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与故乡月

王一诺

镀铬的窗子开或不开

白天你始终在窗外

你的眉心舒不舒展

夜晚仿佛还在灯下走线飞针

太阳底下，我已多年不见你

月光之下，你总孩子似的隐身

你的身体轻轻地

像隐入我的灵魂

你的灵魂轻轻地

已隐入清幽的大地之门

你常年离我很远很远

我却感到你对我的心疼

你有时靠我很近很近

我却再不能听见你的话语

而这百般体贴我的月色啊

多像一层挑不破的窗户纸

这是怎样大的一扇窗子

再也映不出你的核桃脸

和银子样的笑纹

我再也不能见到你，我慈祥的奶奶

空让今夜的月亮又圆又清

再也不能回到乡下纳凉的庭院

一任今夜的繁星聒噪到天明

发稿/田俊 tian17@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