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与认同:墓志中唐人的风水观与归葬东都
2013-04-08裴恒涛
裴恒涛
(遵义师范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管理学院,贵州遵义563002)
传统与认同:墓志中唐人的风水观与归葬东都
裴恒涛
(遵义师范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管理学院,贵州遵义563002)
唐人对墓葬风水的追求是普遍现象。祖先崇拜、洛阳地域的良好风水是吸引唐人归葬洛阳的重要因素。风水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了解唐人思想观念的有效途径。当时移居内地的非汉人群体,对华夏文化中风水观念的摄取,既表明其汉化的趋向,亦是其认同华夏文化的表征。
唐代墓志;风水;归葬
唐代墓志资料中存在较多的归葬现象,归葬地以洛阳为主。[1]其原因既包括东都洛阳作为唐代政治中心之一对士人的吸引,又有东都分司制度下退休官员的凝聚等。此外,传统文化中的风水观念及祖先崇拜等因素亦是重要原因。
一、唐代的风水观
“风水”较早见于《葬书》,其基本意蕴是:“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2]在古代中国,“风水”概念经历了不少代名词,如地理、阴阳、卜宅、相宅、相土、图宅、形法、青囊、青乌、青鸟、堪舆等。[3]风水的定义争议颇多,通常认为“风水”是为使人以及死者和神灵可以在良好自然环境下得以安宁而教导人们如何营造坟墓、寺院、住宅思想的实践体系。[4]12亦有学者认为,风水是中国人对生态学的本土诠释,是中国传统宇宙观、自然观、环境观、审美观的一种反映。[5]唐代风水思想的流行文献多有反映。《旧唐书·吕才传》称:“暨忽近代以来,加之阴阳葬法,或选年月便利,或量墓田远近,一事失所,祸及死生。巫者利其货贿,莫不擅加妨害。遂使葬书一书,及有百二十家。各说吉凶,拘而多忌。”[6]2723可见当时风水之盛。丧葬活动中讲求风水主要的表现是相墓习俗的普遍。《通典·凶礼》载当时无论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丧礼中“启殡”前的一项重要程序就是“卜宅兆”、“卜葬日”,[7]即《孝经》所谓的“卜其宅兆,而安厝之”。[8]这在墓志中亦有体现:《元舒温墓志》载其长安三年(公元703年)五月六日终于京兆长安县私第,天宝十二载(公元753年)十月十七日迁葬洛阳北邙山,从死亡到迁葬相隔近50年!墓志的解释是“从吉兆也”,并称其后人“孝以居心,义以从礼,卜其宅兆而安厝之”。[9]1688-1689
二、唐人对风水观的追求
唐人对墓葬风水的追求是普遍现象。如《赵臣礼墓志》称其于中宗神龙二年(公元706年)卒于武威郡,千里归葬于洛阳,之后经历一番复杂的占卜选择,才最终以礼安葬。具体过程是:“君比权殡于阙塞之南伊汭里,未遑宅兆,绵历岁年。于是,君夫人京兆杜氏、长新妇范阳卢氏,与第十一女清河郡崔氏之妻,首若飞蓬,永怀深痛,不先葬事,无以生焉。乃合宗族子弟与家臣室老,爰请龟筮,谋通鬼神,启□马之秘书,得白鹤之胜地。以天宝六载十一月十二日,卜远于河南县伊汭乡之原,其合礼也。”[10]211由于长距离归葬以及对吉兆的看重,赵府君从死亡到安葬经历了40多年,可见唐人追求吉兆的执着。也有不少在安葬以后因风水不佳而迁葬的,如《郭上品墓志》称其卒于开元二十九年(公元741年)六月十六日,先于当年七月七日安厝于河南府伊阙县新城乡放山东原,“孤孙纶,孝行滋身,为旧地形胜不佳,今以天宝七载岁在戊子十一日戊戌朔六日壬申,再举迁窆于伊阙乡神荫县西费村西黑山之下”,并认为其地是“朝阳之地,诚可安焉”。[10]213
当时非汉人的丧葬重风水也较为普遍。《独孤氏墓志》记载独孤夫人于天宝二年十月十七日终于长安县嘉会里家中,享年70岁,由于没找到合适的时间迁祔先茔,所谓“日月不居,卜其宅兆,岁时不便”,只得于当年十一月二日权葬于长安县义阳乡义阳原,葬地距离府君茔西北一百五十步,并称“至通年择日,迁祔于先茔”。[9]1554鲜卑人后裔元氏墓志对时人如何选择墓地风水做了具体说明:元氏夫人于开元二十六年三月十九日卒于洛阳,享年52,当年五月十七日迁厝于帝城东北邙山之南,“道士临茔,画五音而定穴;书生择兆,布八卦而开坟”。[9]1480当时为丧家提供风水服务的是道士和掌握八卦的知识分子,依据的基础知识是五音和八卦。
简言之,营建墓地安葬死者,一是地点,二是时间,什么地方建造坟墓,什么时间去开挖,建好墓地后什么时间下葬。据墓志记载,道士先根据五音确定坟茔的具体位置、走向,知识者根据八卦确定具体的开挖及安葬时间,之后的丧葬活动基本上按部就班就行了。而“画五音而定穴”“布八卦而开坟”,当为一门古老精专的学问。五音定穴体现了中国古老的阴阳五行思想。五行较早见于《国语·郑语》,所谓“故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11]春秋战国之后,阴阳五行之说与《易经》哲学思想结合,成为中国数千年来的文化思想主流。董仲舒《春秋繁露》称:“天地之气,合而为一,分为阴阳,判为四时,列为五行。”[12]汉代时五行观念被运用到风水理论中,产生了“五音利宜”风水术。东汉初风水著作《图宅术》称:“宅有五音,姓有五声。宅不宜其姓,姓与宅相贼,则疾病死亡,犯罪遇祸。”[13]1027-1028其含义正如该书所释:“商家门不宜南向,徵家门不宜北向。则商金,南方火也;徵火,北方水也,水胜火,火贼金,五行之气不相得。故五姓之宅,门有宜向,向得其宜,富贵吉昌;向失其宜,贫贱衰耗。”[13]1038这种理论流传影响到唐代,如《宅经》所言“墓有四奇,商角二姓,丙壬乙辛;宫羽徵三姓,甲庚丁癸”。[14]4唐代阴阳家吕才称:“言五姓者,谓宫、商、角、徵、羽等。天下万物,悉配属之,行事吉凶,以此为法。至如张、王等为角,武、庚等为羽,欲似同韵相求;乃其以柳姓为宫,以赵姓为角,又非四声相管。”[6]2720唐代用五音、五姓进行堪舆似成为汉文化的一种传统,甚至流布于敦煌地区。[15]所谓“道士临茔,画五音而定穴”,应是以此理论为基础确定阴宅方位朝向的方法。“书生择兆,布八卦而开坟”,则说明《易经》八卦知识已融入当时的丧葬活动中。如果说“五音定穴”具有道家思想内容,那么《易经》八卦具有明显的儒家色彩。《宅经》称:“乾将三男震坎艮,悉属于阳位;坤将三女巽离兑,悉属阴之位。是以阳不独王,以阴为得;阴不独王,以阳为得。”[14]3
三、祖先崇拜观对唐人风水观的强化
讲求吉兆,为亲人“卜其宅兆,而安厝之”,既是儒家孝道的体现,也是传统社会祖先崇拜信仰的结果。传统观念认为家族是一个延续的过程,祖先有无限的力量可以保佑子孙平安富贵。正如日本学者渡边欣雄所言,东亚社会可列为世界上祖先崇拜盛行的区域之一,祖先并非单纯的死人,祖先拥有后裔的子孙,死后仍然对其子孙产生影响,其影响大到能够支配子孙祸福的程度。因此,有时子孙为了让祖先满足而祭祀祖先,为了让祖先在另一世界生活无缺而定期赠予食物、财货,与其说东亚是由现世政权支配的各个国家所组成的,不如说是由祖先所统治的国家群所组成的。[4]149这种观点对于唐代中国亦同样适用。为保证祖先给子孙后代带来福音,最重要的就是敬祖。唐代国家礼典把祭祀人鬼(即祖先、祖先鬼)作为四大祭祀之一。所谓“凡祭祀之名有四:一曰礼天神;二曰祭地祉;三曰享人鬼;四曰释典于先圣、先师”。[16]这里也辅助以气同而相感应的观念,所谓“人体受之父母,父母与我之间互相感应,父母的本骸若能达到大地中的生气,我为上代之遗体必能受到这生气的感应”。[17]唐墓志铭中直言不讳祖先良好的宅兆给予后代的福音,反映时人重风水甚至高于故乡的心态。荥阳郑君并夫人王氏墓志铭载:担任京官著作郎的郑府君,因安史之乱两京沦陷,身陷虏廷被授予伪职,唐王朝国家恢复后被贬为台州司户,于乾元二年(公元759年)死于任上,暂时葬于金陵石头山(今江苏南京)。当时夫人已亡,坟茔在洛阳城南定鼎门外。大历四年(公元769年)前后,郑氏二女“卜于龟筮”后,始迁其父归故乡新郑安葬。其“自江涉淮,逾河达洛,万里扶侍,归于故乡”。当打开王氏故茔准备与郑府君灵柩合葬时却遇到风水问题:“(夫人)大隧既开,玄堂斯俨。盘藤绕塔,彰神理之获安;蔓葛索棺,未精诚之必感。”迹象表明此墓地风水甚佳,正如青乌所言之“地之吉,草木润。神之安,福后裔”,显然不宜迁出,亦表明此墓地“为万代柽槚,胡造次而易哉”。最后只得改变初衷而合祔于夫人故茔,所谓“不归故乡,亦闻古礼”,“崇礼经也,议不可动也”。[10]258此例说明风水思想的作用。在某些情况下,风水观念高于故乡观念,可以影响唐人的归葬、合葬行为,亦表明当时世家大族对先辈“神之安,福后裔”功能的看重。这一点亦如渡边欣雄所言:墓地为父母之居住地,住宅为子孙居住场所,父母和子孙恰如树的根干和枝叶,欲使枝干生茂长盛,最切实有效的办法不是修整枝叶,而是培育根干,所以相对于子孙住宅对生活的好影响,不如父母居住地的影响来得直接、迅速。[4]47
四、洛阳好风水对士大夫的吸引
在看重风水、尊崇先祖的文化氛围中,东都洛阳附近特别是北邙良好的风水环境、优越的形胜自然成为吸引人们的重要因素。唐人墓志中,洛阳邙山的这种“形胜”得到详尽展示。《大唐故处士霍君墓志铭并序》载:“此茔域也,居二仪之折中,均万国以会同,左控成皋之岭危,右连崤函之险涩,傍眺轩辕以通路,前瞻伊阙以横衢。面清洛之萦纡,背黄河之曲直。”[9]72元思忠夫妇合葬于河南县金谷乡石城里之原(邙山上),墓志铭文中称颂道:“邙山后据,阙塞前临,见河洛之交流,望嵩高之峻极。”[9]1793这样的地理位置无论从传统风水的角度,还是地缘政治的视角,都是位置环境极佳的地方。
负阴抱阳,背山面水,这是传统中国风水观念中宅、村、城镇基址选择基本的原则和格局。这些原则在唐人墓志中多有体现。唐高宗永徽二年(公元651年)二月二十日葬于洛阳邙山的月氏人后裔支彦墓志中,称颂邙山的优越风水及厚重的历史人文云:“洋洋之水,后俯孟津;巍巍之山,前临少室。望石崇之金谷,云鸟尚飞;想嵇康之玉山,竹林犹在,温序思旧之地,即其是也。”[18]《支成墓志》亦称:“嵩高洛清兮信为美,土固泉深兮谅无圪。”[19]189既有悠久的历史人文,又有优美的自然风光,可谓天人合一,人杰地灵。邙山及洛阳的风水形胜在正史文献中亦有论述。《新唐书·地理志二》称:“都城前直伊阙,后据邙山,左瀍右涧(洛水二支流),洛水贯其中,以象河汉。”[20]唐高宗弘道元年(公元683年)薨于东都洛阳后,陈子昂上书反对回葬长安,建议朝廷置山陵于东都,并盛陈东都形胜:“瀍、涧之中,天地交会,北有太行之险,南有宛、叶之饶,东压江、淮,食湖海之利,西驰崤、渑,据关河之宝。”[6]5020此外,从土壤地质构造而言,北邙山属于黄土高原的一部分,坡度平缓,黄土层深厚,“葬及四五丈而不及泉”。[21]西域月氏胡人后裔支光墓志中对其赞曰:“原高壤后,祯祥会兮。”[19]168《礼记·中庸》称“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22]儒家风水“卜宅兆”的思想,有利于营建墓地和尸体保护,因而被视为风水环境极佳之地,使当时达官贵人、平民百姓趋之若鹜,以此地域作为死后的归宿之地。这种盛况在诗人的作品中也多有描绘,如张籍的《北邙行》、[23]1853王建的《北邙行》等。[23]1004
除邙山之外,城南龙门及万安山一带的风水形胜也较佳,这在归葬或埋葬于此的非汉人墓葬资料中多有体现。《史多墓志》称粟特人史多(公元618-718年)开元六年七月廿六日薨于里第,春秋一百一,七年四月十五日迁厝于洛阳城南龙门山。该墓志称颂葬地优越的形胜:“其处则迩接华阳,依紫微于北极;俯临伊渚,奇琇控于南山。端则仙鹤吊人,图则神龟占地。”[19]189-190华阳指华山之阳,华山与洛阳城南的伏牛山同属秦岭山系,墓志笼统称其墓地与华山相连在同一山系,地脉相接。紫微又称紫微垣、紫宫、紫微星,位处三垣(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古代中国划分星空的星官之一,与黄道带之二十八宿合称三垣二十八宿)的中垣,在星座上被认为属于帝王所居。《两汉博闻》卷八曰“天有紫微宫,是上帝之所居也”。[24]汉地传统道教认为北极星是永远不动的星,位于上天的最中间,位置最高,最为尊贵。《晋书·天文志上》云:“北极五星,钩陈六星,皆在紫宫中,北极,北辰最尊者也;其纽星,天之枢也。”[25]“依紫微于北极”似从星相的角度,喻指史多葬地及洛阳天下之中、帝王之都的气象。伊渚指由南而北穿龙门而过的伊水,南山即秦岭。“端则仙鹤吊人,图则神龟占地”,即借用仙鹤、神龟这些寓意吉祥长寿的事物表明墓地的风水之好,及埋葬时机得当。
五、小结
总言之,墓志资料是反映唐人丧葬活动的最直观、最详细的资料,而丧葬这种文化现象又是了解当时唐人文化意识的一个有效途径。包含地域、文化、家族、政治等认同因素在内的王朝国家认同,亦是通过普通人的具体社会活动及情感体验来表现、感知的。正如学者所论,由于中国不断地与其他文化发生密切关系,正确仪式动作的象征含义被赋予额外的意义。恰当执行仪式,是帝国晚期及之前的一段长时期内,中国人身份认同的一个主要元素。[26]丧葬活动中,特别是归葬(包括迁葬)现象,作为当时社会一个相对普遍的文化现象,其丰富内容承载了家族、地域、文化乃至王朝国家认同的文化意向,揭示唐人归葬过程中的特点及规律。探求背后的文化因素,是分析唐人王朝国家认同方式及途径的一个独特视角。而风水观念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了解唐人思想观念的一个重要途径。对于唐代移居内地的非汉人群体而言,他们在汉文化的大背景下,对风水观念的摄取,既表明了他们的汉化趋向,亦表明了他们对华夏文化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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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dition and Identity:the Concept of Geomancy in the Tang Dynasty and Burial in Luoyang Recorded in Epitaphs
PEI Heng-tao
(School of Historical Culture and Tourism Management,Zunyi Normal College,Zunyi 563002,China)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geomancy is connected with the ancient funeral concept and presents an effective way to understand the ideological concept of the Tang people.Based on unearthed epitaphs,it was a common phenomenon in the Tang Dynasty that people,no matter Han or minority people,paid much attention to geomancy.The ancestor worship in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the favorite geomancy in Luoyang turned out to be the two important factors attracting Tang people to burying in Luoyang.The Non-Han people migrating into the inland came to adopt geomancy,which represents the tendency of Han nationalization and also reflects their identification with Chinese culture.
epitaphs of the Tang Dynasty;geomancy;burial
K877.45
A
1672-3910(2013)06-0005-04
2013-07-24
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13XZS022)
裴恒涛(1980-),男,河南宜阳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隋唐史暨民族关系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