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的义务教育阶段教师流动机制纬度研究

彭 峰

（四川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4）

“公平”是义务教育的主要目标，它要通过义务教育资源的有效配置来实现。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背景下，义务教育“公平”是针对各相关主体而言，是指各相关主体利益的相对均衡。教师是一种重要和特殊的公共教育资源，合理流动才能优化配置。因此，教师流动的合理性影响到义务教育“公平”目标的实现。教师流动包括教育系统外部流动和教育系统内部流动两种形式。本文讨论教师在教育系统的内部流动。目前这种流动主要表现为单向的上位流动，导致教师资源配置不合理，影响到各相关主体利益，制约了义务教育目标的实现。构建能够体现各相关主体利益的教师流动机制，对实现义务教育公平的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1 义务教育阶段利益相关者理论界定

利益相关者理论起源于1932年杜德（Dodd）的思想。但是，到1963年“利益相关者”才作为一个明确的概念被斯坦福大学提出,后经安索夫（Ansoff）、弗里曼（Freeman）、布莱尔（Blair）、米切尔（Mitchell）等一系列学者发展，才形成了完善的理论框架。这个理论广泛地运用到公司治理问题的研究，并取得较好的实践效果。弗里曼对利益相关者的定义具有代表性，他认为利益相关者是“能够影响一个组织目标的实现或者被组织实现目标过程影响的人”[1]。弗里曼将社区、政府、环境保护主义者等也纳入了利益相关者的研究范畴，扩大了利益相关者的内涵。在教育领域，目前国内学者主要用来研究高等教育的问题，如高校收费[2]、大学管理体制[3]、大学治理价值取向[4]、大学社会责任[5]等，较少用来研究义务教育方面的问题，也缺乏对义务教育阶段中的利益相关者进行全面的分析。根据学者对利益相关者的定义以及义务教育的特点，本文将义务教育阶段教师流动的利益相关者定义为：能够对义务教育公平目标及在其实现过程产生影响或被影响的组织和个人。根据与义务教育的关联程度，本文把教师流动中的利益相关者确定为政府、学校和教师个人。教师流动过程就是三个主体利益博弈和利益实现的过程，三个主体都希望通过流动来实现自身的利益目标。对政府而言，希望通过教师流动来平衡各地区的教师资源量，提高教师资源禀赋，促进区域义务教育公平发展。对学校而言，希望通过教师流动来优化教师队伍，增强师资水平，提升学校品牌形象和办学能力。对教师而言，希望通过流动满足个人的需要。

三个主体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如图1所示，它们的目标利益既存在着一致性也有一定的对立性，相互影响，相互制约。

图1 教师流动机制的利益主体及其利益目标

2 义务教育阶段教师流动机制的纬度分析

机制（mechanism）泛指一个工作系统组成部分之间相互作用的过程，简单地说就是制度化的方式和方法。教师流动机制是指影响教师流动的多种因素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过程及在这个过程中形成的制度化方法的总和。影响教师流动的因素、制度和方法便构成了教师流动机制的纬度。

要实现各个主体利益目标，促进教师合理流动，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教师要有流动需求，教师愿意流动，学校和政府愿意支持和促进他们流动；二是有支持教师流动行为的政策。教师流动行为是指各个主体为实现教师流动所采取的措施，而不只是教师自身的行为。教师流动行为包括目标导向行为、目标直接行为、目标间接行为等[6]。教师流动机制主要由激励机制、信息机制、决策机制、竞争机制、社会责任等六个方面构成。

2．1 激励机制

激励机制能否有效地满足教师的需求，对教师流动行为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激励就是通过满足需要引起动机，从而激发人的行为而实现目标。对教师的激励包括物质激励和精神激励两种形式。通过工资、福利和津贴等物质激励，满足教师的基本需求；通过尊重、认可、成就事业、晋升、自我实现等精神激励，激发教师的工作热情，这是教师工作的驱动力。此外，良好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也会激励教师流动。流动是教师满足需求和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重要途径，满足教师需求的激励措施是教师流动的动力源泉。对学校和政府而言，教育经费预算、社会评价、上级部门评价等，是支持教师流动的根本原因。

2.2 信息机制

信息机制是为了解决信息不对称性问题，帮助各方传递信息，帮助各方交流和沟通，使各方能够有效地获取信息和表达意愿。教师流动过程中，如果没有畅通的信息传递渠道，利益相关者既难以获得必要的信息，也无法表达他们的诉求。学校和政府是信息的发出者，广大教师是信息的被动接受者，如果两者之间缺乏必要的信息反馈机制，政府、学校与教师之间就不能有效地交流和沟通，不能保证教师的利益，将导致教师无序流动。

2.3 决策机制

义务教育利益相关者的决策会对教师流动产生影响，也会影响各主体利益目标的实现。教师的思想观念和价值判断决定了他们对流动问题的认识，并影响他们的最终决策和选择。学校教师队伍建设和资源配置的决策，除了受到学校实际发展水平的限制外，决策者的管理理念和管理水平也要制约决策方案的选择。为实现地区义务教育公平发展，政府往往会通过立法、规划、拨款等对学校进行干预，从而影响教师流动。

2.4 竞争机制

教师流动竞争包括教师间、学校间和政府间的竞争。教师间要公平竞争，必须具备竞争主体机会均等、竞争规则的公正性、度量竞争结果的准确性三个条件。《教师法》第17条规定：“学校和其他教育机构应当逐步实行教师聘任制。”学校和教师都有选择的权利。教师聘任程序是否严格规范、公平、公正，能否对教师进行科学地考核与评价，竞争机制能否起到奖勤罚懒、优胜劣汰的效果，这些都是影响教师流动的因素。因此，学校和政府制定教师引进、培训、考核、评价和激励等方面政策和管理制度是促进教师公平竞争的基础，促进或约束教师流动。

2.5 约束机制

为了促进教师资源有序流动，实现义务教育发展目标，必须规范各个利益主体的行为。教师流动约束机制指对教师流动中的各个主体行为进行规范和约束的各种手段，如市场、法律、政策、契约等。制度对教师流动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制度性约束是最重要的约束方式。“我国并没有制定统一的、操作性较强的教师流动的政策、法规和制度，各地出台的政策和具体的做法明显缺乏一致性。”[7]各个地区、学校还在探索义务教育阶段教师流动的管理方法，还没有制定完善的法律制度。当前政府制定的政策也存在一些矛盾，既制定优惠政策吸引优秀教师流入，又制定政策限制教师外流，地方保护主义思想是导致教师无序流动、教师资源在各个地区分布不均衡、义务教育失去公平性的根本原因。

2.6 社会责任

社会责任是一种非制度性约束。教师需要不断学习，加强个人修养，提高自身业务素质，是义务教育事业发展的需要。学校的责任和义务是为全社会提供公平的教育机会，加强教师队伍建设，提升教师综合素质，营造良好的竞争环境，为教师创造流动条件。政府要为义务教育合理地配置各种教育资源，保障公民平等享有接受义务教育的权利，实现教育均衡发展。教师、学校和政府承担了不同的责任和义务，不同的价值取向是教师流动的过程和结果。

教师流动机制的六个纬度是教师流动的外部环境，也是教师流动的条件，外部环境必然刺激各个利益主体的行为，并影响其利益的实现程度。

图2 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的教师流动机制纬度

3 结语

教师流动的过程就是各个利益主体的利益博弈和利益目标实现的过程，义务教育发展目标的实现依赖于各个主体利益的实现，而各主体利益目标能否实现，关键在于教师流动机制能否协调好各利益主体的关系，能否有效地解决好教师流动的激励问题、信息对称性问题、决策问题、公平竞争问题、流动行为规范问题、社会责任问题等。

综上所述，构建教师流动机制要满足六个方面的要求。一是物质激励与精神激励相结合，既能满足教师低层次需求，又能满足他们的高层次需求；既能满足教师的需求，又能满足学校和政府的需求。二是利益主体之间有效沟通和交流。信息机制要能够使各个主体的利益诉求得到充分的表达。三是决策机制要能够使各利益主体间的决策目标一致，而不相互冲突。四是竞争机制要让利益主体间有平等的竞争地位，营造良好、有序的竞争环境和氛围。五是约束机制要能规范教师流动行为。六是各利益主体要主动承担起社会责任。教师流动机制的各个纬度相互制约、相互影响，形成一个有机整体，才能促进教师有效和合理地流动。

[1]Freeman,R.E.Strategic Management:A Stakeholder Approach[M].Boston,MA:Pitman.1984.

[2]何云景，李志勤.从利益相关者理论的视角分析高校收费行为的规范化问题[J].教育理论与实践,2006(9).

[3]李福华.利益相关者理论与大学管理体制创新[J].教育研究，2007(7).

[4]刘爱东.利益相关者理论视界下的大学治理价值取向分析[J].中国高教研究,2008(5).

[5]尹晓敏.大学社会责任研究——以利益相关者理论为视角[J].辽宁教育研究,2008(2).

[6]苏东水.管理心理学[M].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4版：165-166.

[7]贺敏.中小学教师流动机制建构的着力点探究[J].教育学术月刊，2009(6).

[8]郑文范.公共经济学[M].东北大学出版社,2002: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