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团场劳动力市场存在的主要问题及政策建议

苗双有

（石河子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石河子832003）

一、引言

团场劳动力市场在兵团特殊体制下自发产生并发展，其典型特征与运行机制与我国其他地区存在明显差异，其劳动力流动方向为“从农村到农村”，与全国城镇化背景下的主要劳动力流动方向相反，并且劳务人员综合素质较低，仅提供日工和其“候鸟”式迁移，使得团场劳动力市场成为独树一帜的劳动力市场。

随着兵团改革的推行和团场经济的发展，兵团团场职工市场意识加强，劳动需求发生结构性变化，团场劳动力市场的出现与迅速发展改变了原来以自身劳动力和农户之间换工为主的传统方式，团场职工开始大量从团场劳动力市场雇佣劳务人员，团场劳动力市场成为了满足其劳务需求的主要方式。近年来团场劳动力市场运行不断完善，但由于发展时间较短、团场经济规模小和就业层次低等原因，团场劳动力市场运行存在较多问题。团场劳动力市场的良好运行能够快速有效满足团场职工农户的劳务需求，优化兵团农业经营中的劳动力优化配置方式，加快团场农业发展，因此本论文研究对兵团农业发展具有重大意义。

二、团场劳动力市场运行存在问题

（一）未来供给存在不确定性

目前团场劳动力供给主要依靠外部供给，本团人员供给由于近年来收入的提高和收入继续提高供给量越来越少，其减少的供给数量将逐渐由外部供给取代，因此劳动力市场供给主要取决于目前外来供给人员与潜在外来供给人员的数量。随着本团劳动人员收入提高，其在团场劳动力市场供给会逐年减少；与此同时，由于东部工资水平的提高和劳务人员当地就业机会的增多，导致团场劳动力市场随其吸引力减少，外来人员供给减少。最终导致团场劳动力市场供给减少，因此团场劳动力市场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

（二）中介功能不完善

团场劳动力市场的中介机构发展缓慢，自2000年左右产生以来，未产生正式的中介机构或组织，供求双方之间的联系主要是面对面方式达成就业协议，承担中介功能的主要为运输劳动力的面包车司机。由于面包车司机长期从事运输生意，和团场职工农户和务工人员接触相对较多，当团场农户职工较忙时或者不想到市场招人时，委托面包车司机代为挑选供给人员，面包车司机出于自身收入的增加和稳定，也较愿意接受职工农户的委托，其成为联系团场劳动力市场的中介功能的主体，但其行为有时会违背职工农户的意愿。由于司机是按照人口收取费用，如果在较短时间内找到足够的人数，其运输次数会增加，其收入也会增加，因此司机对劳动力挑选往往偏离农户的期望目标，因此农户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大部分会亲自到团场劳动力市场挑选劳动人员，因此团场劳动力市场的中介功能相当不健全。

（三）劳动契约不稳定

团场劳动力市场的供给人员的协议时间为一天，协议时间短，如果雇主-职工农户需要相同人员第二天继续为其完成农活，则需再谈判，形成新的劳动价格，新达成的劳动价格或高于原来价格，但大多数情况为原来价格。并且双方之间并无正式协议，全部为口头契约，口头契约虽在法律规定上有法律效力，但在团场劳动力市场中基本没有，存在较大的不稳定性。团场劳动力市场供求双方在达成协议后可较为随意地单方面废除契约，而承担较少的毁约成本或者基本不需要支付毁约成本。

（四）受劳动部门监督较少，劳动纠纷基本无处解决

团场劳动力市场自发产生，自发形成的“马路劳务市场”的基本特征之一为由于劳资双方并不签订劳动合同，一旦出现了骗工骗钱、工伤事故等纠纷，劳动者很难以法律手段维权，因此在团场劳动力市场中存在较多的劳动纠纷。例如早期劳动力市场经常存在职工农户以各种理由拒付劳务人员工资和在劳动期间内劳务人员出现伤病等基本由劳务人员本人承担，职工农户基本不负责，加之在兵团特殊体制中团场的基本事务基本由团部统一管理，团部对团场劳动力市场的态度为任其自主发展，因此团场劳动力市场基本不受劳动部门监督，出现劳动纠纷基本由双方协调解决，劳务人员总体上处于劣势地位。

（五）劳务人员缺乏社会保障

团场劳动力市场由于单个市场规模较小，供求双方之间契约劳动时间一般为一天，时间短，团场职工经常更换劳动人员和劳动人员也经常为不同雇主工作，供求双方不存在长期合作关系，加之团场劳动力市场自发产生并且基本不受劳动部门的监管，因此团场劳动力市场中，团场职工基本不会为劳动人员购买人身意外保险，更不会为其支付医疗等社会保障费用，因此劳动人员当天拿到的工资即为其全部收入，并未将部分收入用于未来健康、生活等保障。并且当出现重大劳动事故时，如伤情较重甚至死亡等情况，由于未购买意外保险只能由雇主和自己协调承担。在雇主的赔偿能力有限的条件下，劳务人员出现重大工伤事故时其医疗等费用赔偿可能较低甚至无法得到赔偿。劳务人员在团场劳动力市场提供劳务存在一定的风险，理应在工资中得到一定的补偿，然而从现实的情况看，工资并未因劳动人员承担一定风险而被考虑提高部分工资水平。

（六）工资水平升高存在上限

团场劳动力市场由于供给增长速度小于市场需求速度，工资水平上升较快，尤其在2004年工资上升最快，将最低工资和平均工资水平提升到对农户较高的水平。到目前为止，农户雇工成本已在40%以上，并且将农户自身劳动力成本计算在内，大于团场职工生产的农产品价格增长，如在未来可预期的时间内，团场劳动力市场的供给增长速度仍小于市场需求速度，则工资水平会继续升高，但其工资存在上限，为团场职工农户经营利润为零为止。如果团场职工农户无经营利润，其有可能放弃经营，则团场劳动力市场的劳务需求锐减，所以团场劳动力市场存在上限。

三、政策建议

（一）建立一个统一规范的劳务市场

团场劳动力市场由于自发产生，其选址往往在团场中心或者交通便利的街道，每天众多的劳务人员聚集，当有车辆经过，往往一拥而上，对团场交通造成了较大影响；并且由于劳务人员素质相对低下，且处于无人管理状态，对聚集地的卫生和公共安全等造成了不利影响。因此建议团场相关部门在团部周边地区为劳务人员设立专门场所，加大宣传力度，首先将利于管理的团场职工农户寻找劳务人员的行为引导至新劳动力市场，再逐步采取措施将原地址的劳务人员逐步转移到新的选址，以劳动力需求引导劳动力供给，最终成功将团场劳动力市场的供求双方引导至专门选址。团场劳动力市场的卫生、公共安全等由团场劳动部门统一负责，统一规范劳动力市场，减少对团场公共交通等方面的不利影响。

（二）大力提高农业机械化水平

当劳动力市场出现结构性短缺，劳动力工资水平会普遍上涨，导致团场劳动力市场工资水平出现较大波动，团场职工农户用工成本增加，这时团场职工农户要么寻找其他低成本劳动力资源丰富的地区，按原有模式继续发展；要么加大资本投资，使农业由相对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向资本密集型产业转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提高农业机械化水平。提高农业机械化水平解决好兵团劳动力短缺问题必须依靠兵团农业机械技术进步，解决好兵团农业机械技术的发展问题必须依靠农业机械技术进步所需要的资本问题的解决。资本的形成形式有资本积累与资本集中。兵团农业机械技术的资本投资主体应该以兵团职工为主、兵团为辅的投资方略，资本积累与资本集中的主角都应该是兵团职工，兵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给予资金上的扶持，同时还可以通过合意的投资回报率吸引其他资本参与机械技术进步的全过程。因此，在兵团机械技术进步过程中，制定以兵团职工为投资主体、积极发展投资主体多元化的资本战略是必要的。

（三）适当鼓励发展劳动中介机构

首先要鼓励建立正式固定的劳动中介组织，无论是团场劳动管理部门还是由团场民间自发产生，其原则是能够快速有效提供准确团场劳动力市场的供求信息，有效减少需求方寻找合适的劳动人员和降低劳务人员搜寻工作机会的成本，规范中介组织建设，适度允许其收取一定劳务费用，但不宜过高；其次，努力搭建以公共职业介绍为主的民办、跨区域合作等多种形式共同发展的职业介绍服务体系，实现地区与地区之间劳动力市场信息的有效对接；再次，改善中介机构的设施及设备，以社会统一化、标准化的要求进行配置。同时，要加强对团场中介机构工作人员的培训，提高其素质和服务水平；最后要建立全方位服务的人事代理系统。中介机构要进一步拓展人事代理的服务范围，为各类单位和劳动者提供相关的人才策划、人才诊断、人事委托管理等高层次的人事代理服务。

（四）鼓励区域间劳动力流动，尤其是地方闲置劳动力人员的利用

目前，兵团不仅存在较大的城乡劳动力市场分割，在团场之间也存在较为严重的劳动力市场分割，其主要表现为团场之间的劳动力供求信息不流畅，可能造成某团场大量需求劳动人员的同时，另一团场存在较多的空闲劳动人员，在兵团大量缺乏一线劳动力的背景下，劳动力资源存在较多闲置情况。团场劳动力市场之间的信息沟通主要为劳动人员之间的沟通，在血缘和地缘等关系下，分别在相邻或者相近团场的劳动人员相互问询劳动力市场价格，如果两市场存在较大差别，则价格低的劳动力市场的劳务人员开始向价格高的劳动力市场流动，随着劳动力人员的流动致使价格高的劳动力市场因供求平衡而价格开始降低，价格低的劳动力市场因供给减少市场价格开始上升，两市场之间的价格差别减少，劳动力流动最终停滞，调节过程为自主调节，但调节速度相对较慢，主要为劳务人员的自发流动。如果两团场劳动部门之间加强合作交流，在劳动力市场价格可预期的情况下，提前将信息传达至劳务人员，并提供交通工具限制流动的劳务人员人数，则可能在劳动力市场价格变化之间实现劳动力资源有效配置，并且对稳定劳动力市场价格，增加劳务人员成功寻找到工作的机会，使劳动人员之间的收益分配更为平均合理，既使团场劳动力市场的需求方避免以较高的劳动价格雇佣劳动人员，又减少了因劳动力市场供求变化导致的劳动力闲置，并且由于劳动力的增加使得在较短的时间完成农田管理，有助于提高团场职工农户的产量和收益。

（五）大量使用地方闲置劳动力，保证团场劳动力未来供给稳定

目前团场劳动力供给主要依靠外部供给，即主要为甘肃、四川等西部地区的农村劳动力供给。但随着西部地区开放程度的增加和我国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团场劳动力市场的未来供给保障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因此要充分利用疆内的闲置劳动力，而团场内部的闲置劳动人员较少，地方的闲置劳动人员较多，因此要大量使用团场周边地区的地方劳动人员保障团场劳动力市场的供给稳定性。首先要鼓励发展地方劳动经纪人，使其成为团场和地方之间的纽带，团场职工农户将劳动需求转达给劳动经纪人，劳动经纪人通过在当地的信誉、影响力等组织安排地方劳动人员到团场劳动，并且获得相应的劳动报酬，地方劳动人员也因此获得相应报酬，团场职工招到劳动技能相对较高的劳动人员帮助其完成农田管理，在这一过程中无任何一方利益损失；其次，团场管理部门与地方政府建立长期劳动合作关系，通过地方政府这一有利渠道帮助团场以适宜的工资价格雇佣到足够数量的劳动力，满足团场职工劳动需求。

（六）兵团劳动部门应逐步加强对团场劳动力市场有效监管，完善纠纷解决机制

目前兵团劳动部门尚未对团场劳动力市场实行有效监管，导致许多劳务人员的合法权利和诉求无正规渠道表达，许多劳动纠纷并未由劳动部门协调解决，而是由纠纷的双方自行协调解决，其解决方法往往受供求双方实力比较和默认习俗影响，可能导致赔偿标准过低，劳务人员利益受损，与劳动法律规定不符。因此兵团劳动部门要切实逐步加强对团场劳动力市场的有效监管，完善劳动纠纷解决机制：首先兵团劳动部门要求团场组织相关人员对本团场劳动力市场进行基本调研，摸清劳动力市场的规模、运行与其他状况；其次，要组织成立专门的劳动纠纷解决部门，随时准备受理劳动纠纷案件，保障劳务人员在发生纠纷时有部门可保护其劳动权益；再次，兵团劳动部门要大力宣传劳动法律法规，对劳务人员进行法律培训，使劳务人员劳动权益在受到损害时知晓其正在受到损害，促使其维护劳动权益的法律意识与行动；最后，兵团劳动部门针对“日工”提供书面劳动契约样板，完善达成契约后的权力与义务，规定达成契约时必须签订劳务契约，使发生劳动纠纷时有据可依，严格按照契约规定的条款进行解决，同时也减少了兵团劳动部门的工作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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