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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梦”:中国国家形象的新标识

2013-04-29吴旭

对外传播 2013年9期
关键词:中国梦梦想世界

吴旭

习近平,这位以沉稳、持重、自信、坦诚的个性风格被西方媒体所了解的中国“新当家”,在当选总书记后第一次公开讲话中,一“梦”惊人——以简简单单的三个中国汉字:“中国梦”,浓缩概括了新一代领导人的执政理念和目标。

“中国人开始做梦了”,“中国的新老板是个有梦想的人”,“中国敢于梦想了!”“中国的美梦抑或世界的噩梦?”从这一连串西方媒体报道的大标题中,你不难感受到一股迅疾而清晰的震颤,以北京为中心荡漾开去,在世界舆论场内形成了一连串共振与余波。在尚未确认应该将“中国梦”翻译成“Chinas Dream”(中国的梦),还是 “Chinese Dream”(中国人的梦)时,西方的媒体和受众已经开始在公共空间里剖析“中国梦”和“中国梦之队”了。无疑,当“中国梦”这三个字从习主席嘴里说出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被赋予了更深、更广和更抽象的内涵外延;而有关“中国梦”的解读,也不仅仅属于中国自己了。

梦的起点

细究起来,近代意义上的“中国梦”,发端于每个中国人都耳熟能详的那一连串噩梦。中国国情教育中所谓的“百年国耻”,几乎凝成了一个民族羞于启齿,却又不能、不敢片刻忘怀的集体记忆和心灵创伤。其疼痛之深、其副作用之久远,贯穿影响了其后中华民族百年历史的起伏波折。而最具有临床实证意义的一个民族精神后遗症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梦想、狂想、空想都归于破灭以后,中国人不敢做梦了。要做梦,你必须先要睡去;而“东方睡狮”的头衔,无论如何不再是中国引以为傲的标签。

从这个意义上讲,习主席提出的“中国梦”,寓意着中国在两个层面的回归。一个层面,是历史的层面。中国终于可以摆脱像梦魇一样笼罩民族心理长达百年的阴影,以正常的心态,去憧憬和构建一个民族的远景承诺。物质的富足,使中国从“羡慕嫉妒恨”加上“屈辱挫败悔”的复杂心态中走出来。这是中国在主权意义上“站起来”以后,在精神心理上又一次真正地“站起来”。另一个层面,则是现实的层面。没有梦想的民族,终究是没有未来的民族。中国过去30多年的埋头前行,在屡创辉煌的同时,也使得我们的视野变得狭窄,心态变得功利,想法变得短视。从北京的雾霾到上海的死猪,从飞涨的房价到限购的奶粉,中国正在承受着整体信仰空白、精神缺失的恶果。正如涉及金钱的问题只能用金钱来解决一样,涉及精神层面的缺失也只能用精神层面的修复来完善。“中国梦”的提出,无疑正当其时,正对其症。

但是,关于“中国梦”的起点,西方媒体和受众却有着自己不同的解读。

首先,中国人习惯将近代历史的断代点,划在1840年的鸦片战争前后。由此勾勒出的故事线,自然是一部中西方对峙抗争、中国屈辱落败的冲突史。而西方的中国问题观察家和意见领袖们,则更多地将这个历史分水岭,或是划在“新中国”建立时的1949年,或是划在明末清初甚至更早。换句话说,中国政府所津津乐道的“爱国主义”,在西方的语境和历史参照系面前,失去了其挟带的情感力量和说服力。如果以1949年为起点的话,过去的六十年,中国经历了一个自我否定再否定的轮回——先是在意识形态领域内画地为牢,自我缠斗,然后是改弦更张,放開手脚,实现了经济和社会的整体跨越。因此,中国语境中带有强烈“民族复兴”的历史潜台词,在大多数西方人听来,失去了其逻辑论证的说服力。而如果以中华民族与西方世界初始接触的明末清初来论的话,中国所泛指的“中华民族”又因为满清帝国的外族身份,而变得纠缠不清;而所谓的屈辱,更显得言过其实——因为毕竟,满族当时所创立的大清帝国,无论从版图和疆域上,都超过前代,是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帝国之一。

梦的解析

什么是“中国梦”?到底是“中国的梦”,还是“中国人的梦”?到底是指作为个体的每个中国人的梦想?还是指作为集合概念的中国人群的整体梦想?很显然,习主席在2013年3月17日人大闭幕式上的讲话,其对于“中国梦”内涵外延的重新诠释,不同于首次提出这一概念时的描述。用他的原话就是,“中国梦归根到底是人民的梦,必须紧紧依靠人民来实现,必须不断为人民造福。中国梦是民族的梦,也是每个中国人的梦。”而在2012年11月“复兴之路”的讲话中,他重点强调的则是“民族复兴的强国梦”。从“强国梦”到“人民的梦”,从以国家为主体到以人民为梦想的主体,此一跨越,无论从文理逻辑的完善上,还是从地缘政治和外交层面,都意义重大。

首先,“中国梦”的概念,远远大于和超越“强国梦”的概念。梦想的主体,应该是人,而不是虚拟的国家。同理,梦想的实现,也只有在每个国民的梦想实现以后,才能够真正上升到国家强盛的层面。其实,在马克思主义最核心的理论文献《共产党宣言》中,恰恰可以找到这一立论的主旨源泉:“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前提和基础”,以此推论,每一个中国人梦想的实现,也必然是整个“中国梦”实现的条件和基础。过分强调“强国梦”,无疑会引发孰为本、孰为末的疑问——到底是“大河有水小河满”呢,还是“小河有水大河满”?到底是国在家前,还是家在国前?具体到国家宏观决策中,这又事关到底是以国家整体的财富积累(GDP翻番)来衡量梦想的实现,还是以国家中的每一个个体的幸福感来衡量(“你幸福吗?”)。

而将“中国梦”简单等同于“强国梦”,其弊端和副作用,还不单纯体现在逻辑和语义模糊的问题上,而更多体现在地缘政治和公众外交的层面。无论被称为是“崛起”还是“复兴”,中国最近30年来的高速发展,正冲破一个五百年来所形成的西方统领世界的历史大周期。其指标意义和其颠覆力量,同样史无前例。正因为如此,“中国威胁论”的提法,像魔咒一样,被西方媒体时时念起;又如达摩克里斯之剑,一直悬在中国的头顶,随时落下。中国政府自我激励标榜的“民族复兴”、“强国论”等口号,无疑为“中国威胁论”者提供了最好的口实和证据。在西方媒体眼中,中国带有强烈“泛国家主义”的发展模式,正在重复着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德国纳粹和日本军国主义的崛起道路;而中国民众中随时爆发出来的、针对日本和周边国家的民族主义倾向,也为世界新旧强权之间不可避免的冲突,埋下了伏笔。

美国《新闻周刊》及其网络版《每日野兽报》在一篇题为“中国的伟大梦想”的评论中,显然在将中国的“强国梦”与周边国家的“噩梦”并列起来,把中国在南海地区的岛屿领土争端放到了二战前德意日领土扩张的历史背景下。《纽约时报》则特意突出强调,所谓的“中国梦”其实就是“强国梦”和“强军梦”,而“习的讲话以及其背后所调动起来的强大宣传攻势,必然让亚洲国家,以及美国这一太平洋地区的主导军事强权,忧心忡忡。”而《时代》周刊的评论就更不加掩饰了,其2月1日一期的标题就是,“麻烦之海:今日亚洲就如同一次大战前的欧洲”。文章中引用的几位老牌外交家的评论可谓画龙点睛:澳大利亚现前总理陆克文说,“正如一个世纪以前的巴尔干地区一样,至少有六个国家或地区与中国有领土争端,而其中三个国家是美国的战略盟友;”韩国前外交部长尹永宽也指出,正像一次大战之前德国崛起而英国衰退一样,中国的飞速发展比衬出美国和日本的相对衰落,而这往往是政治领导者们开始做出错误的外交决策之时。用新加坡资政李光耀的说法是,“中国的邻国们都担心,中国也许会重走几个世纪以前中华帝国的霸权之路”。

不管这种担心是居心叵测,还是杞人忧天,它正好从侧面印证出“中国梦”的提出,从国内来讲,其精神层面的作用应该大于物质层面的作用;而从国际的视角来看,其“软实力”的象征价值应该大于其“硬实力”的指标意义。

梦的碰撞

梦想与梦想之间会有碰撞,而梦想与现实之间更免不了冲突。

梦想与现实之间如果没有距离,那梦想也就不成其为梦想了。当“美国梦”最初被提出的时候,美国正处于经济大萧条最困难的1931年。当时,美国经济陷入大衰退之中,股市崩盘,银行倒闭,劳资矛盾频仍,社会冲突异常尖锐,而大西洋彼岸二次大战的阴影正渐渐向美国移来。正是在这一晦暗迷惘的时代背景下,吉姆·亚当斯在《美国时代》一书中,这样描画了他的“美国梦”:“这不是一个关于汽车和高速公路的梦想,这是一个关于社会秩序的构想:在这个社会里,无论男女,每个人都能够实现上天赋予他的全部内在潜能,而同时也被其他人认可这种自我价值,不因其出生环境和地位而改变”。后来,随着二战后美国在世界范围内超强地位的确立,“美国梦”的提法也逐渐被整合到美国发动的全球魅力攻势中,作为在冷战时与苏联争雄的一个“软”筹码。冷战胜利后,“美国梦”更是所向披靡,高歌猛进,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世界梦”。

这一态势,一直持续到2008年。

2008年发生了两件震动世界的大事。一件是美国爆发的次贷金融危机,一件是中国主办的北京奥运会。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历史开的一个小玩笑,北京奥运会胜利闭幕、普天同庆的8月18日,正好也是雷曼兄弟公司倒闭,从而引发世界金融市场“多米诺骨牌”效应的那一天。一时间,“北京共识”将取代“华盛顿共识”的呼声,不绝于耳;甚至,由中美两强共管共治世界的“G-2”模式,也被战略学者们煞有介事地提了出来。似乎,中国赶超美国指日可待,而中国引领世界也几成必然。

随后的事实证明,我们可能过早地把梦想与现实混为一谈了。用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著名中国问题专家沈大伟的说法,中国在世界的存在,广度远远大于深度,还不具备调动和影响世界的国际实力,也还不能称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强权,而只能算是一个“半路强权”(partial power)。换句话说,中国是世界利益的大股东,但还不是控盘的庄家。美国从2009年下半年开始付诸实施的 “亚太再平衡”战略,使得亚太的地缘政治天平“不再平衡”。美国以现任亚太盟主的身份,左拉右推,前呼后拥,以软硬两手再次向盟友们证明了“美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美国是万万不能的”的信条。在东亚这个巨大的地缘政治“跷跷板”上,美国把自己的力量全压了上去,中国这一端开始失衡松动,平衡眼看就要被打破。于是,“中国梦”中的国际色彩,就不能不被放到桌面上来了。在首访俄罗斯的讲话中,习近平面对着中国昔日的战略盟友,承诺“我们要实现的中国梦,不仅造福中国人民,而且造福各国人民。”“面对错综复杂的国际安全威胁,单打独斗不行,迷信武力更不行,合作安全、集体安全、共同安全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选择。”换句话说,中国梦,不是中国人自己做的梦,而是中国为世界打造的梦。

就在中国新领导人们畅谈梦想的时候,现实的阴霾和污浊,却正在侵蚀污染着中国最大的两座城市。清新亮丽的中国梦想,被北京漫天的黄沙雾霾和上海黄浦江里漂浮的万头死猪,搅扰得如同黑色幽默一般尴尬和无奈;一时间,美梦的构想,似乎正变成噩梦的剧情。西方媒体在评析“中国梦”所带来的新气象时,也不无嘲讽地大篇幅报道在华工作生活的外国人,正在被恐怖的PM2.5和H7N9病毒逼离中国。而中国自己,也仿佛突然间意识到,那些不切实际、不顾后果的梦想,有时候会幻化成一系列带有棱角的现实碎片;而在梦镜碎片的反光中,过往的丑恶、愚昧、贪婪,都无处躲藏。中国的梦想,不能只被物质的标准所衡量;而那些最有价值的东西,未必都能够通过价格体现。如果梦想那么容易就能够实现,那么梦想的价值是否也被打上了折扣。

梦的融通

阳光和煦,海风轻拂;随着习、奥两位领导人的手,跨越世界最宽阔的海洋,紧紧握在一起,中美这两个“非敌非友”的Frienemy (Friend + Enemy) ,在開启“新型大国关系”的道路上,无疑走出了带有梦想意味的一步。其间,习主席提纲挈领的一番表述,更是让人浮想联翩,“中国梦要实现国家富强、民族复兴、人民幸福,是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梦,与包括美国梦在内的世界各国人民的美好梦想相通。”

换句话说,“中国梦”与“美国梦”是相通的。

单从字面上看,这里的“相通”起码有两层含义。首先,“相通”意味着两者之间不是相互排斥、对抗和冲突的关系;“通”则不痛,双方可以通融,通达,沟通,变通,本质上是一种合作和协调的伙伴关系。其次,“相通”又不等于“相同”;无论从其缘起、内涵、界定上,“中国梦”和“美国梦”都是对等、并列的平等关系,而不是主次、优劣的从属关系。

深一层分析,此处的“相通”又涉及了中美两国之间关于国家富强、人民福祉、世界和平三个层面的逻辑定位。

先说国家的层面。虽说“美国梦”不是以“强国梦”作为其主旨基调,也从来不是以国家的角度来阐述和诠释梦想,但是,在其“每个人最大限度自我实现”的精神大旗指引下,国家的富强变成了水到渠成的“副产品”。其实,美国梦想中的“美国例外主义(American exceptionalism)”,从来都是隐含在“个人至上主义”背后,最深刻又最不可或缺的逻辑背景。如果将“个人实现”看作是美国国旗上那群白色的星星,那么“国家富强、民族优秀”就是那作为衬底的海军蓝。二者相得益彰,缺一不可。同理,不仅“中国梦”不能将“国家梦”与“人民梦”完全切割、剖分,在现实的国际政经格局下,中美两国要保证和实现各自的“国家富强”、“民族复兴”,肯定不能选择相互为敌,对抗冲突的“旧型大国关系”。在经济领域是如此,在军事领域就更是如此。虽说中国的美梦未必就是美国的美梦,但是中国的噩梦一定会成为美国的噩梦。反之亦然。由此来看,梦想未必见得相同,但是中美两国确是睡在一张大床上了。

再说人民的层面。中美两国,无论是文化传统,还是政治架构;无论是宗教伦理,还是世俗习惯,几乎都处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极,何来“相通”之说?但是,世间万物恰恰是相反相成,阴阳相生的。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也正是因为中美两国作为东西方两大文明的集大成者,其在政治、文化、价值观等方面的巨大差异,反而为世界的和谐共荣提供了难得的互补性,共生性和兼容性。中国人讲阴柔,美国人好阳刚;中国文化讲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崇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气度,美国文化讲求“己所欲,施于人”,崇尚“山登绝顶,唯我独尊”的风格。所以,中国总是在“取经”,美国总是在“传道”。中国的价值体系中,“国”在“家”前,整个社会遵从集体主义大一统的价值顺序;美国的价值谱系中,“家”在“国”前,时刻注意保证个人主义和自由价值的体现。思维习惯上,中国人讲究长线思维,经常用历史的、延续的、惯性的眼光来看待、分析自我的和世界的事务;而美国人则是典型的快餐文化,注重便捷、迅速、标准化,鼓励推翻传统和突破常规。在行为习惯上,中国人遵守等级秩序,尊卑有序,上下有别,即便是起了冲突,也是采用“和为贵”,“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怀柔政策。而美国人是典型的“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上帝创造物”,解决冲突时则多奉行用武力说话,尊崇“不当第一,就当唯一”,胜者通吃的强势思维。中美两大文明之间虽是如此的不同,但是殊途同归——在对于最具体、最直接、最简单的个人福祉的追求上,两国人民对于幸福的具体定义,恐怕相差不遠:健康的身体,和睦的家庭,友爱的亲朋,安稳的社会。在事关人民幸福的最大公约数上,中美两国人民的梦想的的确确是相通的。

最后是世界的层面。无论是“华盛顿共识”,还是“北京共识”;也无论是美国战略界几年前提出的“G-2”(两国共管),还是中国这次所回应的“C-2”(两国配合),双方的有识之士和决策者都深刻意识到,在解决国际事务时,中美的携手合作虽然不是充分条件,但一定是必要条件。从朝鲜核危机的解决,到伊朗核问题的谈判;从全球恐怖主义的清除,到网络病毒和网络攻击的防范;从禽流感、猪流感病毒的跨国界传播,到PM2.5尘埃在地球大气层的漂浮,中美两国,一个是世界大国,一个是世界强国,但无论再大再强,都无法独善其身,也无法只手遮天,只能放下成见,调整心态,在合作中找寻解决世界问题的钥匙。这正是习主席所强调要实现的“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梦”,也正是奥巴马多次表述“美国欢迎中国作为一个世界大国继续和平崛起”的话外之音。由此可见,“中国梦”、“美国梦”未必相同,但一定是息息相通的。

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梦想;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梦想;而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梦想。梦想的内容或许有同,但梦想的精神却能穿越任何政治和文化的隔阂。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占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文明古国来说,“中国梦”的提出不是为了追时髦,而是为了贡献中华文明的智慧,为世界未来的发展走向提供一个带有中国特色的答案。在西方,中国改革开放这30年的进程是一段被广泛曲解和误解的故事。这根源于,一方面,听众的成见、偏见太深;另一方面,我们自己则把故事讲述得太死板,太自我,太官样化;换句话说,太不贴近“西方群众”了。而“梦想(Dream)”则是超越国界和文化、不需要我们刻意解释的世界语言。无疑,以“中国梦”为新的标识和象征,中国的国家形象构建工程将在世界范围内取得更多、更快、更深入的成效。

注: 2007年底,笔者受清华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的邀请,在北京的一次研讨会上第一次提出用“中国梦”这一新概念,作为中国国家形象战略的主导词和着力点,引起与会者的关注。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多次在公开发表的文章中提及要用“中国梦”取代“美国梦”,使之成为引导世界舆论的新口号。2009年3月9日,《望东方周刊》以封面文章的形式,发表笔者“打造中国梦”的长篇评论文章,比较系统地阐释和厘清了这一概念(发表时,当时的主编认为“中国梦”的提法过于敏感,将题目改为“当真的有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之时”)。2009年7月,受邀在由清华大学新闻传播学院举办的第二届“全球传播与非传统安全”论坛上作主旨发言,题目是“用中国梦来取代美国梦”。同年7月,笔者的时评论文集被新华出版社出版,书名为《为世界打造“中国梦”:论如何扭转中西方的软实力逆差》,该书后被中央直属机关领导推荐为选读书目之一。2010年4月22日,新华社《国际先驱导报》的“先驱访谈”栏目发表笔者的专访文章,“我们需要什么样的中国梦”(第30版整版)。习总书记2012年底的一番讲话,点石成金,将“中国梦”从一个学术圈探讨的新概念,提升为一个大国更新奋进的新口号,并成为新一代领导人在思想创新和政策转型上的新名片。“中国梦”这三个字,持续在中国媒体上发酵,并引发了国际舆论和中国问题专家们的热议。一时间,洛阳纸贵,东西方学界、政界、新闻界,都在为“中国梦”的前世、今生、来世,作着注脚和解读。作为最早提出并推介“中国梦”这一概念的学者之一,笔者也在观察和思考着“中国梦”的嬗变,以及由此引发的国内、国际的舆论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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