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心理模型对英汉双向翻译的解释❋
2013-08-22侯敏
侯 敏
(太原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 山西 太原 030024)
0 引 言
翻译活动涉及两种语言系统,不同的语言系统提供给说话人截然不同的规约意象、分析依据、建构原则,其中包括某一场景和行为的参数突显程度、不同的图式和背景关系、不同的图式化程度等。从原语到目的语,译者面临许多可供选择的翻译对等物,其中要经过一个极其复杂的筛选和决策过程,即认知过程。 “认知心理学家把大量的认知过程看作是‘知觉的’ ,知觉过程是接纳感觉输入,并将之转化为较抽象代码的过程。”[1]135在这个过程中,真正起作用的是大脑机制。
认知就是指知识的获得和使用。知识的获得就是指知识的存贮,包括存贮的方式和内容;知识的使用是指知识的提取。 知识是以网络组织形式连接存贮在长时记忆中的。简言之,认知就是信息在长时记忆中的存贮和提取。“工作记忆就像计算机的操作加工平台,而长时记忆就像硬盘之类的存储器。计算机的操作加工平台因容量有限,一旦加工完成,其中的信息就很快消失;而硬盘类的存储器一旦存储了信息,信息便可以永久地进行存取,以供工作记忆加工需要。翻译是一种认知活动就意味着来自视/听觉的信息要在长时记忆中进行存贮和提取”[2]120。译者的长时记忆,包括存储于译者头脑中的信息加工模式、心理词库、对世界知识的反映等相关知识,都会影响和决定翻译的结果。
早期通过信息转换模型来探索翻译的研究是一种翻译与认知的交叉性、跨学科研究,它指出作为一种认知活动的翻译就是要将来自于视觉、听觉中的信息与长时记忆中的存储进行比对和提取的过程。长时记忆中所存储的正是翻译信息加工流程中的心理词库和世界知识表征。本文正是在此研究背景基础上揭示英汉双向翻译过程中的译者认知特点,分析译者在认知过程中出现问题的原因。
1 译者心理词库与心理词汇组织
美国心理语言学家卡罗尔把心理词库定义为储存在长时记忆中的词的知识。“心理词汇知识包括语音知识、句法知识、语义知识、语素知识和词的非语言信息。”[3]4在卡罗尔看来,心理词汇的特征包括词的意义、拼写、发音,与其他词的关系以及相关信息。而阿奇森把心理词汇解释为“存储在长时记忆中的词汇的心理表征”[4]82-79。 按照词汇使用的频率可以把词汇分为高频词和低频词。高频词构成了语言习得者的基本或常用词汇,其意义概括性强,容易理解,便于记忆。比如“smile”一词,《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辞典》将其定义为“the expression that you have on your face w hen you are happy, amused, etc.in w hich the corners of your mouth turn upw ards”,表示“笑”的意思。 此外,还有“grim”、“chuckle”、“giggle”、“chortle”、 “titter”、“snigger”、“guffaw”等词分别表示“咧嘴笑”、“暗笑”、“痴笑”、“哈哈大笑”、“傻笑”、“嬉皮笑脸的笑”、“哄笑”,各词在笑的方式、音量、程度、内涵、感染力及心情的表达上都是有差异的。虽然在词典中每个词都是孤立的以词条的形式存在的,根本没有告诉我们它们的区别,但我们却能够很快地把这些词区分开。这是因为人的头脑能够对词汇的词频有一个清晰的认识,能辨别出哪些词是常用的,哪些不常用。
此外,书本词典也不能告诉我们一个词的全部句法知识,比如词典中只注明“answ er”和“reply”都是动词,但并没有说明“He answ ers a letter”和“He replies to a letter”之间的区别和为什么“reply”后面要接“to”才是正确的表达,可是作为阅读与翻译的主体—— 人,却能在认知的基础上对“answ er”和“reply”的区别性用法特征进行识别。
“心理词汇组织是指词汇连接方式,心理词汇连接不是一个简单的可观察的行为事件,而是一个复杂语言加工过程,即从听到一个词到产生另一个词的心理加工过程;它包括语言理解、言语存储、言语搜索和言语产出。”[5]35-42总之,心理词汇组织是极其复杂的。为了能清楚地认识心理词汇的组织,英国诺丁汉大学、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爱尔兰利默里克大学应用语言学教授,迈克尔· 麦卡锡把心理词库比拟成计算机。
计算机的特点是具有瞬间加工能力,存储量大,数据交叉引用,虚拟瞬间回忆,动态输入,随时自我更新以及数据重新分类。根据计算机的特点,麦卡锡认为词汇组织有三个维度,即语义连接、词汇连接和语音连接,于是提出了一个“三维”连接模型。他把心理词汇组织方式具体分为:并列、搭配、同义关系、上下义关系、语音连接和词类连接,同时指出心理词汇组织还可能与百科知识有关,如英语词“ peace(和平)”不仅可能激活“w ar(战争)” 、“freedom(自由)”,也可能激活“Gandhi”等。前者是同义关系,后者是百科知识联系。正如麦卡锡所说: “百科知识……也可以提供词汇之间的联系……从而形成网状连接……。 百科知识把词与现实世界联系起来。”[5]35-42
由此可见,译者同时具有两种独立的书面语言词典的心理词汇组织特征。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不断地在两种词典中寻找最佳关联契合点,从而为两个词汇配对,寻找最佳搭配。虽然,原语词汇往往激活不止一个译语词汇信息,但要想从这些被激活的词汇信息中进行词汇选择,找到最佳关联的译语词汇,就必须找到两种心理词汇的激活路径。 这种路径就是译者双语心理词汇提取的思维过程。 因而我们有必要充分了解译者的双语词汇模型,以进一步明白译者、读者对词汇的认知体验。
2 译者双语心理词汇模型对英汉翻译的解释
从语言表面来看,翻译是原语与目的语之间的语言转换过程。因此根据认知心理学,从输入到输出的过程就是对一个记忆认知加工的过程。在加工过程中,译者首先通过解码来获取输入语的相关信息,经过头脑中的复杂比对和认知体验后,以输出语为表现形式对其进行解码。在编码与解码的过程中,译者还需要调动长时记忆中的相关知识进行区别、判断、比对、核实和确认等认知加工行为,以确保输入语的表达准确无误。所谓译者的长时记忆就是指译者的先知识,包括世界知识表征和心理词库。
翻译是两种语言之间的相互转换,对译者双语心理词汇组织的特点、形式、数量的了解是我们洞悉译者从一种语言到另一种语言进行心理词汇提取的前提。只有对词汇组织了解清楚,我们才能明白译者的词汇提取和词汇选择机制。
2.1 词汇连接模型和概念媒介模型
词汇连接模型和概念媒介模型是由英国拉夫堡大学社会科学部话语分析教授乔纳森·波特提出的两个双语表征模型。词汇连接模型假设只有 L1与概念有直接的联系,L2只有通过 L1词汇库才能与概念层建立起联系(见图1)。概念媒介模型假定 L1和 L2共享一个概念系统,二者可以独立地直接提取概念(如图2所示)。换句话说, L1和 L2字词之间具有相同的概念表征。
图1 词汇连接模型[6]
图2 概念媒介模型[6]
词汇连接模型则假定 L1和 L2没有共享一个概念系统,译者通过自己已知的概念模型和概念表征直接将 L1翻译为L2,并且词汇连接模型和概念媒介模型同时存在。 L2初学者有可能采用的是词汇连接模型,而流利双语者、译者则更多地采用概念媒介模型。 这种模型只是解释了 L1- L2的翻译任务,但未能解释 L2- L1的翻译,即与先前的翻译相反的逆向翻译会采用何种模式。因此,科罗尔和斯特华特对此模型提出修正。
2.2 修正型层次模型与再修正层次模型
美国语言学家克罗尔和司特华特提出的修正型层次模型表明双语记忆存在着两个独立而又相互连接的心理词库(见图3、图4中的L1和L2)。该模型中假定因为词库连接方向的不同而造成连接强度的不同,两种语言中的词与概念之间因为客观认知不同而造成连接强度的不同(图中实线箭头表示强势连接,虚线表示弱势连接)。 L2— L1词库连接是一种强势连接, 即自动连接;而 L1— L2词库连接是一种弱势连接。
图3 修正型双语层次模型[7]
图4 再修正型双语层次模型[8]105
在修正型层次模型中我们还看到, 假定双语记忆系统共享一个概念存储,即概念是以抽象表征形式存储世界。 因此, L1和 L2都分别与概念(CONCEPTS)连接起来,但由于两种不同语言的学习方式不同,所以造成连接强度不同。译者在学习L1时把词和概念联系在一起学习,即在学习L1 时对概念产生了固有的认知,而在学习L2时通过翻译的手段来把概念性认知转化为L2,即对L2中新词的学习和理解都是建立在L1的基础之上的。由于译者身处的认知世界是L1,所以L1 的心理词库数量远大于L2。换言之,由于L1与概念之间是一种强势连接,认知速度和连接速度都比L2 与概念之间的认知和连接快,因此在接触L1中的概念时,译者对概念的提取会优于L2。由于L2新词学习和理解都是在对L1与认知概念相结合的基础上建立的,因此L2— L1 的翻译并不依赖概念系统,即无需在L2和概念系统之间建立认知和概念化过程,只需要直接从L1中提取词汇,从而减少了提取路径,故L2— L1 的翻译任务耗时少。 这也就解释了译者为什么做英译汉翻译的困难程度比汉译英翻译相对较少的原因。但我们知道译者生活在L1的世界中,对L1的认知体验远远比L2丰富,所积累和存储的有关L2的词库量远远小于L1,所以在解决L1— L2的翻译任务中,即处理汉译英的任务时,所要花费的心智认知较多,词汇量较小,概念表达的准确率自然就会较低。究其心理学根源,就是因为L1 词汇与L2词汇没有形成直接的连接关系,彼此之间处于弱连接状态,因此L1词汇经过概念系统提取词汇的概念,再把L1 的概念编码成L2,其中多出了对L2世界的认知过程,也就增加了认知负荷和耗时。这种翻译不对称现象表明, L1— L2的词汇连接不如L2— L1的词汇理解活跃,由于认知体验的不同, L2的意义从属于L1。简言之, L1— L2的正向翻译,即汉译英的翻译速度比从L2— L1的逆向翻译速度在相同条件和测试背景下要相对快一些。
赫里迪尔通过实验对修正模型提出挑战(如图4所示),主张认知心理学应改变方式,他并不关心语言习得的先后(即不分L1和L2),而强调译者两种语言所处的强弱地位:是强势语言(M DL)还是弱势语言(LDL)。
弱势语言跟强势语言的连接强(图4中上端实线左箭头),而强势语言跟弱势语言的连接弱(图4中虚线右箭头)。 强势语言跟概念的连接强(图4中实线双箭头),意味着词汇与概念是基于译者的认知体验而直接联系在一起的,只要提取到强势语言词汇也就取得了对概念的认知结果。弱势语言跟概念之间的连接弱(图4中虚线双箭头),意味着必须经过强势语言才能快速提取到概念。也就是说,其中增加了一个认知体验的过程,要耗费译者的心智认知。因此,从弱势语言到强势语言的翻译,即从LDL到M DL的翻译,或者说是我们先前提到的英译汉的过程中,译者只要直接借助两种语言之间的词汇连接就可以生成概念认知,不需要经过概念提取的过程,翻译困难较小,翻译速度较快。而从强势语言到弱势语言的翻译,即从M DL到LDL的翻译,相当于我们先前提到的汉译英过程,往往需要译者搭建其中的概念化过程,也就是说要以概念媒介为方式进行加工提取,故翻译困难较大,翻译速度较慢。强势语言与概念之间所形成的强势连接,可以让译者自动、直接、快速地提取概念,而弱势语言与概念连接弱,译者要在头脑中增加一个对概念的体验认知过程,概念需要以一个间接的方式来提取。
无论是修正性双语层次模型还是再修正双语层次模型,都为我们提供了英汉与汉英翻译中的心理理据,对于正反两种翻译形式有一个正确认识,从而提醒译者在处理翻译问题时,注重自身、原作者、译文读者会产生的认知体验的不同。 处理汉译英的过程,是一个从强势语言(L1)到弱势语言(L2)的编码—— 解码过程,其中必然会增加一个翻译延时(Translation latency),译者要正确看待其中的问题,多花时间,充分调动心理词库中的长时记忆,细细斟酌,才能呈现出地道的译文,耗时长是必然的。而英译汉属于从弱势语言(L2)到强势语言(L1)的翻译,即LDL— M DL翻译,译者无需经过概念认知就可以直接与强势语言的词汇形成连接。
3 概念特征模型对英汉翻译的解释
概念特征模型是荷兰语言学家德格鲁特(De Groot)提出的双语记忆表征模型。该模型认为,一个概念通常是由一系列语义特征构成的。 如果一组对应的词汇具有完全相同的语义特征,那么这对词汇的翻译则完全等值。
德格鲁特认为: “影响正常翻译( L1— L2)(Forw ard translation)的因素有刺激词的具象性(Imageability)、语境可用性(Context availability)、定 义 准 确 性 ( Definition accuracy)、 熟 悉 度(Familiarity)、词 频(Word frequency)、同源 性(形音 相 似 度, Cognate status ) 以 及 词 长(Length)。”[9]339-412对词汇的熟悉把握程度和与此相关的词汇使用频度会影响词汇从词汇层到概念层转化的强度以及两个词在词汇层内的相互连接强度。形音相似性会干扰译者对词汇的理解和其在词汇层上的连接长度;具象性、语境可用性、定义准确性会影响词汇与其所表达的概念之间的连接程度。
两种语言中词与词之间的对等性程度与其所反映的概念相关性密切联系,概念特征模型则能反映出翻译对等词所反映的概念特征的重合程度。根据德格鲁特的假设,概念特征分布重叠性愈多,则翻译对等词汇就愈容易被激活。
笔者曾以具象词汇和抽象词汇的翻译速度和正确率为考察目标,对学生的翻译时间和结果进行比对。我们发现,词汇的具象性越高,即翻译时看到一个词汇,若两种语言所能反映的事物一致性越强,则翻译的时间就越少,正确率也越高,也就是说两种语言的词汇在特征模型中的分布就越相似。反之,两种语言的具象性越低,抽象性越高,则翻译时间越长,准确率也有所下降。这就说明具象词汇在汉译英时比英译汉时要快和准;而抽象词汇在英译汉时比汉译英时要快和准。 正是由于具象词汇和抽象词汇在概念特征模型中的反映不同,因此翻译过程中的概念提取路径也不相同。 词汇的意义都是以概念为媒介来提取的。
语言是辩证的统一体。思维是语言的内核,语言是思维的外在形式;思维借助于语言而进行,语言反映思维,对思维有重大的、深刻的影响。汉英两种不同的语言文字各具特色,反映出的是两种不同民族的思维方式和概念认知体系,所以在处理有关文化问题的翻译时,概念特征模型的解释力就会比较薄弱了,这也正是这一模型的弱点所在。
除了文化问题以外,词汇的多义性也无法用概念特征模型来解释。一种语言中的词并不能完全没有意义损耗地用另一种语言中的词表达,即使在字面上看似等值,其意义也并不相同。有些词在无语境条件下,往往具有多重意义,很难在另一种语言中找到与其对应具有同样多种含义的词,特别是象一些抽象性词汇,就是因为在现实世界中无法找到与其对应的概念事物,无法体验认知,所以也会有一些不可译的情况出现。
4 事件记忆模型对英汉翻译的解释
基于以上对概念特征模型弱点的认识,乔治亚州立大学应用语言学研究所副教授 Jiang.N 和Forster提出了事件记忆模型。 “事件记忆模型假定存在着两个分离的记忆模块: 事件记忆模块和记录词汇信息的词汇记忆模块。”[10]他们用L1*和L2*分别表示L1 和L2词汇的事件记录。所谓事件记录是指一个词出现在某一具体事件中并形成记忆,同时其抽象意义存储于译者的词汇记忆模块中,该记忆模块中的词却没有受到词汇适用语境的制约和影响。“倘若L2词在词汇记忆模块中没有对应的词汇记录信息,而只有事件记录信息,那么L2的事件记录即L2* 就只能激活事件记忆模块中对等翻译词L1*。而这时的词汇翻译就会受到事件因素的影响,译者对事件的概念认知会作用于译语词汇的提取,并且会把L1 中的概念认知加附于翻译结果中。”[2]130这是因为译者对L1语言中的词汇认知是建立在词语与概念的自然连接状态下,而L2的对应词汇认知是在L1词汇系统和语义系统的基础上得来的, L2的词汇系统并没与其对应的语义系统建立连接。也即是说,当译者在翻译一个L2 新词时,只要通过在L1中寻求对等翻译词汇就可以提取到翻译结果,省略掉了在原语词汇认知中的概念匹配过程。例如“woman”一词,译者往往是把它和“女性”联系在一起记忆下来,这种强行连接事件一旦建立起来,译者就会把这个词汇事件直接存储于事件记忆模型中,但殊不知这一词汇的概念意义是“成年雌性,两足动物,具有子宫”这样的意义,同时与其相联系的一些诸如“爱交际,凭直觉做事,能说会道,善于烹饪,穿裙子,长头发”等心理特征和社会特征都被排除在翻译之外。这时的翻译过程没有把事件模型和词汇模型结合起来,导致译者对L2词汇语义系统的理解与L2的母语者的理解不同。
5 结 语
从以上双语词汇提取模型中可以看出,所有词汇提取模型都是按心理词汇的激活路径进行的。 两种语言在激活路径中不断选择、匹配,最终在译者的认知体验和翻译思维的基础上作出翻译抉择。其中的翻译思维包括译者的双语语言意识、译者的心理要素和推理。因此,“翻译中的词汇理解就是在译者翻译思维的关照下,根据一定的心理词汇提取路径,结合自身的认知体验,概念化提取词汇信息的过程”[2]131。通过以上对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心理描述和讨论,笔者认为,语言翻译是一个涉及到译者对语言词汇概念体验认知的过程,翻译中的不同词汇模型和词汇提取路径能够真实地反映出造成双语翻译问题的原因,从而帮助译者正确处理翻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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