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诗经》中的体育意象
2013-04-29严宜花
摘要 本文首先概述了体育意象的概念,然后论述了《诗经》中体育意象的基本特征以及《诗经》中的体育意象,最后对《诗经》中体育意象对现代生活的启示进行了相关探讨。
关键词:《诗经》 体育意象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一 体育意象的概念
意象是一种艺术典型,它融合了客观形象和主观心灵,带有某种意蕴和情调。《诗经》中体育意象的载体为商周时期的古代体育活动,产生于体育活动的具体形象和描写这些体育活动的作者的心灵感受之中。诗中所咏叹的体育活动以及所描绘的体育生活场景等客观存在,都是用来寄托情思的,都属于体育意象的范畴。
二 《诗经》中体育意象的基本特征
1 是社会生产生活分化与抽象的结果
《诗经》深刻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而社会生产生活经过分化和抽象便形成了《诗经》中的体育意象。“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阙”(《吕氏春秋·古乐篇》),这是对牛尾舞这一体育意象的形象说明,最早产生于社会生产活动中。从西周到春秋时期,随着社会生产力的不断提升,社会生活水平的两极分化程度越来越严重,那些生活资料匮乏的人们只能在社会生产过程中本能地寻求快乐,而那些生活资料极为富足的人们,在悠闲的生活中会学习那些社会生产者的快乐方式,并在一定程度上对其进行加工和改造,促进专业性的体育娱乐活动的形成和发展,由此也导致了社会生产方式逐步分化为体育意象。这个时期,中国的传统文化正在不断的孕育和发展,这种社会生产方式分化为体育意象的现象,开启了中国体育活动发展的先河。
2 具有明显的继承和分化特征
《诗经》中的体育意象所涉及的时间之长、地域范围之广,在中国的体育活动发展历史上具有极为重要的代表性。这些体育意象之中,一部分已经完成了谋取生活资料的手段分化为体育活动的阶段,例如,射箭原本只是狩猎者对生活资料进行谋取的手段,但是后来却发展成为专门的一项体育活动,这在《小雅·莆田之什·宾之初筵》和《齐风·猗嗟》中均有体现。但是,这些体育活动的社会生产功能依旧有所保留,并没有完全退化,这在《诗经》中很多描写狩猎活动的诗歌中均有体现。而一些体育活动仍然处于分化过程的初级阶段,如游泳,《诗经》中有许多记载游泳活动的诗歌,但是所有的诗歌都没有体现出游泳是一项专门的、上层贵族的体育活动。这充分说明了当时游泳还是和社会生产活动具有密切联系的体育活动,这大概是因为人们驾驭水的能力不足,尚不能随心所欲地进行专项的游泳活动。一些体育活动则是得到了社会的广泛认知,如乐舞,《诗经》中的乐舞表现形式多种多样,有对客人表示欢迎的,有对客人表示挽留的,有贵族对祖先进行祭祀的,还有表示帝王奏乐自娱的,例如:《小雅·鸿雁之什·白驹》、《大雅·文王之什·灵台》等。由于乐舞的社会认知程度相当广泛,由此导致不同的阶层所表现的乐舞形式也是各种各样的。
3 出现了一些娱乐观念
《唐风·蟋蟀》通过对秋天蟋蟀活动的描写,将一种“好乐无荒”的人生观点极力宣扬出来,提倡人们及时享乐,但同时也不要荒废了事业。《唐·山有枢》中甚至在劝告人们树立享乐主义的人生价值观。这类诗歌所反映的生活态度就在一定程度上带有了消极成分,但是,作为一种基本的生活观念来看,还是有利于中国体育活动的产生和发展的。
三 精读《诗经》品味其中的体育意象
1 乐舞
乐舞是《诗经》中极为常见的娱乐项目,是指人们在舞蹈时有乐器伴奏的娱乐形式。乐舞在周代已经十分普及,它是劳动大众在劳动过程中抽象升华起来的。乐舞作为一项体育活动,在民间基本上还属于“舞蹈”。郑国有一个风俗,说是每年春季的第一个节日人们都会在溱、洧河边上举行声势浩大的集会,很多人这是都会来玩。“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郑风·溱洧》)从这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郑国所举办舞会的盛大与热闹。“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邶风·简兮》)这是一首描述卫国君主宫廷舞会的诗,《小雅·鹿鸣之什·伐木》是一首宴会亲友的乐歌,《小雅·鱼藻之什·采菽》则是一首描写周天子对来朝的诸侯表示欢迎所奏的乐歌等。舞来源于社会劳动,乐和舞的有机结合便形成了乐舞。后来,乐舞经过分化,一方面形成了一些体育项目和艺术项目,另一方面人们也始终继承着它的教化和娱乐功能。《诗经》中的乐舞集中了诗、乐、舞三种艺术形式,诗诉说着人们的志向,乐欢愉着人们的情绪,而舞则给人们以美的视觉享受,三种艺术形式相得益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吾端冕而听古乐,则唯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礼记·乐记》)描写了人们对乐舞的享受以及迷恋,说明了先民们已经有了十分成熟的对美的感悟和鉴赏水平。先民们追求美好的事物,真实而直白地表露内心的情感。通过舞蹈,年轻女子将自己卓雅的身材展现在了异性面前,将内心渴望爱情、向往幸福生活的心理表露了出来,而男轻男子在观看中所发出的赞美声,也表露出了其对跳舞女子的欣赏和爱慕之情。作为现代人的我们,应该充分赞同和尊重上古先民这种大胆抒发渴望和爱恋的精神,因为先民们为我们开启了异常宽广的精神家园,引领我们培养多种多样的爱好和审美情绪,摆脱束缚去自由追求爱情和幸福生活。我们当代人应该认真阅读和思考《诗经》等上古典籍中所记载的那一段峥嵘,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好地传承中国传统的审美观点和文化精神,同时锤炼并提升自己的审美情趣和文化意识。
2 狩猎
最初狩猎是一种极为重要的生产活动,这在《诗经》中的许多诗歌中均有体现,但是,当时的很多士大夫和诸侯已经接受了狩猎活动,使之成为当时在社会统治阶层流行的体育活动。《周南·兔胃》对国君率领武士外出打猎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描述;《秦风·驷威》也对秦君带着儿子打猎的情景进行了叙述;《小雅·南有嘉鱼之什·车攻》等也写到了周王到东方打猎的情景。周灭殷商,是周文化和商文化相互碰撞的结果,周文化的主体是农业文明和游牧文明,而商文化的主体是东夷渔猎文明,当时获取生活资料的基本手段便是狩猎,这在殷商文化环境条件下是极为常见的,但和西进的周文化相比,这种生活方式就显得极为先进了。周文化吸收了殷商文化,体现出了文化交融过程中的自然吸纳现象。另一方面,周灭殷商的基本方法是大规模的军事活动,东夷人彪勇好斗的性格是在其独特的生活习性中形成的,“周克东夷,而损其身”(《左传·昭公十一年》)就形象地记载了这一点。周灭殷商之后,周代的统治者被迫对东夷地区的集团势力给予了高度的重视,他们接受东夷地区的狩猎习俗,吸收了他们的文化,在此过程中加强了军事统治。同时,随着社会生产力的飞速发展和社会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升,社会统治者已经不需要通过自身劳作来获取生活资料了,在这种情况下,狩猎活动就不可避免地由原来的获取生活资料的方式向体育活动的方式转化了。
3 射箭
射箭是由狩猎分化而来的,是狩猎过程中的重要方式,其向体育活动的转变,在《诗经》中已有了充分的反映。《齐风·猗嗟》对当时的婚嫁礼俗进行了绘声绘色的描写,说明射箭已经成为了整个婚礼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射箭原本是一种生活资料的谋取手段,在婚礼中引入,便发展成为了一种仪式。由谋生手段转化为仪礼活动,必然引导人们有意识地提高自身的射箭水平,这也标志着射箭已经成为了一种体育活动。但是,由于当时社会的生产水平还比较低,射箭仍然只能算是一种普遍的谋生手段,向体育活动的转化只是上层社会青睐的一个表现。《齐风·猗嗟》对鲁庄公的兴趣爱好进行了描写,说他体壮貌美,能武擅射。作为一国之君,鲁庄公是很少有机会冲锋陷阵的,说他能武擅射正是在说明射箭已经成为当时上层社会的一种重要的体育活动了。《小雅·鱼藻之什·角弓》中记载了弓箭在当时的外表特征,说人们将牛角镶在了弓上面,并染上了漂亮的颜色,弓箭装饰精美,就兼具了欣赏价值和实用价值。《诗经》中有数量众多的诗歌描写射箭活动,这正是射箭活动由生活资料的谋取方式转变为体育活动的结果。《大叔于田》一文中对打猎活动进行了专门的描写。射箭活动转化为体育活动,正是从这种劳动过程中剥离和抽象的过程,同时也是狩猎活动分化升华的结果。商周时期我国社会出现大动荡的现象,《诗经》中所体现的射箭等体育技能,即使后期体现出转化为娱乐功能的迹象,但是军事或战争仍然是其主要目的,不能成为完整意义上的体育。实质上,军事才是射箭等的直接动力和价值。
4 游泳
《诗经》中记载了各种各样的游泳活动,“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周南·汉广》)通过对男子追求女子游泳不可得的情景描写,阐释出当时游泳活动已经在普通百姓中流行的历史事实。“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邶风·匏有苦叶》)描述了古人的救生圈为腰舟,即大葫芦,这也说明了游泳在当时的流行。“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邶风·古风》)这首诗说明了人们战胜水的基本活动方式就是游泳,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游泳是极为普遍的。所表现出来的基本特征是舟、筏子等渡水工具成为了人们在水深的时候借以渡水的工具,而游泳则成为了人们在水浅的时候渡水的基本方式,并且当时已经有了防止渡水过程中出现危险的游泳辅助工具。在当时,葫芦作为游泳辅助工具已经十分普遍了,这也充分说明了游泳已经成为了人们的一种极为重要的生活方式了。“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卫风·竹竿》)说明了当时人们战胜水的能力并不十分高,游泳还处于一个基本的原始发展阶段。虽然在《诗经》中并没有太多记载游泳的诗歌,但是其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却是极为常见的,它是后来体育活动发展的源头。在对《诗经》中的游泳等意象进行分析时我们可以发现,该类诗歌起兴的源头是自然之物,如植物(《周南·汉广》)、自然景观(《邶风·泉水》)或昆虫(《召南·草虫》)。起兴是一种诗歌写作手法,精髓在于“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和诗歌的主题有着一定的联系,表现出了诗歌中的主人公亲近自然的活动,宣示并代言着主人公的内心情绪。上古先民的生存环境紧密联系着自在世界,他们常常用寓情于景、物我合一的写法表现内在的情感,亲近自然帮助他们达到了自己的心、情与天然之境、之物浑然一体的状态,在景和物的体现中表达了自己真实的内心感受。抚古思今,乡野的静谧和泥土的清香已经被现代人在都市的喧嚣和柏油马路的坚硬中逐渐淡忘了,对生命自然本质更是无为无闻了。或许只有当我们不顾一切地将自己彻底融入大自然之中时,我们才能得到内心真正的宁静,找回本属于生命的那一份本真。
《诗经》中的体育意象通过主人公带有浓重感性色彩的生命活动具体表达了先民们内心感悟自然万物和体验自身生命的情怀,在各种体育运动形式之中沟通和交融了人们的内心主观世界和客观的自然世界。这些体育意象让我们通过《诗经》开启了先民们的心灵之门,去探索和发现先民们纷繁丰富的精神世界,用他们自强不息的精神激励着我们勇往直前;同时,也启示着被工业文明和商业社会的价值所陶然的我们去认真地思考和领悟生命最本真的意义和价值,从而对生活充满热情,珍爱生命,奉献社会。
参考文献:
[1] 袁红军:《中国古代体育文献述论》,《图书情报工作》,2009年第19期。
[2] 蒂尼:《当文学面对体育的时候》,《文艺研究》,2009年第11期。
[3] 陈微:《新时期我国体育文学的发展》,《中国艺术报》,2008年8月7日。
[4] 韩高年:《〈诗经〉与先秦休闲习俗》,《民俗研究》,2010年第4期。
[5] 李兆禄:《明清之际〈诗经〉社会功能的文学诠释》,《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
[6] 牛炜征:《〈诗经〉中的猎人形象》,《安徽文学》(下半月),2008年第7期。
[7] 王京龙:《〈诗经〉所见早期体育娱乐活动及其特征》,《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08年第1期。
作者简介:严宜花,女,1962—,江苏人,本科,讲师,研究方向:体育教学,工作单位:核工业南昌高级技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