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态和生态视野下河南省“天地之中”旅游开发的问题和对策

张 培

（许昌学院 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河南 许昌 461000）

一、引言

遗产旅游是旅游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具有广阔旅游市场的国际级旅游地，世界遗产旅游资源具有特殊的文化、生态特征和突出的艺术、历史、科考价值[1]。我国在遗产旅游发展中普遍存在着“重申报、轻管理，重开发、轻保护”的做法，在遗产地滥建人工建筑、破坏资源与环境等过度开发现象屡见不鲜，致使极高品位的旅游资源却进行着低端的旅游发展，遗产沦为敛财的工具，使世界遗产的文化价值和生态价值不能充分展示。经过9年的艰辛筹备，2010年8月1日登封“天地之中”历史建筑群终于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然而，仅仅过去1年多，嵩山少林景区就因各种乱象被全国旅游景区质量等级评定委员会下达《整改通知》，要求限期整改。由此不难看出，我国世界遗产的科学开发与保护迫在眉睫。

二、“天地之中”旅游开发和规划管理中存在的问题及原因分析

（一）过度开发导致遗产地商业化和城市化

“天地之中”历史建筑群在进行遗产申报前曾经历过一番艰苦的恢复原真性的大拆迁。但是，为了追求经济的发展，过度开发与利用的现象没有得到根本改变，导致遗产所在地人满为患，过度商业化和城市化，极大地损害了文化遗产的原真性和完整性。过度开发与利用既是“旅游业迅速发展计划”的结果，也是世界遗产难以持续发展的原因。过度开发的后果是过度利用，高额的投入只能靠超载接待游客来平衡[2]。这种急功近利式的利用，表明遗产地的主管部门过度追求遗产旅游所带来的经济利益，而忽略了为游客提供高品质的旅游经历。过度的商业化和城市化大大降低了遗产地的文化氛围。绝大多数游客在拥挤嘈杂的环境中只是走马观花式的游览，游客金钱与时间的付出并没有换来等值的旅游体验，更难以体会到世界遗产高品质的文化内涵。以少林寺为例，在众多的游客心目中，“深山藏古刹，碧溪锁少林”应该是少林寺景观特质的最佳注解。但是为了提高少林寺的可进入性，方便游客，一条直通少林寺的平坦大道拉远了人们与嵩山的距离，游客乘车可直抵少林寺山门。游客在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林立的商铺包围的少林寺中游览，享受不到少林寺原本应该具有的 “幽静、神秘、质朴”的深邃意境和回归自然的特色体验。

（二）各遗产景点发展不均衡

“天地之中”包括了周公测景台和登封观星台、嵩岳寺塔、太室阙和中岳庙、少室阙、启母阙、嵩阳书院、会善寺和少林寺（包括常住院、塔林和初祖庵）等8处历史建筑群，并且属于各自独立的景区景点。由于影视的宣传效果和少林寺近年来较为成功的商业化运作，游客对少林寺的认知度和关注度都很高。少林寺作为最早发展起来的景点，其在知名度、游客接待量、旅游收入等方面明显优于其他景区（见下表）。从登封市旅游局获得的统计数据中显示：截止2011年12月底，少林景区全年共接待游客243万人次，收入1.99亿元，与去年同比分别增长17.4%、13.7%。中岳庙景区61.8万人次，嵩阳书院景区50.9万人次，观星台景区2.3万人次。可以看出，长期以来，“天地之中”所包含的各景点存在着典型的发展不均衡的现状。

少林寺和嵩山其他6个景点游客人次所占比重表单位：%

（三）产品开发层次低，文化内涵缺失，参与体验性差

从整体层面来看，“天地之中”旅游景区，即使是开发时间较早的少林寺也普遍存在浅层次开发的问题，对遗产旅游资源的深层魅力和现实价值缺乏深度挖掘，遗产旅游产品还比较单薄。就目前的“天地之中”旅游开发来看，娱乐产品、购物产品比较欠缺。在旅游项目设计上不能顺应市场潮流和游客需求的变化，仍以传统的观光型旅游项目为主体，不能及时推陈出新。景区综合开发力度不足，旅游产品设计思路单调。慕名而来的游客在景区内看到的往往只是古旧的建筑遗存和静态陈列，主要以图片和文字说明为主，参与体验性差，缺乏深厚的文化内涵，这样单一的展陈内容很难满足游客的需求。并且旅游商品大多数是来自于义乌小商品批发城，和国内其他景区毫无区别，缺乏特色、品种雷同。这些在一定程度上都难以体现“天地之中”作为世界文化遗产的文化特色和价值，也难以体现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形式的旅游资源的特点。总之，“天地之中”旅游资源开发尚处于较低的层次，其作为极品旅游资源的资源价值和功能得不到充分的发挥和利用。

（四）缺乏有效的遗产景区管理机制，导致资源、环境受到破坏

遗产地的管理分散在多个部门手中，实行多头管理，既有当地政府的参与，又有风景区管理机构、保护区管理机构，同时还有社会企业如港中旅等参与景区的经营和管理。这种遗产管理体制的不合理，造成了保护为开发让路，景区管理无力，资源、环境受到破坏。例如少室阙东侧，以登封市文物局少室山文物保护所“管理服务用房”名义建成的窑洞房变成了饭店。会善寺内，部分房间被租给其他人员使用。塔林景区游客高度集中，地面已经寸草不生，给塔林保护带来潜在威胁。种种乱象使2011年12月全国旅游景区质量等级评定委员会在暗访之后，向嵩山少林景区下达《整改通知》，要求其“限期整改”，甚至面临摘除“5A”级景区标牌的危险。这些问题如得不到尽快解决，势必对世界遗产的形象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三、基于生态和文态的“天地之中”旅游开发对策

（一）在遗产的生态保护基础上进行科学开发

对遗产的保护并非一味反对任何开发举措，并非一切保持原始状态，而是要摒弃过度开发的错误做法。“天地之中”需要在保护文化遗产的原真性和完整性、保护遗产所在地生态系统的基础上进行科学的旅游开发。遗产本身既包含了保护的概念，又包含了开发利用的概念，尤其对旅游业来说[3]。对“天地之中”旅游资源的生态保护分为文化生态保护和自然生态保护两方面。文化遗产是民族世世代代的文化艺术创造和科学技术发明的结晶，为后人的创造发明提供了无限丰富的灵感源泉，具有十分重要的无可替代的文化生态功能。“天地之中”历史文化遗产蕴涵着大量尚待研究和破解的历史文化信息，这是文化生态的重要组成部分[4]。破坏了遗产的文化生态，就等于破坏了遗产本身。自然生态是文化遗产赖以生存的环境，发挥着涵养水土、调节气候、生物栖息繁衍等功能，自然生态受到破坏，最终也将影响到文化遗产的存在。遗产资源是优质资源，如果不加以开发利用，不在当地经济发展中发挥作用，不能起到公益和科教的作用，遗产的功能和价值无法实现，遗产资源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

（二）发掘遗产文化内涵，增强遗产旅游的文化底蕴

对于所有的世界文化遗产景区而言，它们所传递的都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历史文化的灵魂和精髓。从本质上讲，“天地之中”遗产旅游属于文化旅游，其旅游过程蕴含着对历史文化的深层认知，同其他旅游相比，其对文化的启发和教育功能更为凸显。传统的观光型产品是一种资源消耗型旅游产品，对资源和生态破坏性较大，经济效益低，属于低端旅游产品。观光型旅游者在目的地停留时间短、花费相对较少、季节性强、重游率低，且对目的地文化缺乏深度了解。单一发展观光旅游对世界遗产的长期发展和生态保护都十分不利。“天地之中”建筑群所在地旅游资源丰富、类型多样，地域组合条件好，旅游管理及研发部门需要整合资源，挖掘“天地之中”所蕴含的宗教文化、地质文化、建筑文化、天文文化、武术文化等，开发出多元化、独特化的旅游产品，增加文化性和可参与性。并丰富服务内容，提高服务质量，做好产品的升级，打破目前观光型旅游产品占主体的局面。旅游者通过具体的游览活动，从发展的角度认识文化、评价历史、得到启发和感悟。基于此，对“天地之中”的旅游开发必须深入到资源的文化和精神层面。

（三）通过合理规划和功能分区引导景区协调发展

对旅游资源的开发利用必须进行功能分区。如可将“天地之中”建筑群及所在区域按功能分成为三个区：1.资源核心区：该区是整个旅游区的核心展示区，“天地之中”所包含的8处历史建筑群都应纳入到资源核心区。这一功能区是对遗产建筑的集中展示，以保护历史文化遗产为主要目的，并进行生态恢复。确定遗产资源的旅游承载力，设置必要的科学研究和防护性设施，限制游客人数，对游客行为进行约束和引导，严禁搞任何与资源保护无关的建筑，严禁机动车辆进入。2.游览区：游览区范围涵盖包括天地之中景区在内的嵩山风景区。该区主要开展游览活动，供游客参观、游览，不做商业性开发。可根据景区内的资源特点分设科普游览区、探险旅游区、历史文化游览区和生态游览区等，提供不同的旅游项目。在该区内也必须要重视资源的保护和生态系统的维护。3.发展控制区：发展控制区主要范围包括登封城区，主要功能是用于旅游服务接待及当地居民日常生活，包括接待服务区、行政管理区、居民生活区等。合理规划该区旅游基础服务和配套设施的开发与建设，适当建设宾馆、饭店、购物、娱乐等接待设施，完善交通、通讯、金融、供排水、医疗、污水处理系统等基础设施。可以看出，旅游开发的功能分区既可以很好发挥资源的功能和价值，又可以对资源和生态做到最大程度的保护。

（四）设置垂直遗产管理机构，加强对遗产的监管

组建专门的遗产管理机构，对“天地之中”进行统一经营和管理，主要负责对遗产核心资源的开发、保护和管理，并对相关企业进行指导和监督。这样减弱了遗产保护与旅游发展的矛盾，有利于实现世界遗产在保护管理与开发经营的协同效应。并且景区遗产管理机构直接隶属于省级遗产管理委员会，不受地方政府的干预，可以避免地方政府在遗产经营中的短期部门利益行为，使得遗产保护更具有有效性[5]。

[1]梁学成.对世界遗产的旅游价值分析与开发模式研究[J].旅游学刊，2006（6）.

[2]刘菊湘.我国世界遗产过度开发与利用研究[J].山东社会科学，2010（4）.

[3]魏小安.旅游目的地发展实证研究[M].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2002.

[4]鲍展斌.关于历史文化遗产的哲学思考[D].杭州：浙江大学，2002.

[5]王小利.我国世界遗产管理体制改革策略思考[D].南京：南京师范大学，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