维度和创新推动战略维度。引用Newbert， Kirchhoff和Walsh（2005）确定新创企业采用战略的方法来辨别新创企业在实践中应该采用哪种战略。市场拉动战略由三方面来体现：①创立时所用技术或模式是现存的或过去已经使用的；②期望客户和实际客户都是已知的；③使用以前用过的旧设备或新购的现存设备。创新推动战略也由三方面体现：①以新技术或新模式开始创业；②激发消费者兴趣，创造新市场（在刚进入市场时没有现成客户）；③购买或制造新设备。

结合企业的招股说明书及年报等相关信息，根据以上标准进行归类总结，符合市场导向的战略为市场拉动战略，符合创业导向的战略为创新推动战略，其他战略或无法判断的样本将标识伪 “三类战略”，本研究将为新创企业的成长战略设定两个变量：变量 “市场拉动战略”中，1表示市场拉动战略，0表示非市场拉动战略；变量 “创新推动战略”中，1表示创新推动战略，0表示非创新推动战略。

控制变量

企业的资源会受多种因素的影响，如企业所处行业、企业发展阶段、企业规模、企业年龄等。资源和能力是行业特定的，不能在行业之间轻易转移。跨行业的研究需要控制好行业变量。Edeelman， Brush and Manolova（2005）将行业按产业分为第一、二、三产业来作控制变量。当然，资源和企业规模、企业年龄等因素也高度相关（Pennings，1998；Russo，1997；Batjargal，2000）。本文的研究对象均属于早期成长的中小企业，企业规模和企业年龄等要素基本在同一范围内。因此本文只以新创企业所处行业作为控制变量来控制整个研究过程，并将行业按其类型分为高科技、非高科技两大类。例如，股票代码为002029的福建七匹狼实业有限公司被认定为“福建省高新技术企业”，因而本文将 “七匹狼”划入高科技行业行列。

3．样本选择和数据收集

本文的研究样本主要选自于深圳中小企业板。

深圳中小企业板的功能是集中安排符合主板发行上市条件的企业中规模较小的企业上市，在条件成熟时，它将整体剥离为独立的中国版的NASDAQ。为此，深圳中小企业板的成立为中国对新创企业的广泛研究提供了很好的数据基础。从特征来看，深圳中小企业板的企业基本上处于早期成长阶段，符合本文的样本条件。

为方便统计和增加样本数，本研究将选取深圳中小企业板发布至少一年年报的上市公司，即从深圳中小企业板成立到2006年底之前上市的公司，包括2004年上市38家，2005年上市12家，2006年上市52家共102家企业。经由WIND金融咨讯、CSMAR、深圳证券交易所、新浪财经、上市公司官方网等渠道，共收集到包含191个样本的面板数据。

在数据收集及初步处理（频数分布、个体诊断等）过程中，对数据进行了筛选，并按以下标准剔除无效样本：

（1）存在两个以上变量数值缺失的样本

（2）存在离群数据的样本

经过检验，剔除26个样本，共得到有效样本165个。根据一般经验：建立稳健多元线性模型，一般要求样本数最低大于变量数的3倍以上。在总计13个变量的本研究中，样本数达变量数的13倍之多，该规模的数据可以充分有效地说明问题。

4．数据分析

本次数据收集的对象是深圳市中小企业板自成立以来至2006年年底之前上市的公司。概况如表2所示：⑥按照《全球创业观察》（GEM）的要求，这些上市公司的有效性必须是在上市三年后仍然存活的企业，因此，对本课题的样本企业进行了审核，确认到2012年6月30日为止，样本企业没有出现大的财务变动，为确保整体的科学性，即便像东方银星（600753）这样面临退市的中小企业也在样本内进行检验。

表2 样本特征

综上所述，中小企业板样本分布相对均匀，能较好地满足研究的要求。

（1）描述性统计和简单相关分析

为了进一步探讨企业资源与成长战略、企业绩效的内在关系，本文运用SPSS 16．0计算了本研究中13个指标的平均值和标准差，并采用Pearson法对这些变量做相关分析，如表3所示：从表3可以看出，绩效的两个子维度盈利性和成长性指标存在一定的相关性（r＝0．626，p＜0．01），说明新创企业绩效的两个维度之间是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说明用这两个维度同时来衡量企业绩效是合理的。

表3：两类因变量在行业上的描述性统计

另外，有形资源两个维度的三个指标与绩效的两个维度指标均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在无形资源的维度中，研发人员的比例与注册商标（r＝-0．215，p＜0．01）存在显著的负相关。专利数量与绩效的两个子维度均具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注册商标与ROA存在显著正相关。在人力资源的维度中，二者没有呈现显著的相关关系。但创业团队平均行业工作经验和绩效的两个子维度均在0．01的水平上呈显著正相关，大专以上学历员工比例与销售收入增长率的正相关关系也存在较好的显著性。

表3是本研究分别对企业成长战略的两个维度、企业绩效的两个维度在不同行业上的分布和方差进行分析的结果。

从上表可以看出：在绩效方面，非高科技企业和高科技企业在ROA和销售收入增长率的得分相当，非高科技企业的盈利性和成长性较高科技企业稍稍高一点，这可能与中国的特定环境有关，也可能是因为市场对高科技企业提供的产品需要一个较长的适应和接受时间段，当然还可能是与所选取的中小企业板样本有关。而在成长战略方面，高科技行业和非高科技行业表现出来的差异却比较大。

由表3可以看出，不同行业的企业在成长战略上表现出了较为显著的差异。创新推动战略上，高科技企业得分为0．56，是非高科技类企业的两倍多，说明研究样本中高科技类企业采用创新推动战略的情况很显著。而在市场拉动战略上，非高科技类企业采用该战略也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显著性。由此可见，行业作为控制变量，对于新创企业的成长战略差异存在较大的影响。对绩效指标而言，不同类型的企业并没有表现出显著的差异性。

（2）方差分析

在表4的相关矩阵中可以发现，任意两个自变量（除控制变量外）之间的相关系数都在0．75以下，但债务／股本与固定资产价值LG值的相关系数已经接近0．7，自变量之间可能存在较严重的多重共线性。为慎重起见，在下文进行回归分析时将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

（3）回归分析

对企业资源和绩效之间的关系进行线性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

表中所列示的回归系数是经过标准化的回归系数，具体说明请参见文中实证分析部分；

上表显示控制变量行业对企业在盈利性和成长性两个维度上的作用不显著，行业与企业绩效之间不存在显著的关系，这与方差分析结果一致。

在资源因子—盈利性（ROA）回归模型中，固定资产周转率、注册商标、创业团队工作经验和大专以上学历员工比例四个指标和ROA的关系具有显著性，且系数都为正值，解释了新创企业绩效中盈利性子维度17．2%的变异。

表4 变量描述性统计和相关分析

表5 两类因变量在行业上的方差分析

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看到实物资源的固定资产周转率、声誉资源的注册商标、人力资源的创业团队工作经验和大专以上学历员工比例与绩效子维度的盈利性指标ROA呈正相关关系，假设H1b、H2b、H3a三个假设获得支持。创业团队工作经验、债务／股本、固定资产周转率、大专以上学历员工比例与绩效子维度的成长性指标销售收入增长率呈正相关关系，假设H1c、H1d和H3b三个假设获得支持。因为技术资源中的专利数量与销售收入增长率呈正相关，而研发人员比例与销售收入增长率呈负相关，因而无法确定假设H2c是否获得支持，但从二者在回归方程中的标准化回归系数Beta值大小来看（专利数量的Beta系数为0．183，研发人员比例的Beta系数为-0．172），专利数量对因变量的贡献稍稍大于研发人员比例对因变量的贡献。

表6 资源因子—企业绩效回归方程系数

在将资源对绩效的两个子维度进行线性回归后，本研究对资源因子与成长战略进行Logistic回归，如表7所示：

表7 资源因子—成长战略Logistic回归方程系数

表7中给出了资源因子与战略子维度进行Logistic回归的方程系数及显著程度。可以看出，控制变量行业对于成长战略的两个子维度都具有很好的统计显著性意义。

基于以上分析，财务资源的债务／股本、实物资源的固定资产周转率、人力资源中的创业团队工作经验与成长战略中的市场拉动战略均具有统计学意义，且标准化Beta系数均为正值，假设H4a、H4b获得支持，假设H6获得部分支持。技术资源中的专利数量和研发人员比例与创新推动战略之间的关系均在p＜0．001的水平上具有显著性，且系数都为正，因此假设H5a获得支持。而声誉资源的指标注册商标则没有显示出显著性，假设H5b未获得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