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思想与学术繁荣原因初探
2013-08-15徐文武
徐文武
(长江大学 文学院,湖北 荆州 434023)
春秋战国时期,楚人在创造一流的物质文化的同时,在思想文化领域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这一时期,楚国出现了一批思想家,在哲学、政治、教育、经济、美学、宗教、军事等领域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思想财富。随着思想学术领域“百家争鸣”局面的形成,楚国很快成为中国南方思想与学术的中心,儒家、道家、墨家、法家、阴阳家、纵横家等纷至沓来,形成了诸子百家思想齐聚于楚的局面。道家思想产生并兴盛于楚国,成为构成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两大主干之一。整个“轴心时代”,中国北方的思想与学术不断南移,先秦时期两大显学儒家和墨家都在楚国找到了它的生存空间和成长的土壤。儒家学派对先秦诸子思想的大总结是由荀子在楚国完成的,而墨家学派最后则终结于楚国。这一时期,楚国成为南方重要的思想与学术中心,其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楚文化“兼收并蓄”的包容性是内在主因
楚文化所具有的开放性与兼容性,使其表现出“兼收并蓄”的包容精神,能够容纳和整合不同思想内容、不同风格流派的学术,这是楚国思想与学术繁荣的一个重要原因。
对楚人开放性与包容性文化特性形成的原因,学者们有不同的说法。罗运环认为,楚文化这一文化特性的形成“与荆楚的地理位置和居民的复杂性是相关联的”[1]。除此之外,楚文化文化特性的形成,还与楚民族的历史命运有着密切联系。张正明说:“楚文化的主源可推到祝融,楚文化的干流是华夏文化,楚文化的支流是蛮夷文化,三者交汇合流,就成为楚文化了。”[2](P26)楚民族发源于中原,楚文化的主流是中原文化。楚人从中原南下后,与南方各地土著民族相融合,形成了“亦夷亦夏”的具有自身特色和风格的文化。
春秋中期前,楚国地狭兵弱,在中原强国夹缝中求生存,楚人往往以蛮夷自居,表现出自尊与孤傲的民族性格。如西周时期楚君熊渠就曾说:“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3](P1692)显示了楚人与中原分庭抗礼的决心。春秋中期后,随着国力的强大,楚国进入了争霸中原的春秋五霸的行列,极大地增强了楚人的民族自信心。这使得楚人能够卓然超出于民族之上,敞开胸襟,接纳包容各种文化。《左传·襄公十三年》记楚令尹子囊言曰:“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这表明,自此楚文化的走向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从以蛮夷自居,一变而为融合夷夏。楚人这种融会南北的开放精神,使其文化具有广博的包容性,也正因为这种开放性和包容性,使得楚文化焕发出了无比旺盛的生命力。
在开放与包容的文化心态的引导下,楚人对学习中原思想与文化保持着极大的热情。从春秋中期楚国贵族教育的内容来看,已能做到与周王室保持同步。《国语·楚语上》记载,楚庄王时大夫申叔时开列了一份供太子学习的科目,其主要内容是:“教之《春秋》,而为之耸善而折恶焉,以戒劝其心;教之《世》,而为之昭明德而废幽昏焉,以休惧其动;教之《诗》,而为之道广显德,以耀明其志;教之《礼》,使知上下之则;教之《乐》,以疏其秽而镇其浮;教之《令》,使访物官;教之《语》,使明其德而知先王之务,用明德于民也教之《故志》,使知废兴者而戒惧焉;教之《训典》,使知族类,行比义焉。”在这份必读书目中,既有周朝典籍,也有楚国故志,显然是希望太子既能接受华夏先进的思想文化,也能熟悉楚国的历史文化。张正明说:“楚文化之所以能迅速成长,主要就是因为楚王国长期奉行了一条混一夷夏的路线。”[2](P64)从楚国贵族的教学内容中,可以看出这条“混一夷夏的路线”是非常明晰的。
由此可见,楚人“抚有蛮夷,以属诸夏”的方略,“兼收并蓄”的文化精神,是楚国思想与学术繁荣的重要原因。
二、尊士、养士之风盛行使楚国储备了大量思想与学术人才
在春秋战国时期尊士、养士之风盛行的大背景下,楚国统治者尊重士人,为士人封爵加官,提供发挥才能的机会,使得这一时期楚国成为诸子百家学者汇聚的地方,促进了楚国思想与学术的繁荣。
楚国自周初立国伊始,就认识到人才对于治理国家的意义,强调治理国家一定要任用贤能之士。《鬻子》一书中多次论及圣王与贤人的关系:“故圣王在上,则使盈境内,兴贤良,以禁邪恶。故贤人必用,而不肖人不作,则已得其命矣。”又说“圣人(《意林》引《鬻子》作“圣王”)在上,贤士百里而有一人,则犹无有也。王道衰微,贤士千里而有一人,则犹比肩也”。《鬻子》认为,贤士能否发挥作用,并不取决于贤士自身,而取决于圣王,如果是圣王当朝,贤士再多也不会觉得多;相反,如果是庸君当朝,贤士再少也觉得多。《鬻子》还提出了识别贤士的标准。《新书·修政语下》记鬻熊言曰:“行者善,则谓之贤人;行者恶,则谓之不肖。”又说“贤不肖之人,别其行也”,强调以“行”,也就是以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来作为衡量人才的标准,实际上是以实践作为鉴别人才的标准。
春秋战国时期,为了在列国争霸中取得优势,楚国重视任用因各种原因从他国来到楚国的人才,并制定了选拔、任用、爵禄、封邑等相关制度。《国语·楚语下》记楚大夫王孙圉言曰:“楚之所宝者,曰观射父。”观射父因通晓宗教礼仪而被楚人视为国宝。观射父的先祖为鄀人。楚武王伐鄀,俘获观丁父任命其为军率。此后观氏家族在楚世代为官,楚平王时观丁父之后观从任卜尹之职。据罗运环统计,春秋时期由他国到楚国为官的客卿可考者有20人[4],他们中有他国王公贵戚,王子王孙,也有卿大夫及其子弟。战国晚期,楚令尹春申君养士达“三千余人”之众。为了加强门客的管理,春申君还建客籍制度,即将门客造册登记。春申君初次见到门客汗明即大为赏识,“召门吏为汗先生著客籍,五日一见”[5](P99)。
楚国统治者对士人的尊重,与各诸侯国纷纷招贤纳士以改革时政的大背景有关。在诸侯纷争的严峻形势下,各国迫切需要大量人才。各诸侯国充分认识到人才对国家生存和发展的重要性,纷纷打破“亲亲”、“尊尊”的宗法制藩篱,面向社会招贤纳士,一时尊士养士之风盛行,士阶层迅速崛起。春秋战国时期,各国对待士人所采取的措施主要有:提高俸禄,改善士人生活境遇;设置学宫,供学士“不治而议论”;加官封爵,提高士人政治待遇。在这场人才争夺战中,楚国自然不甘落后。楚国招揽人才的措施大致有三。其一,重礼相聘,如楚昭王聘孔子,“以安车象饰因宰予以遗孔子焉”[6],再如楚威王聘庄子,“使使厚币迎之,许以为相”[3](P2145)。其二,赐以爵禄。《列子·说符》载,施氏之子中有“好兵者之楚,以法干楚王。王悦之,以为军正。禄富其家,爵荣其亲”。学习兵法的施子之子,在楚国既获得了官职,同时也得到了爵禄。孔子应楚昭王之聘至楚,楚昭王“将 以 书 社 地 七 百 里 封 孔 子 ”[3](P1932)。 《史 记 索隐》:“古者二十五家为里,里则各立社,则书社者,书其社之人名于籍。”以25家为1里,700里则合计有17500家。孔子的学生冉有曾说孔子“虽累千社,夫子不利也”,意思是说孔子讲究正名,虽有千社之封也不会为利所动,以此形容孔子的人格高尚。楚昭王欲封孔子书社700里,也是非常之可观的田禄了。其三,设置学宫,供士人游学,如楚襄王时就设有兰台之宫,作为文学之士的活动场所。
三、频繁的聘问、会盟活动为思想与学术的传播提供了机会
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国之间频繁的聘问、会盟,为楚国与他国之间的思想与学术交流提供了机会,促进了思想文化的传播与交流。
春秋战国时,伴随着诸侯争战,出于政治、军事等各种目的的聘问、会盟活动十分频繁。仅《春秋》所记,在242年间,朝聘会盟就达450余次。楚国是南方的政治、经济与文化中心,各诸侯国与楚国频繁的聘问与会盟,使在他国任官的诸子名士有机会到楚国,客观上促进了各家学派与楚国的思想文化交流,如法家代表人物商鞅、名家代表人物惠施都曾以他国使者的身份访问楚国,并受到楚王的极大礼遇,这对思想与学术的交流,也是具有积极意义的。
在传世文献中,没有法家代表人物商鞅至楚的记载,而在出土文献资料中,却能找到商鞅至楚的记载。天星观一号楚墓竹简有“秦客公孙紻(鞅)问王于戚郢之岁”;另外,江陵秦家嘴楚墓出土竹简亦有“秦客公孙鞅聘于楚之岁”。楚简所说的“秦客公孙鞅”即商鞅。天星观楚简记商鞅“问王”,秦家嘴简记商鞅“聘于楚”,所谓“聘”、“问”,是古代的一种礼制,指天子与诸侯或诸侯与诸侯间的遣使访问。《礼记·曲礼下》:“诸侯使大夫问于诸侯曰聘。”商鞅在秦国共计有24年,后2年封于商,始称商鞅,而商鞅在秦国的前22年,史籍均称其为公孙鞅或卫鞅。李学勤考证,上述两处楚简均是以事纪年,所记时间为秦孝公二十二年、楚宣王三十年,即公元前340年。[7](P2)从楚简记载可知,公元前340年,商鞅以秦大夫的身份访问楚国,并与楚宣王相见。两座楚墓出土的楚简中,均以商鞅访问楚国这一事件作为纪年的依据,可见楚人将此事视为重大的事件。
名家代表人物惠施多次来到楚国,并受到楚王礼遇。惠施任魏国宰相时,魏王曾派惠施访问楚国,通过观察楚国对惠施的接待规格,以测试楚国对魏国的友好程度。楚王得知此事后,特以郊迎之礼迎接惠施。郊迎指主人出都城门到郊外迎接来宾,以示隆重与尊敬。后来,惠施被逐于魏,前来投奔楚国,楚王欣然接纳了他,只是因为朝中大臣的反对,楚王才不得不将惠施送往宋国。
墨家学者田鸠来到楚国,也受到楚国的极大礼遇。田鸠欲见秦惠王,三年而不得见,转而到楚国见楚王。楚王十分高兴,并以符节相赠。当田鸠再到秦国时,秦惠王因田鸠持有楚国的将军之节而接见了他,此事让田鸠感叹道:“不识道之可以从楚也。”[8](P208)
尤为重要的是,楚国君王礼贤下士并不仅仅停留在形式上,而是积极学习诸子思想,并试图运用其学说以解决现实问题。有一位楚王听说史疾研究列子的正名学说时,特地向他请教如何用正名学说解决楚国的盗贼问题[9](P993)。正是由于楚国君王的尊士好学,才赢得了楚国思想与学术的繁荣。
楚国自争霸中原后,不仅参与各方会盟,还经常主持大型会盟活动,如辰陵之盟、蜀之盟、宋之盟、虢之盟等皆由楚国主持。会盟为楚国提供了与北方诸国进行思想文化交流的机会。《左传·昭公四年》载,楚灵王在申地会盟诸侯,椒举对楚灵王说:“诸侯无归,礼以为归。”在会盟诸侯时一定要“慎礼”,即对礼仪要特别慎重,并建议楚灵王借此机会向宋国的向戌、郑国的子产等人学习礼仪。楚灵王派人向向戌、子产问礼,于是向戌“献公合诸侯之礼六”,子产“献伯、子、男会公之礼六”。楚灵王在会盟中遵照上述礼仪行事,为避免出错,还派椒举侍从在身后,以便纠正错误。椒举曰:“礼,吾所未见者有六焉,又何以规?”杜预注:“左师、子产所献六礼,楚皆未尝行。”由此可见,北方的礼仪正是通过此类会盟活动传播到了楚国,丰富了楚国的礼治思想与文化。
在春秋战国时期外交的大舞台上,“赋诗言志”盛行于聘问、会盟、宴享等多种场合。所谓赋诗,是指诸侯、卿大夫在燕享、会盟等正式仪式上引用《诗经》中的诗句表达志向,协调事理,是春秋战国时期一道独特的文化风景。楚人充分利用这一机会学习《诗》学,并加以很好的运用,如公元前546年,楚大夫薳罢赴晋国参加盟会,在宴会结束时,薳罢赋《大雅·既醉》,取其首章“既醉以饱,既饱以德。君子万年,介尔景福”,以赋诗的方式赞美晋平公,得到了晋国大臣的高度称赞。
总而言之,楚国的思想与学术的繁荣,与其通过聘问、会盟等活动与中原各国开展的外交活动有着密切的关系。
四、他国贵族卿士奔楚带来了大量的人才和典籍
他国贵族卿士奔楚,为楚国带来了人才和典籍,对楚国思想与学术的繁荣起到了促进作用。
周朝时,或因争夺权力,或因内部纷争,导致周王室或各诸侯国内部发生分裂,贵族或官员远走他国的出奔现象突出。出奔者所选择的多是诸侯中的强国。《史记·周本纪》云:“平王之时,周室衰微,诸侯强并弱,齐、楚、秦、晋始大,政由方伯。”诸侯列强中,秦国因地处僻远的西部,出奔至秦者不多,而晋、齐、楚等则成为出奔者首选的目的地。各国接受出奔者的人数统计结果显示,以晋国为最多,共接受43人次,鲁国居其次,共接受42人次,齐国居第3位,接受40人次,而楚国居第四,共接受28人次。[10](P18)居前四位的国家中,鲁国是“积弱之国”,因“犹秉周礼”而受到出奔者青睐,其他晋、齐、楚三国皆为强国。楚国虽僻居南国,但仍成为出奔者在选择出奔国时主要的考虑对象,这主要与楚国国力强大,能为出奔者提供有力的政治庇护和发展空间,能为出奔者提供生活方面充足的保障有较大的关系。
对于他国奔楚的贵族,楚国或加官或封爵。齐桓公死后,齐国陷入内乱,众公子以武力争位。齐太子在宋国帮助下击败众公子,以公子雍为首的齐桓公七子皆奔楚,而楚国尽以为上大夫。诸如此类出奔到楚国后而获得官职的还有,郑国子革奔楚后为楚右尹,齐国申鲜虞奔楚后为楚右尹,晋国伯州犂奔楚后为楚太宰,等等。对于出奔到楚国的他国贵族,楚人还授予田禄,以安其心。如吴国公子掩余和烛庸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徙”,“取于城父与胡田以与之”。[11](P1517)据《左传· 成公十八年》载,宋国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等五大夫奔楚后,楚国将在战争中占领的宋国彭城之地封给了五大夫。
诸国贵族卿士奔楚,客观上促进了他国人才流向楚国,为楚国上层统治集团补充了新鲜的血液。奔楚事件中,出奔者还将北方的思想文化典籍带到楚国,西周初年曾发生的周公奔楚事件,即是其中一例。周公是西周初期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思想家,被后人尊为儒学奠基人。周公至楚,自然会将其思想传播到楚国。春秋晚期发生的王子朝奔楚事件中,王子朝率召氏、毛氏、尹氏、南宫氏等旧宗族,带着周王室大量的文献典籍来到楚国,对楚国的思想与学术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五、交通条件的改善、书写工具的改进具有促进作用
商贸的发展,交通条件的改善,以及书写工具的改进等,都对楚国思想与学术的繁荣产生过一定的作用和影响。
公元前579年,晋、楚两国签订的盟约中明确规定,两国要使“交贽往来,道路无壅”[11](P749),即保证双方商贸关系正常化,交通往来无阻。这为士人的南来北往,自由流动,提供了便利条件。
春秋战国时期,书写工具的改进,极大地提高了载体的容量,大大降低了写作与阅读的劳动强度,使得所记录的思想内容更方便交流与传播。这一时期,简牍、帛书已代替甲骨和青铜器成为文献记录的主要载体。王充《论衡》云:“竹生于山,木长于林”,“截竹为简,破以为牒,加笔墨之迹,乃成文字”。简牍较之此前的文字载体,更易于书写,便于携带,在古代文化的传播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我们今天所见先秦原始文献,多是记录在简牍上保存下来的。
简牍文献的快速增长,与毛笔的发明和使用是密不可分的。中国古代有蒙恬造笔的传说,实际上,早在蒙恬之前上百年,毛笔就在楚国广泛使用了。考古工作者在湖南长沙、河南信阳、湖北荆州等地楚墓中,都发现过毛笔。从考古出土的毛笔实物来看,楚人已掌握成熟的毛笔制作方法,其毛笔的形制与今天已无大的差异。毛笔的出现,使得思维方式、写作方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对于思想的记录和传播起到了无法估量的作用。
此外,频繁的兼并战争在给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同时,也加快了人才交流,促进了思想与学术的传播。春秋战国时期,楚国通过兼并战争不断蚕食邻近小国,所灭之国有六七十个之多,一步一步从周初“地不过同”的蕞尔小国,发展成为战国时期“地方五千里”的泱泱大国。频繁的兼并战争虽然给人民带来了巨大的苦难,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战争在客观上促进了不同地域、不同背景思想文化的交流与传播。“各国之间的兼并战争错综而频繁,所谓‘以富兼人’的大国具备了更能消化别国的社会条件,渐渐由春秋时代近二百国的割裂局面,并成七国。民族的融合促进了学术文化的进步。”[12](P56)由此看来,兼并战争也应是楚国思想与学术繁荣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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