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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权制度下的“出走”与“回归”——论特罗洛普女性观及其内在矛盾性

2013-08-15

关键词:兰科劳拉作家

耿 潇

(中南民族大学外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19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是英国文学史上最重要的里程碑之一,安东尼·特罗洛普(Anthony Trollope,1815—1882)作为这一时期中最能全面反映时代背景的文学作家之一,他因一生创作了大量的优秀作品,包括47部长篇小说及众多短篇小说、游记、散文和评论文章而被称为“时代的号角”。因此E.D.达拉斯(Dallas E.D.) 在《时代》杂志上这样评论特罗洛普:“在大树的顶端,他高高地矗立着,没有人能够与他相比……安东尼·特罗洛普先生事实上是最多产、最受欢迎,也是最成功的作家。”[1]

近年来,国内主要的外国文学评论刊物上虽然不时见到研究特罗洛普的论文,但是关于他的女性观还缺乏比较系统的研究,另外有关这个问题的讨论似乎也没有超出国外已有的两种观点:一派坚持认为作为男性作家的特罗洛普在处理女性人物时具有的传统性,如帕特丽夏·汤姆森在1956年出版的《维多利亚社会女主角:不断变化的完美形象》(The Victorian Heroine:A Changing Ideal,1956)中这样阐述:“正是在读特罗洛普的作品时才能发现,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作为妻子对男性屈从的完美姿态”[2];另一派则认为特罗洛普对女性人物的塑造中包含着与整个传统的维多利亚社会赋予的女性形象相悖的成分,也因为如此,如丽贝卡·韦斯特在其1957年出版的《法庭与城堡》(The Court and the Castle,1957)中坚持认为“特罗洛普是一位伟大的女权主义者”[3]。我们可以看到,以往这些关于特罗洛普的女性观的研究中存在着一个共同的倾向,即秉承传统二元认识论:要么认为特罗洛普是男权的把持者,要么认为他是女权的维护者。

笔者认为这两种观点都有其合理之处。一方面特罗洛普是一位高度关注女性情感心理的作家,他以细腻的笔触记录了当时女性真实的生活状态;另一方面作家本人决不希望女性在反抗男权社会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以至于威胁到男性的中心地位。下文将通过分析这一小说系列中最具代表性的女性人物《首相》①中的格兰科拉太太与《菲尼斯·芬恩》中的劳拉太太来探讨特罗洛普矛盾的女性观。

特罗洛普十分重视在小说中对人物特别是女性人物的心理描写。仔细揣摩这些常常陷入内心强烈的自我折磨中的女性,可以感受到这群女性性格中的两面性:一方面,她们常常具有强烈的独立意识,渴望出走并逃出家庭的桎梏;另一方面她们又因传统的社会教条认为自己具有这种意识是可耻的,最终又选择回归家庭。因此她们经常陷入妥协、反抗甚至妥协与反抗不断交织的状态,这正是特罗洛普矛盾女性观的核心。在小说中,这一矛盾观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其一是女性人物的塑造,其二在于丰富复杂的叙述层面。

(一)女性人物的塑造

特罗洛普女性观的矛盾性首先集中表现在女性人物的形象塑造上,如对《首相》中的格兰科拉太太和《菲尼斯·芬恩》中的劳拉太太的刻画。首先来看《菲尼斯·芬恩》中的劳拉太太,特罗洛普给予了这一人物很高的评价,认为她是“《菲尼斯·芬恩》及其续集《菲尼斯归来》中最出色的人物”[4]228。小说中的劳拉太太为了获得社会认可,甚至将婚姻作为筹码,这或许正是她比格兰科拉太太更为“出色”的地方。劳拉太太有两位追求者,一个是虽贫穷但长相英俊的年轻人芬恩,另一个是富有而长相平平的中年人肯尼迪先生。尽管对肯尼迪先生无爱,但劳拉却相信靠和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的婚姻能够帮助她实现较高社会地位的欲望。特罗洛普是这样陈述劳拉做出选择的心理动因的:她嫁给了肯尼迪先生……并不是为了肯尼迪生先生的钱……通过和肯尼迪的婚姻,她保持了自己在所属的那个圈中较高的社会政治地位[5]167。

这段话显示了劳拉生活的最终目的,即争取较高的“社会政治地位”。生活中的劳拉太太也像格兰科拉一样,行为举止中无意识地带了一丝男性气质。劳拉本想通过和一个富有男人的无爱婚姻来获得在维多利亚社会专属男性的政治领域施加影响力的权力,但最终失败了,她所实现的生活本质就如特罗洛普所形容的一样“无足轻重”(nobody),这个词概括出了劳拉全部生活的本质。

和劳拉太太相似的想法和行为预示了格兰科拉太太同样悲惨的命运。格兰科拉太太一方面遵循着传统社会对女性的教条,以包办婚姻牺牲品的身份出场,和自己不爱的帕里赛先生结了婚,另一方面她身上所具有的强烈的女权精神使其越来越厌恶自己作为妻子的角色,并开始对自己的理想投入更多的注视,即“她需要创造和保持一个和丈夫分开的公众身份”[6],并“希望自己能在传记中被写到,为自己在历史上争得一席之地”[7]201。格兰科拉希望进入男性的工作领域,并渴望得到男性的认可。她甚至如劳拉太太一样试图进行性别角色的转换,希望通过模仿帕里赛使得自己的言行更像男人,这种行为和感受强烈反衬出那个年代女人为在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中变强而进行的斗争。然而当时以父权制为主导的社会价值观注定了这一斗争的失败,格兰科拉因此陷入了十分低迷的情绪中。特罗洛普这样描述小说女主人公此时的心理:“她操劳过,奋斗过,拼搏过,有时还屈服过。……现在在失败之后,她感到自己几乎滑稽可笑。”[7]548

作为生活在一个特殊社会历史背景下的人物,格兰科拉到最后只能悲惨地发现,在社会中和男性平起平座的想法注定只能成为幻想,这正是当时父权社会威严难以撼动的表征。尽管格兰科拉对男性权威发出了勇敢的挑战,可是这样的努力与挣扎注定徒劳无功。可以说特罗洛普这种人物处理方式或多或少体现了其女性观中无法超越当时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因素,即所谓的“厌女情结和男性至上主义的结合”,这也成为作家特罗洛普自身精神状态的写照。

(二)丰富复杂的叙述层面

特罗洛普矛盾的女性观令他的写作呈现出复杂的叙述层面。通过对小说女性人物的塑造,作家似乎告诫我们:有着反抗精神的女性必须剔除个性,接受顺从和无私奉献者的角色;通过细致的文本研读,又发现特罗洛普小说中那些被动屈从的女性同样没有好的归宿。这种结局安排似乎让女性处于进退两难的困境:究竟是反抗还是妥协,让特罗洛普小说中的叙述声音因此变得含混,也体现出特罗洛普在面对女性问题时所表现出的复杂心情。

首先看劳拉太太,她曾经放弃反抗,尝试妥协,听从丈夫的安排,这一点可以从她对丈夫为自己星期天所作的安排言听计从的行为上看出。然而这种妥协并没有缓和夫妻二人的紧张关系,反而令其进一步升级,并让劳拉进一步感觉到“无法逃离,没有希望,没有释放的可能,没有慰藉”[5]168。在劳拉充满反抗的前半生中,劳拉并没有获得她原本希望通过婚姻来得到的在政治领域的参与权,她的心中充满自我悔恨,“她和一个富有的男人结婚希望能够在世界上做点什么;……现在她既然达成梦想,却发现什么也做不了”[8],而“做不了”的根本原因正是在于当时的社会制度。格兰科拉太太也是一样,虽然她浑身充满了反抗精神,但她的内心并不是完全充满着女权主义的。她也曾尝试妥协,试图接受自己在家庭中的从属地位,并为自己披上一副自我奉献的完美女性的面孔。然而,妥协以及与帕里赛先生之间无爱的婚姻所造成的情感压抑引发她自我厌恶,她甚至将自己比作“一只野兽”。

由此观之,特罗洛普矛盾的女性观使其在塑造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和叙述她们的行为时具有了多维度视角,这种复杂的叙述方式令他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具有强烈的立体感,即她们不是简单的、性格始终如一、毫无变化的个体,而是具有复杂内心和丰富情感。可以说通过对她们的人物塑造,特罗洛普全面深刻地展现了当时社会背景下男性对想要获得较高社会地位的女性所持有的普遍态度。

从对格兰科拉太太和劳拉太太复杂的情感经历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窥探出特罗洛普矛盾女性观的本质体现。从人物的刻画上来看,一方面特罗洛普所塑造的女性充满着反抗精神,对于幸福和平等权利有着强烈的追求,所以她们想要出走;另一方面,这些女性也笼罩在强大的父权观念阴影下,并受其左右和控制,最终选择回归。这也正是特罗洛普小说中出现多层叙述声音的原因所在。那么为什么特罗洛普会持有这种矛盾的女性观,笔者认为主要应从以下两个方面来寻找答案。

第一,19世纪英国社会文化体系中的矛盾是当时以父权制为主导的主流价值观思想与新兴的女权运动所宣扬的解放精神之间剧烈冲突的集中凸显。一方面,特罗洛普的创作生涯与英国19世纪的女权运动相契合,因此,生活在这一时期的特罗洛普不可避免地受到这种思潮的影响。19世纪上半期,由于工业革命的发展,英国社会的传统价值观和家庭结构受到了冲击,长期处于失语混沌状态中的女性开始觉醒,她们要求个性解放,积极寻求自我地位的改变,并走向自我言说。随着这一运动的规模逐渐扩大,越来越多的社会学家们以及当时同样生活在那个年代包括特罗洛普在内的作家们也意识到这一运动所引发的社会效应,并试图采取不同的表达方式和媒介物来反映自己对这一现象的看法。对于作家特罗洛普而言,他从其第一部小说系列也是英国文学史上的第一部小说系列即“巴彻斯特小说系列”(Barchester Series,1855—1867)开始,就十分重视对女性的描写,早期作品中的索恩和丽丽小姐等都是其中极具代表性的女性。从1864年的“帕里赛小说系列”的创作开始,特罗洛普对女性投入了更多的关注,并试图在小说中创造一种“新女性”。这群女性不仅寻求社会职业,不再满足于社会生活赋予她们的妻子和母亲的身份,甚至还希望在社会上发挥政治领域中的关键性角色。她们积极投身“运动”,关心国家的未来和命运,甚至不惜放弃自己作为母亲和妻子的职责。同时她们思想解放,勇敢追求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正是因为此时的特罗洛普看到女性身上所焕发出来的蓬勃向上的一面,也是当时女性“自由”的来源。

另一方面,《菲尼斯·芬恩》和《首相》分别于1869年和1876年发表,当时英国社会的女权运动虽方兴未艾,但父权制仍然是当时社会的主流价值观,这一价值观主要反映在对女性所制定的标准上,“社会认为真正的女性应该是虔诚的、纯洁的、顺从的、持家有术和深居简出的,并将此定义强加于女性的身上”[9]。总而言之,家庭观念成为当时“女性特质”的核心,即女性能将自己局限在家庭范围内,仅发挥自身家庭角色的作用。父权制社会的另一个特征在于男性地位的至高无上。除了维多利亚女王外,男性统治着社会里的每一个领域,如政治、经济、法律、商业、教育等,对于女性而言,即使是属于中产阶级或上层阶级的女性也很少活跃在公众领域。《爱丁堡评论》这份十分具有影响力的杂志曾这样评价女性地位:“女性是‘内陆’合适的立法者和监控者。无论如何,维多利亚父权制也统治着这块‘内陆’。因为男性作为丈夫、父亲、养家糊口的人、所有家庭财产所有者(妻子也属于财产)的地位,他高高在上统治着。”[10]不可否认,这一社会大环境影响着特罗洛普这位极富洞察力的作家,作为生存于整个19世纪的男性作家,他在作品中触及两性关系问题时也不可避免地囿于当时的社会文化桎梏。虽然他对当时女性局限的生活空间和单一的生活状态予以极大的理解与同情,但在意识到女性在知识及社交能力方面可与男性匹敌,甚至可以超越男性时(如小说中的格兰科拉太太),作家本人也无不表现出惊恐与不安,这就是为什么无论是格兰科拉还是劳拉太太的结局注定是悲剧性的,她们想要费尽心思进入男性世界的努力只能化为泡影。

另外,特罗洛普对女性要求获得平等权利的态度虽说是质疑的,但他还是在一定限度上支持女性的独立自主,即保持在男性允许的范围之内。然而格兰科拉和劳拉最后摆脱不了绝望的悲惨命运,也恰恰证明了特罗洛普的写作并没有像19世纪的美国作家霍桑一样进行超越性别意识的写作,同时也可以看作是作家本人对当时女权运动发展结果的一种预言。

第二,除了上述外部环境的影响外,特罗洛普女性观内在矛盾性的孕育和发展与其的成长环境以及婚姻生活有着不可分割的紧密联系。1815年4月22日,特罗洛普出生在伦敦开普大街上一个比较殷实的律师家庭,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律师,同时也是一位牛津新学院人士。然而其父亲治家不求实际,又不满意现今举步不前的市民地位,于是举家搬到乡下,想建立一个农庄,做一名乡绅。不幸的是,搬家之后的父亲没能成为一名成功的乡绅,其律师的事业每况愈下,特罗洛普的家境也因此日渐败落。

由于父亲早年家庭败落,母亲成为全家唯一挣面包的人,她开始担负起照顾全家的重担,成为家庭的经济支柱。为了谋生,1832年52岁的母亲在美国生意失败后返回英国,写了一本有关美国人生活习俗的讽刺性游记《美国人的家庭礼仪》(Domestic Manners of the Americans,1832)。这部作品一经发表,便意外地获得巨大成功,并成为他母亲日后继续写作的动力,从此,她开始靠写作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在此之后,她通过接二连三地出版多部深受读者欢迎的通俗小说和游记作品,成为当时英国一位小有名气的通俗小说作家,依靠作家这一职业带来的稿酬支撑着全家的生活,并继续通过写作来支撑整个家庭。

一方面,正是母亲的成功得以保证小特罗洛普成长生活所需要的一些开销,因此他对女性追求成功的行为并不完全反对;另一方面,在当时的社会大气候下,作为维多利亚时代成长的一位女性,母亲在事业上的成功似乎某种程度上更加凸显了父亲的失败(破产、疾病甚至最后没能落叶归根而在异国他乡去世)。与母亲蒸蒸日上的事业形成强烈对比,父亲一生都不太顺利,在特罗洛普看来,“他的一生是一部长长的悲剧”[4]23-24。

母亲事业上节节拔高,性格上也变得越发强势,因此,父亲在家中越来越没有话语权。父亲的失败和母亲的成功或者说二者之间事业上的差距,打破了维多利亚社会对两性关系的模式,即“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规定,从小生活于这一家庭现实中的特罗洛普必然受到巨大影响。特罗洛普之所以抵制女性超越传统既定角色,正是因为他父亲在家庭中的地位,这一从属地位所导致的悲惨遭遇让同样身为男性的特罗洛普无法完全认同此类强势女性。另外,如果说母亲成为特罗洛普人生的榜样,那么妻子露丝·赫塞尔汀对特罗洛普的生活及写作事业更是至关重要。她不仅为特罗洛普提供了一个稳定的家庭环境,而且也成为特罗洛普作品最重要的听众,给与他作品创作上很大的帮助。

可以说,正是母亲和妻子让特罗洛普拥有了一个较为愉悦的童年和令人艳羡的美满婚姻。没有她们,或许也就没有未来他所获得的文学成就。正是和女性一起成长和生活的经历激发了特罗洛普对女性世界的探索,促使他以细腻敏锐的笔触刻画了维多利亚时代一个又一个的女性角色。

通过考察特罗洛普对《首相》中的格兰科拉太太和《菲尼斯·芬恩》中劳拉太太的情感历程的描写发现,一方面特罗洛普所塑造的女性充满着反抗精神,追求幸福和平等权利,因此可以充分体会到作家对女性精神需求的深切关注与理解;另一方面,作为男性社会中的一员,他又害怕日渐发展壮大的女权运动、她们想要冲破家庭束缚进入社会主流的梦想会危及男性的中心地位,试图对这类女性进行打压,这正是特罗洛普女性观的核心和本质。

特罗洛普虽然一脚尚在男性传统领域内,作为一位男性作家,他的性别立场、成长经历及所处的社会环境让他无法成为一个女权主义者,他仍旧摆脱不了传统男性意识;但是在与女权思想的交流中,他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女性观,将自己的另一脚迈向女性主义一边,并试图通过一系列小说中的女性人物予以反映。正因为如此,他笔下的女性人物经历了更多内心情感的纠结,通过对这些女性的描述,特罗洛普不仅反映了自己的女性立场,更展现了19世纪中期英国社会传统的父权思想与日渐汹涌的女权主义运动碰撞下的人生百态。特罗洛普的小说基本创作于19世纪中叶,那个既提倡女性解放却又秉持以父权制为核心价值观的社会是特罗洛普女性观矛盾性的内在成因,对此进行详细研究,不仅可以更为深刻地理解其作品及当时的社会现状,也有助于理解当下女性在透明天花板下的“自由”这一状态的成因。

注释:

①除已做出标注的,本节涉及的来自特罗洛普的小说《首相》中的引用部分均来自秭佩先生的译本。参见安东尼·特罗洛普.首相[M].秭佩,冯建文,等,译。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上文中所有《首相》的引注均出自这一版本。另一本小说《菲尼斯·芬恩》选自牛津大学1973年出版的版本,论文中的引用部分均为本文作者所译。

[1]Sadleir Michael.Trollope:A Commentary[M].New York:Farrar,Strauss,1947:103.

[2]Thomson Patricia.The Victorian Heroine:A Changing I-deal,1837—1873[M].London:OxfordUniversity Press,1956:111.

[3]Rebecca West.The Court and the Castle[M].New Haven,Conn.:Yale University Press,1957:167.

[4]安东尼·特罗洛普.特罗洛普自传[M].张禹九,译.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7.

[5]Trollope Anthony.Phineas Finn:II[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3.

[6]Morse Deborah Denenholz.Women in Trollope’s Palliser Novels[M].Britain:University of Rochester Press,1987:93.

[7]安东尼·特罗洛普.首相[M].秭佩,冯建文,等,译.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

[8]Trollope Anthony.Phineas Finn:I[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3:304.

[9]鲍晓兰.西方女性主义研究评介[M].北京:三联书店,1995:82-83.

[10]Purchase Sean.Key Concepts in Victorian Literature[M].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2006:73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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