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选择论视角下的影视字幕翻译研究——兼评英剧《新福尔摩斯》中文字幕翻译*

金 玲

(安徽大学外语学院， 安徽合肥 230001)

适应选择论视角下的影视字幕翻译研究
——兼评英剧《新福尔摩斯》中文字幕翻译*

金 玲

(安徽大学外语学院， 安徽合肥 230001)

21世纪以来随着信息交流愈加频繁，交流所用的手段和媒介也日趋多元化。影视作品在国与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层面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为了引进来自不同文化语言背景下的影视作品，使目的语国家更多的了解异域文化，翻译成了必不可少的一道中心环节，决定着影视作品能否顺利在目的语国家流通并被国家所接受。采用翻译适应选择论为理论框架，以英国热播的电视剧新福尔摩斯的字幕翻译为例，详细分析影视作品翻译过程中的生态环境、译者的地位以及翻译策略的选择。

字幕翻译；适应选择；生态环境；翻译策略

一、理论背景

影视字幕翻译随着大众对信息的需求愈加增多而越来越受到学界的关注，它关乎着观众是否能够欣赏理解源语影片，以及影片信息能否准确顺畅地被接受。这种以新型试听媒体为媒介的信息交流较之前的源语译本的书面交流要更加的生动形象，也更为大众所接受欢迎。Shuttleworth amp; Cowie (2004: 161-162)将字幕翻译定义为为电影或者电视话语提供同步文字说明的过程。Henrik Gottlieb (1992) 详细概括了字幕翻译的特征，总结了字幕翻译的五种特性：书写，附加，即时，同步以及对视听等多种媒体的翻译。并且他依据Jacobson对翻译的分法将字幕翻译分为语内翻译和语际翻译，前者主要指对聋哑人收看节目时所使用的体势语言，后者主要指在不同文化语言间的跨语言翻译。而翻译学界主要以研究语际字幕翻译为主。

(一 )适应选择论

适应选择论是由胡庚申教授最早提出，他依据达尔文生物进化理论中选择适应学说为哲学基础提出翻译的选择适应论。他认为翻译的过程实际上是译者选择和适应的过程，翻译的生态环境选择合适的译者，而译者随后根据翻译的生态环境的做出译文具体形式的选择，来更好的适应译文的生态环境。因此翻译的实质是译者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过程，而翻译的过程则是译者适应与选择的循环过程(胡庚申，2001)。自从20世纪翻译学中操纵学派的出现以来，译者的地位逐渐提高，到了选择适应论下译者被放到了翻译行为的中心地位，他不仅处于原文-译者-译文的中心位置，而且在翻译过程主体的参与过程中作为文本的操作中心，也兼具了原文读者、译文作者的双重重要身份地位。同时这种基于生态学视角下的翻译理论充分体现了中国历来的天人合一的思想，有着独特的东方的气息。按照翻译，语言、文化、人类、自然界、层层关联递进，将翻译行为纳入自然界生态系统中，最终融入这样一个大的多元的系统中去。而这种基于生态理论的翻译学并没有模糊翻译的理论界限，而是将翻译研究的视角扩大。翻译学科会和其他学科一样，在本体论研究之后就会按照朝向社会学人类学生态学这样人类普适性的研究范式发展。这种人类认知视野递进的序列不论对于宏观的译学研究，还是对于微观的文本研究，都会更为系统全面，更为接近研究事物的本质(胡庚申， 2011)。

(二)翻译的生态环境

翻译的生态环境是胡庚申教授在适应选择理论中提出的，指的是“原文，原语，译语所呈现的世界，即语言，交际，文化以及作者，读者，委托人等互联互动的整体。”(胡庚申， 2004)

方梦之(2011)根据辞海对生态环境的定义，将翻译生态环境定义为影响翻译主体生存和发展的一切外界条件的综合体。那么翻译的生态环境就包括了进行翻译活动的主体如译者、出版社、赞助商等等，还包括了翻译的文本语言环境、外界的政治环境等一切对翻译活动有影响的因素。这些因素构成一个动态的多层次的环境系统，影响着翻译活动的主体以及翻译活动本身。译者作为翻译活动的中心，根据翻译的生态环境进行选择适应，在译作时需要根据文本语言环境在语言维度，文本所处的文化氛围在文化维度，以及经济政治环境在交际维度做着选择适应。因此整个翻译生态中原作者、译者、经营管理赞助者以及翻译环境中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因素从主客体共同影响着翻译活动。

本文旨在结合方梦之和王芳两者对翻译生态环境的定义来系统的阐述影视翻译特别是以最近热播的英剧福尔摩斯为案例详细分析影视字幕翻译的生态环境及译者相应所做出的选择和适应，丰富选择适应论视角下对影视翻译行为的解释。

二、字幕翻译的生态环境及译者的适应选择—以英剧新福尔摩斯为例

2012年BBC电视台制作了福尔摩斯系列侦探电视剧，该剧是根据英国侦探小说家柯南道尔的代表作品夏洛克福尔摩斯改编而成，堪称侦探悬疑小说的鼻祖。该剧跟原作一样讲述的是大侦探福尔摩斯和他的好朋友兼助手的华生一起在伦敦破案，每一集由一个破案故事组成。但是编剧原作的时间背景由十九世纪搬到了二十一世纪，地点依然在伦敦，但这是二十一世纪繁华热闹的伦敦大都市，破案的工具扩展到有手机、现代化实验室设备，还有当下流行的twitter，可见编剧将这部风靡全球家喻户晓的福尔摩斯破案的故事与时代紧密结合，拉近关注与福尔摩斯的距离，让当代的人们重新认识这样一个传奇般的天才。

(一)对译者能力的选择适应

曹明伦(2008)认为译者主体性的基本体现在于他是翻译活动主角这一能力。可以说一个译本的成功与否和译者主体的能力密切相关。在翻译活动伊始，译者就根据他的能力来选择他可以驾驭的原语作品。王佐良(1989： 73)亦指出：译者需选择与他们风格相似的作品来翻译，否则就有可能译出低质量的译作。一个译者的能力不仅体现在他对源语语言知识的掌握，还需要对文本深入理解。源语语言知识能够确保字面意义对应，但是作品中的内涵意义却需要对作品深入理解琢磨才可以获得。

新福尔摩斯是由我国的人人影视字幕组所翻译完成，这是一个非盈利的完全由网友搭建起来的翻译组，所有的成员都具有一定的双语能力，因为热爱英剧美剧而共同聚集在一起翻译最新资源的影视作品，所以他们的资源都是免费提供给广大网友。纽马克曾说过，任何一个傻瓜都可以学会一种语言，但是聪明的人才能成为一个翻译。可见语言能力只是对译者最低限度的要求，这些字幕组的成员都是由掌握英语语言的社会各个层面的人员构成，有教师，学生，在职外贸人员等等，达到了翻译字幕的最低要求，而选择进行福尔摩斯等影视作品的翻译，是因为他们都热爱英剧美剧，对福尔摩斯故事情节至少一定程度上比较熟悉。同时由于他们大都是接触外国影视作品比较多，因此对于国外影视中的文化氛围、语体特征相对熟悉。可以说成为一个合格影视字幕的译者，一定程度的语言能力是最低要求，对国外影视作品特别是正在着手翻译作品的熟悉度是最大的能力。

(二)对译本需求的选择适应

翻译的目的不仅在于实现译者自身的价值，还体现在产出的译本能够满足目的语国家某种需求，适应翻译的生态环境。著名的字幕翻译大家贾佩玲曾说过，译者通常要将自己置身于异域文化和文字中，为不同的群体服务，有时候会背上骂名，有时候会被忽视，但是我们知道这个世界是需要译者的，而这就是译者所必须面对的现实。

在21世纪的跨文化交流中，我们需要来自不同文化的影视作品，当然对这些作品字幕的翻译是必不可少的。而对于译本的选择，需要综合考虑多方面的因素，结合不同的影视字幕翻译的生态环境，比如出版社要从经济利益的角度，管理者要从文化交流角度，以及是否符合现下的政治条件和出版规定。这些翻译过程中不同的参与者共同影响译本的需求。

对影视剧福尔摩斯的选择同样反映了对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适应过程。由于这是一部家喻户晓的大侦探小说，曾经一度风靡全球，在中国也有很多福尔摩斯破案系列小说迷们，所以将这部影视作品翻译应该会获得很多的关注，销量自然也可以确保。该剧的翻译正值伦敦作为下一届奥运会的举办城市，特别是该部影视作品已将整个小说背景移驾到二十一世纪的伦敦街头，有利于观众们认识这样一个繁华的大都市。福尔摩斯这个人物有着冷酷的个性，极富洞察力，他所侦破的案件常常让人拍案叫绝，这样一个正直睿智的人物富有正面的教育意义。在英国该片曾又掀起了一阵福尔摩斯探案风潮，不仅因为主演的帅气面孔及个性穿衣风格，还有所破案件中所展现的惊人逻辑分析力，因此选择该片进行翻译富有文化交流意义。

(三)字幕翻译过程中的选择适应

1.译者在语言维度的选择适应

译者对语言形式的适应性选择是在不同方面、不同层次上进行的(胡庚申，2004：134)。译者为了使影视作品的译文符合目的语国家语言习惯，并且有助于对影视作品的理解，需要对影视字幕的语言维度做出不同程度的选择适应。即选择目的语国家观众所理解的语言形式，来适应目的语国家的语言习惯。这些不同的语言维度我们可以利用语言学的层级关系进行划分，分为词汇、句法和篇章的选择适应。

首先从词汇角度看，在有很多近义词来表达同样的源语词汇意义时，译者通常会选择比较简单通用的词汇。这是因为观众在观赏源语电影时，需要兼顾画面、源语声音以及翻译转换过来的字幕，如果字幕中出现较为复杂的字词时会因为需要投入过多时间在字幕中而严重影响观众的观赏。如新福尔摩斯中，福尔摩斯在顺利拿到Irene Adler装有机密内容并拿此向政府做要挟的手机时候说了一句“that’s the knighthood in the bag.”本意是拿到这个手机我就可以拿来向政府邀功，加官进爵了，但是受到翻译字幕的空间限制和观众需要付出的认知努力程度的规约，这里的knighthood转换翻译成囊中的宝贝，珍宝等等，这样翻译也同样在观众的心里产生同样的效果，同时也避免加大观众的认知负荷。

从句法角度，也即从语法的角度看，两种语言语法有着千差万别，有的看似形式相同，表意功能却有着很大的不同，观众对不同的句法结构也有着不同的接受度。Karamitroglous (1998) 认为简单的句法结构要比复杂的结构更加简短，容易理解，只要能够达到源语与目的语的语义，语用和语体上达到一致平衡，就可以在字幕翻译中被采用。李运兴(2001)指出在字幕翻译中，应该倾向使用简单的句法结构，避免使用复杂长的句式。由于字幕翻译的特殊地位和作用，观众处理字幕文字信息的时间需要小于消化图片声音信息，保证观众能在最短的时间抓住影片所表达的内容并且和源语观众产生相同的心理共鸣即可。另外由于影视画面的空间的限制，句式翻译也不宜过长而遮住画面内容。在影片新福尔摩斯中，在解救由莫里阿蒂策划的一连串人质活动中，福尔摩斯对华生说了一句”You are not going to be much use to her” 这里如果直译是“你将不会对她有所帮助”，但是片中字幕处理为“你帮不了她的”这样简短的句式结构能充分的将语义表达出来，观众处理文字信息的时间减少，语体上也更接近福尔摩斯那种对华生所出主意的不屑的语气。在福尔摩斯的哥哥要求他协助查案时说了一句,’don’t make me to order you.’’福尔摩斯回答道 ‘I’d like to see you try.’ ，字面是“别逼我命令你。我就来看你试试吧！”这里意义表述太累赘，字数也过多，字幕翻译为“别逼我， 那你倒是试试啊”，这样翻译不仅句式结构较为简单，而且也更符合中文中表达一个桀骜不驯人说话的语气，“我就来看你试试吧”这样的译文虽然保持英文的句式结构和语义，但是不太符合中国观众的说话习惯，在这里就可以精简句式结构，从语体和语用层面更加接近目的语。

从篇章角度看，因为影视剧目不像文本类翻译作品，这里的篇章主要指每一集之间的或者影片前后桥段之间的连贯。在字幕翻译中由于字幕与画面是同时放映的，并且大都以人物对话为主，因此大部分的连贯都以指称手段为主。在福尔摩斯中，有这样一句话“what about art? Did he know anything about that?”字幕翻译为“艺术呢？他喜欢艺术吗？”，中文的字幕译本将英语原本中指示代词that译为它的具体所指，因为在中文的指物中习惯使用重复策略而很少使用代词它进行替代。这里如果翻译为“他喜欢它吗？”就不太符合中国人的指物方面的表达习惯。

2.译者在文化维度的选择适应

语言和文化的关系讨论已久，Bassnett(1991: 102-103)强调了语言是文化躯壳的中心，两者互为依存，在进行翻译的过程中，语言维度和文化维度应置于同等重要的地位，译者不仅要考虑目的语观众的语言使用习惯还应该将他们的文化传统纳入考虑范围。影视翻译要比纯文本翻译要更注重文化因素，因为这其中的文化因素已不仅仅反映在文本中，影视作品是集声音画面和字幕文本一体的多媒体翻译文本，从多角度体现文化，我们应该尊重源语的文化，同时也要顾及目的语观众的文化容忍度。字幕的翻译也就成为跨文化的交际手段，使源语国家的文化更好的为目的语观众所了解并接受。

在福尔摩斯中，巴斯克维尔的猎犬那一集，福尔摩斯看穿了巴斯维尔当地一家酒店卖家招摇此地有神秘猎犬幌子，酒店老板说“it’s heaven-send”,在西方国家这里的heaven 应该理解为上帝或者天堂，但是如果这样翻，不太符合中国观众的文化习惯，字幕翻译为天赐良机，即说法上比较倾向于中国的四字词，也让中国的观众觉得比较通顺，同时也没有刻意的迎合外国影视作品中弥漫着的基督上帝文化观。在外国影视作品中关于性的话题比较开放，福尔摩斯影片中神秘女人那一个故事中大量设计这方面的信息，但是相比之下由于中国观众对这种文化接受度没有西方观众开放，因此在这一集中字幕翻译使用了大量的意译的委婉表述方法。

3.译者在交际维度的选择适应

影视字幕的翻译最终目的是使得外国的影片能够顺利在目的语国家得到传播，相较于纸质作品的翻译传播，影视字幕的翻译要更加的注重交际维度，片中的对话、画面、音乐共同传达着源语国家的生活方式、社会习俗、价值体系以及文化传统等等信息。注重交际维度的字幕翻译有利于目的语观众更好的欣赏理解影片，也有益于具有异域特色的信息有效传递。

影片新福尔摩斯中，BBC将其定的片名为Sherlock，如果按照字面翻译为夏洛克的话，中国的大部分观众恐怕很难将这部影片与大侦探福尔摩斯联系到一起。因为莎士比亚的戏剧威尼斯商人中的奸诈商人的名字夏洛克已被广大中国人所熟知，这样按字面意思翻译为夏洛克会引起不必要的歧义与曲解，因此从交际角度看，将其翻译为福尔摩斯比较好，能够更好的使影片在中国传播，让中国观众在看到片名就知道这部影片讲述的是大侦探福尔摩斯的破案故事。在其中一集中，画面中出现Moriarty寄给福尔摩斯的一块烤焦的人形饼干，福尔摩斯看到这块人形饼干说了一句burnt to a crisp 翻译为“燃烧到焦”，观众在这里肯定会觉得难以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字幕组在画面上方添加了一句话“姜饼人大逃亡传统童话”，这就有助于观众的理解，这个烧焦的人形饼干原来是个姜饼人，虽然观众还是不太了解这个童话的具体内容，但是就童话的名字可以了解到这是讲述一个姜饼人逃亡流浪的故事，福尔摩斯看到这个饼干时所说的话也就很好理解了，原来不逃亡就会被烤焦，Moriarty在暗示他们去亡命天涯。在这里添加的字幕内容将填补中国观众的认识上的空缺，在交际维度进行了选择适应，有助于影视内容的理解和传播。

三、结语

本文依据胡庚申教授提出的生态翻译学理论中的选择适应论探讨了有关影视字幕翻译的问题，分析了影视字幕翻译的生态环境，包括文本环境，如原剧本、原语、译语所呈现的世界，还有影视画面，以及受字幕翻译时间和空间上的制约条件等这些环境因素，还有外接环境，如翻译过程中的主体因素，并且以BBC影视剧新福尔摩斯详细论述了译者在这些因素影响作用下在语言，文化和交际三个维度做出的调试也即选择适应。经过系统的生态翻译学的分析，研究发现影视字幕翻译受多方面影响，翻译主体、翻译外界政治经济等因素，以及语言的规约共同影响着字幕翻译。随着国家之间影视文化的交流，以前意义上的跨文化的交流已趋向多维度，字幕翻译的深入研究将影响着今后这一多媒体资源的全球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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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谭淑娟)

TheStudyoftheSubtitleTranslationfromtheAngleofAdaptiveSelectionTheory——And Comments on Chinese Subtitles Translation of the English DramaNewSherlockHolmes

JIN Ling

(Foreign Languages College of Anhui University, Hefei Anhui 230001,China)

With the more frequent 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 since 21 century, the method and media of communication is diversifying. Film works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terms of communication between different countries and cultures. In order to import many film works from various culture and linguistic backgrounds and get people in target language countries know more about exotic cultures, translation of subtitles is an indispensable process and factor deciding whether the film works can be accepted and spread in target language country. Based on the frame work of translation as adaptation and selection, using the translation of subtitles in BBC TV serials New Sherlock Holmes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the subjectivity of the translator and the selection of different translation strategies.

subtitle translation; adaptation and selection; ecological environment; translation strategies

1673-2103(2013)03-0112-04

2012-12-15

金玲(1989-)，女，安徽安庆人，安徽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译理论和认知语言学。

H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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