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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政治的体制内思考

2013-07-15左献献

改革与开放 2013年11期
关键词:政权运作人类

左献献

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随着全球性环境问题的出现,生态危机越来越受到世界各国的关注。世界各国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绿色政治运动。七十年代以后,绿色政治运动不断发展壮大。八九十年代在绿色政治运动的推动下,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纷纷建立了众多的生态组织和“绿党”,生态学与政治学由此联姻,形成了多种新兴交叉边缘学科,传统政治发展观也由此向绿色政治发展观转变。

一、绿色政治——人与自然的妥协

人类社会的发展历史表明,它在历史时空中的任何一个位置和任何一个阶段,都离不开与自然界的交往。20世纪50年代后期,全球环境遭到空前严重的破坏和污染,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自然条件日益恶化,几千年来的历史积淀在这种破坏下逐渐失去光泽。生态理论认为,人类和其他生物一样,都必须以一定的生态环境,特定的生态系统作为其生存繁衍的基础。人类社会的复杂大系统必然要将其赖以生存和发展的自然系统纳入体制规范内,以谋求包括人类社会在内的整个生态大系统的和谐共存。

政治从来都不是孤立的,它在谋求国家利益和人民福祉的同时,又必须考虑其自身行为所可能带来的各种影响,就如它的作为必然会延伸到社会之外的自然环境一样。政治是一个系统的范畴,目前的生态危机已关系到全人类的生死存亡,且对全球人类都构成了巨大威胁,此时的生态危机就成为一个政治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它势必谋求一种全新的政治发展模式,即绿色政治。

正是由于社会与自然环境之间具有辩证的双重互动效应,故而使得环境问题成为一个重要而敏感的政治问题,令绿色政治理论应运而生。绿色政治理论提出:人类不仅是社会的人,同时也是受自然环境限制、约束的人,如果政治行为仅仅是去把握人与人、人与社会间的社会属性关系,而忽略自然生态规律对人的影响,甚至违背自然生态运行规律,那么整个人类最终将自掘坟墓,走向自我毁灭的绝境。由此可见,绿色政治是人类社会与自然妥协的最高层次,它将自然生态的关怀维度纳入政治领域,探求一条绿色化的持续发展道路。绿色政治谋求“通过互让来寻求一致点,从而消解对立,导致相互性利益和满足的实现”。

由此可见,绿色政治是历史和人类社会发展的大趋势,而这种趋势又在无形中提高了政治的权威性和合理性。政治系统作为各国体制内的必要组成部分,在将关注点更多地放在与体制外的自然生态系统和谐持续发展的同时,也应注重其自身系统内部的绿色化建构。

二、政治系统内部的绿色化步调

绿色政治的发展让人们以一种全新的视野审视人类社会的和谐运作模式,绿色化政治过程的引入使人类社会的持续发展成为可能。然而,不可忽略的是,政治运作也是一个有机整体,整个社会与环境的持续协调发展并不能保证各国政治体系的良性运作与循环,政治系统内部的绿色化倾向也是当今社会所必不可少的。

对于一个发展中的国家而言,政治系统的良性、高效运作关系到整个国家乃至民族的持久和健康发展,影响着国家的历史传承。与绿色政治关注环境功能的长远、有效发挥和社会与自然系统的持久协作机制不同的是,政治体制内的绿色化步调则应更多地关注政治环境的友好性和政权过渡的稳定性等方面。

政治系统是一个复杂的有机整体,它的良性运作离不开规律的发展模式,其内部友好性的环境支撑也是不可或缺的。当今世界国家中,政权往往在各政党之间流窜,政治系统绿色化的发展模式必然需要一套协商与宽容机制来建构系统内部的政治生态平衡。

与绿色政治强调人类的持续发展要拥有一个与其平衡的自然生态环境一样,政治系统的发展也需要一个安定、祥和的政治生态环境。因此,作为“超越多元冲突与权力专断”和有效“平衡民主过程与政策结果”的协商机制就显得格外重要。政治系统内部各党派和利益团体之间通过这种平衡的策略选择,可以防止由不合理的、站不住脚的观点来决定结果,同时保证能够更多地听取相对弱者的意见,在某种程度上达到利益的均衡点,实现各方意愿下的妥协。当然,在协商的过程中,各方、各部门之间的宽容也是维持政治生态系统平衡不可或缺的一方面。“现代政治生活充满冲突和不一致的现实也使得宽容成为我们应对多元生存处境和冲突不可少的手段和较低规则。”在轻松、自由的环境下,以宽容的心态容纳各种政见与批评将会营造一种更加和谐、欢畅的政治环境,使国家的整个政治生态系统保持一种绿色化倾向。

就如同人有生老病死一样,一个良善运行的政治系统也有其内在的运行周期。组成政治系统的精英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固态群体,社会的更替变迁与生物体自身的发展规律决定了政治精英必然处于不断变化之中。因此,“即使存在着转移优势和继承优势,他们也会在不同的时代因为不同的社会活动发生更替”。政治精英的特殊性决定了其进出渠道和选择程序的特殊性。因而,实现精英群体的合理过渡也就成为了政治系统绿色化过程中的又一理性选择。

从奴隶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自然生态系统在一波又一波的科学技术和人类文明的折磨、摧残下已面目全非,但其服务于人类社会进步的功能性作用却始终坚贞如一。值得庆幸的是,人类最终认清了自己鲁莽行为所犯下的错误,转而追求一种绿色政治的发展模式。同样的,自从人类社会建立国家,拥有“政权”这一概念以来,一代又一代的统治者在理直气壮地埋葬着政权的同时,又锲而不舍地创新着国家的运行模式,直至技术发展到任何国家再也承受不起打击的时候,于是才转而寻求一条和平的绿色化过渡道路。当今各国所普遍采用的以选举方式实现政权的更替就可视作是一条泛绿的运营模式,在这种模式下,具有相对优势的政治精英平稳地过渡为国家政权的承载者。

政治系统的良性运作离不开诸多精英的有序组合。国家的公共事务涉及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不是任何一个个体所能单独掌控的。政治体系引领着时代潮流和文明的传承,势必要追求一种知识体系和专业技能的合理均衡搭配,这样才能使整个政治生态系统实现高效、协调运作。因此,政权的绿色化过程也是一种多元精英合理组合的过程。

绿色政治的发展壮大与政权的绿色化选择是统一的,当我们将视野更多的放在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与人类社会协同发展步调的同时,我们也应对主导国家运作的政治系统予以理性思考和人文关怀。

三、政治系统的开放绿色空间——民主微元探析

绿色政治一直以关心自然生态系统与人类社会系统的和谐共进为己任,同时也不乏对其解决方式的探讨,其中一个方面就是回归直接民主。公民作为生态效益的享受者和生态危机代价的主要承担者,理应成为生态政治系统的主要参与者与建设者。这就鼓励公民的绿色政治参与,并通过参与提高公民的生态政治意识,从而促使政府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和生态化。

绿色政治认为,在一个生态社会中,民主是基层的,人们被授权直接参与政治体制,他们直接通过对自然环境负责的地方社团参与环境政策,地方的基层控制将确保体制的真正民主状态。但回归到政治系统领域,基层民主则“要求政府将权力和管理功能最大限度的分配给地方即基层,给予地方基层组织充分的独立和自治能力,使基层的意见得以充分的表达,并且在决策体制中得到优先考虑”。但这在现实的政治运作中无疑是缺乏效率和高成本的。因此,在政治系统内部的基层民主应主要体现为一种代议制形式,在保证系统内部决策高质、高效的同时尽可能地容纳更多人的意志,平衡各方利益冲突。

生态危机是一个波及全球、殃及全人类的范畴,全体公民的参与是实现绿色政治、维系全球千年文明的必然路径,而且这种参与应贯穿到每个公民的头脑意识中,形成某种潜移默化的自发行为。全民共治作为绿色政治的一种全新理念,对于政治系统也是极富借鉴意义的。随着民主化浪潮的推进和公民意识觉悟的提高,政治系统正日益成为一个开放的多元空间,公民的呼声和意愿应被给予更多的关注,这样,全方位的平衡才能尽快实现。

20世纪80年代以后,基于市场调节和政府控制的双重失效,西方国家共同趋向于寻找国家协调机制的第三条道路,即更多地强调公民社会参与国家管理。当然,政府部门、经济社会、公民社会是三大相对独立的社会部门,它们共同支撑着国家大厦。而善治作为三者之间的一种协调机制,是三方利益的均衡点,应成为当代多元利益、多元视角博弈下的理性选择。善治,是一个富有魅力的治理方式,它不仅表现为人类在开发利用自然的过程中,要以善意为出发点,以善行贯彻始终,竭尽全力处理好保护与利用的关系,而且更应将其纳入政治系统的运作空间,实现政治精英与普通民众的有效互动。与此同时,它也将使政治生态系统的决策与治理更加连贯、协调,最终形成全体国民的一致认同,成为政权合法性的根基。

绿色政治的兴起引导我们不断思考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人文关怀和理性选择。人类社会是一个复杂整体,大到人类社会与自然的协调发展,小到一国内部政治系统的稳健运行,都难逃绿色化的发展模式。人类与自然的妥协催生了绿色政治的萌芽,人类社会内部政权与政权,政权与民权的协商、宽容又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绿色政权理念。绿色政权不仅对政治体系内的机械运作有良好的润滑作用,同时对维护国家政权稳定和民族文明传承有着无可比拟的特殊功能。当今世界正由工业文明向绿色文明转变,政治绿色化将成为传统政治发展的历史转折点,从而构成与绿色文明时代相适应的新型绿色政治观,它将地推动世界经济、文化、政治、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使人类战胜重重危机,步入绿色文明时代。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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