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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坚武与日本的恩怨

2013-04-11贾熟村

关键词:吴佩孚日本

贾熟村

(中国社会科学院 近代史所 北京 100006)

白坚武(1886—1937),字颠昙,号惺亚,室号知白堂,河北省交河县人。1907 年考入天津北洋法政专门学校。1916 年,任内务部佥事。1917 年,被江西督军李纯聘为督军署顾问。李纯调任江苏督军,又任命他为书记处交际股主任[1](编辑说明)。1919 年5 月4 日,北京学生上街游行,要求取消二十一条,“还我青岛”、“诛卖国贼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2]。5 日,白坚武 在日记中写道:“闻北京学界全体以国权丧失,联合游行街市作示威运动,焚卖国党曹汝霖宅,殴章宗祥几毙,足征人心未死。”25 日,旅沪顺直同乡在上海开会,白坚武演说,说此次交涉失败,非仅青岛去留,实为国家存亡,救急办法,要断绝日本原料,根本觉悟,须知国内有张邦昌、李完用、吴三桂。最后,说吾直军人居全国军人过半,商界聪明才力不下于各省。中国若亡国,除非直隶人尽死!听众甚感动。1920 年2 月5 日,在日记中,他又写道:“闻天津学生被摧残之惨状,脑为之痛。曹锐、杨以德令军警殴逐学生游日本租界,为日人取乐。此等心肠,未知是何成分构造?人的社会,似不应有此物也。彼之父母胎育此物之始,更不知感受何气,具何样冲动生之者?”6日,写道:“北京学界大游行,演讲。”8 日,写道:“北京解散学生会,军警围学校,问其故,则曰反对直接交涉也。学生手无寸铁,不过游行演讲耳,值得张皇乃尔耶?工、商、农,独非人耶?何以坐视而无应援?袁皇帝于尔有何好处,相率劝进?此等事乃尔等切身利害,若其永无同情之举,则中国大腹贾至少有一半该屠,留此辈何用?”3 月26 日,白坚武收到殷亦农一函,介绍日本人水野梅晓与白晤谈。殷亦农(1885—1947),名汝耕,浙江平阳人。留学日本。同盟会员。参加辛亥革命。二次革命失败后,再次留学日本。后来,曾参加北伐战争。曾任驻日外交特派员。最后,沦为汉奸[3](P1247)。次日,水野梅晓拜访白坚武,白坚武对他说,中国人近来反对日本之根本原因,在于日本军阀勾结中国军阀。在近一百年以前,白坚武能够把日本军阀和日本人民区别看待,其思想境界之高深令人肃然起敬。9 月22 日,他写道:“闻复辟说盛传,以蛛丝马迹之线索考之,实日本谋国之俑,斯扰扰者,不过被动之傀儡耳。”此傀儡者,系指奉系军阀首脑张作霖。10 月,江苏督军李纯自杀身亡。

1922 年1 月,白坚武从上海到了洛阳,正式进入吴佩孚之幕府。2 月,吴佩孚任命白坚武为政务处副处长。4 月,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吴佩孚战胜。6 月,大总统徐世昌退位,黎元洪复任大总统。12 月,日本人冈野增次郎至洛阳,被吴佩孚聘为两湖巡阅使署顾问。冈野增次郎曾就读于上海日人主办之东亚同文书院。后又就读于南京之文正书院,为张謇之弟子。汉文、汉诗,勉能达意。与吴佩孚系日俄战争期间之旧交[4](下,P311)。1923 年9 月,吴佩孚要购买炮船,由白坚武与冈野增次郎商洽办法。10 月,曹锟继黎元洪任大总统。吴佩孚派冈野增次郎赴上海购买轮船。1924 年1 月,冈野从上海回到洛阳,向吴佩孚报告购船经过。自1922 年至今,日本人访问洛阳者,已经有47 人之多[4](P311)。9 月,吴佩孚决定对奉系用兵,又聘日本人坂西又八等为顾问。10 月,爆发第二次直奉战争。11 月,吴佩孚战败南逃。白坚武随行。后又辗转返回天津。

1927 年11 月15 日,何庭流陪日本记者小村俊三郎采访白坚武,白坚武回答他的问题,称中国变乱,因幅员之广,民众之多,交通之不便,当然须经长久之时间方有最后之成功。各友邦于滋期中,只有善意的赞助维持,若出以过度之干涉,实于彼此不利。白坚武认为小村俊三郎乃倾向新派而排斥旧派者,其论中国事亦多具皮相。何庭流(1895—),陕西乾县人。留学日本。曾任吴佩孚之外交科长。官至汪伪政府农矿部次长、湖北教育厅长[3](P674)。12 月,白坚武听说日本欲出兵山东,认为南北两方相持而无变化之策,徒使第三者收渔人之利。

1928 年1 月,南京国民政府通缉吴佩孚,使白坚武不禁悲从中来。3 月,孙传芳聘白坚武为参赞。5 月,吴佩孚派白坚武为驻孙传芳五省联军部之代表。山东制造济南惨案之日军对北伐军停止攻击。北伐军绕道北上,进攻奉军。6 月,张作霖从北京撤退,至奉天皇姑屯,被日本军炸死。7 月,国民政府与张学良商议东北易帜问题,日本对张学良提出劝告,阻挠易帜。白坚武认为此劝告无异于警告。凡事能为而不为谓之懦,不能为而为谓之妄。东北易帜,处外交环境之下,本目前不可作之事,乃党、奉两方偏欲争此虚名,未知是何心理?然国事之败固在意中也。

1929 年2 月27 日,何庭流偕日本驻天津副领事白井康拜访白坚武,白坚武对白井康说,中国旧领袖优道德而欠智识,新党人有智识而乏道德,旧者如何补充智识,更易作法,当可有为。其意在向日本推荐吴佩孚。3 月10 日,何庭流介绍日本人太田外世雄拜访白坚武,白坚武认为渠固崇拜孔子者,然其义理精神多未分别清楚,惟其自信力有足多者。10 月,白坚武与石友三、王金钰、刘春荣等结盟,称“同志军”。1930 年5 月15 日,何庭流陪日本天津驻屯军通译官吉田忠太郎拜访白坚武。吉田忠太郎在中国活动多年,陕西、山西、河南等省,均曾到过,明习各方情形,白坚武认为,这个人就是日本的所谓“支那通”也。12 月21 日,日本人柴山兼四郎在天津拜访白坚武,柴山兼四郎于民国十五、十六年间,担任日本驻郑州军事调查员,也就是军事特务。吴佩孚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兵败,退至郑州,曾聘任柴山兼四郎为军事顾问。与吴佩孚有所接洽。后来,柴山兼四郎又到了东北,作了张作霖的顾问。他拜访白坚武,打听吴佩孚现寓何所?白坚武如实地告诉了他。

1931 年7 月1 日,白坚武在日记中写道:“报载朝鲜增兵有所云云,实则非可以口舌争也。日本为满蒙既下若多资力,决无中途息止之理。我欲抱持东北不使丧失,亦惟有东北及全国本卧薪尝胆之精神,从速准备正当防卫耳;若说来说去实无所事,是等人即作亡国奴之预备而已。”9 月19 日,又写道:“何庭流来言,日兵实行占据沈阳、长春、安东、营口、哈尔滨等处,蓄心积虑已非一日。……惟有卧薪尝胆之精神,期以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再雪此耻耳。至东北善后,首宜本移民实边之远计,将人口充实;次施严密之政治,此两步作到;三,实储征兵之暗备,方可徐徐谈到国防。今日之虚骄浮妄之说,适以偾事误国,安有丝毫之益可言。国人其三思之。”24 日,又写道:日军行动“全是强盗行为,安有信义!而中国年耗巨款,全国养兵一百余万,到外患之来,乃言不抵抗,言镇静,可谓奇耻大辱之极矣!”28 日,又写道:“宁、辽两方日来颇欲积极一拼。无备而战,不教而战之国与民何堪一试?退缩固是罪,虚骄亦是罪,不经过卧薪尝胆之长期训练而冒然抒一朝之愤,亡国灭种之罪人耳。”29 日,又写道:“送何庭流一函,托开日军总动员人数。……何庭流来言,日军……现役……四十四万人,总动员可出精壮二百万人,若……后备动员可出三百万人。……吾国……即以陆军动员人数亦相差太多。……凡是须有备,未可冒然也。”30 日,又写道:“赵树藩来叙,言如果对日宣战,纯以防守应之,长期日必不支。此实代表一般不知深浅之论。以漫无准备,门户洞开之现状而谈对日,一旦申、津、京、平沦陷,尚能支持否?虚骄愚昧宜自省。”

1932 年1 月30 日,白坚武在日记中写道:“日人海军田中武官谈日政府宗旨,决定,国民党应推翻,故所在挑战,不惮冒世界之不韪。为日本计,即欲倒国民党,扶助中国另成一新局面,亦非横冲直撞所能作到;若是所为,是自暴其无理于世界也。”2月1 日,吴佩孚到达北平,白坚武前往迎接晤谈。认为对日应言同种同文,期达共存共荣,日军冲撞,不啻向世界宣战,必步德国后尘,望日国民省悟,有以制裁军阀。”8 月,国民政府任命于学忠为河北省主席。于学忠(1889—1964),字孝侯,山东蓬莱人。肄业于毅军学堂。曾任吴佩孚部师长。吴佩孚失败后,改投张作霖。张作霖死后,又随张学良易帜[3](P34)。与白坚武有历史渊源。31 日,何庭流陪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部通译官吉田拜访白坚武,表示于学忠来天津后,日本希望与于学忠敦谊,白坚武答应代达其意,当襄助一切。11 月27 日,白坚武写道:“闻满洲国即司法官调易,亦须日人官吏主持,若长期不能脱其羁绊,惟有坐待为高丽第二耳。”

1933 年1 月1 日,白坚武与何庭流拜访日本驻天津领事后藤,交谈日本国事宗旨。10 日,何庭流与天津驻屯军少佐参谋三野友吉拜访白坚武,畅谈一切。白坚武认为三野友吉人颇豪放,有才略。亦具担当力。24 日,何庭流、三野友吉再访白坚武,白坚武言中日共同利害,只宜经济提携,不宜土地侵占,三野友吉表示同意。2 月15 日,何庭流陪菊池武夫拜访白坚武,谈洽一切。白坚武认为菊池武夫虽为军人,却似一文人,思考虽慎密,缺乏慷爽本色。菊池武夫,曾任张作霖之顾问,达六年之久。后又曾在日本参谋本部任职,袭男爵,被选为贵族院议员[5](下,P228)。18 日,日本宪兵队长深木拜访白坚武,自言在中国有六、七年之久,中国话也通晓,可上口。在中国中级社会以下,经验颇深。27 日,日人有吉良一拜访白坚武称有吉良一来往于张辅忱、吴佩孚之间,颇多尽力,亦具热忱,为可交之友。3 月2 日,日本驻津领事田中庄太郎拜访白坚武,白坚武言中日两国经济应该互惠,若要侵略对方,自方先伏莫他之损害。田中庄太郎指责中国国民党远交近攻,以夷制夷!3 日,白坚武与何庭流拜访林康夫,交谈中日关系问题。5 日,酉酋崎一良拜访白坚武,白坚武认为酉酋崎一良可谓超出国籍之人,与他结纳连洽,当收充分援助。8 日,白坚武与酉酋崎一良、何庭流结盟。又会晤坂垣征四郎少将,共同商洽一切。坂垣征四郎(1885—1948),日本陆军大学毕业。为日本“大陆派”军官之首领。足迹遍及全中国。被国际法庭判为甲级战犯,处以绞刑[6](P233)。20 日,白坚武撰写通电稿,揭露中国国民党之罪案。24 日,白坚武派酉酋崎一良回东京,中込往关东军,分途活动。4 月3 日,三野友吉打听白坚武的参谋、外交人员,白坚武给他开示了大概的情形。7 日,白坚武会晤坂垣征四郎,双方交谈极洽,白坚武认为进行顺利,内外均便。23 日,白坚武听说北平当局通缉了十五个人,白坚武为第一名。5 月,白坚武配合日本方面刺杀河北省主席于学忠,未能如愿[7](P169)。白坚武拟定了一份《救国意见书》,将交给日本陆军大臣荒木贞夫、关东军参谋长小矶国昭。

6 月1 日,黄郛与日本签订《塘沽协定》公布,日本暂停对白坚武的支持。白坚武不得不于3 日乘船逃亡东北,在船上会晤日本关东军高级参谋喜多诚一。4 日,到达大连。7 日,到达满洲国新京长春。8 日,会晤关东军参谋长小矶国昭。9 日,再会喜多诚一,白坚武言大亚细亚主义之树立及防共战线之团结,蒋介石、冯玉祥之将来,喜多诚一甚为注意,深表同情。12 日,白坚武会晤坂垣征四郎少将。13 日,会晤满洲国军政部最高顾问多田骏少将。18日,到了奉天,20 日,乘车往长春,车中会晤新京副市长大廹幸男中佐。30 日,拜访曾任关东军高级参谋之斋藤弥平太中将。7 月,白坚武与三野友吉会晤三次,白坚武认为日本朋友中以此人为明白中国之事,伊往平津,不但为白坚武等之利,中国国家亦实利赖之。8 月,经何庭流介绍,白坚武会晤热河特务机关长松室孝良大佐,白坚武本欲集合热河团丁作为自己的基本队伍,松室孝良慨然承诺。松室孝良曾担任冯玉祥之军事顾问,与冯玉祥集团关系密切。10 月6 日,白坚武乘船返回天津。8 日,到达天津。28 日,又乘船赴大连。30 日,到达大连。11月1 日,抵锦州,会晤领事后藤,后藤为中国通,白坚武认为其言极中肯要。4 日,白坚武到了承德,见特务机关长宍浦,师团部参谋河野,河野言白坚武要招募热河团丁的事,允许与否,权在关东军。7日,河野转告白坚武,在热河招募团丁,关东军不同意。9 日,白坚武等乘车离开承德。后又重返承德。

1934 年1 月,白坚武组建正义军,任命胡东山为第一军军长,何庭流为总参赞,聘松冈胜彦为高等顾问。致函关东军小矶参谋长,满洲国军政部高等顾问佐藤中将,请求他们援助指导。又聘佐久间宽三、小谷健吉为顾问。松室孝良、土肥原少将表示,白坚武建军尚未到时,须少待机会。使白坚武大失所望。土肥原贤二(1883—1948),历任奉天特务机关长,奉天伪市长、师团长。后被国际法庭判为战犯,处以绞刑[6](P113)。2 月4 日,白坚武等离开承德,6 日,到达奉天。8 日,拜访土肥原贤二,商议其前途。12 日,白坚武撰写《军事意见》,交给土肥原贤二。15 日,致函黑龙江特务机关长松室孝良大佐,并附其《军事意见》,称热河之行,本由松室孝良敦约,令我劳民伤财,一无所成。对松室孝良有责备之意。21 日,白坚武会晤奉天特务机关长田岛少佐,白坚武称日本欲打倒中国国民党,必须借重中国同志,援助中国同志,必须先备一处活动的基地。田岛对白坚武的建议深表赞许。白坚武立即拟出一份条陈,建议以滦东为自治区,以便其集中队伍,进行准备。书交土肥原贤二。22 日,白坚武又撰写《滦东自治区意见》,函寄黑龙江特务机关长松室孝良大佐。另书一份,寄吉冈中佐,托吉冈运动关东军。27 日,又会晤坂垣少将,叙前途进行计策,并附交其意见书。坂垣请白坚武苦忍待时。5 月,白坚武寄日本东京参谋部坂垣征四郎《树立华北新政权意见书》。6 月,中込富三郎自日本返奉天,向白坚武报告他接洽陆军大臣林铣十郎的经过。林铣十郎有意援助白坚武改造华北,惟各调查员意见不一,须酌定后乃可下手。白坚武又用何庭流的名义寄给东京参谋部次长植田中将《树立华北新政权意见书》。还附上说明函。8 月,白坚武又与坂垣深谈,坂垣对白坚武极表援助诚意。9 月,白坚武寄坂垣一函,请求筹款进行华北工作。以客年合作历史续行前案。藤田弘宗言在新京晤坂垣,坂垣的意见,主张暂取稳重,要一发即成。白坚武同意。白坚武等强烈反对中国国民党,反对蒋介石,要组织“华北国”,拥戴吴佩孚为国家元首,为达此目的,不惜引狼入室,希望借助日本军阀。但是吴佩孚并不同意,吴佩孚不反对中国国民党,不反对蒋介石,即以匿名信的形式向华北地区最高负责人何应钦告了密。信中写道:“天津日人梅津、大廹二人,勾结石友三、陈嘉谋、刘桂堂,并玉帅旧日幕下白兴亚、符定一等,组织便衣队,定期扰乱平、津,推玉帅为华北国首领。玉帅以此事确实,知不日必将发生大骚乱,关系太大;本人无可如何,恨怒交并,故密嘱名即日向我公告密。……此外亦闻石、刘等,梅津每人给洋五万元,命其在一月内大举,如过期无成效,则逐出日租界,以后不得客留保护云。”信末附有名单,开列有石友三、陈嘉谟、刘桂堂、刘永谦、周愚夫、白兴亚、符定一、易敦白等。除石友三、刘桂堂之外,姓名前均画有黑圈,表明系昔日吴佩孚之部下[9](P176)。何应钦接此信后,命北平军分会政训处秘密调查,难寻踪迹。最后鉴定笔迹,终于确认写此信者,就是吴佩孚本人。昔日曾为国民军大敌的吴佩孚,在日本侵略者入侵,汉奸卖国贼阴谋成立“华北国”时,尚知“华夷之界,仇友之分”,使何应钦感触良多。11 月,坂垣由满洲国军政部最高顾问调任关东军副参谋长。白坚武非常高兴,认为“自此余工作便利多矣。”12 月,日本人上角拜访白坚武,谈来年进行内容,白坚武送给上角《华北军事发动概计》一份。接着,白坚武又宴请哈尔滨特务机关长田岛荣次郎少佐,并将《华北军事发动概计》一份,交给田岛荣次郎,请他阅毕,代送土肥原少将。

1935 年1 月,白坚武至坂垣官舍拜见坂垣及满洲国财政部次长洪维国,商议筹款问题,坂垣请满洲国出资,洪维国答应尽力与财政大臣熙洽商办。2 月,白坚武拜访满洲国民政部警务司长甘粕正彦,请求甘粕正彦援助指导。致函关东军副参谋长坂垣,天津驻屯军参谋长酒井隆,请求保护玉田保安队。3 月,白坚武在长春拜访榆关特务机关长仪我诚也大佐,请求保护玉田保安队。仪我诚也,由日本陆军大学毕业,1923 年至1929 年,担任张作霖的顾问[5](P230)。

6 月,白坚武从东北回到了天津,拜访了驻屯军参谋长酒井隆,特务机关长大廹中佐等,他们都认为时机尚早,应该少缓。白坚武仍决定发动铁甲车由丰台进攻北平,准备进城后发表“反蒋倒党”宣言,成立华北自治政府[8](P18)。27 日,白坚武组织“正义自治军”,自称总司令,率匪徒三百余人,袭击丰台车站,登铁甲车,于次日晨一时许驶近北平永定门,向城内发炮多发,被河北省主席商震及万福麟等击溃。由日本宪兵护送白坚武等再逃奉天。8月,日本人泷口自日本至奉天,住白坚武寓中。泷口持有西园寺公子函,将往见关东军司令官兼驻满洲国大使南次郎,请南次郎帮助白坚武。10 月,白坚武阅《满洲日报》所载多田司令之《对支基础的观念》,认为“似一扫前此误障”。特作《日中满合作观》一文,借以答复多田宣言大意。致函多田,并附《日中满合作观》,希望多田能允许他回天津工作。同时,也寄给大廹中佐一份。又寄酒井隆一函,请求谅解,返津工作。白坚武又拟《华北自治建议》,分寄坂垣、大廹,请相助返津。11 月,白坚武等返回天津。满洲国军政部永见俊德调任天津驻屯军参谋长,酒井隆调参谋部部附。白坚武认为“华北事当更好作、合关东军、满军部、津驻屯军为一,庶不至再扞格。”12 月,白坚武致函坂垣,说明非战区保安队统制于白坚武之必要性。

1936 年1 月5 日,白坚武与何庭流拜访天津驻屯军永见参谋长,印象颇佳。10 日,又拜访坂垣,候至十余时,以即赴北平,公务纷忙,约15 日归来再叙。15 日,再次拜访,坂垣又推辞,称忙劳,不见。白坚武感慨不已,说他向来不奔走中国衙门,今不能不低首于日本衙门,忍辱负痛,莫此为甚!16 日,白坚武再访坂垣,坂垣又以已经飞返长春了。18日,白坚武拜访榆关竹下机关长,向竹下报告进行方略,竹下延接和诚。20 日,日本人宫元将白坚武之《告华北父老兄弟书》,译成日文,分别寄给永见、坂垣等人。白坚武深佩其热心诚意。26 日,宫元转告白坚武以日本军部意旨,认为短期表示静观而实则有积极之意。3 月,坂垣升任关东军参谋长,白坚武立即致电祝贺。白坚武拜访林中佐,表示愿意先从局部树基,以为改造华北初步。5 月,细木大佐宴请白坚武,白坚武托其关照战区训练民团的事,细木似乎同意。白坚武令何庭流通知战区主要人员,双方会意。细木为特务机关长。6 月,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宋哲元取消了对白坚武的通缉令,白坚武致函宋哲元表示感谢。白坚武拜访松室孝良,交谈甚洽。8月,白坚武与何庭流拜访日军部池田长岭,专田参谋,吉田博士,松室少将,滨田少佐等,会谈甚洽。又拜访坂垣中将,谋求战区小根据地维持现状,坂垣同意。11月,冀察政务委员会聘白坚武为顾问。

1937 年4 月,白坚武拜访天津特务机关长松井大佐及寺平大尉,认为寺平所谈尚能澈底。寺平为北平特务机关辅佐官。7 月7 日,日军挑起卢沟桥事变。全面抗战开始。

综上所述,可见在“五四运动”时期,“九·一八”事变时期,白坚武都有强烈的,反对日本侵略的表现。并且能够把日本军阀和日本人民区分对待,难能可贵。他所交接的日本人士,堪称三教九流,相当广泛。其中有不少主张中日友好的,被白坚武称为“超出国籍”者。但是,主要的却是些军国主义者。白坚武反对国民党,反对蒋介石,又认这些军国主义者为“同志”。加上他不重视气节,例如他曾在日记中写道:“留芳遗臭之语,乃腐士妄行分别之谈。以人性言之,凡抱一主张至万劫不回,俱为高等人类之好表现”[1](P264):“唐武三思有言:‘我不知何为好人坏人,与我好者则为好人,与我坏者则为坏人。’人多痛绝其言,余殊赞同之”[1](P295);“庄子云:‘生为尧舜,死也枯骨;生为桀纣,死也枯骨。’杜子美言:‘寂寞身后名,何与生前事’。皆厌世达观之语”[1](P308)。于是,他把联络军国主义者认为是外交,不是投靠,他聘日本顾问是“客卿”,不是“太上皇”,他办“华北国”是独立自主的自治政府,不同于满洲国,更不同于高丽。连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向日本请示者,真是异想天开,痴心妄想。于是,终于沦为汉奸,被冯玉祥部逮捕,以“汉奸首领”罪枪决。

[1]杜春和.白坚武日记[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

[2]韩信夫.中华民国大事记[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

[3]徐友春. 民国人物大辞典[Z]. 石家庄: 河北人民出版社,2007.

[4]赵恒惕.吴佩孚先生集[M].台北:文海出版社,1967.

[5]杜春和.北洋军阀史料选辑[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

[6]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翻译室.近代来华外国人名辞典[Z].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

[7]文史资料选辑.

[8]马先阵.西北军将领[M].郑州:河北人民出版社,1989.

[9]熊宗仁. 何应钦的官海沉浮[M]. 郑州: 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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