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章学诚的小说理论与小说创作特色
2013-08-15张富林
张富林
(扬州大学文学院 江苏 扬州 225002)
章学诚是清季乾嘉时期重要的文史学家、思想家、目录学家和方志学家,在众多领域,成就卓著。毋庸讳言,作为“清代唯一之史学大师”[1](P330),其史学成就最为显著。同时,在文学上也颇有建树,他不仅提出了一系列独特而深刻的见解,而且还躬行实践,笔耕不辍。本文旨在通过对章学诚的小说理论及创作实践的探讨,总结和归纳其关于中国古代小说的理论,探析其小说的创作特色。
一、小说流变论
章学诚在《校雠通义·叙》中开宗明义提出了“辨章学术,考镜源流”[2](P945)的治学方法,就是要从历时的视角对一个事物探本溯源,疏清流委,这样才能认清事物的来龙去脉,才能“进窥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2](P559)。在《文史通义·诗话》中对小说的流变作了一番历时性地梳理:
“小说出于稗官,委巷传闻琐屑,虽古人亦所不废。然俚野多不足凭,大约事杂鬼神,报兼恩怨,《洞冥》、《拾遗》之篇,《搜神》、《灵异》之部,六代以降,家自为书。唐人乃有单篇,别为传奇一类。(专书一事始末,不复比类为书。)大抵情钟男女,不外离合悲欢。红拂辞杨,绣褥报郑,韩、李缘通落叶,崔、张情导琴心,以及明珠生还,小玉死报,凡如此类,或附会疑似,或竟讬子虚,虽情态万殊,而大致略似。其始不过淫思古意,辞客寄怀,犹诗家之乐府古艳诸篇也。宋、元以降,则广为演义,谱为词曲,遂使瞽史弦诵,优伶登场,无分雅俗男女,莫不声色耳目。盖自稗官见于《汉志》,历三变尽失古人之源流矣。”[2](P560-561)
章学诚指出小说最早是由稗官采集并记录“委巷传闻琐屑”而成,揭示了小说的起源,这也是目录学意义上的小说概念。然后,章学诚以史家的眼光,提出了“历三变”的小说流变理论,把小说的变迁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六代以降”的志怪小说,内容“事杂鬼神”,情节“报兼恩怨”。六代以还,文学逐渐摆脱了过去“官师守其典章,史臣录其职载”[2](P62)的那种“书同文以平天下”[2](P62)的状况,成为“天下之公器”[3](P688),人人都可以用之来抒情言志,表达心曲。小说也由原来的“稗官所守”转变为“家自为书”的“一家之言”。
第二个阶段是唐代传奇小说。诚如鲁迅所说:“小说亦如诗,至唐代一变,虽尚不离于搜奇记逸,然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与六朝之粗陈梗概者较,演进之迹甚明,而尤显者乃在是时则始有意为小说。”[4](P41)这和章学诚的论述可以成为互证。章学诚指出唐传奇具有以下特点:第一,由志怪小说“家自为书”发展为“乃有单篇”,“不复比类为书”,创作更加自由,形式更为灵活。第二,“专书一事始末”,与志怪小说的“粗陈梗概”相较,唐传奇的内容更加丰富,叙述更加“宛转”,文辞更加“华艳”,结构更加完整,情节更为开展,应为作者“有意”地进行艺术加工和创造。第三,在内容上以爱情题材为主,“大抵情钟男女,不外离合悲欢。”第四,开始有意识地进行虚构,“或附会疑似,或竟讬子虚”。虚构是文学创作的重要手法,文学是需要想象的,“想像性的文学就是‘虚构’”[5](P248)。这里章学诚注意到了小说的文学性和艺术规律。第五,小说不仅可以记言叙事,而且“犹如诗家之乐府古艳”一样可以“淫思古意,辞客寄怀”。这不仅指出了小说具有抒情言志、表达心曲的文学特性,而且尤为可贵的是,章学诚从“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视角,将唐传奇追溯到乐府,这就把小说和诗歌有机地联结在一起。从文学史发展看,这是符合实际情况的,乐府中确有小说的因素,如《陌上桑》、《古诗为焦仲卿妻作》、《木兰诗》等乐府中的情节叙述、人物描写、细节刻画、典型创造等艺术手法实和小说如出一辙。而小说中的诗词唱和、“变文”及话本中的唱词等也兼诗歌的体式。
第三个阶段是宋元以降的演义小说。章学诚在《艺文》中进一步说:“传奇之体亦有二:无词曲者,即小说之末流,是演义之属也。宋元以来,始创其体,或取正史之事,或本小说之言,敷衍其文,大率不出男女离合,间或纪述战争,叙次朝政,善善恶恶,若有益于风教,匹夫贩妇之所观感兴起者,刘氏所谓采于刍荛者矣。”[3](P559)演义是传奇体的进一步演变,为“小说之末流”,即小说从目录学形态经过志怪和传奇的演变,进而演化为“末流”的形式——演义,这就为我们清晰地梳理了小说发展的整个流变过程。选材不仅扩大了畛域,而且也有了重大突破,即可以从“正史”中取材,因为小说历来被认为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小道”和“史余”,始终与正史不可同日而语。内容也突破了唐传奇小说“大抵情钟男女,不外离合悲欢”狭隘的爱情题材,可以“纪述战争,叙次朝政”。小说的作用也不断增强,通过引起“匹夫贩妇”的“观感兴起”,可以劝善惩恶,教化世人,有益于世教。
章学诚认为作为目录学意义上的小说,经过志怪、传奇、演义的三次嬗变,已经完全失去了“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所造也”[6](P1745)的“小道”和“史余”的地位,最后“尽失古人之源流矣”。
二、小说虚构论
王镇远先生说:“章学诚在广泛检讨文史是非时,有意无意地涉及到了文学创作中一些艺术规律问题。”[7](P605)小说中的虚构就是很重要的艺术规律问题。明季谢肇淛曾指出文学作品中虚构的重要性,“凡为小说及杂剧戏文,须是虚实相伴,方为游戏三昧之笔。”[8](P323)章学诚也是不反对小说虚构的,所以他在《丙辰札记》说:“神仙家言,多记烂柯一局,人世千年,刘阮归来,子孙易世等事,大抵多出小说。《西游演义》遂有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之说,世人多以神仙恍惚,小说寓言置之,不足深究。”[3](P388)又说:“《三国演义》固为小说,事实不免附会。”[3](P396)他还认为《西游》、《金瓶》等神魔小说和世情小说,可以“全凭虚构,皆无伤也”[3](P396)。章学诚的这些论述实际上是承认了小说创作中运用虚构手法的合理性。
章学诚进一步分析了小说中存在虚构的原因。首先,从作家的角度,他认为“文士撰文,惟恐不自己出”[3](P125)。由此可见,文士撰文具有很强的主观性和创造性,“意之所至,无不可也”[2](P18)。这也就决定了包括小说在内的文学创作中充满想象、虚构的特点。又如在《文史通义·言公下》说:“又如文人假设,变化不拘。《诗》通比兴,《易》拟象初。庄子巫咸之座,屈造詹尹之庐。……乃其因事著称,缘人生义。”[2](P197)他认为《诗》、《易》、《庄子》、《楚辞》等作品中虚构的内容,都是作者“因事著称,缘文生义”的结果,这也反映了文学创作中,由于作家的“假设”和“变化不拘”而形成的作品中充满想象、虚构的特点。其次,从作品形象的角度,章学诚分析了小说中形象虚构的合理性。他说:“有天地自然之象,有人心营构之象。……心之营构,则情之变易为之也。情之变易,感于人世之接构,而乘于阴阳倚伏为之也。是则人心营构之象,亦出天地自然之象也。”[2](P18-19)章学诚把“象”分为两类,并指出他们的特性与联系。所谓“天地自然之象”,是指天地间自然形成的万事万物的形象,是客观存在的物象;所谓“人心营构之象”是指人的心灵构想出来的形象,即主观创造的意象。内心营构的意象是由情感的变化造成的,情感的变化是感触人世的交往,因此,“人心营构之象”,实际上“亦出天地自然之象”,这也就承认了包括小说在内的各种文学作品中形象虚构的合理性。
章学诚认为小说进行虚构应遵循一些基本原则。首先,小说虚构必须符合伦理道德标准。小说要“有益于劝惩”,因此应符合名教纲常,不能像《三国演义》所描写的“桃园结义”那样,出现“忘其君臣,而直称兄弟”[3](P396)等违背伦理道德的现象。其次,历史人物的形象要符合历史真实,不能随意虚构,以免失去历史人物的本来面目。例如,诸葛丞相“因有祭风及制造木牛流马等,遂撰出无数神奇诡怪,而于昭烈未即位前,君臣寮寀之间,直似《水浒传》中吴用军事”[3](P396),所以评价小说中诸葛亮的形象“何其陋耶”[3](P396)。张飞的形象因小说中“是非不知礼者,演义直以拟《水浒》之李逵”[3](P396),而被评价为“侮慢极矣”[3](P396),关公由于“显圣”情节也被认为是“情理所不近”[3](P396)。诚如鲁迅在评价《三国演义》时说:“至于写人,亦颇有失,以致欲显刘备之长厚而似伪,状诸葛之多智而近妖。”[4](P82)最后,小说虚构要符合“实则盖从其事,虚则明著寓言”[3](P397)的“虚实分明论”原则,这和李渔在《闲情偶记》中提出的“实则实到底,虚则虚到底”的虚构理论如出一辙。对于非历史题材小说则允许随意虚构,所以像《西游》、《金瓶》之类的神魔小说和世情小说,认为即使是“全凭虚构,皆无伤也”[3](P396)。但对于《列国志》、《东西汉》、《说唐》及《南北宋》等历史小说,因其“多纪实事”[3](P396),不可“虚实错杂”,否则就会出现“淆人”的后果。当然这种泾渭分明的虚构理论是章学诚从文章当“经世致用”的观点出发的,没有分清文学作品与历史的区别,因此是有局限性的。
对于虚构的作品,章学诚认为怎样去正确解读呢?他在《文史通义·言公下》说:“善读古人之书,尤贵心知其意。”[2](P198)又在《述学驳文》中说:“若论古人文辞之妙,意会不可言传。”[3](P58)这里章学诚主张阅读作品应“贵心知其意”,要了解文学创作富于想象、虚构和夸张的特点,对于文学中的这种“假设”性应做到“知其意”和“意会”,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对作品的正确理解。他在《丙辰札记》中针对“神仙家言,多记烂柯一局,人世千年,刘阮归来,子孙易世等事”说:“夫顷刻千年,乃阅世久者由后溯前,虽千万年,理当无异于顷刻耳。烂柯一局、刘阮归来之事,皆当因顷刻千年之语而附会出之,非事实也。”[3](P388)
三、小说功用论
章学诚坚持“学业将以经世”[2](P310)的观点。他说:“文章经世之业,立言亦期有补于世。”[3](P643)又说:“得一言而致用,愈于通万言而无用者矣。”[3](P34)章学诚主张学业要能“经世致用”,在章学诚看来,小说有哪些功用呢?
首先,小说可以作为史料,补正史所缺。章学诚认为史料无处不在,他在《报孙渊如书》中说:“盈天地间,凡涉著作之林,皆是史学。”[3](P86)既然“凡涉著作之林,皆是史学”,那么小说也应当是重要的史料。章学诚在《丙辰札记》中说:“关圣庙侍周将军仓。史传并无明文,而小说载之。儒者所弗道也。然历著灵应,似非全诬。”[3](P396)这里指出“关圣庙侍周将军仓”的事迹,虽“史传并无明文”,但“小说载之”,并且“历著灵验,似非全诬”。又说:“《三国演义》故为小说,事实不免附会。然其取材,则颇博瞻,如武侯班师泸水,以麪为人首,裹牛羊肉以祭厉鬼。正史所无,往往出于稗记,亦不可尽以小说无稽而斥之也。”[3](P396)章学诚指出《三国演义》虽“事实不免附会”,但可以补“正史所无”。在《乙卯札记》中说:“观明人所为《金瓶梅》,小说于尊者称为老爹,老爹即老爷也,以称太师、提督、抚按诸官,如知县、千户等官则以大人呼之。疑明时称谓与今互异。”[3](P384)认为小说《金瓶梅》中的称呼也可以作为“史料”,用来考察明清称谓的变化。
其次,章学诚在编撰方志的时候,也非常重视小说“史料“的作用。章学诚在《为毕制府撰湖北通志序》中指出:“今编考据轶事,琐语异闻,别为《丛谈》四卷。所谓先民有言,询于刍荛,稗官小说,亦议政者所听也。”[3](P244)指出“稗官小说”应为“议政者所听”,对于治理国家和社会也具有重要的参考借镜的作用。又如在《史考释例》中说:“小说始于《汉志》,今存什一。而委巷丛脞之书,大雅所不屑道,《续文献通考》载元人《水浒演义》,未为无意,而通人鄙之,以此诸家著录,多不收稗乘也。今亦取其前人所著录而差近雅驯者,分为琐屑、异闻两目,以示不废刍荛之意。”[3](P617)并且在《史籍考》总目中列小说部,收《琐语》二卷、《异闻》四卷。
这里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小说都可以作为“经史之余”的史料的。他在《文史通义·诗话》中说:“说部流弊,至于诬善党奸,诡名讬姓,前人所论,如《龙城录》、《碧云騢》之类,盖亦不可胜数,史家所以有别择稗野之道也。”[2](P560)这里指出史家要善于取舍野史小说,原因除了“诬善党奸,诡名讬姓”外,还说“丛谈小说之类,此种皆无所忌,不比近思传习诸录,必当律以程朱法度者也”[3](P305)。
最后,小说还具有劝诫教化的作用。章学诚说:“古之作者,不患文字之不工,而患文字之徒工而无益于世教。”[3](P613)又说:“夫文章之用,内不本于学问,外不关于世教,已失为文之质。”[2](P439)这里指出文章对世人教化的重要作用。在《丙辰札记》中说:“故演义之属,虽无当于著述之伦,然流俗耳目渐染,实有益于劝惩。”[3](P397)指出小说要“有益于劝惩”。相反,对于违反伦理道德的现象,他也不遗余力地给予批驳,他批评当时盛行的才子佳人小说,“男必张生、李十,女必宏度、幼微,将率天下之士女,翩翩然化为蛱蝶杨花。”[3](P44)因为这些小说伤风败俗,违背礼教,所以是“名教之罪人”。
四、小说的创作特色
章学诚一生从事文史校雠事业,所作小说无多,但从有限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出其小说的一些特色:
第一,劝善惩恶的思想。章学诚认为小说应“有益于劝惩”[3](P397),要能劝善惩恶,教化世人。因此,其小说的内容大多贴近社会现实,和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并能揭示出深刻的道理,让人警醒,并从中吸取教训,获得有益的启示。如《记果报二事》,讲述了两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果报故事,一故事讲某县令之幕某甲,明知一即将受磔刑的囚妇实有冤情,却阻人申雪,致使囚妇含冤而死。某甲也三日后而卒,受到应有的惩罚。另一故事说武昌有一藩司书吏,平时横行乡曲,贪淫好色,按生平所为,宜得折罚。后良心发现,拯救了一位娼妇并资助她成家。由于做此善事,晚年殷阜,子孙读书功成名就,年八十余无疾而终。通过两个故事,告知人们应多做善事,积功累德,这样才能得到善报。否则,将会受到惩处,得一恶报的下场。又如《记捕盗二事》,一个故事讲一孝廉靠妓女告发而擒盗迁官,因不是以勤政得盗,事有狭邪,后以失察而追斥其官。这个故事告知人们狡诈多端,心术不正,通过阴谋诡计谋利者,终落恶报下场。
第二,虚构手法的运用。虚构是重要的艺术创作手法,章学诚主张在遵循一定原则的情况下进行合理的虚构,因此,在其小说中也经常运用虚构进行叙事。如《记果报二事》,其中一故事讲某县令之幕某甲,因阻人为一囚妇申雪,致使囚犯含冤而死。囚妇愤恨不已,遂托梦给县令,说明原委,并让某甲归家待终,某甲果三日后而卒。此处运用梦境把鬼魂与现实结合起来,坏人终得恶报。又如《记鬼神二事》,其中一故事讲有一徐节妇,值六十生朝,其子为其请旌建坊,上梁时石梁划然中断,众人怀疑孀妇不贞。徐节妇于城社之神诉帝庭,石梁三日不续,当自杀。其夕大风雷,梁间火光四起,照耀远近,明日趋视,联络如原来一样。此处通过虚构情节,表达了对徐节妇的肯定和赞扬之情。《记馆谷二事》之一,全文运用虚构的手法,虚设了一个“有来无回,回则无来”的另一世界,故事离奇曲折,充满了虚幻神秘的色彩。
第三,巧设悬念。章学诚在《论课蒙学文法》中说:“叙事之文,其变无穷。故今古文人,其才不尽于诸体,而尽于叙事也。”[3](P686)章学诚充分认识到了叙事手法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因此,在叙事中综合运用多种艺术手法,其中,巧设悬疑就是经常运用的叙事手法之一。如《记捕盗二事》之一,康熙间,余姚有一官江夏鲇鱼巡检司毛某,奉命捕盗。但不见其捕盗,却密支库金,招妓赌博。在此巧设悬疑,让人大惑不解。结果一年后群盗尽捕,始道出实情,“非酒食娼博,不能聚人;非厚利,不能得人死力”。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获全胜,无一人漏网。此时,方才真相大白。《记姻缘二事》之二,康熙间,有一个为刑部钞胥的越人,岁末守吏舍,被同守者戏弄,戴上枷杻,弃置一室,不能自脱,大声呼救。恰与满洲尚书私巡自此,救出后,赏其官职,又把爱姬送他成亲。萍水相逢缘何致此?这里也大设悬念,让人悬想。最后,方才道破玄机。原来尚书曾梦遭大狱,缧绁赴刑部听勘讯,仰视堂上执笔主爰书的人,是一温雅的少年,意似不恶。当尚书仔细审视被戏弄的越人时,觉此人似梦中执笔的少年,为了报恩,才有如此做法。此时,让人恍然大悟,顿释前疑。
第四,对比手法的运用。章学诚在小说中经常运用对比手法叙事,如《记狭妾服盗事》,写嘉兴巨绅之妾,“妾甚娟秀,身弱似不胜衣。”从简短的描写中,可以看出此女子身体娇小瘦弱,弱不禁风。但是面对十余个手执钢刀的彪身大汉时,却面无惧色,从此对比中,可以突出女子外柔内刚的本性。《记果报二事》通过两个人物的不同结局的对比,揭示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记捕盗二事》也是通过因捕盗而擢官的两个人的不同结局的对比,来突出文章主题。
综上所述,我们从章学诚对中国古代小说的论述中总结出一些理论;又从其小说实践的分析中归纳出一些特色,这对于我们对中国古代小说的理解和当代小说的鉴赏与创作都有重要的参考借鉴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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