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批判和乡土眷顾:浙东乡土小说的民间创作范式
2013-04-29傅祖栋王岩
傅祖栋 王岩
摘 要:《文心雕龙·诠赋》篇的理论内涵和意义非常丰富,《文心雕龙研究史》引张亚权先生的文章认为:“《诠赋》不仅是中国古代赋史上一块里程碑,同时也是中国古代文体论成熟的标志。”①本文下面就将从文体论、批评特点、文学史观等三方面来阐述《文心雕龙·诠赋》篇的理论意义。
关键词:文心雕龙 诠赋 理论意义
一、文体论( “原、释、选、敷”)
刘勰《文心雕龙》在文体论上的突出贡献是将文体进行科学的分类和深入的论述。《文心雕龙》从第六篇《明诗》起到第二十五篇《书记》二十篇文体论中,分别论述了诗、赋、颂、赞等三十多种不同的文体。三十多种文体中,刘勰认为其中最重要的文体是诗歌和辞赋,他在论述各种文体时,以诗赋居首,在排列位置上显示出诗赋的重要性。《文心雕龙·序志》篇称“若乃论文叙笔,则囿别区分”。刘勰对每一种文体,所采用的方法都是“原始以表末,释名以章义,选文以定篇,敷理以举统”的方法。“原始以表末”是论述各种文体的起源和流变情况。“释名以章义”是解释各种文体的名称和含义。“选文以定篇”是评述各种文体的代表作家和代表作品。“敷理以举统”是论述各种文体的创作规律和特色。这四个方面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张少康认为这种文体批评方法全面、深刻、精到地把握了每一种文体,“刘勰对文体论的研究之所以能取得如此重大成就,是和他这种科学的研究方法分不开的。”②下面我就结合《诠赋》篇来具体分析一下刘勰的这种文体批评的方法。
《诠赋》篇集前人赋论之大成并加以发展,是中国古代文论史上第一篇全面探讨赋体文学的专论。《诠赋》的系统性、科学性和理论创见对后世赋论及辞赋创作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承前启后的历史地位,值得人们注意。《诠赋》全面探讨了辞赋的概念含义,渊源流变及创作原则等一系列重大理论问题。
关于赋体的起源,《文心雕龙·诠赋》开篇就作了阐述:“《诗》有六义,其二曰赋。”刘勰认为赋体源起于《诗经》“六义”之一的“赋”,经历不断的发展演变之后,到《楚辞》才真正形成,“然(则)赋也者,受命于诗人,(而)拓宇于楚辞也。”马积高和曹道衡的赋学研究中都认为刘勰是以“六义”之“赋”为赋体的起源的。③曹道衡还指出刘勰受扬雄、班固、左思、挚虞等人的赋体起源论的影响。程章灿则进一步指出刘勰是以《诗经》和《楚辞》为赋体起源的。④
在论述赋体的起源形成过程中,刘勰还论述了赋体名称的含义,即“释名以章义”。刘勰指出:“赋者,铺也;铺采文,体物写志也。”张文勋先生称“释名以章义”,也就是给每一种问题“正名”,说明他们自身固有的特质,给他们下定义。⑤在这里刘勰指出了赋体的最大特点是“铺”,即大量运用铺叙铺陈的写法。但大量的铺叙铺陈还不是赋体的最终目的。刘勰同时指出“铺采文”的目的是为了“体物写志也”,即艺术形式要为思想内容服务。刘勰一直注重“衔华佩实”的文艺思想。这在《情采》篇中有专门的论述,刘勰认为“心术既形,英华乃赡”。
论述了赋体的起源、名称和含义之后,刘勰接着论述了赋体的流变过程。总体说来,刘勰认为赋的发展流变过程是兴于楚、盛于汉的,“讨其源流,信兴楚而盛汉矣。”他论述了赋体产生后,从战国一直到汉朝的发展流变的过程。同时,刘勰还指出了赋体繁荣的原因:“繁积于宣时,校阅于成世,进御之赋,千有余首。”宣帝和成帝都爱好文学、重视文人,所以有当时赋体创作的盛况。这一点在《文心雕龙·时序》等很多篇目中都有论述。
如果从广义上来看,“原始以表末”还可以看作一个纵向的坐标。刘勰在论述赋体 “原始以表末”的过程中既包含了对赋体“释名以章义”的论述,又始终贯穿着“选文以定篇”的论述。按照赋体发展流变的顺序,刘勰在“选文以定篇”部分首先列举了荀子和宋玉的赋,是因为刘勰认为荀宋赋是汉赋的本原,荀宋之外刘勰又选取了两汉八位作家和魏晋八位作家进行论述。刘勰“选文以定篇”的主要依据是作家作品在文学史上独特的创新意义和开创之功。“敷理以举统”部分是《诠赋》篇的核心和总结。刘勰认为赋体创作首先要对所描述的事物有真情实感,有了真情实感再确立积极雅正的内容,使用华美的文辞来表现,“情以物兴,故义必明雅;物以情观,故词必巧丽。”雅正的内容和华美的文辞要相得益彰;“丽词雅义,符采相胜”,这是作赋的根本要求,“此立赋之大体”。最后,在“赞”中刘勰总结全篇:赋体从《诗经》中产生,虽然发展过程中产生了各种流派,“赋自《诗》出,分歧异派”,但其总体特征和要求仍然是“写物图貌,蔚似雕画。抑滞必扬,言旷无隘。风归丽则,辞翦荑稗”。
二、批评特点(以《诠赋》篇刘勰所选的魏晋八家为例)
在《诠赋》篇中刘勰选择了魏晋时期最有代表性的八位作家的赋作进行论述。他们是王粲、徐、左思、潘岳、陆机、成公绥、郭璞、袁宏。刘勰对八位作家的评语分别:“仲宣靡密,发篇必遒”,“伟长博通,时逢壮采”,“太冲安仁,策勋于鸿规”,“士衡子安,底绩于流制”,“景纯绮巧,缛理有余”,“彦伯梗概,情韵不匮”。笔者综合前人的研究分析认为:“仲宣靡密,发篇必遒”这句评语当指王粲文思细密,所以其作品呈现出来结构细密、情感充沛有力等整体的特点。“伟长博通,时逢壮采”指徐的学问,广博宏通,在他的赋中,时常可以见到壮丽的文采。“太冲安仁,策勋于鸿规”是指左思和潘岳在大赋的创作上有很高的成就。“士衡子安,底绩于流制”是指陆机和成公绥流行的赋篇及其论流品和制作上获得成就。“景纯绮巧,缛理有余”是指郭璞写的赋,华丽巧妙,富于理趣。“彦伯梗概,情韵不匮”是指袁宏的赋,慷慨激昂,很有情韵。
刘勰对这八家的批评角度是不同的。有的侧重于作家思维特点,如论王粲;有的侧重于作家的才学,如论徐;有的侧重于作家作品在文学史上独特地位,如论左思、潘岳;有的侧重于作家作品创新性,如论陆机、成公绥、郭璞;有的侧重作家独特的风格特征,如论袁宏。刘勰在论述作家主要风格特点的同时,还在《文心雕龙》的其他篇目中兼顾其他方面特点,从而使读者能够全面把握一个作家的总体特征。
通过刘勰所选取的作家和批评的角度和内容来看,刘勰是非常看重作家在文学史上的独特贡献和作家的创新精神的。刘勰所推崇的作品也是那些情采并茂,能反映时代精神的作品。
三、文学史观
《诠赋》篇是中国文学史上的第一部赋史。刘勰论述了赋的起源流变情况、各个历史时期的代表作家和作品、赋的分类和创作规律等内容。从中可以看到刘勰的文学史观和审美理想。
刘勰认为赋兴于楚、盛于汉,充分肯定了汉大赋的历史成就。刘勰认为大赋要“体国经野,义尚光大”。在肯定汉大赋取得的成就的同时,刘勰也批判了汉赋中片面追求夸张等缺点。
汉末至魏晋时期社会动荡不安,思想和文学却因此出现了新的转折和自觉。从赋的创作方面看,抒情小赋的创作开始繁荣,抒情小赋大量涌现,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方面都远远超过了此时的大赋创作。刘勰作为一个视觉敏锐的批评家,积极论述了文学史上这一转折。刘勰指出了小赋“触兴致情,因变取会”的特点。
在论述建安时期文学时,刘勰在《时序》篇中指出:“自献帝播迁,文学蓬转,建安之末,区宇方辑。魏武以相王之尊,雅爱诗章;文帝以副君之重,妙善辞赋;陈思以公子之豪,下笔琳琅;并体貌英逸,故俊才云蒸。仲宣委质于汉南,孔璋归命于河北,伟长从宦于青土,公干徇质于海隅;德琏综其斐然之思;元瑜展其翩翩之乐。文蔚、休伯之俦,于叔、德祖之侣,傲雅觞豆之前,雍容衽席之上,洒笔以成酣歌,和墨以藉谈笑。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交代了作家创作的时代背景。这更利于我们理解王粲、徐等作家“必遒”“壮采”的特点。在论述建安时期作家在抒情小赋创作方面的开创之功时,既论述了王粲在小赋方面的集大成的成就,又论述了徐对于汉大赋的继承。
在论述晋朝文学时,刘勰在《时序》篇中指出:“逮晋宣始基,景文克构,并迹沉儒雅,而务深方术。至武帝惟新,承平受命,而胶序篇章,弗簡皇虑。降及怀愍,缀旒而已。然晋虽不文,人才实盛:茂先摇笔而散珠,太冲动墨而横锦,岳湛曜联璧之华,机云标二俊之采,应傅三张之徒,孙挚成公之属,并结藻清英,流韵绮靡。”总体来看晋朝统治者虽然无心提倡文学创作,但晋朝却出现了一批优秀的作家和作品。“结藻清英,流韵绮靡”是这一时期作家的共同追求。在论述作家们所共有的创作特征的同时,刘勰还注意到作家们的独创性。评价左思、潘岳的赋时,突出了他们在大赋创作方面的继承和创新成就。评价陆机、成公绥的赋时,突出了他们赋作的流行性。评价郭璞的赋时,突出了其赋的理趣。评价袁宏时,突出了其赋的时代精神。
综上简述,我们看到刘勰《文心雕龙·诠赋》篇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值得我们重视和深入研究。
① 张少康、汪春泓、陈允锋、陶礼天等:《文心雕龙研究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469页。
② 详见张少康著《文心雕龙新探》,齐鲁书社1987年版,第187—195页。
③ 参见马积高著《赋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2页;曹道衡著《汉魏六朝辞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第11—16页。
④ 程章灿:《魏晋南北朝赋史》,江苏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2页。
⑤ 张文勋:《刘勰的文学史论》,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21页。
参考文献:
[1] 范文澜.文心雕龙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
作 者:范英梅,首都师范大学在读博士,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论。
编 辑:张晴 E?鄄mail:zqmz060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