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印青声乐作品的解读
2013-11-21陈婷
■陈婷
1.音乐作品中的绘画性
汉斯力克说过:“音乐的确有这样或那样的声音;它能窃窃私语、也能做出暴风雨或沙沙的声音,——但只是我们把自己的心情把爱憎带了进去。”(汉斯力克:《论音乐的美》,人民音乐出版社,1980年版第28页)。在音乐审美活动中,通过听觉想象而获得的各种视觉形象及画面,我们把它叫做绘画性内容。绘画中的术语“色彩”一词经常作为音乐用语出现在音乐论文的用词当中,人们常常会说“这首乐曲简直像一幅美丽的风景画”这些都说明了音乐中可以表现绘画性的内容。(摘自张前王次炤:《音乐美学基础》,人民音乐出版社1992年版第91页。)
在印青声乐作品中具有音乐绘画性、画面感的作品有不少,在这些作品中极富画面感、唯美之感的典范,个人以为当属《芦花》。在这首作品中,乐曲的旋律与歌词契合得异常到位,配器手法高明;前奏、间奏、尾声所选主奏乐器合理、理想;原唱雷佳的演唱细腻不失激情,这些多方面因素汇聚在一起共同打造出一个立体的、多层次空间,是一首极富色彩性的上佳艺术作品。乐曲用降A大调写成,在前奏部分作曲家选用了民族乐器竹笛作为主奏乐器,前奏旋律既是副歌高潮部分旋律的一种“变形”,同时还多次以变奏的形式出现在全曲多个地方,可以说印青把他创作这首曲子的灵感、动机在乐曲开头前奏部分已经展现在我们面前。在音乐的进行当中此动机并未因歌曲的发展间断,而是巧妙地至始至终地贯穿全曲,既清晰地表达了作曲家的意图,也让整首乐曲有着完整、明确的主线。当竹笛那圆润飘逸的音色奏出“过门”主旋律时,让闻者立刻内心一静,使人有一种仿佛洗净当今“纷乱繁杂之心”进入唯美纯真之境的意想。这首曲子词作者所写的歌词也为作曲能够家创作出完美旋律提供了重要的前提:“芦花白,芦花美,花絮满天飞。千丝万缕意绵绵,路上彩云追。”简短的几句词就把地点、环境、所诉之物交代得清晰明了,描绘得入木三分。而副歌部分的歌词道出了词作者创作意图——借物抒情,以花为媒,抒发女子对已参军的心上人的思念及祝愿,祝愿他“早带红花报春晖”。此时的旋律紧扣歌词,采用音程四度上行叠加,旋律模仿进行的手法,旋律由中音区逐渐向次高音区推进,在原唱雷佳富含激情的演唱中让听众更加真切地感受到曲中主人公的那种炽热之情,也让人们再一次感受到:寄托着千丝万缕的情意“追过山,追过水”飞向远方所思念之人的画面,一幅音乐描绘的“画”。
2.音乐作品中的民族性
印青先生的声乐作品中绝大多数都具有着鲜明的民族特色,他以民族和声为框架,以民间小调为素材,创作出一首又一首洋溢着时代气息的“新民歌”。印青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是在江苏镇江度过的,多年在鱼米之乡的生活经历使得他在创作富含江南委婉细腻之情的作品得心应手,如《桃花谣》和《人间西湖》使人听后无论你身在何处都会有“忽然”置身于江南水乡的错觉。可是印青的民歌创作的地域范围绝不仅仅局限于江南地区,他所创作的新歌曲涉及的地域范围之广也是同时期其他作曲家难以企及的,在这些作品中我个人最喜爱最推崇的当属《西部放歌》。第一次听这首歌曲之前就被它那豪放的歌名所吸引,但转而一想,中国西部地区幅员辽阔,居住了众多的少数民族,这首歌曲的作者准备用什么样的词藻、旋律来唱出西部大开发的决心以及如何表达出广大西部居民那种向往发展的心声呢?这种疑惑在欣赏歌曲的过程中很快就找到答案。乐曲用降A调写成,前奏第一句作曲家选用了圆号这一西洋乐器来演奏,当圆号那雄浑而温暖的声音响起时,我仿佛看见初生的旭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照在祖国辽阔的土地上,也照亮了中国西部这片肥沃的热土。随着管弦乐队强有力的齐奏一句上行的经过句后,乐曲原唱男高音歌唱家王宏伟以他嘹亮激昂如小号般穿透力极强的声音打破了乐曲原有的意境,作曲家的煞费苦心可见一斑,印青正是想用这样的”开场白”来陈述如今的中国西部因政府的大力发展迎来了她又一个充满活力的春天。而正歌开头部分,作曲家借用了流传在我国西北广大地区的一种具有典型性民歌形式——信天游,并以散板的形式对这一形式加以深入地展示。词作家“二炮”团长屈塬的歌词写得也是入木三分,与乐曲的契合可谓“珠联璧合”。曲中唱到“哗啦啦的黄河水,日夜向东流;黄土地的儿女哟,跟着那太阳走!”听到此时,我之前的疑惑早已释然。另外,在乐曲的配器上作曲家还有意识地加入了民族色彩浓郁的唢呐、腰鼓等乐器加以修饰,在以西洋管弦乐队为主奏乐器的同时也兼顾了一定的民族曲风。
3.音乐作品中的创新性
创新性在艺术创作中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本文也不想花过多的篇幅来论述。在印青先生众多独树一帜、富有创意的声乐作品中,我个人认为首推他与词作家屈塬又一个完美合作的杰出作品《天路》。这首作品已完全超出“形似”的范畴,甚至越过“神似”的界线跨入了“神韵”的境界,是具有高艺术水准、高创新性的新民歌,它既有藏族民歌高亢嘹亮如高原般高耸辽阔的气势,也有如诗如画如哈达般柔美的情怀,忠实艺术审美标准的同时还兼顾了一定的政治性。乐曲前奏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运用藏区传统乐器达玛若,没有用牛角琴,甚至连传统民乐都没有。前奏开始时传到我们耳边是弦乐群——在高音区演奏的由小提琴组成的弦乐群,那柔美而飘逸的旋律一响起,立刻让人眼前浮现出青藏高原那绝美的白云、蓝天、雪山。这首歌曲的前奏部分作曲家在配器手法上可以说已经是一种创新,他并未选用过于具象性的手法,而是借鉴印象派的一些思路,通过对色彩与线条的运用让听者更加切身体会到作曲者的意图,感悟其中的意境,最终产生艺术共鸣。另外一点不得不提的是,《天路》原唱是韩红,一个被大众所认可的通俗唱法歌唱家,她所演唱的版本是目前流传最广的,如今许多藏族“原生态”歌手如泽旺多吉、巴桑、曲旦卓玛等用高原特有的嗓音以”原生态”方式演唱的《天路》给带人的感受依然是非常自然、舒服。这说明歌曲的写作在演唱方法的“跨领域”上具有一定的前瞻性也是一种创新性的体现。
结语
关于对印青先生所创作声乐作品的解读远不止本文中所提到的这三点,但因笔者水平有限,只简短扼要的阐述以上几点,希望各位朋友在今后演唱印青声乐作品时能多想、多思考,从而领悟出更多属于自己的艺术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