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工医疗互助活动的可持续性研究——以昆明医科大学为例

俞群俊，杨国华，尹芹，陆烨，陈龙，何梅

(昆明医科大学，云南 昆明 650500）

职工互助医疗是指在本行政辖区内参加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并同时参加大病补充医疗保险的在职职工和退休人员共同缴纳互助金，建立互助基金，在参与者因患重大疾病而经济负担过重时，用互助金予以补助的制度。2004 年7 月1 日，云南省职工医疗互助活动正式启动，截止目前已经连续开展八期。经过近八年的不懈探索和实践，职工医疗互助已成为全省工会组织服务职工的民心工程，并为职工看病住院构筑了一道“安全网络”防线。在社会交口称颂的同时，从昆明医科大学的角度对这一活动开展进一步的研究，探讨当前的现状和出现的问题，为其可持续发展建言献策，以利于为广大职工提供更加优质的服务，促进社会更加和谐。

一、昆明医科大学职工医疗互助活动现状

1.参加和补助的总体情况。昆明医科大学自2004 年7 月参加了第一期的云南省职工医疗互助活动，八年来一直稳步发展，反映在参加情况和补助人次两个方面。(见表1、表2)

第二到第八期，随着参加人数逐渐递增，个人缴纳的金额总数、学校行政补助的金额总数均随之上升。(第二期中的“个人缴纳互助金额”、“行政补助款”、“合计上交款”三项分别少于第一期，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只要参加了第一期活动的职工，个人缴费标准由72 元下调至50 元，绝大部分职工都已参加了第一期，所以，第二期的个人缴纳金额合计数少于第一期;二是学校行政对职工的补助，由第一期22 元/人调至第二期20 元/人，故第二期的行政补助金额合计数少于第一期。基于这两个原因，第二期的合计上交款总数也就少于第一期。)在补助方面，除了第四期的补助人次高于其他六期，每一期的补助人次也基本是逐年增加的。但是，补助金额在第三期到第六期却是逐年下降的。补助金额下降的原因很多，但其中一个共性因素是从第三期到第四期补助比例的调减无形中抬升了受助人的自付比例。

表1 昆明医科大学职工医疗互助活动参加情况

表2 昆明医科大学职工医疗互助活动互助金补助情况

2.参加和补助的具体情况。第一，在职、退休职工参加人数和参加率。参加总人数分为两类:在职职工和退休职工，均是逐渐增加的。第一期在职职工有803 人参加，到第八期参加人数为1 232人;第一期退休职工有314 人参加，到了第八期有654 人参加。在职职工参加率最高为第七期的99%，最低是第八期的90%，在以往各期中均在90%以上，第五、六、七三期只差1～3 个百分点就是全员参与。而其他几期的参加率也相对较高，表明提升在职职工参加率的空间已极其有限。与此相对应的是退休职工的参加率，最低为第三期的54%，最高是第八期的70%。尽管第八期达到了最高点，但仍有三成的退休职工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参加。实际上，退休职工对职工医疗互助的需求很强烈，有的退休职工甚至在新一期活动开始前三个月就到学校离退休工作处咨询何时缴费，以保证自己能够按期参加而不被遗漏。

第二，补助人次和补助金额。在第一、二、三期中，受助的在职人次和退休人次分别为16 和29，30 和43，30 和46，二者人次数的差距不大。但从第五期开始到第七期，这种差距呈现出扩大的情况:第五期为33 和52，第六期为23 和62，第七期为18和70。与此相应的是补助金额在在职人员和退休人员中的分配也有些类似。从互助金的补助走势来看，第三期到第七期，在职职工享受到的补助总金额与退休职工的差额在逐期扩大:第三期在职补助金额为39 797 元，退休补助金额为41 092 元，差额为1 295元;第七期的在职补助金额为4 113元，退休补助金额为22 724 元，差额是18 611 元。但是具体到每一期中在职、退休职工平均每人次互助金的补助情况，则无章可循;而且在职职工的波动较大，在第三、四期还超过了退休职工:第三期中，在职职工为1 327 元，退休职工为893 元;第四期中，在职职工为615 元，退休职工为490 元。

二、存在的问题

1.不对称问题。一是缴纳金额和补助金额的不对称。由表1 和表2 可以看出，除了第三期补助金额高于上交金额，其余各期的上交款都要高于获得的补助金额，而且从第四期开始，上交款额和补助金额的差额越来越大。累计来看，八期活动总共上交796 886 元，得到的补助为327 483 元，差额是469 403 元，截止2012 年5 月15 日，不考虑资金时间价值和通胀因素的话，昆明医科大学共向校外贡献了469 403 元。在连续各期活动中，偶尔出现一期补助金额超过上交金额，而其他期都是上交金额大于补助金额，人们难免产生不平衡心理，进而引发疑问——差额部分究竟去哪里了?另外，职工医疗互助活动的收支信息披露没有体现出即时性，也易引发参加单位的质疑，继而在工作中产生负面因素，为活动的持续进行制造障碍。二是在职职工和退休职工受助情况的不对称，表现为补助人次和补助金额。每一期补助的在职人次都少于退休人次，第一、二期中在职职工和退休职工的受助人次差均为13 人，而第七期这一数字达到52 人;每一期的在职补助金额也都少于退休补助金额，仅在第三期中，在职补助金额和退休补助金额最接近，分别是39 797 元和41 092 元，其他各期中补助金差额都较大——反映出责任与利益的不对等分布。在访谈中，很多青年教师都表示，每一期的职工医疗互助活动都会积极参加，因为“以防万一”和“帮助他人”是主导想法。但长此以往，一旦“利己”、“自利”的心态由弱变强，再聚合了一定的人气以后，难免会为昆明医科大学职工医疗互助活动的持续发展蒙上一层阴霾。

2.补助比例偏低，不能有效缓解经济负担。这里讨论的范围限于医疗互助补助金对个人自付部分的缓解程度。先引入一个比值:补助金额/个人自付总额(“个人自付总额”是“住院病员医疗费用结算单”中的一个单列项目)，这个比值可直观反映出补助金在多大程度上缓解职工自付医疗费用的真实负担——这一比例越高，说明职工负担越轻，反之负担越重。以第六期为例，(第六期中获得补助金的最后4 人次中，由于“云南省职工医疗互助活动补助审批表”中细目名称有所调整，所以最后4 人次的这一比例实为补助金额/补助基数)该比例最高为29.9%，有2 人次(其中有1人次的计算公式为补助金额/补助基数);最低为0.3%，1 人次;平均约为13.1%，(平均比例=∑补助金额/∑个人自付总额。另外，这个数字有一定误差，因为获得补助金的最后4 人次中，是以其“补助基数”充当了“个人自付总额”后计算得到的，而在医疗互助补助金的计算公式中，一般情况下补助基数会小于个人自付总额。因此，平均比例真实值将会小于13.1%)仅有24.7%人次的补助金额为其个人自付部分分担了20%～30%。

到了第七期，“云南省职工医疗互助活动补助审批表”有调整:“个人自付”变为“补助基数”，同时修改了补助基数的计算公式，即:补助基数=个人自付总额-全自费部分-先自付部分50%。

这时，要想估算医疗互助补助金可在多大程度上分担个人自付的医疗费用，可采用一个间接公式:补助金额/补助基数。当然，依据这个公式计算得到的并非准确数值，并较之真实的个人自付金额扣减率要高，因为作为分母的“补助基数”通常要小于“个人自付总额”。尽管如此，通过这个间接公式计算得到的数值仍然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问题。在第七期活动中，比例在20%以下的有60 人次，占总人次的68.18%——获得的互助金补助没有使得职工补助基数的下降幅度超过20%。截止到2012 年5 月15 日的第八期活动情况要稍好一些，总人次中40.32%得到的医疗互助金对补助基数的补贴率超过了20%，最高达到了30%。当然，正如前述，如果将补助基数还原为“个人自付总额”，那么情形就要悲观一些。

3.“生病住院才能获取补助”的规定拒付了部分真实需求。在各期《云南省职工医疗互助活动实施办法》中均有“参加活动的职工在互助期限内生病住院时，按本实施办法的有关规定获取补助”字样，这本是在有限医疗互助金约束下不得已而为之的举措。但在执行过程中，难免会将部分高昂非住院医疗费用获得补助的真实诉求拒之门外。

昆明医科大学口腔附属医院一职工因病住院，医疗总费用中的自付部分超过了4 万元，但因所有费用都发生在门诊，而非住院，之后虽与云南省总工会职工医疗互助中心多番协调、沟通，最终仍分文无收。最近一位退休职工因病住院，总费用超过2 万元，扣除基本医疗保险、大病补充医疗保险、公务员补助后个人自费约3 000 元。经过计算，职工医疗互助只能报约120 元，原因是个人自费中约有一半发生在门诊而不能计入补助基数，所以互助金对个人自付费用的补贴率相当低。部分真正需要得到补助的支出却被依规屏蔽了。

两个事件中当然有当事人对职工医疗互助活动的了解、认知问题，并因之增大了自己的损失，但政策在贯彻、落实过程中应具有自动避开这些情况的功能，也就是只要发生了医疗费用就应该有相应的补助，而不在于人们住院或者知道政策的具体细节与否。归根到底，还是医疗互助金数量有限、增值乏力，医疗费用不断膨胀，补助面逐渐扩大几者相互共存的局面所致。

三、对策建议

1.尝试职工医疗互助金的增值。筹资、支付、资金运营是一个链条上的三个环节，筹资和支付依据确切的明文规定而进行，但资金运营环节也应是一个有潜力可挖的环节。往期沉淀和本期汇集的资金存放在商业银行体系中以获得利息，这个办法很“稳妥”，但是无法对抗推高医疗费用的各种理性、非理性、非可控因素，于是加剧了职工医疗互助金的支付压力，同时面临着高昂的机会成本。可尝试将互助金的一个小比例划出作为实验，委托公益性较强、量级能级够大、投资“战绩”俱佳的基金投资机构进行投资、探索，比如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在一定程度上确保医疗互助金的增值。

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借助于自身的投资运作模式和监督管理机制，在2001～2011 年间，年均投资收益率为8.40%，跑赢了同一时段的年均通货膨胀率2.43%。当然，“股市有风险”，但依靠理事会科学、严谨、规范的工作机制，在新的投资期内要想延续佳绩，其概率应可预估和确保。反过来讲，如果任由医疗互助金悉数在银行账户上“沉睡”，在面对伤人无形的通胀时，不啻于主动束手无策，既背离职工医疗互助活动发起者、支持者、组织者、执行者、参与者的初衷和良愿，又为这一活动的持续运转埋下隐患。这一建议已超越昆明医科大学的可控边界，但医疗互助金如能有效保值增值，昆明医科大学职工医疗互助活动的健康、稳步发展自是题中应有之义。

2.建立各期活动的个人缴费标准与连续未享受医疗互助金期数的关联机制。从现状上看，云南省八期职工医疗互助活动中共有1 930 万人次的职工参加，有158 万人次获得过补助，占到参加人次的8.19%;昆明医科大学的情况是八期活动中共有11 535 人次参加，有609 人次得到过补助，占参加人次的5.28%。省级和校级数据共同表明了一个问题:受补助的职工人次在参加活动的职工总人次中所占比例非常低，受益面相当窄;如果考虑到在同一期和各期活动中同一职工因多次住院而被多次补助的事实，受益面窄的问题则会进一步凸显出来。应对这一问题的选择之一就是建立一种机制，使得个人的缴费标准和连续参加职工医疗互助活动而没有享受到互助金补助的期数关联起来，这样可在一定程度上调动、激发职工参与的积极性和主动性，维系该活动不停运转。

举例来讲，假设职工参加本期活动但没有生病住院，因而没有得到互助金补助，则参加下期活动个人缴费标准下调1%，连续两期参加都没有得到补助，则继续参加第三期的个人缴费标准就下调2%，……以此类推，但不管参加多少期，只要在某一期中因生病住院而得到医疗互助金补助的，那么在紧接的下一期活动中就以100%的个人缴费标准交纳互助金，之后的缴费优惠同样有效。

3.学校层面对全校职工全额补助。学校行政可否考虑全额补贴职工。假设第九期活动的缴费标准与第八期一样(已参加上一期活动的每人交纳120 元，新参加活动的每人交纳140 元)，假设在第九期中对全校所有编制内职工进行全额补助，经过测算大约需要274 000 元，也就是在第八期活动行政补助104 460 元的基础上，学校需要新增17万元的投入。当然，这会给学校本已有限的财力施以更大的负担，但考虑到这样做所涉及的员工覆盖面，以及学校未来发展的长远性和可持续性，兼顾对人力资本投资是值得的。那么，新增的17 万元从何而来呢?节流开源。节流:17 万元以12 个月来分摊，每月为14 167 元，也就是全校每月需节省14 167 元;再以全校近四十个部门来计，平均每个部门每月需节省370 元左右。对于这样的金额，节约的意识在多数人中一旦树立并外化，每个部门每个月要节约370 元应该能够做到。另外，开源方面可考虑对学校的各类现金流状况做一个梳理，以发掘财力拓展的潜在可能性，再借助于相应的财务管理思路，适当整合校内校外资源，使得资金的时间价值随着时间推移而进一步显现出来。◆

［1］何君.论职工医疗互助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中的现实意义［J］.经营管理者，2011(03)：170，182.

［2］陈昌云，黄榆.挚爱义薄云天 风韵金声玉振——云南省职工医疗互助活动全记录［N］.工人日报，2011-8-10(02).

［3］云南省总工会政策研究室.云南省职工医疗互助活动的实践与思考［J］.中国工运，2006，(7)：43～44.

［4］何锦强，王众.云南省职工互助医疗活动存在的问题及对策研究［J］.工运研究，2009，(23)：24～27.

［5］职工交纳的互助金要绝对保证每一分每一厘全部用于职工.云南职工医助活动惠及150 多万人次［EB/OL］.http：//yn.yunnan.cn/html/2011- 12/15/content _1955143.htm，2011-12-15.

［6］江巴吉才.开拓进取 创新发展 不断开创职工医疗互助事业发展新局面［EB/OL］.http：//www.ynzgh.org.cn/template/2/file.jsp? aid=1278，2009-09-08.

［7］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基金历年收益情况表［EB/OL］.http：//www.ssf.gov.cn/cwsj/tzsy/201206/t20120620_5604.html，2011-09-08.

［8］张卓元.我国新一轮通胀的成因及治理之策［EB/OL］.http：//www.xj.cei.gov.cn/index3.jsp? urltype = news.NewsContentUrl＆ wbnewsid = 193331＆wbtreeid = 10858，2011-0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