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论张爱玲的小说精神

2013-04-10王忠禄牛晓霞

社科纵横 2013年7期
关键词:张爱玲战争现实

王忠禄 牛晓霞

(兰州城市学院中文系 甘肃 兰州 730070)

创作《传奇》的张爱玲,本身就是一部富于色彩的传奇。一次又一次的“张爱玲热”、一版再版的张爱玲著作和一部一部以张爱玲小说作底本拍摄的影视剧作,无疑说明张爱玲的不同寻常。作为现代文学史上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张爱玲以独特的小说创作,在启示“周围”的[1](P187)现实和“安稳”的人生[2]的文学之路上一往直前,以极高的艺术才能为小说的表现空间开拓出一片新天地。

她说:“(我)描写人类在一切时代之中生活下来的记忆。而以此给周围的现实一个启示。”[3]又说:“文学史上素朴地歌咏人生的安稳的作品很少,倒是强调人生的飞扬的作品多,但好的作品,还是在于它是以人生的安稳做底子来描写人生的飞扬的。没有这底子,飞扬只能是浮沫,许多强有力的作品只予人以兴奋,不能予人以启示。”[1](P186)可以说,无论是张爱玲的小说实绩还是她的小说理论,无一不是对“周围”的现实和“安稳”的人生进行启示这个核心内容进行探索的。这种启示现实和人生的小说精神在中国现代文学中,有极大的意义。

张爱玲启示“周围”的现实和”安稳”的人生的小说精神,是针对傅雷的批评首次提出来的。傅雷在《论张爱玲的小说》里,联系新文学诞生以来重题材主题轻艺术技巧的倾向,高度评价了张爱玲的意义。认为《金锁记》是张爱玲到目前为止的最完美之作,该列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同时,也看到张爱玲创作中存在的一些缺点。他说,《倾城之恋》对两个主要人物心理挖掘还不够深入,华彩胜于骨干。他还批评了正在刊物上连载的《连环套》内容贫乏,虽然已经刊布了四期,但还是没有中心思想显露,“错失了最有意义的主题,丢开了作者最擅长的心理刻画,单凭着丰富的想象,逞着一支流转如踢踏舞似的笔,不知不觉走上了纯粹趣味性的路。”[2]针对傅雷的这些批评,张爱玲予以积极回应,她在《自己的文章》里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关于题材问题,张爱玲与傅雷并无明显对立,不过,她的表述更多是从人生的角度,而不是从学理的角度。她说,我“只是写些男女间的小事情,我的作品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革命。我以为人在恋爱的时候,是比在战争或革命的时候更素朴,也更放恣的。”[1](P188)张爱玲在这里给自己的题材意义找到了一个坚实的说法,那就是男女爱情生活更能表现人生的底蕴和人的本质。事实是,当时一般主流作家的创作,体现人生飞扬的作品多,而歌咏具有永恒意味的人生安稳的作品很少。而在张爱玲看来,好的作品,恰恰在于它是以人生的安稳做底子来描写人生的飞扬的。这样的作品,不仅给人以兴奋,而且能给“周围”的现实和“安稳”的人生以启示。她在自己的创作中,一再坚持这一主张。张爱玲为什么在自己的小说创作中,对启示“周围”的现实和“安稳”的人生如此关注呢?

从《自己的文章》可以看出来,她对当下那些只予人以兴奋,不能予人以启示的“强有力”的作品是不满意的,她说:“我知道人们急于要求完成,不然就要求刺激来满足自己都好。他们对于仅仅是启示,似乎不耐烦。但我还是只能这样写。我以为这样写是更真实的。”[1](P187)这是对当下一般主流作家创作的一种有力反驳。自新文学开始以来至张爱玲步入文坛的1940年代前期,启蒙与革命的宏大叙事是整个现代的叙事基调,世俗化的个人趣味或者被边缘化,或者被启蒙话语、革命话语所覆盖。爱国主义、英雄主义及渲染昂扬奋发的民族心理和时代气氛的调子贯穿于一切创作中。为战争、政治和阶级服务,是众多作家的创作宗旨,有关战争、革命和工农兵的题材,是小说取材的主流。对此,张爱玲有自己的看法,她说:“强调人生飞扬的一面,多少有点超人的气质。超人是生在一个时代里的。而人生安稳的一面则有着永恒的意味,虽然这种安稳常是不安全的,而且每隔多少时候就要破坏一次,但仍然是永恒的。它存在于一切时代。”[1](P185)斗争虽然是强大的,动人的,英雄虽然是有力的,但是,在张爱玲看来,这样的生活是没有底子的,距离真实的现实到底远了一些。在如此沉重的时代里,极端觉悟的人究竟不多,人不容那么容易就大彻大悟起来。倒是那些“不彻底的人物”,那些“软弱的凡人”的故事,显得更为实在。他们虽然不是英雄,不及英雄有力,但是他们是这时代最大的负荷者,比英雄更能代表这时代的总量。他们虽然不彻底,但究竟是认真的。所以他们的生活更具代表性,当然也更有启示性。可见,张爱玲在小说里描写沉重现实中的“不彻底的人物”和“软弱的凡人”,是基于用小说的方式启示“周围”的现实和“安稳”的人生这一目的的。在她看来,那些只注重人生飞扬的一面,而忽视人生安稳的一面的作家,是不知道后者正是前者的底子的,他们只注重人生的斗争,而忽视和谐的一面,其实,人是为了和谐的一面才斗争的。张爱玲的决心,就是质疑这种忽略“和谐”的斗争和缺乏“底子”的飞扬,还原人生本来的、真实的一面。

十八天的港战经历,使她看到了人类的苍白、渺小、自私、空虚和恬不知耻的愚蠢。“人是生活于一个时代里的,可是这时代却在影子似的沉没下去,人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为要证实自己的存在,抓住一点真实的、最基本的东西。不能不求助于古老的记忆,人类在一切时代生活过的记忆。”[1](P187)真实地描写人类在一切时代生活过的记忆,抓住这些真实的、最基本的东西,比描写爱国主义、英雄主义更具现实性。写出来,当然对现实和人生更具有启示性。那么,应如何描写这种“记忆”呢?张爱玲的做法是用参差的对照的手法,她说:“我不喜欢壮烈。我是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壮烈只有力,没有美,似乎缺少人性。悲壮则如大红大绿的配色,是一种强烈的对照。但它的刺激性还是大于启发性。苍凉之所以有更深长的意味,就因为它像葱绿配桃红,是一种参差的对照。”[1](P186)参差的对照作为一种有意味的形式,产生于新旧转型的动乱时代,但它不直接指向战争和革命,而只体现为男女间的小事情,它不是大红大绿的激烈对抗,不是生与死,是与非之类极端事物间的斗争,而是一种带有和谐意味的调和与折中。它在美学上不是表现为壮烈,而是苍凉。张爱玲以男女间的小事情,作为描写“周围”的现实和“安稳”的人生的切入点,而革命、战争,始终隐藏于男女间的小事情的背后。她认为恋爱中的人,比在战争或革命的时候更素朴,更放恣,因而更能体现出人的本质,而革命或者战争,更多的是被驱使、被强迫的,缺乏真实性。张爱玲所注意的,是在战争背景下,人的琐细的欢乐和细微的真实。所以,我们发现,尽管她生活在战火纷飞的1940年代,但她笔下很少血雨腥风之气,如《金锁记》《倾城之恋》《封锁》等,虽然都涉及到那时代最重要的事件——战争,但作者却轻而易举地将它淡化了。《金锁记》中的战争,只是巨门大户姜家避难来到上海的一个因由,是姜家三少奶无法大张旗鼓地举办婚礼的一种缺憾。在姜家,依然是花团锦簇,勾心斗角,几乎看不到战争的阴影。《倾城之恋》中的战争,其重要性虽然有所加强,但是香港的沦陷只是成全了乱世中的白流苏、范柳原这一对平凡夫妻。他们都精于算计,互相之间周旋多时。香港之战并不曾将白流苏感化成革命女性,倒是使范柳原转向平实的生活。他们在兵荒马乱中,因为抓住了一点两情相悦的感觉,才发现了生命的细微光亮:“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3]只有这种东西,才是个人真正抓得住的,真正使人“心酸眼亮”的;靠了这种东西,人才能抵抗现实惘惘的威胁和重重的黑暗。就是直接描写“封锁”这一战争场景的《封锁》,仍然避开了对战争的正面刻画,将镜头对准了被封锁在车厢里的芸芸众生,从而使得一个本来因为战争可能出现的“传奇”再次沦为了“一个不近情理的梦”。与对战争的淡化处理形成对比的是,张爱玲在小说中所表现出来的对“细节”的情有独钟。大量的日常生活景观以鲜活可感的“细节”形态填塞了因叙事者有意无意规避“战争”这样的宏大事件而出现的叙事空间,由此,战争的仓促与日常生活的永恒,就构成了一种意味深长的对比和衔接,从而凸显出了日常生活无法被战争中断的绵长轨迹。[14]这些文本策略的重要性绝不亚于对战争的直接描写,拐弯抹角的书写战争经验,在当时的背景下或许更有颠覆性。[5]张爱玲的作品描写的大都是“疲乏,厚倦,苟且,浑身小智小慧的人”,[2]他们卑怯,懦弱,懒惰,虚无,而传统现实主义文学那种具有“深刻性”和“典型性”的艺术形象,在她的创作中很难找到。这些软弱的凡人,生活在无奈的境地之中,但他们并没有因为生活的无奈而对生活采取决绝的态度,反而将之视为一种人生的常态。他们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各种无奈中,安稳地过着日子。这些形象,固然来自张爱玲的生活经验,但更取决于她与主流文学相差异的世俗化文学观。

张爱玲的思想深处有一种坚韧的叛逆性,与“五四”那些为爱情、为自由可以舍弃家庭、金钱的女性不同。她不奢谈崇高的理想,不做空中楼阁式的幻想,而以现实生活为基础,将人物置于变化的时代中,在世俗的层面上,从俗人的角度去描写。在现代性叙事的滚滚潮流面前,她以浮华的苍凉确立了独特的美感形式。美感始终是张爱玲坚守的首要的文学标准。她说:“美的东西不一定伟大,但伟大的东西总是美的。”[1](P188)苍凉,是张爱玲小说的总体美感。这种苍凉美感,首先表现在“软弱的凡人”的形象塑造上。所以,她笔下的人物,与新文学主流作家的相比较,有很大的不同,“除了《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全是些不彻底的人物。”[1](P186)她就是用这种“不彻底的人物”和“苍凉”的风格,去完成对“周围”的现实和“安稳”的人生的启示的。

新文学以来,左翼作家作品批判物对人的支配,主流写作不屑世俗生活的琐细俗物和世俗中人的七情六欲,将现代民族国家的独立和富强作为英雄传奇叙事的家国理想。而琐屑的世俗生趣、个人悲欢,在张爱玲的文学世界中顽强地生长。她说:“清坚决绝的宇宙观,不论是政治上还是哲学上的,总未免使人嫌烦。人生的所谓‘生趣’全在那些不相干的事。”[6]因此,她小说中的人物、场景,都被世俗事物所支撑。金钱、地产、服饰、香烟以及香水等俗物,就是张爱玲笔下人物的全部生活生趣。事实上,张爱玲就是一个对这些俗物具有浓厚兴趣的人。她毫不讳谈对金钱的喜爱,公开承认自己是拜金主义者。她笔下的人物,都是有如此种种世俗生趣的平凡人,过的都是平凡人的生活,“都市生活不仅仅是舞厅酒吧夜生活的浮光掠影,它是每日每时发生在琐细平凡、有质有感的家庭这个都市细胞内面,是日常人生,是浮世的悲欢。于是,一切即俗。”[7]她从人与物的关系中发掘他们的世俗生趣,以此进入人性最本质、最隐蔽的世界,直击最苍凉的生命意识深处。基于对人性本身矛盾而复杂的“不彻底性”的认识,张爱玲刻画了许多处于不确定形态的人物,如《年轻的时候》中的潘汝良,《连环套》中的霓喜,《桂花蒸阿小悲秋》中的阿小。张爱玲拒绝采用过分“简单化的黑白划分”,基本不对人物做道德评判,没有真假、善恶、美丑的鲜明对照,而是在“参差”自然呈现出普通的人性的软弱、退缩和愚妄;情感态度上,作者没有分明的爱憎而是一概的悲悯,笔调则采用“非人格化”的“超然”、“旁观”和“反讽”。[8]

她将软弱、庸俗,没有力量的凡人当做时代的负荷者,因为这样的人物更接近生活的真实。把描写的对象锁定在那些凡夫俗子身上,描写他们不彻底的道德观,他们根源于人性的平庸与软弱。与新文学史上其他写“灰色小人物”的现实主义作家不同,张爱玲完全不以对社会的控诉为旨归,不替她的人物安排更光明、更有力量的前景。“与所有好的现代作品一样,其构思并不是为了迎合我们的理性机能和我们对道德评判的本能要求,而是为了诉诸我们的智力和我们对人类悖论的微妙感觉。”[9]她将乱世中普通人的生活样式作为现代传奇描写出来,在传奇里面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面寻找传奇。这里的“普通人”,显然不是新文学以来主流作家笔下的“农民”、“工人”、“城市底层市民”等沉默的大多数,也不是启蒙者、英雄、革命者、超人等形象。他们是曹七巧、白流苏、葛薇龙、佟振保等“普通人”,出身在旧式富贵家庭,满身散发着旧社会旧家庭的气息。他们虽然处在一个改天换地的大时代,却依然将谈婚论嫁、娶妻生子、赚钱谋生、迎来送往这些凡俗人生的世俗生趣作为理想。在这些看似平常的生活中,演绎着一幕幕悲喜交织的传奇故事,人性的脆弱与坚韧,自私与忘我,虚荣与真诚,庸常与高傲都展现于其中。也难怪有人将她称为“记录近代中国都市生活的一个忠实而宽厚的历史家。”[10]这些注定要失败的“不彻底的人物”,其典型性在于他们是“个人失去了英雄作用”的“现代社会”最基本的“存在”,他们各色各样的失败的人生记录,显示着现代人的基本生存状态、现代人的“不确定、破碎和分裂”,现代人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他们具备着“另类”的典型性和真实性。[8]张爱玲小说则将世俗生活中的安稳的一面视为永恒的理想来描写。她否定悲剧的“强烈”与“刺激”,否定“壮烈”、“飞扬”和充满“斗争”的人生,而肯定“安稳”、“素朴”、“永恒”的人生。当普通人生活的安稳的一面遭到破坏,即带有传奇性时,张爱玲和她小说中的人物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苍凉。“张爱玲所提供的文学想象与情感体验,又都与当下普遍的生存状态有着不同程度的契合。”[11]

在这个旧的东西在崩坏,新的在迅速滋长的时代里,一切变得那么扑朔迷离。在时代的高潮来到之前,斩钉截铁的事物不过是例外。人们只是感觉日常的一切都有点儿不对,不对到恐怖的程度。当一个人既已孤零零地站在赤裸裸的天底下时,他就无法逃避这种惘惘的威胁,对付这威胁的方式,在张爱玲来说,不是退却,而是以小说的方式对现实和人生进行深刻思考。时代是荒乱的,遍布着磨难;而人生是短暂的、诗意的,人的生活就是要用那些短暂的一瞬,戏剧性的一刹那照亮长长的,暗淡的磨难岁月。她通过凡夫俗子的平常生活,通过夫妻、亲子、恋人及一般人与人之间的互相算计及勾心斗角,描写“恶”的人性观,她从时代的大背景出发来剖析人生,刻画转型时期小人物的命运挣扎,以及由此而生的精神变态和心灵扭曲,以此来折射整个社会的黑暗,把一个真实的现实展示给读者。张爱玲把自己置于中国生活的观察者的位置上,用洋人看京戏的眼光来看中国的一切。她在看《空城计》时想:“不知道人家看了《空城计》是否也像我似的只想掉眼泪。为老将军们绝对信仰着的诸葛亮是中外罕见的一个完人。在这里,他已经将胡子忙白了。抛下卧龙岗的自在生涯出来干大事,为了‘先帝爷’一点知遇之恩的回忆,便舍命忘身地替阿斗争天下,他也背地里觉得不值的么?锣鼓喧天中,略有点凄寂的况味。”[12]中国文化向来不太关注个体生命的价值,一般人也习惯于将自己的价值与追求,跟社会秩序的某一环节、某一位置紧紧联系起来,把求得别人眼中的“成功”作为第一目的,而往往压抑、忽略了生命中真正美好的东西,看不到我们生活中的滑稽与悲哀,意识不到锣鼓喧天之外,还应有另外一种丰富的内心生活的存在。张爱玲则是一个直接与生命面对面的小说作家,她和她周围熙攘而过的行人永远不一样。被遗忘、被忽略的生命自身的美,是她不断追求,不断描写的对象,谁也没有像张爱玲那样深刻犀利拷问过都市男女的情爱世界。“人的灵魂通常都是给虚荣心和欲望支撑着的,把支撑拿走以后,人变成了什么样子——这是张爱玲的题材。”[13]她从个体的战争体验出发,转向对于“软弱的凡人”的历史价值,对于人的日常平凡生活的重新发现与肯定,并形成了独特的美学追求。从注重人生斗争、飞扬的一面转向注重人生的和谐、安稳;从用“斩钉截铁”的“强烈的对照”写“极端的人”转而用“参差的对照”写“不彻底的人物”;从追求“力的成份大于美的成份”的“悲壮”转向追求“苍凉”的人生与审美境界。她写出了时代的真相和人性深处的真实。她从时代的中心主题向“日常生活”与“永久性的人性”的转向,形成了一种“反英雄,反浪漫”的倾向。她用参差的对照的写法,描写肮脏、复杂、不可理喻的现实,表明凄凉、黑暗、异化、崩溃,让日常生活的普通方面显露黑暗和可怕的本质,在现实主义的价值观念中,这一主题具有与我们的混乱情景相应的特质。[8]与主流作家坚持的英雄主义、浪漫主义的文学传统形成互相对立,又互相补充制约的文学潮流,为小说的可能性开辟了新领域。

综上,战时的特殊历史境遇与独特的艺术禀赋,造就了张爱玲小说精神的形成。她以传奇的形式,冷眼透视现实和人生,通过一个个充满矛盾的、由软弱的凡人生活构成的小说世界,抗衡着单一的世界,启示着“周围”的现实和“安稳”的人生。作者对于人类生存状态的高度观察与探索精神,对于小说使命感的认识和自觉的艺术创新精神,对当代中国小说反思其创作使命,革新其写作技巧,都有着重要作用。

[1]张爱玲.自己的文章[A].流言[M].北京: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2009.

[2]迅雨.论张爱玲的小说[J].万象,1944(3).

[3]张爱玲.倾城之恋[M].北京: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2009:199.

[4]董丽敏.作为一种性别政治的文学叙事[J].社会科学,2011(10):167.

[5]黄心村.乱世言说[M].上海三联书店,2011:38-39.

[6]张爱玲.烬余录[A].流言[M].北京: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2009:48.

[7]吴福辉.老中国土地上的新兴神话——海派小说都市生活用研究[J].文学评论,1994(1).

[8]陈晖.从对傅雷批评的辩驳看张爱玲的文艺观[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6(5).

[9]马尔科姆·布雷德伯里,詹姆斯·麦克法兰.现代主义[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2:421.

[10]夏志清..张爱玲的短篇小说[J].文学杂志,1957(2).

[11]温儒敏.近二十年来张爱玲在大陆的接受史[A].再谈张爱玲[M].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4:26.

[12]张爱玲.洋人看京戏及其他[A].流言[M].北京: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2009:6.

[13]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M].香港友谊出版有限公司,1979:260.

猜你喜欢

张爱玲战争现实
未来战争我们最强
九月雨
被风吹“偏”的战争
他们的战争
梦里梦外——评张爱玲《天才梦》
一种基于Unity3D+Vuforia的增强现实交互App的开发
现实的困惑
从虚拟走到现实,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