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国家政治体制改革规律的有力探索——读陈明凡的《越南政治革新研究》

祝福恩

因我于2007年10月去越南考察调研两周，对越南的革新开放特别是政治体制改革有了一定的研究。当我读到清华大学副教授陈明凡撰写的《越南政治革新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9月出版）一书感到有话要说，本书通过对越南政治革新理论与实践的剖析，通过中越两国政治体制改革（或政治革新）的比较，进一步探讨社会主义国家政治体制改革的规律。理论的严密性、鲜明性、现实性是该书的一个特色和创新。作者没有停留在对越南政治革新举措和政策的简单评价上，而是力求对每个重大举措提出的理论源头作出深入分析，对其基本经验和教训提升到理论层面进行概括和总结，从中提炼出带有规律性的结论，对我国下步改革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作者对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体制改革在理论与实践上做了有力探索和思考。

其一，马克思恩格斯总结巴黎公社历史经验提出的如何“防止国家和国家机关由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应成为社会主义国家政治体制改革的主题。历史的经验证明:自从社会主义国家诞生后，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新生的革命政权。有些国家没有经受住考验，国家改变了颜色，从社会公仆变成了社会主人。有些国家经受住了考验，但至今仍然面对这个问题的严峻挑战。政治体制改革就是要承担起解决这个高难度历史课题的重任。该书对这一问题的论述，总结了社会主义的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彰显了马克思主义的当代价值。

其二，如何正确处理执政党、国家和社会的关系，形成三者之间的良性互动，是社会主义国家政治体制改革的核心课题。只有把这三者之间的关系理顺，整个政治体制改革这盘棋才能走活、走好。该书围绕这条主线，对中越两国政治体制改革（或政治革新）的理论与实践进行了比较分析。

其三，社会主义改革是人民的事业。只有充分调动广大人民群众政治参与的积极性，政治体制改革才能搞得有声有色。人民有序的政治参与具有深远的意义，使我们从中看到一种令人鼓舞的趋势，只要沿着这个方向将政治体制改革深入持久地进行下去，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我们就会一步一步地走向马克思当年提出的伟大目标:使国家回归社会。该书对这一问题的论述，立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高度，提出了前瞻性认识，表明了对社会发展趋势的展望和信心。

其四，在政治体制改革进程中，必须高度重视反腐败斗争，这场斗争关系党和国家的生死存亡。腐败现象是封建主义遗毒和资本主义思想影响相结合的产物，现行政治体制中存在的权力过于集中等弊端又为腐败的滋生蔓延提供了条件。必须充分认识反腐败斗争的长期性、复杂性和艰巨性，并把它作为政治体制改革攻坚战的首要任务。中国和越南的经验都充分说明了反腐倡廉任务的极端重要性和紧迫性。

其五，强化人民群众对权力的监督是政治体制改革的突破口。孟德斯鸠有一句名言:“要防止滥用权力，就必须以权力约束权力。”而能够约束权力的权力只能是监督制度，特别是广大人民群众对权力的监督。该书总结中国和越南的经验认为，经济体制改革所以发展迅速，成就显著，关键在于找到了经济体制改革的突破口，即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的结合。当前深化政治体制改革的突破口应是加强人民对权力的监督。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才不会人亡政息，才会使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充满生机活力。

其六，政治体制改革应采取渐进方式，稳妥向前推进。中国和越南从本国国情出发，并吸取了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经验教训，都选择了渐进式改革。国际舆论普遍认同渐进式改革是成功之道。保持社会和政治的稳定是改革的前提条件。该书总结中国和越南的经验指出:强调政治稳定并不是说原有的政治体制都不能动。这里所说的稳定，是积极的稳定，不是消极的稳定;是动态的稳定，不是静态的稳定;是发展中的稳定，不是停滞中的稳定。

作为我国学术界第一部比较系统地研究越南政治革新的专著，该书难免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如综合性论述较多，个案分析不够深入。再有，如能对越南党内和学术界在重大理论和政策问题上存在的不同观点作必要的评介，会使该书的内容更加充实，并引发读者对一些问题作更深入的思考。我们期待作者对越南政治革新进行跟踪研究，不断推出新的研究成果，为我国深化政治体制改革提供借鉴和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