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脸膛的父亲（组诗）

张礼

怎么由远而近勾勒你

我红脸膛的父亲

我神秘的父亲

密林、岩石，一道道山梁

组成了山脉

峡谷、峭壁，还有芨芨草

组成了横断山脉

在山高水深的峡谷

人只是一个小小的风景

一只小小的蚂蚁

横断山脉，横着一道道山脊

还有一条条的峡谷

我所在的哀牢山

绵绵延延望不到尽头

人类耕作的影子

就在大峡谷的裂缝中

红高原，我的父亲

我看见你粗犷的躯体上

有一些血液流成的河流与湖泊

群山中，我看到

许许多多的生命茁壮成长着

父亲，我看到你的胸口

一直在不停地跳动

我很孤独悲恸的时候

就想静静地躲在你怀里

轻轻地摸摸你激烈跳动的脉搏

可我一直不知道

你的心脏在哪里，我的父亲

八月的山坡上

能成为你生命里的角色吗

我看见你就住在

高高的山坡上

我看见山坡上，有许多

酸酸甜甜的黄泡果

一串串就挂在树腰上

能成为你生命里的角色吗

躲在高原向阳的山坡上

我伸出右手，渴望着什么

总想让那个想象中的人

把我伸出的右手，轻轻握住

让两颗燧石就这样碰撞

走在高原，我总感觉

无法用足够的语言

来表达需要倚扶的空间

没有一把伞

把高原的阳光遮住

我就会晒成一条枯绝的小河

在高原向阳的山坡上

其实我想让阳光静静地抚摸

让它勾勒出我仰躺的姿势

山坡上的妹妹

春天季节就非常漂亮了

鲜花在原野上一瓣一瓣在盛开

一座一座的山岗化上了浓妆

妹妹，这个季节

你的心里是否盛开了一种明艳

盛开了一朵朵的山茶花

妹妹你心里开放的花

假如是为我而绽放

我会非常狂喜欢

我会激动得跳下峡谷

妹妹，有天我看到有一只野兔

从灌木丛窜出，左顾右盼

然后匆忙奔下山岗

然后又钻进一片玉米地

我以为那就是你啊，妹妹

妹妹，我想领你到屋后

那开满野花的山岗

看日出看日落

让那片开满野花的山岗

只见我们俩个人的影子

妹妹，你真是山岗上

飘浮着的那朵白云

让人只能在峰顶上遥视

妹妹，你真是山间

横跨河中的那道七色彩虹

让人体会却无法触摸

妹妹，你是山坡上

那颗眨眨眼的星星么

只能想象不能亲近

妹妹，你是红高原上

那一汪汪的湖泊么

不能带走

只能在上面轻轻地荡舟

农 夫

看到你，便想到

无数被风雨侵蚀的岁月

便想到大山里的一阵阵风雨

刻满一道道年轮

在你的额头

看到你，我的心

便一阵难过与颤动

铁锄耕耘着一片片憧憬

透过岁月的痕迹

我看到你被日子压弯的背影

老农夫的后代

追着父辈的足迹

看着父辈弯曲的背影

在原野上

点燃一把把火红的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