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林祷雨”的生成机制及社会心理析
2013-08-15王建堂
王建堂
(长治学院 中文系,山西 长治 046011)
“桑林祷雨”是殷商文明史上、折射天人感应与民本思想的第一个出采的“历史事件”:为解除七年(一曰五年)亢旱,商朝开国君王商汤,不惜以自身为“牺牲”——殉祭品,以“燔柴焚身”换取普降甘霖;其精神感动了上苍,传说就在点着“燔柴”(祭天的干柴)的一刹那,天降大雨,浇灭了燔柴火焰,解了大商黎民“七年亢旱”的煎心之痛,在中华文明史上写下了“拯民撼天”的重重一笔。
一、“桑林祷雨”的文献记载
“桑林祷雨”又称“商汤祷雨”,最早的文献记载见于《墨子·兼爱》:“汤贵为天子,富有天下,然且不惮以身为牺牲以祠,说于上帝鬼神。”[1]35这里只说商汤“殉身祷雨、取悦鬼神”,但没交代在何处“祷雨”。《荀子·富国篇》有“汤七年旱”[2]59的记载。尔后又见于《竹书纪年》与先秦杂家著作《尸子》。《竹书纪年》是西晋太康二年(公元281年)在今河南汲县发掘的战国墓葬中竹简,云:“二十四年大旱,王祷于桑林,雨”[3]63;这里已明确交代商汤祷雨于“桑林”。《尸子》——据刘向《别录》,尸子是晋人,是商鞅的食客。《尸子》云:“汤之救旱也,素车、白马、布衣,身婴白茅,以身为牲。”[4]893-432,这里也没交代商汤于何处祷雨,但将“商汤祷雨”具象化、细节化了:商汤祈雨救旱,御白车、驾白马、着布衣、裹白茅,以自身为祭祀供品。到《吕氏春秋·顺民》篇记载就更加详细了:“昔者汤克夏而正天下,天大旱五年不收。汤乃以身祷于桑林(高诱注曰:祷,求也。桑林,桑山之林,能兴云作雨也。)曰:余一人有罪无及万夫,万夫有罪在余一人,无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伤民之命。于是剪其发,攦(意同折)其手,以身为牺牲,用祈福于上帝。民乃甚说,雨乃大至。”[5]86
以上为先秦文献的记载。《尚书大传》云:“汤伐桀之后,大旱七年,史卜曰‘当以人为祷’,汤乃祷于桑林之社。”[6]144-55《淮南子·主术训》云:“汤之时,七年旱,以身祷于桑林之际,而四海之云凑,千里之雨至。”[7]130以上两书只说“桑林之际”或云“桑林之社”,也没明确指称桑林在何处。西汉刘向《说苑·君道》亦云:“汤之时大旱七年,雒坼川竭,煎沙烂石。”[8]696-9后来的唐代权威类书:《北堂书钞》、《艺文类聚》、《初学记》、《白孔六帖》都征引了《尸子》之说,仍然没能明确“商汤祷雨于桑林”究竟在何处,这就为后世桑林祷雨的“多地说”、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
二、“桑林祷雨”的“生成机制”说
“桑林祷雨”一语最早见于《竹书纪年》,尔后又相继见于《吕氏春秋》、《淮南子》等,但“桑林”在何地、何处?后来“方志”类记载却众说纷纭:一说在今河南虞城县谷熟镇的“南亳”,一说在河南夏邑县的“桑堌镇”,一说在今河北临漳县“桐宫桑林”之处,一说安徽亳州汤陵西二里为“汤祷雨之所”。但传说最密集的地域是:“西亳偃师周边”——西亳都城偃师的周边:或说在河南济源小淅山,或说在河南巩县墨云山,或说在河南汜水县汤王沟,或说在山西阳城西南五十里“桑林乡”,或说在山西阳城西南七十里“析城山”。也难怪,因商汤“桑林祷雨”放射出的历史之光太灿烂了,“地方志”都想借此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故演绎出如此之多的“桑林说”。但世间的事物都有其必然的“生成机制”,就像绿色的生命必须有适度的阳光、水分、氧气一样,“桑林祷雨”也应有自己必然的生成机制,笔者认为应符合五个“要件”:一是必须在西亳都城偃师周边;二是必须有得天独厚的“桑林”地域背景;三是必须有可飘雾出云的的自然环境;四是其地必须有永不枯竭的水源;五是在地域文化上留下深深的烙印;且五者应是一个环环相扣的有机统一体,这样才符合历史发展的必然逻辑且接近历史的原生态。笔者通过以下“拨乱反正”的事实辨证与逻辑推理,认为“桑林祷雨”与历史记载相吻合、且最具说服力的地域选择,还应该是:山西阳城县的“析城山”。
三、“桑林祷雨于阳城析城山”证
山西阳城“析城山”应为商汤“桑林祷雨”的最佳地域选择。笔者查阅《四库·史部·地理类》,“成汤祷雨”凡四见,一为“亳州说”,三为“阳城说”,且“阳城析城山说”最具古人祷雨的“事理逻辑”依据。《荀子·劝学篇》云:“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礼记·祭法》云:“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9]253《礼记·孔子闲居》又云:“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古人认为“雨从高山兴”,古时祈雨平原必筑“雩坛”、山乡必于高山之上,如《论语·侍坐章》的“风乎舞雩”;而阳城县西南析城山的“圣王坪”,完全符合古人祈雨的自然环境与“心理期待”。“四库”中《山西通志》卷23云:“析城山在县西南七十里……山峰四面如城,巅东岩有龙洞,有龙池、龙窠,上有成汤庙,二泉亢旱不竭,传为成汤祷雨地,又传泉通济渎”。[10]542-730析城山“圣王坪”为亚高山草甸,相对空旷,水源充足,海拔1880米以上的一泓清潭——“娘娘池”,无论怎旱从来都没干涸过。又,析城山正好地处“西亳偃师”的西北,从偃师眺望云蒸霞蔚、烟雨氤氲,正如陈廷敬《析城山》所吟唱的:“阴埋半岭云车过,翠入中峰雨脚移”。析城山略偏东南又有“太行八陉”的第一陉“轵关陉”,“轵关陉”略偏西北一点点就到析城山圣王坪,从偃师到“轵关陉”、再到析城山圣王坪,几乎就是直线距离;所以当年商汤从西亳都城偃师,通过“轵关陉”到析城山圣王坪祈雨,完全是“近水楼台”,既符合古人“雨从高山兴”的祈雨的自然条件,又符合古人因地制宜、就近取材、西北尊上的必然社会心理;再加上析城山四周乡野,自古就遍布叶子鲜亮肥大的天然优质桑林,且与别地相比“独一无二”,所以商汤“桑林祷雨”的必备“系统要件”,在阳城“析城山”是最完备的。
四、“桑林祷雨”与《桑林》《大濩》之乐
山西阳城析城山周围,具有密集的祷雨传说。《淮南子·本经训》中记载:尧命后羿“擒封豨于桑林”。高诱注云:“桑林,汤所祷旱桑山之林”。据《左传·襄公十年》载:“宋公享晋侯于楚丘,请以桑林”。杜预注云:“桑林,殷天子之乐名”。孔颖达疏云:“或曰祷桑林以得雨,遂以桑林名其乐也”,[11]144-55后来《桑林》就成为殷商乐舞的专用名称。在安阳殷墟发掘出土的甲骨卜辞中,考古学家曾经发现即有《桑林》与《大濩》的乐舞名称。《竹书纪年》又云:“二十四年大旱,王祷于桑林,雨。二十五年,作《大濩》乐”[12]63,而阳城古称“濩泽”,《大濩》因“濩泽”而名,这显然又是商乐中流淌着“阳城血脉”的铁证。
先秦古史上镌刻着阳城两个闪光古地名:一为《尚书·禹贡》中“底柱析城,至于王屋”;一为《穆天子传》卷五“天子四日,休于濩泽[13]25”,“濩泽”与“获泽”同。析城、濩泽,名山秀水,成为阳城古地名的两枚灿烂的“金牌”,故,阳城又古称濩泽县(同“获泽”)。也就是说,在商代甲骨文中的“桑林”就应是阳城析城山下的“桑林”,而所谓“大濩”,就应是穆天子当年休栖过的“濩泽”了。朱熹《二程外书》(卷十)也肯定地表述:“泽州北望有桑林村,盖汤自为牺牲处。”[14]698-326许多专门研究商周历史的学者都认为:桑林是殷商民族举行祭祀之地,所谓“桑林之社”则是他们祭祀祖宗及其男女会合的一种隆重的活动。清代的《阳城县志》上也有关于商汤所祷之桑林即当地桑林的记述,固隆乡汤王庙石柱上又有石刻对联曰:“获泽久旱三灾夺走粮财命,桑林祷雨六事拘回地天心。”古人与今人的认知在这里形成了共识:是“桑林祷雨”又衍生出《桑林》、《大濩》之商乐的。或许“桑林”地名为泛称,不独阳城有之,但“濩泽”古地名却是“阳城唯一”,绝无二称。
五、“商林祷雨”与“桑域名”、“汤庙群”
(一)析城山下的地名与“传说”
实际上我们从那历史深处淌出的长长古“濩泽河”之流,也可想象到三千年前殷商时代古濩泽地的祈雨盛况;耐人寻味的是,阳城析城山这一带地名与“桑”有着千丝万缕的不解之缘,有一个浸染着浓郁“桑文化色彩”的“地名场”,如:白桑、上白桑、桑林、上桑林、下桑林、范桑沟等。析城山东南又有河名“桑林河”,据《山西通志》卷23载:“桑林河在县南四十里,一名大河,源出麻楼诸山,历西冶合龙洞川水东北入于沁。地多桑,名曰桑林。相传成汤祷雨于桑林即此。今汤庙前潴水澄泓不竭。”[15]542-736地名同样是历史演绎的活化石之一,这就又一次雄辩地说明:商代的“桑林之社”与析城山及其脚下的这块热土,有着某种难以割舍的血缘关系;析城山下“桑域名”的如此密集,恐怕也是“阳城唯一”。
又传说,在桑林乡东南还有一个村叫“树皮沟”,也和桑林祷雨有关。据说:3500多年前,商汤开国,天旱七年,商王体抚民情,亲驾桑林祷雨,为显示诚意,把自己用绳捆起来当作祭品,以感动上苍;祭祀大典上,伐木代烛,把树皮剥去,以示赤身虔诚,导致这里积压了许多树皮,后来一些百姓到此安家落户,就取名叫“树皮沟”了。传说不等于历史,但地名与传说都可折射出一定的历史影子,是历史传播的“集体无意识”的积淀与辐射。
(二)如此密集的“汤庙群”在印证着什么
晋东南地处太行山南段,这里“十年九旱,水贵如油”,所以自古以来“祈雨”就成为乡民生存的第一需求,绝大部分庙宇都与“祈雨”有关,那里据传祈雨灵验,那里的香火就特盛——庙宇为祈雨而建,祈雨为庙宇神效,故“商汤祷雨”就成为这块土地上的第一文化符号。原晋东南的商汤庙宇密度很大,而阳城县尤甚,最新统计还有62座,且都和干旱祈雨有关;所以“商汤祷雨”完全契合:晋地“十年九旱、雨贵如油”、且祈雨为官府的第一行政行为、乡民的第一群体行为的社会心理;如此解读,“商汤祷雨”的生成地在阳城西南“析城山”就不足为奇了,且具备了强势的事理逻辑依据。古代祭祀活动的文化指向即:祈雨、祈子、祈福,其中大型的社会祭祀活动主要是祈雨,以至晋东南颇具乡土特色的迎神赛社活动、庙会集会社戏活动,大都是为了祈雨;直至21世纪的今天,农村年复一年的集会说书、庙会唱戏,深层次的社会心理还是为了祈雨,所以乡村祈雨是延续至今的、虔诚色彩最浓的一项大型民间社会活动。
六、晋东南地区的“商汤文化”
在很长一段时期内的行政区划上,阳城都属于原晋东南地区的,故晋东南地区丰厚的“殷商文化遗存”,又是“桑林祷雨”阳城析城山的一个强有力的支撑。
(一)伊尹空桑与成汤祷雨
成汤的老师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美食家伊尹,是成汤的最重要的“智囊”,所以晋东南大地上也留有伊尹的足迹。据四库《山西通志·古迹》卷五十九载:“伊尹空桑在县(泽州县)北伊侯山,相传伊尹生此,或曰从成汤祷雨至此。”[16]544-76山上有“伊尹祠”。至今,泽州县“伊侯山”还是百姓一个观光旅游的胜地,每年都有大量游人前去拜谒“伊尹祠”,凭吊这一位殷商功臣。
(二)晋东南地区的“成汤崇拜场”
我们把以一原点为中心而均匀地向四周辐射的圆面叫做“场”,物理学中有“场理论”,社会科学中也应有相应的“场理论”,如语义场、风俗场、时尚场,信仰场,而晋东南地区就有一个“成汤崇拜场”。屯留:成汤庙在西八十里中村;襄垣:商汤庙在南门外四十步;潞城:汤王庙在北续村;平顺:汤王庙二一在东禅南、一在乐头村;泽州:汤王庙四,一在东龙华村、一在西汤王村、一在东南辛安村、一在东北真素村;高平:汤王庙在南门内;陵川:成汤庙在南冈;武乡:汤王庙在李庄南冈上;长子:成汤庙有在长子县东南六里上坊村,有残碑。晋东南地区“成汤庙”星罗棋布,而最密集的当属阳城,据最新统计数据:62座,最经典的也属析城山与桑林乡的“成汤庙”,这说明“成汤祷雨”在晋东南老百姓心目中不可动摇的神圣地位,近水楼台先得月,因“成汤祷雨”的原址在阳城析城山的圣王坪,故其对晋东南的“辐射”尤为强烈,以至晋东南地区生成一个强势的“成汤崇拜场”。
七、桑林祷雨的“社会心理”析
任何文化都根植于深厚的“社会心理”土壤之中,“桑林祷雨”的生成与传播也不例外,也受着特定社会心理的催生、涵养,凸显着深深的“地域”烙印。
(一)祈雨是农耕文明的第一心理需求
晋东南地处三山两河之间:“三山”:太行山中南端、太岳山中南端、中条山东端;两河:“漳河”与“沁河”流域。东有太行山挡住了来自东南的暖湿气流,西有中条山挡住了来自西南的暖湿气流,所以晋东南才彰显“十年九旱”的传统话语;尤其是春天,真是“春雨贵如油”啊!到夏秋天禾苗抽穗时又常有“卡脖旱”,百姓称“夹秋旱”,故有民谣:“天怕夹秋旱,人怕老来穷”,期盼“风调雨顺、普降甘霖”就成为世代农人的最大的心理期待,于是“祈雨”的乡俗就应运而生。因“桑林祷雨”的历史话语代代相传,且析城山上的“圣水”永无枯竭,所以“商汤”就成为祈雨的第一符号,桑林祷雨就深深扎根于晋东南乡民的心理中。
(二)植桑养蚕是阳城的第一产业
阳城素有“华北蚕桑第一县”的美誉,阳城蚕桑历史悠久,又有“中华丝源”之称。据郭永琴女士《商汤桑林祷雨与礼乐文明》一文载:“至于植桑在阳城的记载就更早了。《穆天子传》中就记载周穆王‘休于濩泽’,‘以观桑者,乃饮于桑林’。1936年,全县约有地埂桑100万株,后虽经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侵略者的破坏,但是到了1949年,全县仍然有78.53万株桑树。而蚕桑业在当地的地位,可以从清代张晋的《养蚕行》中一目了然。”[17]蚕桑是阳城的第一产业,桑林就成为阳城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据笔者实地考察,一棵生长在犄角旮旯处无人关照的冷生桑树,不管生长在阳城何境,其叶鲜亮肥大,青翠欲滴,绝胜他处,所以“桑林”就成为闪亮在阳城乡民心头的一枚晶莹别致的徽章。
(三)析城山上的“龙文化”
中华民族的“龙崇拜”也就是“水崇拜”、“雨崇拜”,“龙”可兴云施雨,且掌管着天上的“水资源”;古代二月二十日谓之小分龙节,日晴分懒龙,主旱;天雨,分健龙主水。五月二十日为“大分龙”节。阳城析城山上具有浓郁的“龙文化”,至少是宋代以后,被北方人尊崇为“圣水”的发源地。当地的民谚这样描述:析城山上有72个“小铁锅”,124个“鬼推磨”,又有三百六十个“独龙窝”,“龙窝三百六,一一含甘泉”。《寰宇记》云:“析(城)山在阳城西南即此也,山领有汤王池,俗传旱祈雨于此,今池四岸生龙须绿草,无林木。”[18]469-372《山西通志》卷23云:“巅东岩有龙洞、有龙池、龙窠……”所有这一切都与龙与水有关。所以北宋以后,北方人认为龙池(又名娘娘池)里的水是“圣水”“汤王庙取圣水,土人遇旱取水,祷雨多验。”宋、金、元时,来阳城析城山“取圣水”就成为了一种具有广泛社会心理支撑的“国家行为”。
殷商文化在晋东南积淀有丰厚的遗存,有丰富的文献资料、田野资料、考古资料所佐证,所以阳城县析城山圣王坪的“桑林祷雨”,就有着坚实的历史基础、社会基础、民俗心理基础。而晋东南非但在“邦畿千里”之内,离殷都偃师、安阳还不足700华里,可谓殷商核心文化地域的“近水楼台”,所以“桑林祷雨”在晋东南阳城有这样密集的传说与厚实的材料支撑就不足为怪了,这既是一种事理逻辑的必然,又是一个历史选择的必然。
[1]墨子(诸子百家丛书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2]方孝博选注.荀子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3][12]王国维.今本竹书纪年疏证[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
[4]转引自太平御览(四库全书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5](汉)高诱注.吕氏春秋(诸子集成)[M].北京:中华书局,1953.
[6][11]春秋左传注疏(四库全书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7](汉)高诱注.淮南子(诸子集成)[M].北京:中华书局,1953.
[8](汉)刘向.说苑(四库全书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9]礼记·祭法(四书五经 影印本·中册)[M].北京:北京市中国书店,1985.
[10][15][16]山西通志(四库全书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13]穆天子传(丛书集成初编)[M].上海:商务印书馆,民国二十六年.
[14](宋)朱熹.二程外书(四库全书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17]郭永琴.商汤桑林祷雨与礼乐文明[J].邢台:邢台学院学报,2010,(4):53.
[18](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四库全书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19]谢伟峰.蚕桑崇拜与桑林文化新论[J].榆林:榆林学院学报,20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