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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图亚特·霍尔传播理论视角下新闻媒介娱乐化研究

2013-08-15王雅琴

河池学院学报 2013年4期
关键词:新闻媒介霍尔娱乐

王雅琴

(安徽行政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1)

“英国文化研究学派”的第二代领导人,斯图亚特·霍尔在二十世纪下半叶对文化研究做出了重要的贡献,而他的文化研究根植于他的传播理论。他的“编码/解码”传播模式在传播领域中有着革命性意义,特别是其借助葛兰西的霸权理论、罗兰·巴特的符号学理论、德里达的解构主义等结合理论打破了传统媒介研究所沿用的“主体-客体”的线性模式,认为信息传播是一个多种意义建构的开放式过程。

传统的媒介研究受法兰克福媒介控制论思想的影响,认为在媒介传播信息的过程中,受众者是信息的“奴化”者甚至是“物化”的结果,媒介是信息传播者话语权力的工具,而没有将信息传播看成是一个复杂关系结构。斯图亚特·霍尔在著名的《编码/解码》中借用了霸权理论和符号学理论,对传统的媒介研究进行解构,创造性的提出三种受众解码的假设:主导-霸权立场(dominant-hegemonic position)、对抗立场(oppositional position)、协调的符码立场(negotiated code)。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启发下,斯图亚特·霍尔将信息传播过程从简单的线性传输发展到生产、流通、消费和再生产的结构性建构过程。在这种结构性建构过程中,斯图亚特·霍尔借助霸权理论和符号学理论对传播背后的意识形态干预进行了研究,从而使媒介传播从原本似乎是客观、单一的信息传输变成建构的、多义的意识场域角斗场。斯图亚特·霍尔的传播理论实际上是其文化研究的一个部分,带有明显的意识形态的色彩,然而其中对信息传播的结构化构成的研究却对当代媒介传播研究有着重要的启发作用,利用他的理论可以为我国新闻媒介研究提供帮助和有效的应对措施。

当前我国新闻界中出现了新闻媒介娱乐化的现象,对这一现象出现的原因和解决方法有不少研究,本文则利用斯图亚特·霍尔的传播理论从媒介本体出发来探寻原因和应对措施。

一、新闻媒介娱乐化:媒介受众的地位定位

新闻媒介娱乐化是指在新闻内容上偏向软新闻或尽力使硬性新闻软化,即所谓“硬新闻软着陆”。新闻一直以来多以严肃、权威的形象出现在公众中,但现在,新闻节目中出现花边新闻、暴力事件、名人趣事等带有煽情性和刺激性的内容,以吸引公众注意力和获取经济利益价值为主要目的。新闻媒介娱乐化的出现有着诸多的原因,然而从新闻媒介本体来看,主要有两个方面原因。一是新闻媒介作为媒介,是信息载体的一种,它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媒介服务的对象,即受众群体。受众群体既是媒介服务的对象,也是媒介的消费者,是来自市场化体制下的大众。因此,新闻媒介不可避免的要考虑媒介的受众,特别是在市场化体制下,新闻媒介失去了传统的“权威”性和霸权地位。融合媒介背景下的新闻媒介要将大众放在整个信息传输环境中的重要地位,大众甚至成为指导者,以是否消费作为“回馈”信息的方式来影响新闻信息的传播。因此新闻媒介娱乐化表面上似乎“应运而生”,实际上是对媒介受众的定位不合理。

斯图亚特·霍尔的传播理论指出在信息传输和接受的建构场域中,消费和再生产是不可忽视的环节。斯图亚特·霍尔以电视媒介为例,提出“流通和接受在电视传播中实际上就是生产过程的‘环节’,并通过许多歪曲的和结构的‘反馈’再次融入生产过程本身。因而,在更广泛的意义上,电视信息的消费或接受本身也是电视生活过程的一个‘环节’,尽管后者是‘主导的’,因为它是信息的‘实现的出发点’”[1]347。由此可见,信息媒介的受众转向是合理的也是现代信息传播的发展趋势。霍尔的传播理论恢复了受众者在传播过程的本位,力图还原受众的地位和意义以及在传播过程中的自律和他律作用,打开了受众研究之门。斯图亚特·霍尔的这种转向被称为“大众转向”。在现代信息媒介的受众群体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大众群体。随着国家教育体制的改革,知识普及化程度加大,大众已成为各种文化类型的接受者和传播对象的主体,并以现代媒体为载体,完成整个社会信息构建的过程。因此,探求大众群体的需求是使信息传播渠道顺畅、有效进行的重要方面。现代新闻媒介打破了传统媒介一统天下的局面,报纸、广播、电视特别是网络媒介的运用为大众接受提供了交流、反馈和对话的空间,为新闻传播走向民众提供了途径。由此可见,新闻媒介娱乐化现象的出现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另一方面斯图亚特·霍尔的传播理论也为新闻媒介娱乐化的出现找到了症结。霍尔的传播理论为我们指出:在对信息的接受中“总会有私人的、个体的、不同形式的解读”[1]355,“编码过程具有建构某些界限和参数的作用,解码过程就是在这些界限和参数中发挥作用的。如果没有界限,观众就可以简单地将他们所喜欢的一切解读成任何信息[1]355。”霍尔的这种解释实际上指出了作为新闻媒介受众者的主体“大众”,由于“私人的、个体的”的原因会在解码信息过程中形成与原本信息传输意义不同的“解读”。从深度意义上看这是受社会、文化、历史、身份等方面的影响从而对信息进行误读甚至曲解。大众群体向来被作为精英群体的对立者而遭受非议,虽然这种非议有历史和文化的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大众群体由于受自身教育程度的局限以及现代社会信息“快餐化”的影响,不可避免的追求“审美庸俗化”。因此,对新闻信息的接受不再是传统的说教、训导式传播方式,而追求轻松、调侃甚至娱乐化的表现方式。这种追求本身仅仅是局限于新闻信息传输的形式和方式上,但如果不能有效的把握和控制,就会使新闻媒介沦为娱乐化。因此,从斯图亚特·霍尔的传播理论中我们可以看到,新闻娱乐化的症结并不是在对大众的关注上,而是在量和度的把握上失去了有效的控制。在现代媒介环境中,大众应该是新闻媒介关注的重要对象,但需要合理的引导甚至硬性的干预。

二、新闻娱乐化:新闻媒介由权利(Right)到权力(Power)

新闻媒介娱乐化的另一个本体性原因是信息传播者借助新闻媒介进行的权力霸权,是权利(Right)变成权力(Power)。新闻传播本身是指涉“物”,是关于信息客体的,但在实际的传输中却是“人”的意义建构工具,是主体意义中的“客体存在”。新闻媒介与新闻媒体是密不可分的,在新闻信息传播过程中,新闻媒体成为新闻媒介的“幕后推手”。“新闻媒体”是新闻传播媒体的简称,主要指报社、广播电台、电视台、网站、通讯社等从事新闻传播活动的组织机构。作为社会组织实体,新闻媒体中的核心要素是“人”[4]。因为有了“人”的加入,原本是处于中介、客观的新闻媒介变成了意义建构的结果。霍尔认为“种族主义和媒体直接涉及的就是意识形态问题,媒体的主要运转意义就在于其对意识形态的生产、运转和输送,对媒体种族建构的干预就是对意识形态领域的干预。[3]1”按照霍尔的理论,新闻媒体将新闻信息在进入传播领域之前进行“编码”,而这种编码因为是与人相关就不可避免的受意识形态和其他主体性因素的影响,从而具有倾向性。由于霍尔是西方文化研究者,而且由于本人是文化身份上的“他者”(斯图亚特·霍尔是英国的黑人),其关注的中心是文化的意识形态。在我国的新闻界中这种媒体的倾向性不具有意识形态的属性,而是以市场为导向的,也就是大众群体的需求为导向。在上文中我们提到大众群体由于受自身教育程度的不同和个人因素的原因,加上社会环境的娱乐化和消费化趋势,信息的快餐化和娱乐化成为一些新闻媒体追求的目标。这种现象的深层原因当然是经济利益追求的结果,但客观上却使原本应是相对客观、公正的新闻信息变成“先入为主”的利益追求,信息编码具有明显的娱乐化倾向,新闻媒介也由权利(Right)变成到权力(Power)。新闻媒介由此被一些人认为是信息传播的“霸权”。

三、舆论引导:新闻媒介由权力(Power)到权利(Right),实现新闻媒介娱乐化的“媒介干扰”

对于新闻媒介娱乐化的应对措施除了从制度、政策和新闻从业人员的职业道德出发之外,发挥新闻媒介的舆论引导作用是一个有效的方法。新闻媒介在西方曾与立法、司法、行政等权力平起平坐,被称为“第四权力”或“政府第四部门”[4]。现代新闻媒介虽然失去了往昔的辉煌,但一直与国家政治权力之间保持着无法割断的密切联系。新闻媒介的首要功能是传播信息,即为受众服务的内容。从上面对斯图亚特霍尔传播理论中的大众文化转向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到对大众的重视是使信息能获得完全、顺畅的重要方面。资本主义社会由于统治阶级和劳动阶级之间的对立,作为新闻信息发布主体的统治阶级在对新闻信息进行编码的过程中往往会对信息进行意识形态化的“重组、剪切、遮蔽、强化”。因此,在西方,新闻媒介渐失民心,其原因就是统治阶级与劳动阶级的对立。在我国社会主义国家则不同,新闻媒体虽然依然是意识形态化的信息编码,但其目标追求却是与人民大众保持一致。无产阶级的新闻媒介是无产阶级政党和劳动人民的喉舌。新闻媒介娱乐化打着以接受大众为主导的幌子,将新闻娱乐化,其本质是追求经济利益。因此,对于新闻媒介娱乐化的应对措施从新闻媒介本体上来说可以通过强化新闻媒介的功能,特别是新闻舆论的引导功能,实现"媒介干扰",从表面上的权力(Power)变成实质上大众的权利(Right)实现。

舆论并不具有强制力,但却往往“深得民心”。研究者认为,社会舆论指的是社会大众针对那些特定的社会公共事务所表现出来的比较统一的意见,社会舆论导向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使公共事务能够最大限度地按照社会公众的意愿与要求进行发展[5]。新闻媒介作为党和国家舆论阵地的喉舌,它不仅是信息的传播,更是方针政策的传播,是劳动人民本阶级、本政党的思想主张。在媒介融合的现代信息媒介时代,信息不再是单向的,而是在再生产中进行建构,这就更需要新闻媒介“通过有意识、有计划地报道事实和发表言论,对已经形成的舆论施加直接的影响,促使舆论朝着新闻传播者和新闻控制者所希望的方向发展”[6]。因此,在新闻媒介的这种舆论引导中看似是信息传播者的主观性“干预”,但只要是把握好目标的阶级属性,就可以克服新闻媒介娱乐化倾向,从而使新闻媒介利用舆论导向实现由权力(Power)到权利(Right)的转变。

当然,新闻娱乐化并不是单一、孤立的社会现象,对它的研究也并不能局限于某一个方面。但作为信息传播的重要组成部分,新闻媒介本体研究是一个重要的内容。斯图亚特·霍尔的传媒理论作为西方文化研究的组成,带有浓厚的阶级观点和意识形态色彩,我们在吸收和运用时应有所选择和保留,抛弃其中的阶级对立的因素,发展其中传播学的合理要素,为我国的新闻发展做出贡献。

[1]斯图亚特·霍尔.编码、解码[M]//文化研究读本.王广州,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2]姚远铭.谈“新闻媒介”和“新闻媒体”的使用[J].新闻记者,2007,(4):30.

[3]李晓牧.斯图亚特·霍尔的文化传播与意识形态理论研究[D].浙江大学,2012.

[4]项德生.新闻媒介的职能权力[J].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学报,2000,(7):74.

[5]殷聪,丁其国.论新闻媒介与社会舆论的关系[J].福建论坛(社科教育版),2010,(4):25.

[6]吴炳昕.论新闻媒介与舆论导向[J].当代经理人,2006,(8):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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