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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流行电影的魅力
——以《三傻大闹宝莱坞》、《老男孩》为例

2013-11-21陈丽君

剧影月报 2013年1期
关键词:宝莱坞教育体制法兰

■陈丽君

网络流行电影的魅力
——以《三傻大闹宝莱坞》、《老男孩》为例

■陈丽君

2010年末,两部片子在网络院线上都引起了一阵轰动,一部是印度电影《三傻大闹宝莱坞》,一部是中国电影短片《老男孩》。为什么在2010年的这个时候,在网络上,这样的两部片子能引起那么大的反响,如此走红,甚至“红得发紫”?主要原因,是两部片子从主题到叙事方式,完全迎合了当下一代电影主流受众人群。这一代人是七零后和八零后,他们现在是社会的活跃力量,也是在文化领域,尤其是电影文化领域,具有强烈话语权和影响力的一代。而这样的两部片子恰都准确击中了这一代人的内心。

主题:切准发展中国家教育体制的病灶

网络人群主体——在传统教育体制下成长起来的大批七零八零后一代,对于理想的人生和现实的生活,对于青春的梦想和经历的成长,对于曾经的学业和现在的事业,有太多想说又说不清的感慨,在他们成长过程的三十年,其中有近二十年,都在一种传统的教育体制的影响范围内度过,正因如此,他们在这两部直击教育体制和教育环境的影片中达到了集体的心灵共鸣。

《三傻大闹宝莱坞》的故事就发生在印度一个“以追求分数代表追求成功”的皇家工程学院,全剧开篇处学院校长“病毒”的一段入学教育演讲,就充分说明了社会的优胜劣汰生存法则给予学生的压力,以及学生们在学校中面临的残酷竞争。在这种环境中,学习本身从不是轻松快乐的事情,与中国的情况相较,惊人的相似。片中三个主要男配角(法兰、拉杜和“消音器”)的角色设置,漫画式地代表了这种教育制度之下的三种典型结果:

法兰是典型的功利式教育的牺牲品。功利式教育就是指学生进入什么学院,学习什么专业,未来从事什么职业,完全不能根据自己的爱好,自己的理想,而是遵从社会世俗标准和家人的期望,当然,家人的期望依旧是按照社会世俗标准来的。而在印度,工程师是社会地位高、收入稳定的职业,所以法兰就被家人强求考入了这里。而法兰自己的兴趣爱好——动物摄影,却不受重视。读书的目的是为了追求别人眼中的成功,相信太多中国学生在法兰身上看到自己的身影。拉杜是典型的等级式教育的例证。等级式教育是指在社会中,不同经济背景家庭中的孩子在教育中承受的压力是不同的,在学校中不同成绩等级的学生面临的待遇也是不同的。拉杜的家庭非常穷困,他读书的目的,是为了将来能有个好工作,担负起家庭的重担。社会的贫富差距使贫穷人家的孩子,体会着一份等级差别。正是大社会上贫富不均的等级差别和学校小社会中成绩优劣造成的等级差别,给了拉杜无穷的心理负担,使他越想学好,越学不好,在重压下残喘,最后不得不被边缘。第三个男配角是影片中最漫画式的人物,连名字都很漫画。被称为“消音器”或“沉默者”(根据翻译版本不同)。这个人物,是填鸭式教育的典型产物。他擅长死记硬背,但他丝毫没有自己的思考,没有任何的怀疑精神和思辨精神。他只是个复读机或者复印机,将老师和课本的知识丝毫不差地拷贝。相信太多八零后在他身上也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整部《三傻大闹宝莱坞》是一部娱乐气息浓厚的类型片,却在这三个角色身上,透露出浓浓的现实主义批判特色。而最能体现批判现实主义功能的,则是影片的灵魂人物——男主角兰乔。影片男主人公兰乔是个异类,他是对传统教育制度的反叛者。他不死记硬背,甚至还公然顶撞校长“病毒”,质疑他的填鸭式呆板的教学方法。他不仅鼓动法兰与拉杜去勇敢追寻理想,还劝说校长的二女儿碧雅离开满眼铜臭的未婚夫。兰乔的个性和充满活力的表情,给观众以大快人心的感觉。如果说前三个男配角是让观影者引起共鸣,获得认同性快感。兰乔的出现则像好莱坞影片中的英雄出场,让人有被拯救的快感。

《老男孩》是一部关于青春的电影,表面上看,这是一部“言情”片,而实际上,中国式教育体制的僵硬、中国的年轻一代如何在这个体制中成长下成长则是这部影片的主要内容。影片中充满了属于这一代人那些被深埋却不曾忘记的符号:吉他、《小芳》、迈克尔·杰克逊、俄罗斯方块、传呼机、《星星点灯》……,撇开这些表层符号,发现影片内核是:这一代人——原本拥有着自己梦想和追求的孩子,在应试教育的框架内,慢慢忘却了目标,失去了自我。曾经理想中的顶天立地的梦想,沦落为日常生活中平淡无奇的琐碎;往昔如迈克尔天王般的音乐梦想,淹没在做个婚庆司仪或者理发店小店主的庸常人生中……

如果说《三傻大闹宝莱坞》是一部载歌载舞的校园青春喜剧,影片震撼人心,发人深省,《老男孩》则是一部充满了怀旧情结的校园青春片,影片让人在泪水中追忆,缅怀这一代人“无处安放的青春”。两部影片都深刻地触及到教育制度让人性被改变的深刻主题。

形式:以“娱乐性”包裹“现实性”的叙事方式

就对传统教育制度的反思与拷问而言,《三傻大闹宝莱坞》比《老男孩》来的更为“现实主义”,更加切中肯綮。然而,影片对现实的批判,主要还是在娱乐化的外壳下进行的,即其所采用的是以“娱乐性”包裹“现实性”的叙事方式。不可否认,商业类型片的定性,使《三傻大闹宝莱坞》总体上看是一剂娱乐大众的视听快餐,缺乏现实主义的深度和广度。有网友称《三傻大闹宝莱坞》为“印度琼瑶版《死亡诗社》”恰能说明其性质。《三傻大闹宝莱坞》和《死亡诗社》有几乎一样的故事模式,然而,《死亡诗社》的严肃性在于,尽管用所有学生站立在椅子上高呼船长来带给观众心灵的安慰,却依旧改变不了基廷老师被学校排挤走的现实。而《三傻大闹宝莱坞》则完全利用电影的假定性,来掩饰现实本质的残酷,用一个美好如梦幻般的场景和圆满的故事结局来结束全片,对观影者依旧是催眠。这就是商业类型片,不提供观影者深沉的思考和焦灼的追问,只提供对真实世界的粉饰,让你获得观影的快乐。

然而,搞笑也罢,音乐、歌舞也罢,《三傻大闹宝莱坞》最为值得我们借鉴的是,在这些搞笑、音乐、歌舞的背后,仍有着严肃的现实主义美学追求。主要体现在,一方面,这样的印度电影具备现实主义情怀,影片中揭露到的社会贫富悬殊的现实,教育制度的种种弊端,都是我们社会中不可回避的现实。印度电影没有逃避现实,反而将镜头对准了这里,并用他们独特的艺术方法让人容易接受地进行表达。而中国电影,看2010年贺岁档,叫嚣得最厉害的四个贺岁大片:《赵氏孤儿》、《大笑江湖》、《让子弹飞》和《非诚勿扰2》,要么是历史传奇,要么是民间故事,即使是现代故事,也是基本不触及社会现实的,只反映人物关系的爱情片。将时间线延长,之前红火于大银幕的中国电影,《十月围城》、《唐山大地震》、《山楂树之恋》、《集结号》、《梅兰芳》等等……又有哪一部着眼于当下的现实社会了呢?中国现实社会中的种种,物价、房价、高考、公务员考试、闪婚、剩女、教改、医改等等……几乎没有影片在说这里面的事,这也难怪为什么中国的观众要在《三傻大闹宝莱坞》这样的一部印度电影中大喊过瘾,释放强烈共鸣了。《三傻大闹宝莱坞》,让我们看到了印度社会除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之外,却能渐渐拥有了美国式的开放和自嘲,印度的电影人也这样勇敢去抨击政府的权威和体制的弊端,这在中国电影中何时才能看到?当我们是通过别国的电影来获得自己国家历史和社会的认识,当我们通过他人的电影获得对美的享受,对生活的感悟,当我们年轻一代通过其他国家的文化来塑造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的时候,恐怕中国电影阵地未来不是被美国的好莱坞侵占,就是被印度的宝莱坞覆盖了。因为我们的电影人不能提供给我们我们真正需要的电影文化。

另一方面,《三傻大闹宝莱坞》不仅教会我们电影人,要学会面对现实,重拾现实主义的电影视角。还教会我们,在深刻揭露的同时,也不妨融入娱乐的技巧。不是说道理的片子就一定晦涩无聊,不是传播意识形态的片子就不能让人捧腹大笑。现实主义是一种开放的美学体系,现实主义电影在追求主题的深刻性、严肃性的同时,同样能够给观众提供娱乐性或观赏性。

《老男孩》也是如此。确实,影片更多着力的是流行音乐元素,甚至影片的全部故事都不过是最后那首《老男孩》主题歌的铺垫,或整部影片可以看作是《老男孩》歌曲的MTV。但《老男孩》的现实意义还是很鲜明的,除了反思中国式教育体制外,《老男孩》还印证了当下后现代社会的一个特征,即充分反映了当下网络一代的成长环境和话语特征:不追求深刻,但追求速度和快感;碎片化的只言片语,拼贴的、戏仿的叙事方式,反映的是其内心的失落与迷茫……等等,所有这一切,都值得我们当下的电影导演与编剧深长思之。

(作者系南京艺术学院“戏剧与影视学”2010级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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