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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意识形态变迁的现实基础分析

2013-04-12吴少华

关键词:经济基础政治

吴少华

(武汉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430072)

改革开放以来,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工作取得了长足进展,主旋律不断高扬,主阵地不断巩固,主渠道不断拓展,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吸引力、凝聚力不断增强。在这一过程中,深刻地分析当代意识形态变迁的现实基础,把握意识形态与经济基础、人类历史和现实生活之间的互动关系,对于促进意识形态工作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意识形态与经济基础的互动

无论意识形态受经济基础的决定制约,还是反作用于经济基础,一般都不是直接而是间接发生的[1]。任何一种意识形态,都是国家机器正常存在与运转的基本条件。在强大的意识形态内部,价值信念或世界观是意识的形态化,并由此构成它的核心。从经济的视角看,它可以统一民众的意志,增加民众对现行制度的认同程度与归属程度,降低社会运转的成本。在中国,当国家积累与国家投资成为工业进步的基本动力时,排斥私有化性质的民间积累与民间投资就成为传统体制建立的先决条件,从道德上抵御任何个人物质利益的追求就成为传统体制运行的组成部分;而当国家积累与国家投资的体制成为工业进步的基本障碍时,启动民间积累与民间投资就成为市场体制建立的先决条件,而从道德上准许个人物质利益的追求就成为新体制运行的组成部分。

意识形态是对一定社会的经济基础和政治制度的反映,又反过来为一定社会的经济基础和政治制度服务。正如毛泽东所说:“一定的文化(被当作观念形态的文化)是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的反映,又给予伟大影响和作用于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2]一般来说,经济上和政治上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群体意识即能转化成为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社会意识形态是反映社会物质资料生产方式和物质生活条件的社会思想、理论、观点的总和。作为上层建筑的意识形态,是在一定的社会经济基础上产生的。社会的物质生产方式怎样,社会的意识形态也要随之而发生变化。“十九世纪的意识形态是普世主义、人道主义、由知识分子提出的,亚洲与非洲的流行意识形态却是地域性、手段性、由政治领导人所造出来的。老意识形态的动力是社会平等以及广义的自由;新意识形态的动机却是经济发展和国家权力”[3]。但是,社会意识形态的变化是缓慢的,具有滞后性。社会存在改变了,旧的社会意识形态,即旧的思想、理论、观点并不会立即消失。同时,它还具有相对的稳定性。在社会存在变化之后,它还会存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在相当长的时期里逐渐地改变着、消亡着。因此,在一个新的社会经济基础形成后的相当长的时期里,新的社会意识形态便逐渐产生、完善起来。同时,旧的社会意识形态继续存在并逐步地消亡着。社会意识形态的基本功能是维护经济基础的存在和发展。旧的落后的思想、观点、理论反映社会上的落后的反动势力的利益要求,它维护旧的社会经济秩序的存在,阻碍了新的社会经济形式和经济力量的增长。与之相应地,新的进步的思想、观念、理论反映社会上先进的进步力量的利益,它对社会经济的发展具有推动和维护作用。

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在一定的社会形态中,意识形态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它在社会结构里处在最上层,是对经济基础和政治上层建筑的反映,又能动地反作用于经济基础和政治上层建筑。尽管意识形态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是巨大的,但又是有限度的,全部意识和意识形态的形成、发展、冲突归根到底仍然是围绕着人的基本的生存活动——经济基础的活动而展开的。并且,意识形态能够使现行制度与规则的实施监督成本大为减少,从而使维持现存的秩序成为可能。“意识形态之所以能对经济发展起到促进或阻碍的作用,主要是因为它对于人们的行动具有导向性的意义”[4]。我们应该正确看待意识形态与经济基础之间的互动作用,每一种意识形态都在发展中,一旦一种意识形态不能跟上现实世界的发展,不能对已经变化了的事实或经验给出一套更合理的解释,那这种意识形态就表现出滞后性,或者说是一种保守力量,由此增加社会成本,阻碍经济的发展。同时,现实中不同团体之间可能存在不同的意识形态,从而导致彼此的约束或对立,无形中增加了社会的不稳定性及社会的经济成本,影响着经济的发展[5]。因此,在意识形态的积极指导下,现今应当勇于研究和解决国民经济各方面的问题,提出各种切合实际的有创见的建议,并百折不挠地加以实现,通过各种需要经过顽强努力的重大发明和创造,推动社会经济日新月异地发展。

二、意识形态与人类历史的互动

意识形态被认为是一个国家的政治传统,经过政治思想家的加工,代表了一个民族在一定时期的思维和大众政治心理。人类历史自从产生私有制以来,到目前为止的一切社会形态,都存在着阶级和阶级的对抗。在每个历史阶段,即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一直到社会主义时期,占据统治支配地位的各阶级,都用自己的政治思想来维护本阶级的利益,巩固本阶级的统治地位。在阶级社会里,不存在超阶级的、统一的意识形态。阶级的不同,以政治思想为主体的社会意识形态也不相同,因而,对社会历史的发展所起的作用就不同。意识形态只有转化成全体社会成员的社会意识,才能使意识形态由虚变实。人们在从事生产活动的过程中形成并发展起来的社会存在的一切形式都打上了意识的烙印,意识或意识形态并不是外在于社会存在并与之抽象对立的某种东西,相反,它们是内在于社会存在的,是社会存在的一个基本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同时,意识或意识形态也不是某种虚幻的、任意编造出来的东西,它们是内在于并伴随着人的全部生存活动的,它们不仅具有认识论的特征,而且更重要的是,具有本体论的特征,作为社会存在的基本组成部分,它们是本体论意义上的存在物。

人类的历史活动并不是随心所欲的,社会意义上的人总是在一定的既定的历史条件下进行着自己的社会活动。这些条件不仅包括最为根本的社会物质生活条件,同时也包括社会精神文化条件。在阶级社会中,每个人的成长都离不开一定的意识形态这个基本的大文化背景,人们也正是在意识形态环境中逐步走向社会化的。马克思指出:“一切已死的先辈的传统,像梦魇一样纠缠着活人的头脑。当人们好像刚好在忙于改造自己和周围的事物并创造前所未闻的事物时,恰好在这种革命危机时代,他们战战兢兢地请出亡灵来为他们效劳,借用他们的名字、战斗口号和衣服,以便穿着这种久受崇敬的服装,用这种借来的语言,演出世界历史的新的一幕。”[6]意识形态不仅构成了人们进行思维和行为方式的现实条件,而且在以后的历史中作为文化遗产或传统而存在,并继续影响着人们的思维和行为活动。因而,每一种意识形态就成为阶级社会中人类思想文化发展的一个重要环节[7]。

意识形态的形成和发展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在人类文明进步和人类社会发展中具有重要作用。“人与意识形态的关系是:一方面,意识形态创造人,制约人;另一方面,人创造意识形态,超越意识形态。归根到底,人的现实的生活过程乃是一切意识形态的创造者和破坏者”[8]。人类的历史活动创造了自己的观念意识,观念意识又反过来影响了人类的历史。社会化的过程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人们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某种政治观念的教化,认同了社会的政治秩序和政治制度的存在,形成了对社会的归属感和忠诚度,人是通过各种受教育的途径来达成对意识形态的认同的。教育的真正主体不是教育者,而是教育者在受教育的过程中接受的意识形态。也就是说,教育者在受教育时,只是意识形态的客体或对象,当他向别人施教时,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积极地活动着的主体,但实际上只不过是客体的虚幻的主体化。换句话说就是,每个教育者与每一个受教育者一样都是沉浸于意识形态之中。但是,我们还应该看到,意识形态不仅能凝聚人,还能提升人,使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遵从、奉献于具有血缘关系和精神信仰性质的利益群体,并不只是意识形态简单而外在地加诸个人意识之上的结果,它在人的生命内部也有其至深的人性根据。意识形态本身无法实现对现实的影响,它是通过对人的关注,影响人的思想、行为、价值判断和社会规范等方面,进而实现对人类历史活动的影响。

三、意识形态与现实生活的变化

意识形态与现实生活有着密切的关系。现实生活世界不是意识的产物,相反,意识才是现实生活世界的产物。观念文化植根于现实,反映现实,直接或间接地为现实论证,这是思想、理论发展的规律和本质属性。基于社会实践的现实生活,经过一定的认识运动过程,再在人们的头脑里进行加工,最终从感性认识提升到理性认识。这种提高到理性的认识,就是更有组织性、更有集中性、更典型、更理想、更带普遍性的意识形态表现。同时,意识形态能影响人们对社会现实生活的想象与判断。莫·博恩斯坦则认为:“意识形态是一组思想和价值观。它指导个人(和个人所形成的组织)如何解释他们的环境,选择在维持或改变环境方面的目标,以及确定达到这些目标的手段。”[9]他认为意识形态作为思想和价值观对人们周围环境的认识具有重大的作用。

在阶级社会中,国家意识形态主导着社会意识,而意识则是来源于生活、决定于生活、体现于生活、作用于生活的。“在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长河中,核心价值观以及核心价值体系是普遍存在的。一个社会的核心价值体系,涵盖社会发展的指导思想、意识形态和价值取向,影响人们的思想观念、思维方式、行为规范,是引领社会前进的旗帜。但是,核心价值体系又是具体的历史的,其发展变化的根源潜藏在社会现实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之中”[10]。在制度的变迁之中,意识形态与生活价值观念也随之发生了变迁。在这一过程中,通过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引导与国家对产权结构的制度安排,唤起民众的支持,以承接工业进步的主题,始终是中国社会走向的基本线索。在中国,迄今为止,社会意识形态与马克思主义仍然从诸多方面联系在一起。

马克思始终关注的是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人的现实生活。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他们早期合著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中有关于精神生产和精神劳动的论述:“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交织在一起的。观念、思维、人们的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关系的直接产物。表现某一民族的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形而上学等的语言中的精神生产也是这样。”[11]意识形态最初的形成是人类生活的逻辑生成,而且从具体上看,新的意识形态的产生也是人类生活发展变化的必然结果。意识形态的变迁决不是自己绝对独立的逻辑进程,而是随着它的社会基础即社会物质生活条件的变化而或早或迟地变化、更新的。

综上所述,意识形态是社会物质生活实践的观念表现,并随着社会物质生活实践的变化而变化。在改革开放的时代背景下,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迁,我们要能从理论与实践层面上深刻地认识意识形态变迁的过程,把握意识形态变迁的内在结构,从而深化对意识形态变迁的现实基础分析,同时我们也要充分利用传统意识形态中的“精华”部分,对其进行整合、创新以更好地推动中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

[1]燕继荣.政治学十五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93.

[2]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663-664.

[3]丹尼尔·贝尔.意识形态的终结:五十年代政治观念衰微之考察[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397.

[4]杨龙.影响新中国经济发展的政治因素[M].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13.

[5]蔡萍,华章琳.论意识形态与经济发展[J].法制与社会,2006(11).

[6]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9.

[7]赵德江,胡海波.意识形态是人类历史的一个方面——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对意识形态的历史考察[J].长白学刊,2008(2).

[8]俞吾金.俞吾金集[M].哈尔滨: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95:200.

[9]莫·博恩斯坦.比较经济体制[M].北京:中国财经出版社,1988:9-10.

[10]祝宝钟.新时期我国的意识形态建设[J].党建研究,20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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