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税收与民生保障
2013-08-15张宗贺
张宗贺
(河南大学 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0)
胡锦涛总书记在十八大报告中指出:“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综合国力大幅提升,二零一一年国内生产总值达到四十七点三万亿元。财政收入大幅增加。农业综合生产能力提高,粮食连年增产。产业结构调整取得新进展,基础设施全面加强。”“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历览古今中外治国安邦圣贤,皆以“民生至上”为理念。由于税收是国家的经济命脉,税收具有经济功能和社会功能调节作用,是充分发挥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优势,优化资源配置的重要手段。因此,“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和谐税收对于保障和改善民生,实现社会公平正义具有重要意义。
一、税收的功能分析
系统论和功能主义理论认为:社会是一个有机的整体,社会的每个有机部分都是一个子系统,与外界进行着信息、物质和能量的交换。资源配置优化可使各有机部分各取所需,稳定地发挥其功能,从而使社会整体平稳有序运行;资源配置失衡则会导致社会各部分进行激烈的资源争夺,这便导致社会冲突和危机。所以提高社会资源配置效率,正是税收制度和税收政策的主要功能。税收具有强制性、无偿性、固定性的特点,是实现国民收入再分配的主要形式。税收具有经济、财政、社会功能。马克思曾指出“赋税是政府机器的经济基础”。税收作为国家依照法律规定参与剩余产品分配的活动,承担着筹集财政收入的重要任务。作为他建立的工具,政府自身是不创造财富的。“经济调节,市场监管,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是现阶段我国政府的主要职能。政府职能的行使需要充足的预算资金,有效的公共物品供给和健全的财政转移支付是现代服务型政府实现“以人为本”理念的主要手段,而政府部门的公共服务所需的资金主要就是通过税收手段进行筹集的,所以税收的经济职能是一个重要的职能。此外,税收还具有财政职能。税收的财政职能体现的是国家和私人部门的关系,税收的财政职能是通过收入再分配手段实现的,税收的财政职能表现为一国宏观税负的高低,宏观税负越低,社会再分配越向私人部门倾斜,也有利于社会效率的提高,反之,宏观税负越高,社会再分配越向公共部门倾斜,政府的宏观调控的能力就越强,如果政府部门以公平收入分配作为宏观调控的目标,那么就会有利于促进社会公平。社会公平的实现便能更好地体现税收的社会调节功能。
二、税收与民生的关系辨析
新中国成立之初,由于国际国内斗争的复杂性,我国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在计划经济体制下,为了尽快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摆脱贫穷落后的面貌,我们实行的是优先发展重工业的策略,而重工业的发展需要原材料、技术、场地、设备等等,这就使农业等其他行业以工业为中心,工农业之间的剪刀差使其向工业倾斜,相应地政策、制度等各方面措施都围绕着工业化来制定和实施。在税收政策和税收制度的设计上也是偏向工业,以其他资源和行业的牺牲来支援工业建设。改革开放以来,随着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变,“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理念和策略使得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社会的收入分配差距逐渐拉大,作为“理性”的经济人,人人都在时刻计算自己的成本、投入和收益,在先天政治优势和后天区域、地理位置差别、教育程度高低、资源优劣等条件下,就会使贫富悬殊越来越大,“穷者越穷,富者越富”的马太效应就是有力的证明。单纯依靠道德的感化和良心的谴责等内化手段来使财富进行转移和流动是不大现实的,要想实现社会公平是很难的,必须通过外在的强制手段进行有效的调节。罗尔斯的正义论指出,要实现公平,第一要权利平等,第二是在权利平等的基础上,由于个人的努力和勤奋差异所导致的差距是社会可以容忍的。对于政府来讲,就迫切需要权利平等、机会创造、规则制定、分配原则等方面来进行保障。税收作为一个有效的调节杠杆,应该而且也必须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成为维护和保障民生的重要制度工具。
三、完善税收政策与改善民生的对策分析
(一)涵养税源,税率适当
人性善恶的争论自古有之,休谟的《人性论》中对人的本性有着深刻的剖析和独到的见解,中国几千年前的孟子也提出了“人性恶”的论断,相反,也有人提出“人性善“的理论。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告诉我们,人的需求是有层次的,从生理需求、安全,社交、尊重直到最高层次的自我实现需求,这是一个逐步实现的过程,是一个由低到高的逐步升华,只有低层次的要求满足了,才能实现高层次的需求。行为主义理论表明,人由外界刺激产生需求,然后产生动力来实现目标,目标实现后又会产生新的刺激,这就构成一个有机的循环。所以,前进的欲望和财富的追求是无可厚非的,不能因此来论证人性的善恶,关键是手段是否合法、合理、合情。“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经济上的逐利性也是推动社会向前发展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强大动力,我们需要的不是仇视和敌对财富与财富拥有者,而是建立一个利益协调与分配机制,使社会差距在可以调控的范围内,实现相对公平而不是绝对公平,这样才能使人们的付出与努力有一个公正的回报。所以,一定要保护好创造财富的个人和群体的利益,涵养好税源,使其有追逐财富的动力,有拥有财富的保障,有财富分配的公正。古兰经告诉我们,真主喜欢在大地上寻找财富的人。我们不能也不应该回避对利益的追逐,不应因噎废食,关键在于如何规范和引导,利用合适的调控政策与手段完成社会财富的再分配。
历史上有这样一个典故:文王问子牙如何治世,子牙曰:“王者之国,使民富;霸者之国,使士富;仅存之国,使大夫富;无道之国,使国家富。”文王于是开仓济贫,减税富民,西周日益强盛。西方经济学中有一个著名的论述税率与税收比例关系的“拉弗曲线理论”。拉弗曲线告诉我们,税率并不是越高越好,他有一个顶点,在达到这个顶点之前,税率越高,税收越多,国家财富就越多,实力就越强;但一旦过了这个税率顶点之后,税收不但没有增加,反而会下降。如果税率达到100%的时候,整个社会就不会再有创造财富的动力与希望,部分富有阶层和中产阶级就可能带着资本和智慧转移到国外,草根阶层就会揭竿而起,社会便动荡不安。发达国家一直都很注重税收政策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美国政府一方面直接拨出巨额财政资金投资教育、发展高科技研究,同时对科技企业产业采用专门的税收优惠政策,鼓励科技产业自主研发产品和产品的应用和发展。日本也采取了实行消费型增值税、合并内外所得税、实行有进有退的税收优惠政策等办法来促进技术进步,提高企业未来竞争力;我们的近邻韩国也是充分利用税收政策杠杆,调整税种和税率,从而加快完成了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升级。
(二)扩大转移支付,加大投资力度
从亚当斯密的狭义税收公平观到凯恩斯之后的再分配理论,都证明了税收公平不仅是一个价值判断问题,而且税收从着重强调经济功能转向社会功能也有其历史的必然性。税收转向社会功能是其应该具备的应然状态,也是其存在的目的与归宿。税收对社会公正实现、社会阶层形成、社会稳定和社会发展都具有基础性的保障作用。税收的社会功能主要在于调节社会贫富差距,增强公共支付和合理配置社会资源。和谐社会的一个重要指标就是“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一个社会是否和谐,不是取决于亿万富翁的多少,而是取决于低收入弱势群体的住房、医疗、教育、养老、就业等是否得到充分保障。按照社会学的观点,社会的良性运行和协调发展是社会稳定的基础,而和谐社会正是要妥善处理和协调各方面矛盾,使其实现社会协调发展的最终目的。
理论研究表明,人均GDP在1000美元到3000美元是社会分化的剧烈变动时期,3000美元到9000美元是一个稳定变动时期,进入9000美元后,社会阶层的变动才会逐渐平缓下来。当前中国明显处于第一个时期,社会分化日益复杂,新兴阶层不断涌现,继灰领阶层、蓝领阶层、白领阶层之后,又出现了所谓的金领阶层,企业出现了职业经理人阶层、独立董事阶层等等,很多阶层划分不很清晰或者说阶层之间相互交错,形成复杂的社会阶层结构。但这些经济结构划分的标准都是金钱拥有量的多寡。据资料统计显示,中国的基尼系数在2006年时已接近0.5的警戒线,并且还有持续扩大的趋势。而西方发达国家到现在的基尼系数仍然维持在0.3~0.4之间这样一个社会财富分配较为合理的阶段。事实证明,基尼系数达到0.6时,暴发户和赤贫阶层同时出现,就会使社会动荡不安,“拉美陷阱”中的“有增长,无发展”现象就会出现。这对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是极为不利的。所以,通过扩大政府资金转移支付力度,把资金投向教育、医疗、社会保险、住房等等民生工程里面去,加大财政投资力度,把资金投向有益于社会公共管理工程和公共服务领域,通过再分配手段来维护社会公正,使所有的社会成员能共享社会发展成果。使税收所得资源投资社会基础建设和公共设施建设。
(三)改善民生的税收政策建议
在两次世界性经济危机期间,税收以高额累进税率为特色,侧重于公平目标的实现,而当今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的税制改革则是以效率目标为首选,追求“公平、简化、经济增长”的政策目标。中国目前而处于经济、社会双重转型、双重结构调整过程中。地区差距、城乡差距、贫富差距是我们亟待解决的社会、经济问题。这些问题如果不能处理恰当,就有可能演变为政治问题和政治危机,危及社会安定和国家的长治久安。所以,要处理好公平与效率的关系。“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再分配更加注重社会公平。”经过三十多年改革开放的积累,生产力已经有了很大发展,社会财富有了较大的增加,因此,面对社会矛盾和危机,我们要坚持税收政策有利于实现社会公平、公正,有利于实现社会的可持续性发展,有利于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构建。着重突出税收调节社会贫富差距的功能,增强公共支付能力的功能,合理配置社会资源的功能和促进社会事业发展的功能。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在经济体制变革,社会结构变动,利益格局调整和思想观念碰撞变化的格局下,打破改革开放之初的税收理念,即一切都是为了经济发展这个单一目标;建设社会转型期税收新理念,即要更加注重社会公平公正,以建设和谐社会为目标,实现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的协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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