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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态整体主义视角解读《印度之行》中的生态问题

2013-04-18杨继文

四川民族学院学报 2013年5期
关键词:生存性福斯特主义

杨继文

一、生态整体主义的引出

《印度之行》,是英国著名的小说家E.M.福斯特的一部艺术精品。福斯特的《印度之行》,发表于1924年,题材取自印度,反映了那一时期殖民主义的世界影响以及在殖民地印度所体现出来的反抗精神。福斯特与普鲁斯特、纪德、乔伊斯、卡夫卡等齐名,但他的艺术手法以及选择的题材更加贴近现实、深入现实。整部书,神秘而又现实、意深而又真诚、富有诗意而又充满思想,在世界现代文学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福斯特曾在他的随笔《三个国家》中写道,他的《印度之行》谈的是:“高于政治的东西,是在寻觅一个更加持久的人类之家,是关于整个宇宙世界……”在福斯特看来,人的真正本质在这个因袭、常规化了的现代外部世界里被泯灭了。”[1]在整个宇宙世界中, 所有的东西, 物质的和精神的;所有的人, 高贵的和贫贱的, 都是相互包容, 互为和谐的统一体。作者的自述体现出了本文的主旨——生态整体主义。

一般认为,生态整体主义是伴随着生态危机而产生的。一方面,它是一种人类中心主义与非人类中心主义的较量和着力的产物;另一方面,它也是生态伦理学、生态哲学研究范式的现代转向,是一种“人与自然的中性博弈”。新的生态伦理思想——人与自然之中性博弈日臻完善, 有解构“传统人类中心主义”之势, 并且这种中性博弈最终回归生态整体主义。[2]“生态整体主义的核心思想:把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作为最高价值,把是否有利于维持和保护生态系统的完整、和谐、稳定、平衡和持续作为衡量一切事物的根本尺度,作为评判人类生活方式、科技进步、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终极标准。”[3]生态整体主义,是一种新的生态伦理,避免了人类中心主义的自我陶醉和迷恋,走向更加客观的生态人文主义;隐去了“中心主义”的价值评判,强调整体的价值而非中心,其基本思想是整体观、整体思想。综上,笔者认为,福斯特在《印度之行》中所体现出来的生态整体主义,第一层次是一种严格意义上的文本生态,包括自然生态的原初状态和被殖民化的生态格局;第二层次是被文明化的社会生态,包括种族的异化、文化的差异以及两国法律适用的区别等;第三层次是精神生态,主要包括人的宗教之爱和各国人民的生存性智慧等,详见下图。

图 《印度之行》中的生态整体主义之三层次

二、文本生态:原初状态与生态格局

在《印度之行》中,福斯特为我们描写了印度美丽的自然风光、自然生态的原初状态,体现了他对于美丽大自然的追求和向往,象征着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头上的天空也是变幻的,只是不像树木和河流的变化那样被人注意罢了。有时天空乌云密布,但在正常的情况下,天空是一个无色交融的苍穹,主色是蔚蓝的。[4]

天生万物,安排万物——不仅天气与季节的变化取决于天,连大地的美丑也要由天作出安排,大地本身是无能为力的,只能到时候零落地开放几朵花儿。[4]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当摩尔太太邀请阿齐兹去俱乐部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昌德拉卜俱乐部,印度人是不许入内的”,他淡淡地说。……他在月亮的清光下漫步下山时,又看见那座美丽的清真寺。他觉得一切十分美好,这个国家还是属于他自己的。尽管前面有那么几个懒洋洋的印度教徒,后面有那么几个冷冰冰的英国人,又有何妨?[4]

从保护生态的角度来看,文本中的描述为我们发挥想象提供的现实材料,也让我们体会到在当时盛行的殖民主义思想的影响下,所谓的西方进步与文明在印度大陆给当地自然和土著人造成了何等的痛苦与灾难,这也象征了被殖民地化的印度的现实生态格局。印度人民希望自由与平等,但是现实是无情的,社会的等级制度以及被殖民化的事实,使得理想的生态原样被打破,形成了文本中所体现的人之有别、殖民国家主宰的生态格局。

三、社会生态:种族、文化与法律

《印度之行》,是福斯特二访印度的产物。同学兼师生关系的马苏德邀请福斯特去印度做客,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福斯特本书的艺术创作。因此,福斯特在本书的扉页上写下了“谨以此书献给赛德·罗斯·马苏德”。福斯特写作的目的不只在此,而是想把“欧、亚、美三大陆衔接起来,而且也把古老神秘的东方和现代年轻的西方连在一起。”[5]然而,理想与现实是存在差距的。在小说中,种族的异化、文化的差异随处可见。“英国殖民者和印度人民之间存在着一条几乎无法跨越的鸿沟,这是由于英国人缺乏同情心、缺乏想象力和印度人的善意、真诚而缺乏实际能力的精神状态之间的矛盾所造成的。”[5]

小说中着力反映印度社会的现实,揭示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与分离,特别是殖民者与殖民地两国人民之间的分歧。这也许是福斯特的作品所特有的魅力以及长盛不衰的原因。例如,涉及法律适用的“审判事件”,更是突出地体现了殖民者与印度人民之间的冲突,自然理想与社会现实的矛盾。

“一直都不让她同我们接触,我们知道她的态度时,为时已晚,这就是你们英国人的公道,这就是你们大不列颠的主权……”[4]“我不是在辩护案子,你也不是在审案。我们都是奴隶。”[4]“行使吧;这个审判根本就是一场滑稽剧,我不干了。”他把文件递给阿姆利特拉就起身走了。他走到门口、戏剧性地、却怀着深厚的感情回身喊道:“阿齐兹啊,阿齐兹——永别了。”[4]Yes, all had gone well hitherto, but now, when the rest of the state was plunged in its festival, he had a crisis of a very different sort.[4]最后,在小说中,通过主人公们的仁爱思想,揭示出福斯特追求爱和友谊,渴望联结的主题,以期达到东西相融,天下一家的和谐社会。这是社会生态的最佳表述之一。

四、精神生态:从宗教之爱到生存性智慧

小说不仅描述了文本生态的自然样态和生态格局,而且也注重对于社会现实的把握。从上述的“审判事件”以及“山洞事件”,我们可以充分体会到在世界大爱面前,阿德拉的女性意识的觉醒和阿齐兹的民族国家意识迸发,只是作者福斯特宗教之爱的具体表现而已。福斯特运用象征的手法,来体现生态整体的荣辱与共,并且只有在自然生态和社会生态两方面达到和谐、平衡后,人类才能追求自身肉体与精神的统一,即笔者主张的生存性智慧。

“生存性智慧是一种人与人、人与自然界博弈的知识和观念。”[6]生态学的哲学转向,涉及生态伦理学的构建,其基础之一就是生存性智慧。生存性智慧是“精神生态学”的重要表现。一方面,生存性智慧是“人与世界”之关系的产物,体现为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和遵循自然规律的认识;另一方面,生存性智慧又是“人与历史”、“人与上帝”之关系的体现,体现了宗教的大爱,生态整体主义的“精神”维度。例如,西方生态学者对经济技术以及环境管理在解决生态危机方面的作用表示怀疑。纯物质主义的生态技术论,并不能改变人们的生态认识与生态伦理。基于此,具有精神生态背景的生存性智慧之价值就会凸显出来,而精神生态的地位与作用,像人的意识一样,难以体现和表达。虽然其与自然生态、社会生态密切相关,但是仍然可以在人类心中划出一块独立的领域。这一独立的领域,就是生存性智慧。在世界范围内,是各国、各族人民所体认与变现出来的“高级理性活动”,具体表现为对自然生态的保护与尊重;对被文明化的生态格局之审视;对民族生态观的欣赏;对生态文化差异的求同;对生态问题法律保护的倚重;对宗教生态学的借鉴以及智慧导向而非技术导向的转型。

[1]叶君健.一位长期盛名不衰的小说家——《福斯特选集》总序[A].[英]E.M.福斯特.看得见风景的房子[M].安徽: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p3

[2]李昊、付盛松.人与自然的中性博弈:回归生态整体主义[J].广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4期,p42-45

[3]王诺.欧美生态批评——生态文学研究概论[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8年,p97

[4][英]E.M.福斯特,石幼珊等译.印度之行[M].重庆:重庆出版社,1988年,p5、p5、p5、p280、p281、p281

[5]Edward Morgan Forster. A Passage to India[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2年,p5、p5、p294-295

[6]杨继文.中国生存性智慧的价值论[J].甘肃理论学刊,2012年第2期,p66-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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