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搏的故事

黄建民

若干年前，笔者与某国医大师在闲聊中提及，听说上海中医院医史博物馆里有一些可看的藏品，可惜自己因这样那样的缘由未能前往。没想到大师说道，该医史馆馆长正是他的学生，他可联系一下。随即电话打过去，约好第二天接待我。就这样，暑假期间，馆长破例开馆，领着我一个人参观讲解，我是又感激又不安。在那里，我见到了一张百年前清宫御医为慈禧太后悬丝切脉的照片。

中医传统的诊病方法有望、闻、问、切四种。“望”是指望神色、形态、舌象等；“闻”是指听声音和嗅气味等；“问”是指询问个人情况、病史、症状等；“切”是指切脉（又称搭脉）与按摸肌肤等。切脉时，医生一定要用手指直接按在病人的脉上才可知道所以；若仅仅通过红线来切脉，医生是不可能了解到真实病情的。

不过，由于君臣地位悬殊和封建礼教的束缚，御医无法用自己的手去触摸慈禧，加之慈禧不懂医术，所以演出了这幕牵线切脉的滑稽剧。据说，因为御医事先用重金买通了慈禧身边的人，知道了慈禧得病的前后经过与具体症状，所以“牵线”诊病、开方用药后，慈禧很快病愈，为此慈禧还亲赐御医一块“妙手回春”的金匾哩。

正常人都有“脉”，可也有没有“脉”的人，这在医学上称之为“无脉症”。无脉症是日本医师在1908年首先报告的。我国亦有无脉症的记载。确切原因不明。

那么，“脉”是什么？现代医學知识告诉我们，这是动脉在搏动的情景。最容易又最方便摸到动脉跳动的地方在手腕内侧，医生“切脉”一般就是摸这个部位。当然，脚上、颈部、头上等处也可摸到动脉，因而医生有时也可能在那些部位“搭脉”。

中医早知脉与心的关系，《千金要方》就明确地写着：“心应脉，脉与心合。”因为动脉的搏动起源于心脏的搏动，所以医生通过“搭脉”就可以知道心脏及动脉的情况，其中包括搏动的次数、收缩的强弱、间隔多长时间、节律是否整齐、脉波形状有什么变化，等等。静止时，健康成年人的脉搏每分钟60～80次，且应和缓有力，不沉不浮。通常，脉搏低于每分钟50次的人，就可能因脑供血不足而难以正常生活，甚至发生晕厥或猝死。然而2004年的一则报道称，辽宁鞍山有位年过七旬的老人，每分钟脉搏不足40次，可他身体健康，扛几十斤米上5楼亦无问题。不知何故。

中医将“脉”分得很细，多的能分列三四十种。有记载称，古希腊的医家居然也认为脉的搏动有多达60种的不同。通过搭脉，有经验的医生可以判断心脏与全身的健康状况，甚至还可以判断有没有怀孕，可谓神奇。

有意思的是从脉搏中还可以比较清楚地知道一个人的心理状态。苏联时期的尤利·加加林作为人类第一位宇航员飞向太空时，科学家就连续记录了他的脉搏，并知道他有良好的自制力。各国训练飞行员时，也往往会根据他飞行中的脉搏情况，判断他掌握飞行动作的难易程度。

大约在公元1020年出版的一本阿拉伯《医典》中，记载着这样一种与众不同的治疗“相思病”的方法：“爱情是一种像着了魔似的病症……判明恋人是治疗方法之一。做法是，一边号脉，一边反复叫出一些人的名字。如果脉搏变化很大，那就反复检查几次，你就会得知恋人的名字。”其原理是，叫出病人所接触过的人，如果当中有病者思念的恋人，叫他名字时脉搏就会跳得急速有力，出现异样；反复几次，就可以确定他是病者所思念着的人。找到了“病根”，“对症治疗”也就方便而有效了。据记载，正是用这种方法让一位久病的王子与思念的姑娘结了婚，并使之恢复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