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小说《飘》的社会空间和心理空间叙述

曾莉

【摘要】美国小说《飘》的作家对社会空间、心理空间的叙述是审美叙述。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人物心理的活动，构成剧本结构重心的则是人物心理、意识活动的流程。这些社会空间、心理空间的叙述渗透在人物的成长、情节的更迭之中让读者读出它们与人物性格、小说主题的关联。

【关键词】《飘》；社会空间；心理空间

小说《飘》中，斯卡利特和瑞特是第一男女主角，这对人物的形象被塑造得极其丰满。斯卡利特具有顽强的生命力，不管在什么困境中都能生存。她不完全依附于男人，是个聪敏勇敢、积极进取且信守承诺的女性。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人性化的缺点，如自私、虚荣、冷漠等等。让我们感觉到这个人物形象并不是“虚构”的，而是不“完美”的。因此人物形象就更加地真实可信、灵动。瑞特这一形象被许多女性所追捧，主要源于他对待感情的执著。他是个有政治主见、立场坚定的男人，但又不忘本。他外表玩世不恭，爱一个人却深刻执著。理智与情感、冷酷与柔情的冲突，在他身上表现为矛盾的统一体。因此瑞特的形象相对来说，又是被塑造得比较“完美”。

一、小说《飘》的社会空间叙述

小说在刻画斯卡利特敢作敢为的性格，表现她对于那些世俗礼教的厌恶和追求自我的同时，传递出社会空间的里温度：

“我厌倦了无休止的装模作样，从来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厌倦了装作我比小鸟多吃不了多少，想跑的时候走着，跳一段华尔兹就说我要晕了，我可以连续跳两天的舞而绝不会感到累。我厌倦了说，‘你真了不起！去愚弄那些见识还不如我一半多的男人，我厌倦了装作什么都不懂，让男人告诉我，因此而感觉自己很重要……”

斯卡利特告诉父亲自己爱慕阿希礼，父亲告诉她与阿希礼不合适，但斯卡利特仍然自负的认为自己可以改变对方，表现了斯卡利特的高傲与自负——“噢，爸爸，”斯卡利特不耐烦地叫道，“如果我嫁给他，我会改变这一切。”

斯卡利特为第一任丈夫服丧期间被瑞特邀请跳舞。虽然会受到别人的非议，但斯卡利特不愿受传统礼教的束缚，不甘接受世俗的安排，表现了其追求自我，乐观勇敢的精神：

“是的，我愿意！”

她跳起脚，心跳那么激烈，她都害怕自己承受不了，为成为人们注意力的焦点而激动，为成为在场的姑娘们中最受瞩目的而激动，最重要的是为了能够重新跳舞而激动。

斯卡利特帮梅拉妮接生孩子时的情景。在找不到任何人帮忙的情况下，斯卡利特虽然内心害怕紧张，但仍然勇敢地挑起大梁亲自接生，坚强面对：

“把炉火生起来，再烧一壶开水。把能找到的毛巾统统拿来，还有那团细绳子。再给我一把剪刀。别跟我说你找不到。快去准备这些东西。快点儿。”

斯卡利特为了把路上遇到的奶牛带回家，不惜撕下自己最后一件精心制作的裙子，而且很果断没有丝毫犹豫，此刻很明显看出斯卡利特已经逐渐成长，不再是当初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这亚麻布和花边是瑞特最后一次偷越封锁线时从拿骚为她带来的，她整整用了一个星期的工夫才做成。现在她决断地抓着裙边撕扯着，放在嘴里咬着，直到最终将它咬开一条缝，撕下一长条来。

北方士兵在塔拉搜刮时，斯卡利特为了保护妈妈的遗物，毫不犹豫地向其开枪。本段表现了斯卡利特勇敢坚强的一面，她不再是那个贵族小姐，而是塔拉的保卫者：

她闪电般地把手枪举过栏杆瞄准那惊恐万分的大胡子脸。他还来不及摸腰带，斯卡利特就扣响了扳机。手枪的后座力使她摇摇晃晃，爆炸的轰鸣声还在耳朵里作响，一缕硝烟直冲她的鼻孔。……是的，他死了。毫无疑问！她杀死了一个男人。

斯卡利特自己经营锯木厂后为了节省成本决定雇佣工资极低的犯人来做工，表现了其资本家的本性：

我差不多下定决心要雇犯人来做工了。前几天我跟汤米·韦尔伯恩的工头约翰尼·高莱佛谈过黑人工作效率太低的问题，他问我为什么不雇些犯人来。在我看来这主意不错，他说这种犯人工资极低，伙食也较廉价。他还说我可以任意要求他们干活。

斯卡利特答应瑞特求婚时的对话。此时的斯卡利特嫁给瑞特仍然是虚荣心作祟，在心底，斯卡利特依然是个虚荣自负的女人。“哦——钻石戒指——瑞特，一定要买大的。”

梅拉妮临死前斯卡利特说的话。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后，梅拉妮早已成了斯卡利特的支柱，而不是情敌，“我能做些什么呢？我没有办法——没有她我就无法生活下去了！”

“我在明天，去塔拉时再思考这些事吧。到那时，我就可以忍受了。明天，我要想出重新得到他的某个办法。毕竟，明天已经是换了一天。”

这是全文最后一段话，是斯卡利特的自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这是斯卡利特一直以后鼓励自己的话语，体现了其乐观不服输的个性。我相信，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的，虽然作者在此结束全文，但作者在倒数第二段话中写道“因为她这类人从不知道失败是什么东西……她可以再得到瑞特。她知道她是可以的。一旦她把心思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她决不会拿不到手。”

二、小说《飘》的心理空间叙述

小说描述了南北战争残酷的时代背景下的斯卡利特。战争使她成为了寡妇，战争使她不得不面对饥饿、贫困、社会地位的变迁。从心理层面上，斯卡利特的虚荣及自负。她想当然的认为每个男人爱的都是自己，梅拉妮比不上她的美貌，不可能得到阿希礼的爱：

噢，那不是真的！那兄弟俩弄错了。他们在和她开玩笑。阿希礼不会，绝不会爱上她。没有人会爱上像梅拉妮那样的小耗子模样……不，阿希礼不可能爱上梅拉妮，因为——噢，她不会弄错！——因为他爱她！她，斯卡利特才是他所爱的人——她知道的！

斯卡利特的自负以及16岁的她对爱情的青涩懵懂。此时，斯卡利特已下定决心表白，也表现了她敢为自己幸福而不顾一切去抗争的性格：

他还不知道！她的虚荣心出来支持她，使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知道他爱她，就会很快站到她这边。她只要——

斯卡利特表白遭拒又被查尔斯求婚时的心理独白，表现了斯卡利特虚荣好胜的性格以及她对爱情婚姻的天真无知——“如果我立即嫁给他，就会向阿希礼表明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他——我只是在跟他调情而已。”

在战争中，斯卡利特内心有一段挣扎的独白。一方面她迫切地想离开战乱的亚特兰大回到病重的家人身边，一方面又答应了阿希礼要照顾梅拉妮，即使梅拉妮是她的情敌，可斯卡利特仍然选择勇敢的留下来照顾梅拉妮，此时的斯卡利特已不是早期那个自私任性的小女孩了：

“我跟她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她为什么总是牢牢地缠着我？要是她去了梅肯，我就回家去和母亲待在一块儿了。……可是他让我承诺照顾她。……我答应过上帝会做一个好人，只要他不让母亲死。噢，要是婴儿早点儿出世就好了。

斯卡利特独自带着产后虚弱的梅拉妮和刚出生的婴儿，还有黑奴及韦德逃回塔拉的心理描述。纵然一路上很多艰辛，但斯卡利特没有放弃，更没有抛下梅拉妮不管，只因对阿希礼的诺言，此时可看出斯卡利特已成长为一个坚强，勇敢的女性：

即使在这样筋疲力尽的时刻她也恨梅拉妮，恨她的孩子越来越微弱的小猫似的啼哭声打破寂静。可她许过诺言，现在他们是她的了，就像普里西和韦德一样是她的了，只要她一息尚存就得为他们拼搏奋斗。

斯卡利特有着坚毅不屈的性格特征。即使去偷去杀人，也不再让自己及家人挨饿。此刻的斯卡利特得到了重生：

“上帝为我作证，上帝为我作证，北佬不会把我击垮。我要挺过这一关，等这一切过去我就再不会挨饿。不，我的亲人也不再挨饿。即使我不得不去偷，去杀人——上帝为我作证，我再也不忍饥挨饿了。”

在塔拉庄园面对北佬扫荡时，斯卡利特有一段内心独白。她果断安排好一切，但自己不愿逃走，因为放不下自己的家园，这家园是她的精神寄托，是家：

“我不能离你而去，”斯卡利特心想，由于害怕牙齿打起架来。“我不能离开你。爸也不愿离开你。他曾告诉他们要烧房子除非先把他烧了。那么，他们要烧你就先烧死我吧，至死我也不离开你。我所剩下的只有你了。”

斯卡利特决心嫁给瑞特不是因为爱他，而是为了获得富裕，此时的斯卡利特仍然不懂婚姻爱情的真谛，只是当作成功的跳板，“‘我要和他结婚，她冷静地想到。‘那么我就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瑞特拒绝斯卡利特后，她遇到了弗兰克并知其有一些钱。斯卡利特便谋算诱使弗兰克与自己结婚，这样就可以有钱为塔拉付税款。尽管弗兰克是自己妹妹是情人，但为了塔拉，斯卡利特还是这样做了，表现了其自私冷酷的性格，但是这也是现实锁造成的：

他是苏伦的未婚夫，这一点并没有让她感到良心上的不安，要知道，正是道德上的彻底破坏促使她到亚特兰大来找瑞特的，事到如今，把她妹妹的情人据为己有便显得只是小事一桩，不值得为它伤脑筋了。

斯卡利特决心自己经营木材厂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自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不管世俗的非议，体现了其果敢，追求自我的精神：

想到自己可以跟男人一样能干，她突然产生一种自豪感和一种迫切想证实这种想法的欲望，她像男人一样为自己挣钱。

应该看到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人物心理的活动，构成剧本结构重心的则是人物心理、意识活动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