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孩子站在“中央”的学校

◎/本刊记者 张华英

天问的孩子

“爷爷，您的牙为什么这么黑？”这是天问小学的学生在接待北京一位师训科长时的问话。“我50 多岁了，抽了30 多年的烟，第一次有孩子这样问我。这里的孩子真像孩子！”

走在天问校园里，不时会有学生主动打招呼“阿姨好”，还会询问：“您是几年级的老师？我好像没见到过您呀！”也有学生拉着我的手去教室，介绍他们班级的大作，或指着墙壁上“悄悄话园地”贴着的小纸条，告诉我“今天我心情不太好……”有学生走进校长室：“校长好，今天是我的生日，请您吃蛋糕，我也想得到您的祝福。”

“什么都可以等待，唯独孩子的发展不能等待。”这是天问小学教师的实践追求。教师们创造安全的环境，让学生敢想敢问，敢于尝试，细心呵护着孩子的童真，顺应着孩子的天性。

天问的教室

教室里没有讲台，没有讲桌。校长和教师经过讨论后，他们一起动手拆掉讲台，拉近了与孩子的心理距离。他们说，“只要心中有讲台，哪里都是讲台。”

但是每间教室后面，都有一张办公桌，教师可以面批作业，可以花更多时间与孩子在一起；每间教室里都有与学生身高相般的书柜，方便孩子取阅，书柜里堆着孩子们爱看的书，有学生自己带来的，有班主任买的，也有家长送的；每间教室都有电子白板、实物投影，几乎每节课都会使用；每间教室都有空调和电扇，也有电视窗帘；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柜子，用来存放书包、学习资料。

有意思的是，教室的墙壁、学校的走廊上全是学生花花绿绿的作品，贴在墙上的材料各式各样：有卡纸，有照片，有木板，有KT 板。走进教室，孩子们会缠着客人介绍自己在墙壁上开辟的“个性空间”。“不仅要让墙壁说话，而且让墙壁说不同的话”是教师们心中的核心理念，不仅仅展示个性，还有与孩子们协商达成的约定。这些墙壁记录着学生的成长足迹，关注心灵的变化，引导孩子们自我疏导和相互关注。

乍一看过去，墙壁并不整洁美观，但天问的教师说，“只要是孩子们自己动手做的，就是最好的。”

天问的课堂

走进课堂，教师似乎很轻松。他们对学生的要求：明确话题，独立思考，组织交流。教师讲得很少，学生交流时，他们几乎插不上话，孩子们相互补充、相互质疑、相互启发，课堂氛围活跃。“我同意你们的观点，并有一点补充……”“你们组的分享很有价值，但我有一个问题要请你们回答……”“好吧，那就请xx为我们刚才的讨论总结一下吧。”

教师只是在关键点、重难点进行介入或强化，是真正的组织者、引导者。小组讨论时，孩子们围绕一个话题，能层层深入，少有跑题者。中高年级的课堂，学生发言不用举手，可以站起来回应，但孩子们懂得谦让：发过言的让没有发过言的，男生让女生，前排让后排。课堂上没有孩子走神，他们“开动着大脑”，积极地倾听、交流、对话。

学校的课堂都是这样吗？教师们说不是，因为学校提倡以自主、合作、探究为前提，多样综合的教学方式。有教师在创造“颠倒的课堂”，也有教师在开展“分享式教学的研究”，任何一种方式，其目的都是让教师“寻找适合自己的教学方式”。

户外拓展磨练意志

天问的教师

与教师们聊天，他们有着自己对教育的理解，也有个体的教育实践积累。班主任张先伟的快速阅读，在班内开展得如火如荼，现在是不让孩子读书都不行；易华琴策划的家校深度合作，操作得有板有眼，家长对班级的关注和付出让人嫉妒；几位教师联合研究的批注指导，成为语文组的明星，让其他同事纷纷效仿；有教师倡导的“Y 型思维导图”，已经在语文、数学等多个学科拓展使用。

原来，学校通过引领教师“用研究的眼光看待日常教育事件”，积累教育故事，促进教师“亲近研究，走向卓越”。至目前，每位教师积累的教育案例，多的达到20 余万字，少的也有5 万字。每篇案例，都有专家或同伴的点评。正是教师这种长线的积累，让他们逐渐深化对教育的认知，形成自己的教育理解，从而也使教师的教育观念和行为渐变式地发生着变化。

天问的家长

教师节前夕，有家长给全校教师各送一朵鲜花；有家长搬来一大箱餐巾纸、洗手液，供全班孩子使用；运动会时，有医生家长主动带来医药箱，为学校做义工；有家长坚持每周一次为年级孩子讲解海洋知识；有家长请教师带学生参观所在工厂，了解工艺流程；有家长邀请年级师生到茶园，开展采茶、制茶、品茶、茶艺等茶文化的实践活动……

天问的教师认为，教师要学会引导家教。他们引导家长不仅要关注自己的孩子，更要关注孩子生活的群体，因为群体好了，自己的孩子不好都不可能。教师们说，有家长相伴，教师教育孩子不再孤单。

天问的管理

天问小学实行的是“自下而上”的管理机制。他们很少做“刺激—反映”式的布置检查，而是创造激发教师能动性的管理模式。管理，要“轻管重理”，如果经常采取布置检查式的管理，那么教师就会“只做你检查的，而不做你希望的”。这是天问小学的管理信条。

他们取消签到、减少检查、不听推门课，为教师创造安全工作环境的前提下，探索扁平化的、自下而上的管理模型，激发教师的自主意识和创造力。因此，不断有创造在天问的校园里“涌现”：美术教师开辟涂鸦墙，体育教师自编并教学街舞操，有班级请来家长给孩子讲“职业生涯”，天问小讲坛请来了宜昌市老地理专家讲西坝（校址）的来龙去脉……教师不断开发着课程资源，润泽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