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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体小说的叙述性辨析
——以两部西方经典作品为蓝本

2013-04-11王杰春

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4期
关键词:书信体接受者维特

王杰春

(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 北京 100048)

对话式书信体小说《新爱洛伊丝》与独白式书信体小说《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叙述者与叙述接受者的叙述特点虽各有不同,但都揭示了人类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不得其所爱,而又不能忘其所爱”的爱情与婚姻分离状况。尽管采用书信体的叙述方式进行小说创作已经不是当下最流行的模式,但其行文灵活,自然有致,真实感强的叙述特点仍有存在的价值,并保持着强大生命力。用叙事学理论来分析书信体小说的叙述特点,不仅可以加深我们对书信体小说文体的认识,而且可以丰富和完善叙事学的研究品类。

一、书信体小说的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

在叙事作品中,必定存在着在讲述的叙述者,也必定存在着在倾听的叙述接受者,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之间形成了某种交流。这种交流是生动的还是沉稳的,影响着作品的面貌、形式甚至内容。叙述因叙述者而存在,叙述者因叙述接受者而存在。没有了叙述者,叙述便无法完成;没有了叙述接受者,叙述便失去了意义。

1.叙述者的特点

叙述者指“叙事文中的‘陈述行为主体’,或称‘声音或讲话者’,它与视角一起,构成了叙述”[1]36。书信体小说看上去虽然很简单,属于易分析、易理解的小说类型,但有其自身的特点——由“我”来讲自己的事。这种叙述天然地采用内视点叙事,与外视点叙事相比,其话语具有更多的亲切性和可信性。具体到一封封的信呈现在读者面前,读者阅读时就像在读写给自己的信,这种亲近感是其他任何叙述者都不可能具有的。与此同时,叙述者在信中叙述的一切都带有主观与情绪化的色彩,客观的叙述不复存在。这种形式便于人物心理的充分展现,所有展现在读者面前的信息都是透过叙述者的视角,由叙述者的声音讲述出来的,即使是小说中的景物描写也不是客观的,而是叙述者眼中的风景,是情绪化了的风景。菲尔丁认为“一个人,不管有多么诚实,他的行为,一经他自己亲口讲述,都要变得与己有利,这是由不得他自己的;因此他的罪恶,通过自己的唇舌,都要变得澄清明净,就像浊酒仔细滤过,把所有的浊物都留下一样。”[2]29这也就是说客观的第一人称主人公个人叙述是难以实现的。

但是,当我们的关注点由一封封信转移到小说全篇的时候,就会发现书信体小说缺少着贯穿全篇的叙述者,展现在读者眼前的“故事”是由具体的信件内容来演绎的。没有信件,小说便不复存在,而书信体小说可以有一个或者多个“我”在叙述,他们可以在小说中占有旗鼓相当的位置。书信体小说的叙述由内部的足够丰满来充盈故事,连缀情节,以此弥补“我”除了在写信以外,没有进行任何活动的缺憾,这则是其他小说所无法比拟的。尽管其他小说也可以有多个叙述者,但他们不能自然而然地称作“我”,作者只能借助各种技巧来接近这种效果。

2.叙述接受者的特点

叙述接受者即叙述者与之对话的人。“叙述接受者是叙事文内的参与者,是虚构的。”[1]5叙述接受者作为叙述者的听众,是和叙述者相互依存的。根据叙述接受者的人数多少可以分为个体叙述接受者和群体叙述接受者。“书信体小说中的收信人也属于个体叙述接受者,叙述者只向他讲述发生的故事,倾吐自己的情感。当然,信也可以写给几个人,那是一种例外。”[1]58《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叙述接受者威廉就是个体叙述接受者的典型。

叙述接受者的形象主要是从叙述者的叙述中建构的。有的叙述接受者参与到故事中,体现为人物,如《新爱洛伊丝》中的圣普乐和朱莉;有的叙述接受者是失语的,我们只能听到叙述者的声音,如《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的威廉。

独白式书信体小说和对话式书信体小说的叙述接受者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在独白式书信体小说中,叙述接受者通常处于失语状态,他在沉默地聆听着,给予叙述者以充分的信任,并不参与到故事中,属于异叙述接受者。在对话式书信体小说中,叙述接受者通常由收信人即人物读者担任,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在这里实现了自由转化。在执笔写信时是叙述者,而叙述者脑海中设想的对话者就是叙述接受者。此刻的叙述接受者一旦开始回信,便又自然地转化为了叙述者。

二、《新爱洛伊丝》的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

书信体小说本身就具有对话性,而对话式书信体小说中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的交流更是将对话性发挥到极致。卢梭的《新爱洛伊丝》主要有五个写信人:圣普乐、朱莉、克莱尔、爱德华、沃尔玛,这五个写信人构成了五个叙述者,他们在拿起笔写信时是人物作者的身份,当他们作为收信人倾听时,又成为了人物读者,也即叙述接受者的身份。每个人在写信时都是在头脑里想着某个特定的人而展开对话的,而回信者又会首先针对前者的疑问给予回答,以此形成交流,构成小说的对话性。五个叙述者的立场不同、角度不同,对同一问题的看法就不同,这种多角度的叙事手法不仅丰富了文本内容,而且使读者听到了不同的声音,叙事也就摆脱了单线条叙事的单调性。

卢梭让每个人都从自己的立场、角度来叙述和评价圣普乐和朱莉的爱情故事。每个人物和朱莉以及圣普乐的关系不同,其观点、态度也就不同,这就增加了读者理解的角度,使得读者可以全面地了解整个故事。小说中还穿插了芳烁茵·雷加尔、多贝尔先生、德丹治男爵等人的信件,他们也担任了次要的叙述者,对故事的叙述起到补充作用。

朱莉和圣普乐之间的通信,让我们直接窥见了二人的内心。相爱的双方之间的信任混杂着猜疑、幸福面前的谨小慎微、望而却步,让读者对这一对璧人产生怜惜之情。“你之所以这么胆大妄为,不是因为你爱我,而是因为你已看出我爱你。你发现我的心入了迷,便利用这一点使我坠入陷阱;当你使我变成了一个可以轻视的人的时候,我最感到痛苦的是,我还不得不做出轻视你的样子。”[3]12最可贵的,还是相爱的两个人始终把荣誉摆在第一位,这不仅使他们的爱情高贵,而且加深了他们爱情的含量。“啊!朱莉,我的心太爱你了,反倒不能牺牲荣誉而只要你了。”[3]63朱莉临终前,留下了美德的最好诠释,“美德虽使我们在世上分离,但将使我们在天上团聚。我怀着这美好的愿望死去:用我的生命去换取永远爱你的权利而不犯罪,那太好了;再说一次:能这样做,那太好了!”[3]756

我们从朱莉和圣普乐之间的通信直接感受到了他们的爱情,克莱尔等人则给予我们以更加全面、客观的视角。“看了你的信,我心中十分不安……可怕的是将来。如果你自己不能控制自己,你将来必铸成大错。”[3]18表妹克莱尔是担心的,尤其是为他们的未来担心。在爱德华致克莱尔的信中,他说:“亲爱的克莱尔,请你相信,我对这两个不幸的恋人的命运的关心,并不比你少,其原因并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出于对正义和秩序的尊重。”[3]177他对这对恋人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支持。

朱莉的父亲德丹治男爵的态度则是极力反对的,甚至对圣普乐进行威胁。“虽然我对你以礼相待,但你切不可以为,当一个有身份的人的荣誉受到一个没有身份的人的损害时,我不知道应当如何对他进行报复。”[3]320这让我们了解到这场爱情悲剧客观上受到的阻力。德·沃尔玛先生的态度更是可贵的,“把你请到我家里来,把你看做我的兄弟和朋友,让你把你过去的情人当作你的妹妹,把管教我的孩子的权力交给你;在夺取了你的权利之后,现在把我的权利委托给你。”[3]630缺少了这些视角中的任何一种,作品都不会像现在这么完整。因此,每一种视角都是必须的,每一位叙述者也都有存在的价值。

除了这几个叙述者,《新爱洛伊丝》还有一位容易被忽略却至关重要的叙述者,就是书中所谓的“编者”。在书的序言部分,编者——卢梭——就自称“尽管我名义上只是本书的出版者,但这本书是我亲自写的。这一点,我并不隐瞒。”这位“编者”尽管想让五位同叙述者各抒己见,自己不加干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在文中做了批注,而这些批注是有着巨大的参考价值的。有的批注起解释说明的作用,如在第36封信中,编者对“沙勒”进行了解释;有的批注起了预言结局的作用,如在第25封信中,编者注明“我们不久就将看到,这句预言与后来的事情大相径庭”[3]64;有的批注甚至对其他叙述者的叙述形成反叛,如在第20封信中,编者注明“从前文看,她这句话,言不由衷”[3]48等等。编者在多处注明他的观点和态度,这也是一种叙述,因为他身为异叙述者,更加客观,所以更容易赢得读者的信任,对叙述接受者的态度起着极大的引导作用。他不同于传统的全知全能的叙述者,因为他也无法窥见人物的内心,他仍受有限视角的限制,但要比故事的参与者的视角宽泛得多。

三、《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

书信体小说天然的第一人称叙事角度非常适于展示人物的内心世界,书信的形式又增加了叙事的随意性,便于写信人进行频繁的内心独白。独白式书信体小说成为书信体小说中的常用形式。理查逊的《帕美拉》就接近于这种形式,而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则是独白式书信体小说的杰作。对《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进行分析,可以帮助我们了解独白式书信体小说的叙述特点,从而加深对书信体小说特点的理解。

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主要采取维特给挚友威廉写信的形式,中间夹杂着少量的日记和写给乐蒂的信,属于独白式的书信体小说。“近百篇长短不一的书信,呈现第二人称的对话语境,那种絮絮叨叨的亲切感,将读者带入了维特的心理世界,随着维特新奇的眼光和纤细的感情,听他娓娓述说哲理、艺术、人生、社会、自然、爱情,生活里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4]

《少年维特之烦恼》主要有两个叙述者。一个叙述者是写信人维特,他也是小说的主要叙述者,小说通过他写给威廉的信来叙述这场爱情悲剧。他将他内心的欢喜、怨恨、惋惜全都叙述出来,我们通过维特的信件来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

另一个叙述者则往往被忽视,他就是开头和结尾自称为“编者”的人。这个编者没有参与故事,属于异叙述者,他在开头声明了“关于维特的所有故事,我已经将能探查到的事实,小心地收集在这里。[4]1他还对人物进行了简短的评论,既证实了故事的可靠性、真实性,又引起叙述接受者对维特的关注。以后便隐藏了起来,直到维特交待完了所有的事,这位编者又站出来“致读者”。他的叙述视角是接近全知型的,两种视角恰好形成互补。他可以告诉读者维特自杀前后的情况,这是维特本人由于视角受限所不能叙述出来的。内叙述者和外叙述者的完美结合使《少年维特之烦恼》简洁而深刻地完成了叙事。

在这整个过程里,第一人称“我”两次易位。最开始的时候,“我”是编者,在故事中,“我”又变成了维特。这是第一次人称易位。到了故事的后面,编者出面“致读者”的时候,“我”又成编成了。这就完成了第二次人称易位。这种人称易位使小说的叙述者也实现了某种转移:由异叙述者到同叙述者,再到异叙述者。两端都是客观的、非介入性的叙述,起见证人、目击者的作用,这就为小说搭起了可信任的框架。中间的同叙述视角则便于维特内心世界的展示。如果缺少了异叙述者,单单剩了叙述者维特向威廉讲述诸种感情以及爱情悲剧,那么超越维特视角之外的种种事情便无法得到充分反映,比如维特死后人们的反应等等。

《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叙述者自觉巧妙地利用叙述接受者这一交流对象,使自己的叙述蕴含一种潜在的对话,使得作品更具感染力和渗透力。作品采取维特给威廉写信的方式来实现这种交流,威廉在这一交流中是一位沉默的、失语的叙述接受者。他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作品里没有他的一字一句,他没有发出自己的声音。在交流的过程中,威廉的话语是由维特转述的,如在1771年5月17日的信中,“你问我这里的人怎么样,我肯定会这样回答:就像其他任何地方的人一样!”[4]8威廉和帕美拉一样,都是沉默的叙述接受者。

沉默的叙述接受者不体现为文字符号,他默默地聆听叙述者的叙述,接受叙述者的所有话语。但是沉默并不意味着消失,他存在着,聆听着,我们可以从叙述者的语气中感知到他。在书中,维特总是称呼他“我亲爱的朋友”,可见二者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所以维特才会把所有难言的话都毫无保留地说给威廉听,并且威廉有耐心一直听下去。此外,他的沉默也带给读者他会保守秘密的感觉。维特在书中几次写到“不要对别人说”,威廉在书中不发一言,这在无形中也赢得了读者的信任。

威廉的形象我们只能由维特的叙述中得知。毋庸置疑的是,他一定是有耐心的、好脾气的,要不然怎么能够容忍过于频繁的通信和琐碎的通信内容?其次,他应该是个很上进的人。他几次提到维特作画,提到希望维特找点差事干,只有积极的人才会如此。而且维特本身就是个上进的人,他能够得到C公爵的器重并且高效地完成任务就是证明,一个人不会要求比自己上进的人上进的。而且,威廉应该是细致、敏感的。维特在信中,几次写到“你不要生气”、“你不要惊讶”、“我向你保证”、“你不要笑我”等字眼。

同为书信体小说,《新爱洛伊丝》和《少年维特之烦恼》在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方面有很多相似点,也有着很多的相异之处。对其共性和个性的研究可以让我们对书信体小说叙述特点的认识更加清晰。

四、《新爱洛伊丝》与《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叙事比较

1.叙述者的异同

叙述者的共性主要有三个方面:

首先,两部小说的主体都是由同叙述者来叙述的。采用这种叙述方式有利于人物内心世界的充分展示,与叙述接受者形成亲近感,营造了促膝长谈的氛围。《新爱洛伊丝》以朱莉和圣普乐为主的几位叙述者在信中直接表露了自己的观点、心迹,他们是叙述者,同时他们也是故事中的人物。《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叙述者维特自己在信中讲自己的故事,其“烦恼”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来。

其次,两部小说都有一个“编者”充当叙述者。与前面的同叙述者不同,两位“编者”都是异叙述者。他们不参与故事,不是故事中的人物。也正是因此才使得小说的叙述更客观、更可信。

再次,两部小说都采用同叙述者和异叙述者相结合的叙述方式。两部小说都不止有一个叙述者,并且其中有置身于情节之中的人物,有立场客观的“编者”。这种方式比单采用同叙述者叙述更客观,比单采用异叙述者叙述更亲切。

叙述者的个性特征表现在两方面:一是两部小说的叙述者个数不一样。《新爱洛伊丝》的主要叙述者有五个:朱莉、圣普乐、克莱尔、爱德华、沃尔玛,还有芳烁茵·雷加尔、多贝尔先生、德丹治男爵等次要叙述者以及一位“编者”;《少年维特之烦恼》共有两个叙述者:一个主要叙述者——维特,一个次要叙述者——“编者”。

二是两部小说中的“编者”在叙述中间是否介入了叙述。《新爱洛伊丝》中的“编者”不仅在开头部分担任叙述者而且在叙述中间也以批注的方式介入了叙述;《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的“编者”只在开头和结尾站出来叙述。

2.叙述接受者的异同

叙述接受者的相似性主要体现在:

首先,两部小说的叙述接受者都由收信人担任。由于叙述者是由写信人担任的,其交流对象也就是叙述接受者也就自然地由收信人担任。《新爱洛伊丝》的叙述接受者是几位写信的收信人;《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的叙述接受者是威廉。

其次,两部小说的叙述接受者都是非常耐心的,并且与叙述者关系密切。耐心几乎是所有书信体小说的叙述接受者所具备的特点,他们的耐心倾听使得叙述得以顺利完成。朱莉和圣普乐以及克莱尔等人的关系都非同寻常。维特与威廉是亲密的好朋友。

叙述接受者的不同特点是:

其一,两部小说的叙述接受者多寡不同。《新爱洛伊丝》中,朱莉、圣普乐、克莱尔等人作为收信人时都是叙述接受者,这是一部叙述接受者较多的著作;《少年维特之烦恼》的主要叙述接受者是威廉,在“编辑致读者”部分中,除了维特写给威廉的信以外,还隐藏着另外一位叙述接受者。此时“编者”不是在对着威廉讲述,而是对着所有可能知晓维特的故事的人在讲述。

其二,两部小说的叙述接受者是否沉默,是否有自己的话语。《新爱洛伊丝》充斥着各种声音:朱莉和圣普乐这对恋人之间的绵绵细语、克莱尔和爱德华既担忧又支持的声音、沃尔玛的通情达理的声音、德丹治男爵的蛮横的否定声音……他们不仅倾听,还表达自己;威廉则是一位沉默的叙述接受者,他怀着一颗毫不怀疑的心坐在那里倾听维特的千般“烦恼”,即使是“编辑致读者”部分也是编者在叙述,叙述接受者在安静地倾听。

通过上述的分析、对比与论证,我们对西方书信体小说叙述特点与叙述模式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和体认: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像谈话的双方,“两人”一起完成作品的叙述,二者缺一不可。仍以上边两部作品为例,其中《新爱洛伊丝》除朱莉和圣普乐两位主人公外,有多位叙述者,他们站在各自的立场,对朱莉和圣普乐的爱情进行了多角度的叙述。作为“编者”的叙述者——卢梭不仅在首尾部分架起了客观叙述的框架,还以作批注的方式在过程中参与了叙述。这些批注对作品内容进行了补充,并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叙述者的态度,对叙述接受者起到了说服、引导作用。《新爱洛伊丝》中几位写信人在作为收信人时,又分别担任了叙述接受者。他们发出了各自的声音,每个人都可以对朱莉和圣普乐的爱情发表看法。这与《少年维特之烦恼》中默默倾听维特和绿蒂情感纠葛的威廉相比,有明显的不同。

《少年维特之烦恼》主要有两个叙述者:维特和“编者”。维特作为故事的参与者属于同叙述者,“编者”不参与故事,属于异叙述者。同叙述者和异叙述者相结合的叙述方式,不仅使得维特的内心世界得到最大程度的展示,而且使作品更加真实可信,做到了主观和客观的完美结合。《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叙述接受者——威廉作为主要的收信人,是一位忠实于叙述者的沉默的叙述接受者。

[参 考 文 献]

[1] 胡亚敏.叙事学[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2] 申丹,韩加明,王丽亚.英美小说叙事理论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3] [法]卢梭.新爱洛伊丝[M].李平沤,何三雅,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

[4] [德]歌德.少年维特之烦恼[M].林惠瑟,译.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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