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水泥混凝土道面脱空区动水压力分析
2013-09-28江斌臣
江斌臣 ,袁 捷 ,谭 悦
(1.上海华东民航机场建设监理有限公司,上海 200335;2.同济大学道路与交通工程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上海200092;3.虹桥国际机场公司,上海200335)
0 引言
脱空是机场水泥混凝土道面常见的一种病害。数据显示,我国近70%的机场道面存在普遍脱空现象(脱空率大于30%),近30%的机场道面存在严重脱空现象(脱空率大于60%)[1]。脱空病害会降低道面结构承载能力,缩短道面使用寿命。同时脱空病害具有隐蔽性,检测和处置难度大,因此,脱空病害是机场道面维护工程中的难点。
从脱空的形成机理来看,可以分为唧泥型脱空、温度翘曲型脱空和基础变形型脱空三种类型[2]。其中以唧泥型脱空最为普遍。
唧泥是指飞机荷载行驶通过时,基层缝隙内的水由于泵引效应产生动水压力,导致基层材料被带到道面表层,形成唧泥现象。基层材料被带出,导致基层出现空隙,长期作用下空隙会进一步发展,形成脱空现象。
唧泥的产生通常要具备以下几个条件:
(1)水。唧泥是水将基层内粒料带到道面表面的过程。
(2)渗水通道。水必须通过通道才能将粒料带到表面。通常完好的道面是不具备渗水通道的。道面没有贯穿裂缝,接缝也采用嵌缝料进行了密封。但道面在使用过程中性能会不断衰减,出现裂缝、嵌缝料脱落等现象,形成渗水通道。
(3)荷载作用。当飞机荷载通过接缝/裂缝处时,由于道面板会产生一定挠度,对孔隙中的水产生挤压,导致孔隙中的水产生较高压力并高速流动,相当一部分水通过渗水通道喷出。示意图及现场实景分别如图1和图2所示。
图1 唧泥形成脱空示意图
图2 现场唧泥实景
(4)基层抗冲刷性能不足。一般形成唧泥现象的多为柔性基层。由于基层整体性差,粒料粘结力不足,细粒料容易被水带出。而对于半刚性基层,完好状态时基层是一个胶凝整体,各种集料通过胶结材料凝结成整体,较难形成唧泥现象。
因此,对于二灰稳定碎石、二灰土等柔性基层的道面,在多雨季节极易出现唧泥现象,尤其是道面破损严重、飞机荷载作用频繁的区域。
1 脱空区水行为分析
通过以上分析可知,唧泥型脱空必须要有水的作用。水在整个脱空的形成过程当中的行为可以分为五个阶段,如图3[3]所示。
图3 唧泥过程中水运行过程划分图
第一阶段:为飞机轮载从非脱空区驶近脱空区。道面板块在飞机轮载作用下产生微小振动,脱空区内的水受振产生往返运动,强度较弱。
第二阶段:飞机轮载在第一块板(图中后板)脱空区行驶,至接缝处。脱空使基层对道面板的支撑下降,道面板在荷载作用下产生的挠度迅速增加,脱空区内的水受到迅速挤压,水的流动加剧。当飞机轮载抵达接缝处时板的挠度量最大,水带着粒料沿接缝缝隙排出至道面。
第三阶段:飞机轮载驶过接缝的缝隙,后板迅速反弹,呈有阻尼自由振动状态,脱空区呈现负压吸水状态。
第四阶段:飞机轮载在第二块板(图中前板)的脱空区行驶。板块受荷载作用产生挠度,脱空区水受挤压作用,水带着粒料沿接缝缝隙排出至道面。
第五阶段:飞机轮载驶入了前板的非脱空区。呈有阻尼自由振动状态,脱空区水呈紊流状态。
2 脱空区水压力分析
水是形成唧泥的首要条件,脱空区内水在荷载通过时产生的动水压力越大,越容易形成唧泥。因此,脱空区内动水压力的大小是形成唧泥的一个重要参数。
脱空区域内动水压力值的测试方法分为两种,一是直接测量;二是间接推算。直接测量法是通过钻孔将测试仪器插入脱空区域内,以测试荷载通过时该点的压力大小。该方法较为直观,但也有一定缺陷。首先是只能测试某一点的压力值,该点未必是最大值。其次是测试仪器对仪器周围的水流有一定的干扰作用,导致实测值与真实值有一定差别。间接推算方法是通过现场观测唧泥时接缝中喷出水的高度,进而通过伯努利方程来反推动水压力。推算过程中对唧泥过程做了一定简化,即假定唧泥中水的喷出过程没有能量损失。实际上由于接缝/裂缝很窄,缝壁的摩阻力会消耗绝大部分射水动能,忽略这部分影响导致推算结果明显偏小。本文的分析采用直接测量法。
直接测量脱空区动水压力试验难度很大,目前国内外只有美国Elmer C.Hansen[4]做过相关研究,并取得了宝贵数据。试验数据如表1所列。由于机场运行安全控制严格,无法进行现场动水压力测试,本文通过采用Elmer C.Hansen测试的公路动水压力数据,通过数据分析与模拟,来测算机场脱空区域内动水压力值。
表1 动水压力测试结果一览表
对表1中数据进行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2.1 动水压力与车速的关系
从表1数据可以看出,车速对脱空区域动水压力影响较大。通过对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可以得出,动水压力与车速呈二次多项式关系。以第一轴测试数据为例,拟合结果如图4所示。
图4 动水压力与行车速度相关性回归曲线图(单位:kPa)
2.2 动水压力与轴重的关系
第二轴轴重为79 kN,第一轴轴重为31 kN,轴重比为2.5。计算第二轴40 km/h、72 km/h、97 km/h车速对应的压力差与第一轴对应的压力差的比值,分别为2.1、2.3和2.3,接近于轴重比值的2.5。近似认为,压力差与轴重呈线性关系。而根据Westergaard公式,荷载与道面板的挠度也呈线性关系。因此,可以近似认为,动水压力与轴重、挠度都呈线性关系。
表1中数据是公路(水泥混凝土路面,厚度24 cm)测试数据,测试得到的最大动水压力最大超过40 kN,最小动水压力接近-30 kN,形成的最大动水压力差接近70 kN。而该动水压力差是形成水流冲刷作用的关键。
相对于公路而言,机场条件更加恶劣。机场内大型飞机轴载可超过500 kN,飞机滑跑速度可超过250 km/h。由于无法在机场现场进行实地测量,只能按照理论方法由公路测试数据进行推算。
3 机场道面需考虑的若干变量
相对于公路路面,机场道面有以下几个变量需要考虑:轴载、行驶速度和道面板的厚度,以及飞机行驶过程中升力的影响。而其他参数,如道面板材料的模量、基层顶面反应模量、板块的尺寸、基层材料类型等公路与机场大体相同。根据前面对唧泥过程原理进行的分析可以理解,唧泥过程实际上是轴载作用于道面板,引起道面板出现弯沉并引发振动,再通过道面板传递到板底脱空腔内的水,从而引发水的流动从而产生动水压力,形成唧泥现象。因此可以判断,唧泥过程中“荷载—道面—水—基层”四相体之间交互影响的关键影响因素有以下几点:道面在荷载作用下产生的挠度大小w0,荷载行驶速度v。其中挠度w0主要与道面板厚度及荷载大小有关。以下针对机场与公路的区别做定量分析,通过对差值进行修正,进而得到机场脱空区内动水压力。
3.1 挠度w0
与公路相比,机场道面轴载重,但同时机场道面结构设计时对重荷载进行了考虑,通常机场面层道面板厚度较厚,轴载通过时对道面板产生挠度不一定比公路大很多。本文通过简单算例进行对比。
4E等级机场水泥混凝土道面:选取B747-400机型标准起落架荷载,道面厚度为38~40 cm,道面板模量30 GPa,泊松比0.15,基层顶面反应模量80 MN/m3,采用ABAQUS有限元软件进行数值模拟,可以计算得到的道面板中弯沉为195~202μm。
公路水泥混凝土路面,选取标准轴载100 kN,胎压 0.7 MPa,路面厚度 28~30 cm,路面板模量30 GPa,泊松比0.15,基层顶面反应模量80 MN/m3,采用ABAQUS有限元软件进行数值模拟,可以计算得到的板中弯沉为207~224μm。
从计算结果来看,公路路面与机场道面在各自标准轴载作用下产生的挠度是相当的,两者相差约5%,差别较小,修正中不考虑。
3.2 荷载行驶速度v
从上文分析可知,机场道面与公路路面在各自标准轴载作用下产生的挠度是相当的,但飞机荷载与汽车荷载行驶的速度相差巨大。取飞机最高行驶速度为250 km/h,汽车最高行驶速度为100 km/h。采用图4中的拟合方程,计算动水压力差与荷载行驶速度之间的关系。飞机速度范围取0~250 km/h。
3.3 飞机升力的影响
飞机在行驶过程中会产生升力,且速度越大升力也会越大。因此随着速度的增加,飞机对道面的作用前期会逐渐增加,而后会出现拐点,作用反而会逐渐减小。在计算过程中,通过采用折减因子来考虑于飞机升力的影响。飞机升力与速度的平方成正比例关系,不同飞机的起飞速度并不相同,通常在180~250 km/h[5],本文统一取飞机起飞速度为250 km/h。即飞机速度在250 km/h时,对道面的作用为0。因此折减因子k的公式如下:
式中:v为飞机实际行驶速度;vs为飞机起飞速度,取250 km/h。
将公路最大动水压力差70kN通过以上3个方面进行修正,进而可以得到机场最大动水压力差约为90 kN。
4 结论
(1)根据成因机理将脱空分为唧泥型脱空、温度翘曲型脱空和基础变形型脱空三种类型。其中以唧泥型脱空最为常见。
(2)明确了唧泥型脱空的形成条件。
(3)通过对唧泥过程的分解,可以将唧泥过程中水的行为分为五个阶段。
(4)以公路实测动水压力数据为基础,通过对轴载、行驶速度和飞机升力影响的三方面修正,得到机场脱空区内动水压力最大可达90 kN。
[1]谭悦.机场水泥混凝土道面脱空响应及判定方法[D].上海:同济大学,2011.
[2]同济大学.水泥混凝土路面断板分析及防治技术研究(交通部西部项目),“水泥混凝土路面脱空状态下的结构分析”分题三子题一[R].上海:2005.
[3]同济大学.水泥混凝土路面脱空区水脉动规律的探索研究(交通部西部项目),“水泥混凝土路面断板分析及防治技术研究”分题三子题三[R].上海:2005.
[4]Elmer C.Hansen,Ror Johannesen,and Janshid M.Armaghani.Field effects of water pumping beneath concrete pavement slabs[J].
[5]Wells,Alexander T(著),赵洪元(译).机场规划与管理[M].北京:中国民航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