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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的美丽
——电影文学剧本《大梦西游》读后

2013-11-21刘鹏春

剧影月报 2013年1期
关键词:吴承恩西游记生命

■刘鹏春

梦幻的美丽
——电影文学剧本《大梦西游》读后

■刘鹏春

看到过很多国产的人物传记影片,不是纪实风格,便是史诗样式。前者讲究叙事平实,往往又拘泥于史料;后者激情张扬,却又容易失之空泛。除了少数作品能够给人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有相当一部分作品根本不能打动观众。而其中能成为卖点、有影响的商业影片的,更是凤毛麟角。当然,通过行政手段,组织观看并赢得较好口碑的,另当别论。

国产的神话影片,对于我辈来说,多半已成回忆。那是深埋内心的一种温暖,生命记忆的组成部分,宛如老外婆的歌谣。就电影本身说,这些影片常常是三言两语可以讲清善恶的故事;诸如上天入地、腾云驾雾之类的现在看来已不新鲜的一些场面。还有一些令人易记易学的优美旋律,最典型的便是那曲《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最初拜读到学纯先生的《大梦西游》,惊喜之外,很有些诧异:他怎么就弄出这么一个“四不像”的东西?说是人物传记片,却又浪漫得宛如奇妙的神话;说是神话故事,却又弥漫着温馨的人间烟火;说是民间传说,却又魔幻得叫人眼花缭乱······细细品味,却又不得不赞叹他的别出心裁,匠心独运。

写出《西游记》这样怪诞作品的人自然是怪才,行为的乖张、性情的张扬自然可想而知。《西游记》无非是一颗热烈的心,在冰水中淬火后发出的声响和雾气。孙悟空的金箍棒从本质上来讲,无非是吴承恩从自己身上拆下来的带响铜声的一根肋骨。学纯找到了一种和作者的生命特质和《西游记》的艺术风格和谐呼应的表现手段,貌似天马行空,实是蹄痕印满天风流云;形似天女散花,却是朵朵皆可触摸到枝叶根须。另一方面,影片充满了时尚审美元素,这些元素的引入不仅没有破坏传统审美,反而让古典意蕴接通时代精神,在形式与内容水乳交融的同时,作品的内涵产生了新的张力。这种追求更能适应商业操作的需要,更能吸引观众的眼球。可贵的是:这不是牺牲传统的人文精神,对赵公元帅的顶礼膜拜,而是以一种海纳百川的沧浪情怀,吸收民族文化精华,借鉴外来文化的时代成果,打造的幻想宫殿。

应该说,要写好吴承恩这样的奇才,有着很大的难度。我本人曾经花费很多功夫研究过清代画家郑板桥,写过电影剧本和戏曲剧本。一直感到困惑的是,民间传说中的郑板桥和《板桥家书》中的郑板桥判若两人。前者诙谐幽默,貌似玩世不恭的表象下,包藏着对人生的清醒和豁达;后者厚朴笃诚,融汇了中国文化人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到底应该以那一个形象定位?至今我仍然感到为难。在我见到的写吴承恩的舞台作品中,同样感受到了他们和我差不多的犹豫和彷徨,犹豫的结果便是把人物写得太正了。

《大梦西游》对吴承恩的把握没有这种犹豫:吴承恩就是一个孙悟空。人生是一座围城,吴承恩不甘忍受围城的束缚,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挑战生命的壁垒。功名么?别人的浓酒,我的淡茶。婚姻么?知府千金何足惜,我要追的是我的秋月,我的水母娘娘。权利的收买和威胁么?我冷眼相对,利剑相待,天宫和地狱闹他个天翻地覆。

生命的挑战并非漫无目标。吴承恩不是没有航标的河流上的一只漂流瓶。他的志向,不是酒醒“杨柳岸、晓风残月”。他要写一部奇书,他的目标在天尽头的云蒸雾蔚。于是,作者给我们恣意汪洋地施展了一个“孙悟空”,这一片狂潮,这一朵激浪。

吴承恩对《西游记》梦想的追求,剧本行云流水般畅意写出来。梦的衍生、拓展、飞升到圆满,一路踪迹都很令人信服。他的秋月秋桐的生死相交,和沈坤的生命相依,他和万户的一见如故,编织了他生命中的主要线索。爱情、友情、才情簇拥着旷世才子,一路走得奔放激昂,走得风流倜傥,也走得坎坎坷坷、浮浮沉沉、摇摇晃晃、颠颠簸簸······这一路,吴承恩走得很世俗,也很浪漫。他的这个过程与许多中国文人很有一些不同。编剧的巧妙不是写实,更多的是写意。世俗的“实”只是一种铺垫,浪漫的心才是作者真正要展示的。对了,把吴承恩写的太实了,把人世间的酸甜苦辣都似“说书”般的过程化了,西游梦幻便无从追寻了。

尽管是千古奇书,尽管是上天入地,尽管是漫无边际的想象,但作为一个作家的世俗生活是实实在在的。不去写实,但不能回避人生轨道的实实在在的履痕。作者写道了这些生命的足迹,但他要让我们看到足迹里长出的思想草和心灵花。他对秋月的苦恋,从乡下到京城,到大漠边塞,从梦中道牢狱,到寂寞深宫的“不抛弃,不放弃”;他和万户的相识到引为知己;他和沈坤的心心相印,患难与共;是他展示想象翅膀的重要环节。在许多需要实在的点上,作者绝不含糊。郑和下西洋、禁海、反抗倭寇,这些必要的时代背景的交代,便使得主人公的心灵世界得到了开拓和展示。而闻宗这位当年好友的背弃,尽管笔墨不多,却具有相当的力度和深度。人世间的沧桑变化,人情的冷漠,官场的腐败,友情的脆弱,五味杂陈,使人心灵震撼。

剧本里另一个别出心裁,出人意料,也让人拍案叫绝的形象,无疑是幻想女神了。这么一个虚拟的人物,把电石火光般的瞬间灵感定格为一种瑰丽和奇妙。这个人物是塑造吴承恩形象的神来之笔。她是谁?她是秋月?是戏文中的水母?是冥冥之中的艺术女神?她是吴承恩不安分的灵魂的外化,也是吴承恩生命追寻中的心灵驱动;是日月星辰的天意无语的启示,是黄山名为“梦笔生花”的那座青峰的生命活化。幻想女神的来去如风,口吐莲花,同时也是艺术创造规律的形象概括,亦是《西游记》成功经验的熔铸。正同此,这个人物让全剧大大提神。林林总总的故事片段、条条块块的情节,写实也好,荒诞也好,魔幻也好,一下子变得纲举目张,形散神聚。作者借幻想之神所言的天赋才气,读千年书,行万里路,加上敢想获得十分圆满的感灵之说。不仅仅是西游记的成功经验,应该说是许多成功的艺术创造的必由之路。这样的很理性的认知,在文艺理论书籍中并不鲜见,而在《大梦西游》中因为幻想女神的出现,在美丽、神秘、热情、睿智的五彩霓裳的包裹下,人类的智慧之光璀璨夺目,艺术的激情之心回荡着天籁之声。

作为一部电影,深刻的主题,生动的人物,精彩的故事,引人入胜的情节都是必需的。而在今天,观众更需要吸引眼球震撼心灵的新的艺术元素,新的创造手段的引入和展示。很高兴地看到《大梦西游》从当代电影中吸取了很多新的东西。作者让一部分作家的生命历史在丰富、厚重的同时,五光十色,精彩纷呈。显然,这是对传统意义上的人物传记片的一次大胆创新,也是对天方夜谭式的魔幻片,纯情浪漫的神话片在更高品位,更深层次上的拓展的超越。

据了解,已有有识之士对《大梦西游》表示了浓厚的兴趣,也有很多朋友十分看好该剧的前景。作为学纯的老朋友,我仍然觉得剧本还有提升空间。在电影语言的运用上,还可以锤炼一番。在少数写实场景中,情节的细节似乎拘泥于历史真实,可以删减一些一般化的描述,更多一些传奇更多一些震撼力。类似舞台剧的对话似乎还可以简练和压缩。相信学纯有这样的功力和潜力,让作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和朋友们期待着《大梦西游》的成功,这是学纯的梦想,也是我们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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