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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罗与陶渊明的“隐”文化及其生命观照意义

2013-08-15

关键词:瓦尔登湖梭罗陶渊明

杨 琳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外语系,广西 崇左 532200)

中国东晋时期著名的田园诗宗“五柳先生”陶渊明(约公元365-427)在追求浪漫与自由的隐逸之路上渐行渐远,后世感怀其释怀于名利、漫步于三径黄花丛的淡泊与怡然,颂唱其不事雕琢、风华清靡的诗歌,对其人其作之探寻不绝如缕。千年流变,19世纪“美国文艺复兴”时期“超验主义”代表作家梭罗(1817-1862)也隐逸于瓦尔登湖畔的一潭碧绿,心灵澄澈,以“自然之子”的形象受众多学者文墨备加推崇。仅在现代中国,“陶学”蔚然成风已有百年,学者从艺术审美、心理角度、文化角度、人格思想角度、自我意识与政治品节等诸多方面进行研究以走近这位“隐逸诗人之宗”。无独有偶,200年的光阴荏苒,美国学者们在对梭罗从各个层面进行剖析的过程中,梭罗也以其独特的自然气息征服了挑剔的本国研究者,被公认为美国的经典作家。

一、梭罗及其作品在两个国度的奇特接受

梭罗是美国文学史上一个重要流派——“超验主义”的代表作家。然而,梭罗跻身美国经典作家的道路却不是一帆风顺的。美国学者以其固有的“自我”观念与分析性思维对这个颇具争议的人物进行条分缕析,形成了从哲学、文学、生态乃至宗教的批评角度研究梭罗的很多论著。“如果把1862年爱默生发表在《大西洋月刊》上的‘梭罗论’作为梭罗研究的起点,那么美国的梭罗研究已经有了144年的历史”。[1]在整个过程中,由于偏离美国主流的政治目标与价值取向,除了与梭罗同时代的极少数作家如爱默生认为他“写出了本国最好的书”之外,梭罗及其作品更多地接受了挑剔的审视与评价,如作品中缺乏美学意义,宗教信仰上的“东张西望”等等。只有在20世纪40年代以来,美国学者们多从生态学和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角度关注梭罗,并给予他很高的评价。如《瓦尔登湖》与“《圣经》诸书一起被美国国会图书馆评为‘塑造读者的25 本书’”,[2]扉页“1969年,梭罗的塑像被正式安放在纽约的‘名人馆’”与1985年《美国遗产》列出的“塑造了美国民族性格的十本书中,梭罗的代表作《瓦尔登湖》高居榜首”。[3]鉴于梭罗是美国重要文学流派“超验主义”的代表作家以及在美国文学史上的影响,中国学者对其不断研究,并发现梭罗与其作品似乎与中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中国人接触最早的梭罗作品当属徐迟先生翻译、上海晨光出版公司于1949年10月所出版的《瓦尔腾》(Walden),即后来经徐先生重译的2009年6月由上海译文出版社所出版的《瓦尔登湖》。除了以《瓦尔登湖》命名的不同译本之外,也出现了以《湖滨散记》取名的不同译本,其最新版本为曾光辉所译之删减本,2005年由中国书籍出版社出版。近年来,梭罗越来越多的作品开始受到了中国译者的青睐,如2009年由新星出版社出版的石定乐所译的《野果》(Wild Fruits)、2010年由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的方碧霞所译的《寻找精神家园》(Letters to a Spiritual Seeker)以及由上海书店出版社出版的王海萌所译的《种子的信仰》(Faith in a Seed)等,版本多为英汉双语本,2009年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所推出《瓦尔登湖》全英版本,更能让读者从英文原著的字里行间走近梭罗,与作者一起分享淡泊、恬然与富足的自然与心灵盛宴。与此同时,中国文坛从精神层面与心灵角度对《瓦尔登湖》做出了客观而又中肯的评价,这也是将读者带入深度阅读的引子。这种热心的译介,从一开始,就是良性的。这是一种奇特的接受现象,中国学者与读者可以说是毫无保留与批评地推崇梭罗及其作品,如徐迟先生评论:“他的精神生活十分丰富,而且是精美绝伦,世上罕见。和他交往的人不多,而神交的人可就多得多了”、“……语语惊人,字字闪光,沁人心肺,动我衷肠。到了夜深人静,万籁无声之时,这《瓦尔登湖》毫不晦涩,清澄见底,吟诵之下,不禁为之神往了”;外研社《瓦尔登湖》英文版书借用了英国诗人埃德蒙·斯宾塞的诗句“The noblest mind the best contentment has”(最崇高的心灵,最能怡然自得)作为书的扉页题词,封面上还有如是描述:“我只看到,一个心灵知足的人,在那里就像在皇宫里一样,生活得如此开心又如此心满意足”。除此之外,梭罗被作为中美浪漫主义精神对比的亲和剂,将与持有自然主义观或走向自然的诗人如海子、苇岸等都汇聚在了一起。[4]学者们从《瓦尔登湖》的字里行间寻找中国文化的痕迹,于是追踪至梭罗作品中的儒道之说,将梭罗的精神源泉追溯到孔子与颜回[5],使得梭罗“将旷野变成花园,这是近代许多美国作家的梦想”[6]与中国隐者“抱朴田园”的操守遥相呼应。

二、陶渊明及其作品的传播与研究

相比对于梭罗的关注,学者们对陶渊明这个中国土生土长、“止泊”与“睿智”集于一身的“隐逸之宗”更是一往情深。在陶渊明身后,历朝历代有关陶渊明其人其诗其事的研究从未间断,19世纪末到迄今为止,“陶学”的近代化研究百多年来亦蔚然成风。吴云先生在其《“陶学”百年》当中将国内对于陶渊明的近代化研究分阶段进行了极为详尽的梳理。陶渊明的人格、其隐逸行为背后的精神境界、价值观追求与豁达的哲学观、他的田园诗歌及诗歌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对生命的哲学思考、其浪漫情怀以及氤氲这种情怀的精神沃土与文化意蕴、儒家与道家思想对陶渊明意识的浸染等等视角,都成为学者们不断挖掘探讨的话题。中国学者在研究陶渊明的过程中,所发出的多为褒扬与艳羡之声。学者们在他的“贫富常交战,道胜无戚颜”中寻找到“人格自足力量的支撑作用”,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中体会到陶渊明的“物我两相忘的”淡泊心与自然观。[7]17当然,在此过程中,其政治取向引发了一些学者对陶渊明的“隐逸”展开真假辨析,其诗篇中透露出来的感怀时光飞逝的词句也为“陶学”研究提供了死亡焦虑与生命意识的话题。在跨越重洋的美国,中国学者们找到了梭罗,以“回归自然”为契机,从作品的哲学渊源和崇尚自然的共同主题探索中美文化共性的东西,并尝试创造对话的可能;[8]两位隐者抱朴守拙、从心而活的“隐逸”生活方式为现代人觅到了“人文关怀”的踪迹。[9]除上述所提到的研究之外,中国学者将陶渊明与梭罗联系起来,给中美文化找到会通立足点的著述在目前仍是寥落星辰。当我们放眼中国之外,会发现“陶学”的研究并非是孤单的,甚至在他者文化中可以赏析到颇具中国风的陶渊明,如在一水相隔的日本,陶渊明及其诗歌所呈现出的也是一幅亲切、恬然、自然质朴与超脱生死的模样。日本学者将“渊明文学作为大众文学的普及化程度”足见陶渊明及其诗歌在日本文坛的深厚影响,[10]这也许是因为“菊”“酒”二物在中日两国文化当中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相比之下,美国学者对陶渊明的关注却冷淡得多,而且陶渊明是以截然不同的身份—昔日良好环境的代言人、不积极入仕便不得不“面朝黄土背朝天“、经受“水旱之虞”与“病痛之灾”的中国农民中的“异类”,出现在西方文化介绍当中,这是陶渊明本人、中国学者及读者怎么也始料未及的。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西方汉学家马克·埃尔文(Mark Elvin)在其作品《大象的隐退》(中国环境史)当中以中国东晋诗人陶渊明为“契机”描写一种自然的启示(Nature as Revelation),认为彼时的自然景色已经不仅仅是自然景色,陶渊明是一个贵族隐逸诗人,其隐逸是受到当时贵族竞相隐逸之风气影响的,是一种明显的、众目睽睽之下的当世撤退,是为了凸显自己的谦虚和与世无争。因此,马克认为陶渊明是一个上等的诗人,却是一个隐逸的“装模作样者”(a poseur)。当然,马克在《大象的隐退》中所阐述的是21世纪所时兴的环保主义,认为陶渊明所宣扬的田园风光只不过是对过去良好自然环境的缅怀罢了。[11]美国教科书《世界社会的历史》的作者麦基也在他的书中提到了陶渊明,却是在把陶渊明所处的时代与哲学倾向进行综合分析之后,将他的归隐行为认为是对职场生活厌倦、放弃进取官场、宁愿黄土里淘生活的中国农民中的“异类”。[12]这样的评价也不是完全没有其合理之处,但却是中国读者所感到不欢欣的。

三、梭罗与陶渊明之“隐”的生命观照意义

新英格兰“超验主义”思想的影响可以说是理解梭罗所有作品的导航栏。超验主义者强调“自强不息”、“修身养性”、“与超灵沟通”以及“个人的重要性”。在对生命质的提纯中,梭罗认为人立于天地之间,在对外部世界的静谧自省中,才能触到“超灵”的存在;只有与上帝的化身——自然和谐为一,人才会具有超脱与向上的动力。因此,与其说梭罗的“隐”是面向自然的返朴归真,毋宁说是他对生命自身的修炼与升华,最重要的特点是“超验主义”。再观陶渊明,他经历了从出仕前青少年时期的“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到出仕游宦的而立之年,再到“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归隐时期,实现了自己人生的取舍与旷达。陶传诗一百多首,多为描写田园的自然风光与远离尘世的心境,其“隐”的主要特点是“为保全一份质性自然”的“自然观”。[7]19两位隐者“隐”的初衷与诱因不全相同,但所选择的都是借自然之“手”来为自己心灵荒瘠的土地奉献一支各自时代难以认可的玫瑰。其次,梭罗与陶渊明都具有哲学化的倾向。梭罗的作品中体现了他对人性的深刻认识以及对“清贫的圣贤”的隆重推介,人生的操守问题是作者一直聚焦的问题—“德是唯一可稳操胜券的投资”。在梭罗的眼中,人生的根本问题是人应该开启寻找自我的历程,耐心地跟随大自然的步伐,能够倾听自己心灵的反响,通过宗教的修炼让神性的光辉来黯淡兽性的蠢蠢欲动。不过,在中外学者引经据典探讨中国孔子、孟子以及老庄等古圣贤对梭罗的影响时,我们必须清醒地意识到梭罗自始至终的信仰是“寻觅天国”。他认为“人生单纯而热烈的满足或令人难忘的对上帝的赞美无处可寻”,[2]41同时他的一生都在倾听自然的心跳并清晰地遵循神谕,在欣赏上帝的手迹——大自然的美。可以说梭罗的一切行为都是来自内心的那一束光,这一点与陶渊明是不同的。梭罗行事纯是因为其生命依归有明确的方向,耶稣基督是他毫不动摇的依靠。所以,在常人难以忍耐的艰苦环境中,梭罗以清教徒苦修般的生活使自己手洁心清,来摆脱被奢侈品包围着的穷困,追求灵魂的至上快乐。当我们返回瓦尔登湖畔,可以看到梭罗实际上进行的是一种“教义问答式”的思考,思考“人生的宗旨,什么是生命的真正的必需品与资料”,他的怪癖的生活方式以及众人目中的孤独与寂寞在他看来是“合情合理、非常自然”而又“幸福无涯”的。“白昼推移,为的是照亮我的某些工作;刚才还是清晨,看啊,转眼间就成了黄昏,而我,没完成一件有价值的事。”[2]61梭罗所盼望的是永恒生命的绽放,是一种对世俗享受保持警觉的清修行为。可以说,正是源于梭罗内心坚定的“德”之操守与对永恒生命的思考,梭罗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乐趣,新鲜事层出不穷”,因为他善待了上帝赐给他的眼睛与灵魂。

相比之下,现世人物质生活已经达到了极其富足的程度,可“四处寻欢作乐”并“出入社交场合与剧院”;但是他会倦怠,会困扰,其静修思考的天赋会被物欲所消磨殆尽,在人生这场“没有结局的多幕剧”中,忘记了大自然是人类的生命之源,在贪婪索取的过程中麻木了自己的感官,丧失了心灵的平和以及欣赏生命的真正之美。

再观陶公,他却是在一种综合的“信仰”中获得了心灵的富足,他将中国传统的儒、道等哲学观与他对佛性的深悟隐性地嵌入诗歌的字里行间,让读者在田园风光与日常生活中去思索生命的哲理。因为他在中国古代朴素的唯物哲学中获得了精神营养,归隐之后更以广博的胸怀与佛道结缘,具备理解“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来”田园之物中蕴含着生命大奥妙的慧根,因而才有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飘逸,而他对死亡的冷静与理性思考也可以使读者想起庄子鼓盆而歌的洞穿世事。陶渊明的创作实际上是在大自然中探索人生真谛的过程,由忧伤到旷达,从“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的无奈与岁月一掷心理到“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的精神自然,从而实现了生活的隐逸,生命的极大伸张。

由此观之,尽管两位隐者的信仰或哲学观各异,但他们对生命本身的尊重与心灵的回归主题却有共鸣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现世人营营利利而放弃生命中最可宝贵的东西的极大的讽诫:缺乏了对生命的认真思索,即使物质生活达到极致,我们也很难像梭罗与陶渊明一样,慢走一段路,慢赏一朵花,慢听自己的心灵歌唱。因此,研究他们对现今浮华人世有着极大的启示:回归自然、回归心灵、回归生命的本位才是达到人类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唯一途径。

除此之外,我们还必须注意到两位隐者自然观背后的心理原因。后世人对陶渊明与梭罗作品中流露出的自然之美无比向往,是隐藏在对隐逸生活的清苦平淡刻意美化与视而不见的面纱之下的。梭罗在1845年开始步入大自然开始自己的静观默想之旅,这只是其超验理想践行的伊始,梭罗时年28 岁。可以说,这是一个“而立之年”之前的年龄,是蓄势待发的年龄,也是一个可以随社会与自身体验不断调整自身行为的年龄。梭罗在守候瓦尔登湖两年之后,于1947年重返康城,此后他依然怀揣理想主义与国内日益严峻的现实危机进行对抗,表现出对美国拓殖历史与蓄奴制度的焦虑与谴责;1860年之后,梭罗重归大自然,淡泊地进行人生意义的探索与哲学的思考,这时的他已年届四十有三。当他在现实的泥淖中挣扎之后,再次面向自然寻找自己的生命之光。梭罗的隐逸之路是一波三折的,由初始的年轻隐逸之思到十多年后的隐逸之实,是从自身精神与肉体上的短暂静修磨练到大地上奔走以实行护庇人、搭救人的“神行”,再到重返瓦尔登湖之后别样的喜悦与轻松。这是人生河流从小河阶段遇到大石湍急、水势随着时光慢慢宽阔却渐渐沉积而至平静的过程。遗憾的是,这位美国人眼中的“有刺灌木”于1862年因病去世;若否,他定能奉献世人更好的精神食粮与生命启示。

陶渊明在经历了“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的心灵困顿之后,真正开始自己的归隐时期也是40 岁左右,其《归去来兮辞并序》“已署名作于‘乙巳岁十一月’,即晋安帝义熙元年(405),陶渊明四十一岁辞彭泽令归田之初所作。”[13]“四十大约是人生过程中最大的一个关键;这个关键的重要性及其特殊刺激性,大概是古今中外的人士同样特别感觉着的”,“……四十岁是人生旅途中最大的一个关键,在心理上生理上都有一种特殊的转变,因此影响到整个人的态度、行动及其毕生的事业”,[14]陶渊明在红尘蹉跎多年,始终未能看到显达的曙光,从而选择田园归隐,这是在对现实失望之后寻找自然之道的行为。“人生七十古来稀”,而晋朝人的平均寿命仅为三十几岁,是以对五柳先生而言,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无端消耗在纷扰的红尘中了。因此,田园生活的清苦并没有影响他对心灵自由的追求与践行。基于这样的认识,再回顾梭罗由隐而出再到复归自然以及陶渊明的隐而不出,便是在情理之中的了。但殊中存同,他们的人生轨迹是每个人生命旅途都要经历的路线,出于社会人生初始阶段的奋斗到中年之后对自己心灵的终极关注,两位隐者面向自然的迤逦而行也确是他们航至人生的“中海峡”之后,选择给自己的心灵一个肯定的交代。梭罗是值得敬佩的,因为他在如此年轻的年龄就存有一种对生命如此清醒的认识与尊重,以简单而馥郁的孤独一生为读者留下了精美绝伦的精神生活,告诉人们脱离尘世,即使是“暂时脱离尘世”也是“舒服的、营养的”;陶渊明是值得敬佩的,因为他在自然中所获得的愉悦欢欣与生死达观是对生命智慧的认知,他告诉现世人一条朴素的真理:只有维持一种良性的人与自然共处的关系,人类才能觅到真正平和与自由的生活。由此角度分析,在人类探寻生命真谛的旅途中,人们在中美文化中皆能找到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进而得以构建会通理解的桥梁。

三、结语

世事浮华,很多人在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中经常迷失人生的方向,拨错自我价值的罗盘,拒绝倾听自己内心深处发出的呼唤。物质极大丰富了,幸福指数却不升反降,焦虑的心态不断升级,内心缺乏敬畏感,与大自然的疏离感日趋加深,却又因为气候变化、人工智能、核战争和失控的生物技术而对我们所处的现实世界的无比担忧,忘记了简单与短暂的休息也是一种幸福与营养。耐人寻味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梭罗和陶渊明借由现代学者研究之手不断回归到现实生活中,这更多的应缘于人们渐渐领悟到了他们作品中永恒的主题——对生命本身的尊重与对生命源泉的热爱。梭罗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引吭高歌的那一只“雄鸡”,他呼唤人们做那“永恒的稚子”,做到精神上极为富足的人;陶渊明则以其静穆的哲理给世人梳理生命应“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的自由与旷达的脉络。旧菊已荒芜,瓦尔登憔悴,隐者的身影远去。在两个不同的国度里,梭罗与陶渊明的接受程度与自然观异同参半,对他们的研究所唤起的,将是人类对自然的天然亲近与敬畏、对生命的日益深度思考以及对自身的人文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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