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马克思的异化理论及其对青年价值观的指导意义
2013-07-19吴洋刘鸿鹤
吴洋 刘鸿鹤
摘 要:马克思的异化理论认为,其一,人生的真正价值在于从事一种有意义、有创造性的工作;其二,人是社会性的存在,要在与他人的交流合作中才能充分实现个人的人生价值。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造成金钱至上、货币崇拜,使人们偏离了真正有价值、有意义的人生,人与人相互冷漠、人与社会相分离。我们要以马克思主义和中西文化的精华,来教育和引导青年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与价值观,并给青年人创造一个良好的人生观、价值观形成的社会环境。
关键词:异化;青年;人生观;价值观
中图分类号:A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3)13-0038-03
毛泽东曾这样对新中国的青年说:“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然而,随着全球化日益蔓延,西方各方面影响的纷至沓来,当代青年经受着各种各样的诱惑与考验,新旧价值观之间冲突激荡,使得很多青年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出现了迷惘与混乱,拜金主义、享乐主义使得许多青年失去了人生的正确方向,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关注与忧虑。本文将运用马克思的异化理论来分析这一社会问题及其产生的原因,并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来引导青年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一、马克思异化理论的梗概
马克思认为“劳动所生产的对象,即劳动的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相对立。”“在国民经济学假定的状况中,劳动的这种现实化表现为工人的非现实化,对象化表现为对象的丧失和被对象奴役,占有表现为异化、外化。”[1]因此,异化是主体在发展过程中由于自身的活动而产生出自己的对立面——客体,而这种客体又成为一种外在的异己的力量反过来反对主体自身。马克思通过对早期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生存状况的调查与研究,发现了现实生活中工人的异化状态,进而提出异化理论。
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对异化劳动做了四方面的规定。
(一)劳动者同自己的劳动产品相异化
劳动者生产的产品,作为异化的存在物和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者相对立。“劳动者耗费在劳动中的力量越多,他亲手创造的、与自身相对立的异己的对象世界的力量便越大,他本身及其内部世界便越贫乏,归他所有的东西便越少。”[2]在马克思时代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生产条件下,工人们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恶劣的工作环境下干着粗重的活计,或是简单乏味的重复性工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因此,“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产品的力量和数量越大,他就越贫穷。工人创造的商品越多,他就越变成廉价的商品。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1]
(二)劳动者同他的生产活动本身相异化
“对劳动者来说,劳动是外在的东西,是不属于它的本质的东西,因此,劳动者在自己的劳动中并不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并不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所以,“劳动者只有在劳动之外才感到自由自在。”[2]劳动不再是自愿的,而是被迫的,它不是满足劳动的需要,而是成为满足劳动需要以外的手段。对劳动者来说,劳动是属于别人的,而不属于他。
(三)劳动者同他的类本质相异化
人是类存在物,人在实践和理论上都把类当作自己的对象,而且把自身当作现有的、有生命的类来对待。人的类本质就是进行一种自由自觉的、有创造性的活动。所以,人只有在改造对象世界中,才能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但是异化劳动“从人那里,把自然界异化出去,也把他本身,把他自己的活动机能,把他的生命活动异化出去:从而也就把类从人那里异化出去:它把对人来说类的生活变成维持个人生活的手段。”[2]劳动者被剥夺了生产对象,也就被剥夺了类生活。在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下,劳动者不能够从事一种有意义、有创造性的工作,这在马克思看来就是一种异化。
(四)人同人相异化
劳动者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产活动、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的直接后果就是人同人相异化。“如果说劳动产品不属于劳动者,并作为异己的力量与劳动者相对立,那么,这只能是由于产品属于别人而不属于劳动者。如果说劳动者的活动对他本身来说是苦恼,那么这种活动就必然给别的什么人带来享受和欢乐。而只有人本身才能是这个支配人的异己力量。”[2]劳动者通过异化劳动生产出一个站在劳动之外的人同这个劳动的关系,也就是工人同资本家的关系。
以上四个方面就是马克思异化理论的内容梗概。而本文将侧重探讨马克思异化观中人的类本质的异化和人与人的异化,并进而探讨这一理论对于我们今天在青年中培育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的意义。
二、青年群体中出现的价值观异化及其形成原因
马克思认为,人生的真正价值在于从事一种有意义、有创造性的工作,并在这一过程中充分挖掘自身的各项潜能素质,发挥个人的聪明才智。然而,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使人们偏离了马克思所设想的正确的人类活动方式,造成一种社会的金钱至上、享乐主义等错误的思想行为,这使得人们往往不能够从事一种有意义、有创造性的工作,不能够过一种真正高尚的、有价值的人生。另一方面,马克思所主张和向往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团结友爱、互帮互助,个人自觉地融入集体与社会,在集体社会中实现个人的价值,正所谓“人人为我,我为人人”。而“在私有制的范围内,这一切却具有相反的意义。每个人千方百计在别人身上唤起某种新的需要,以迫使他做出新的牺牲,使他处于一种新的依赖地位,诱使他追求新的享受方式,从而陷入经济上的破产……在作为人越来越贫穷,他为了占有敌对的本质越来越需要货币”[2]进而,表现为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是争名逐利、尔虞我诈。马克思所揭示的这种价值观的异化现象,在我们今天的青年群体中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享乐主义和拜金主义
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的物质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在物质丰富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青年一代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物质至上、拜金主义”等社会风气的影响,他们不再追求崇高的人生理想和人生价值,转而关注眼前的物质生活享受,讲究穿衣打扮,盲目地进行攀比,似乎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只是追求金钱和享受生活。他们不再愿意脚踏实地地学习和工作,不愿意在实践活动中付出艰苦的努力,更谈不上个人潜能的发挥和发展。这便是一种被异化了的价值观的表现。
(二)极端个人主义和利己主义
人是社会性的存在物,具有不同于动物的社会属性。在马克思主义者看来,“离群状态下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人,人是人与人的关系的产物。人的每一种本质特征,都来源于人类的群集生活。”[3]在社会大环境下,个人要在与他人的交流合作中才能充分实现个人的人生价值。因此,个人必须融入社会,在社会中获得支持与力量,同时,个人也要肩负相应的社会责任。然而,现实生活中,极端个人主义和利己主义在很多青年人身上都表现突出。
现在的青年人多数都是独生子女,是家里的“小皇帝”、“小公主”,从小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年轻人只知索取,却不懂得付出。他们凡事以自我为中心,以个人利益为一切行动的出发点,漠视社会的法律法规,有时甚至通过不正当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便是极端个人主义和利己主义的表现。在这种状态下,他们眼里只有自己,忽略甚至漠视个人对他人、集体和社会的责任和义务,因而使自己与社会和他人相疏离、相隔绝,甚至是相对立。这也就是马克思所说的“人与人相异化”的一种体现。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和发展极大地推动了我国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但市场经济中的利益驱动、市场竞争等原则也在一定程度上对青年人的价值观形成产生了负面影响,使青年人容易禁不住利益的诱惑,产生价值观念的偏差。
其次,各级干部中存在的腐败现象也起到了毒害青年思想与心灵的作用。如今各级干部中有相当一些人丢掉了我们党“勤俭持家、勤俭建国”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优良传统。用卢梭的话来说,他们追求控制别人,借以求得更多的名利和逸乐,而在追求名利与地位时,他们还要不断窥伺、体察和迎合上级的倾向和嗜好,于是反过来被别人的喜好和取舍所左右,从而失去真实的自我品格、自我价值和自我追求。这些人甚至还败坏了社会的风气,毒害了年轻人的心灵。有相当数量的年轻人对这种生活方式和做人方式竞相效尤、趋之若鹜。这些年轻人在争名逐利的大道上竞奔,凄凄惶惶、义无反顾。其实,上述人生活得并不是真正的充实和幸福。他们的灵魂是空虚的、苍白的,而畸形的生活方式又往往损害着他们的健康。杰弗逊说:“健康、学识和美德是幸福的保障,它们能够给人带来良心的宁静、个人的尊严和社会的荣誉。”而这种异化了的生活方式却使人们丢失了这一切最宝贵、最有价值的东西。
学校和家庭教育对青年人价值观的形成具有重要的作用,但是急剧变化的社会不仅对青年人产生影响,对很多教师和家长的信仰也产生冲击。很多青年教师和家长自身的思想就比较混乱,又怎能担当起引导和教育青年的责任呢?一些主流媒体也严重失职、不作为。多年来,他们一味片面地宣传鼓动GDP的增长和超前消费,而一些被物欲腐蚀的经济学家们也通过各种媒介推波助澜,把人们心中欲望的火愈煽愈旺。在这种情势之下,本来就缺少正确引导与教育的青年们又怎能不迷失和困惑呢?
三、解决问题的方法与途径
(一)教育和引导青年学习和研究马克思主义
青年人必须认真学习和掌握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学会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去观察、分析和解决社会实际问题,这样才能更好地抵制西方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侵蚀,消除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和极端个人主义的影响,树立正确的人生价值观,明确人生的意义和方向。
习近平同志最近强调要坚持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他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而不是其他什么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不能丢,丢了就不是社会主义。历史和现实告诉我们,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这是历史的结论、人民的选择。他又说,共产党员特别是党员领导干部,要做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践行者。我们既要坚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念,也要胸怀共产主义的崇高理想,革命理想高于天。没有远大理想,就不是合格的共产党员;离开现实工作而空谈远大理想,也不是合格的共产党员。衡量一名共产党员、一名领导干部是否具有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是有客观标准的,那就要看他能否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能否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能否勤奋工作、廉洁奉公,能否为理想而奋不顾身去拼搏、去奋斗、去献出自己的全部精力乃至生命。一切迷惘迟疑的观点,一切及时行乐的思想,一切贪图私利的行为,一切无所作为的作风,都是与此格格不入的。①习近平同志的这段讲话对于我们深刻认识如何教育青年、解决青年人人生观、价值观的问题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现在,不少青年人不相信马克思主义理论,甚至错误地认为马克思主义是过时的、教条的老套。这与一些党员干部的信仰缺失、道德滑坡有密切的关系。孔子说,君子之德,风也,百姓之德,草也,“风行而草偃”。(《论语·颜渊》)他又说,做领导的,“其身正,不令则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子路》)这就是说,身教胜于言教,上行而下效,领导者只有以身作则,率先垂范,才能赢得人民的支持与信赖。同时,《诗经》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这是说:“上天生养万民,事物都有法则。百姓顺应常规,喜爱美好品德。”孟子也说:“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孟子·告子上》)这是说,人性的善良,就像水趋向下流。人的本性没有不向善的,水的本性没有不向下流的。因此,要解决青年人价值观的困惑与迷失,需要一个大环境的前提,就是各级党员干部要像习近平同志所要求的,来一个思想与作风的大转变,要坚持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胸怀共产主义的崇高理想,革命理想高于天,在这个基础上,做到勤奋工作、廉洁奉公,为理想而去拼搏、奋斗。有了这个大前提,我们才有希望教育好青年人,帮助他们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二)引导青年学习和研究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的精华
马克思的异化理论一方面强调人生的真正价值在于自我创造和自我实现,另一方面强调这种自我实现必须是在社会中及与他人的交往合作中进行的,并且是为社会与他人服务的。这一点与中国传统文化及西方思想文化的精华部分是相融合的。比如先秦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仁”,它包括“忠”和“恕”或“成己、成物”两方面。“忠”是成己,也就是自我发展、自我实现;而“恕”是成物,也就是孔子所说的“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是强调人的社会责任,这二者是完整的人的两个方面。现代新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徐复观认为,人性发展的最高境界即是“仁”。“仁”意味着人的一种自我觉醒的精神境界,它包含两种基本要素:其一,“忠”是对于知识及对自己人格的建立与完善的一种不懈的、无限的追求;其二,“恕”是要为他人与社会尽责尽力的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换言之,人的自觉的精神状态即是要求既要成己又要成物的精神境界。在这二者中,恕是更为重要的。成己的自觉,还不能必然地导致成物成他人的自觉。只有恕才是通人我为一的桥梁,是对于是否是“仁”和真正的精神自觉的试金石[4]。范仲淹所主张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张载所向往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以及顾炎武所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都是讲的这个道理。
杰弗逊认为,人具有个人领域的幸福(privateofhappiness)与公众领域的幸福(publicsphereofhappiness)两种方面的幸福。个人领域的幸福是指人追求自我发展与自我实现,而公众领域的幸福则是指人们在为他人与社会、国家和民族做出奉献时所感受到的幸福与欢乐。这与儒家所讲的“忠”和“恕”有异曲同工之意味。他认为,教育和培养好的公民,不仅是要公民能捍卫自己的权利和幸福,同时还要能够培育人民的美德。而在他看来,仁爱(benevolence)乃是一切美德的核心和基础,是人们为他人与社会、国家和民族做出奉献的根本动因。所以仁爱也就是人的幸福之本。
卢梭在这个问题上与杰弗逊是一致的。他指出,在一个好的社会中,每个公民的利益都与他人的利益紧密相连。人们的利益与责任和义务都是相互的。你尊重别人的权利,别人也尊重你的权利。你为别人做出奉献和牺牲,别人也为你做出奉献和牺牲。这便是公平与正义。在这两种情况下,其结果都将是互利互惠,自爱与对他人的热爱融汇在每一个人的心灵中。在关注自身利益的同时,每个公民同样关注着公众的利益,在谋求公众利益的过程中实现了自我。在这里,人们实现了作为个人之我与作为公民之我的完美统一。
综上所述,东西方的哲人在思想境界的最高处是相通的。我们要以这些人类思想的精华教育我们的青年一代,使他们在追求自我发展与自我实现的同时,追求为他人与社会、国家和民族做出奉献,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所感受到的,将不是一点点自私自利的可怜的欢乐,而是人生真正的价值和意义,感受到生命的充实、博大和壮美。
参考文献:
[1]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2]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3]丁学良.马克思的“人的全面发展观”概览[J].中国社会科学,1983,(3).
[4]徐复观.中国人性论史[M].台北:台湾东海大学出版社,19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