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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军教授从郁、火论治抑郁症

2013-03-31陈鸿雁林双竹赵建军

长春中医药大学学报 2013年6期
关键词:心安神易怒疏肝解郁

陈鸿雁,林双竹,赵建军

(1.长春中医药大学,长春 130117;2.长春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长春 130021)

抑郁症是一类心理障碍性疾病的总称,临床常以情绪低落、烦躁、易怒、失眠、严重情绪障碍、焦虑、惊恐、紧张、悲观绝望、对生活丧失兴趣,甚至自杀。世界卫生组织于2000年就曾统计,全球抑郁人口多达1.2亿,综合医院就诊患者中抑郁症患病率为10.4%,占第4位,并预测到2020年抑郁症将成为仅次于心脏病的第二位[1]。在我国抑郁症的发病较普遍,抑郁症是老年人的常见病,约占居家老人的10%,住院老年人患病率为15%~20%[2]。北京2005年的健康播报称,在北京地区关于抑郁障碍的流行病学趋势调查中发现,全市曾经或正在患有抑郁症的患者有60万,在北京的大学生中患病者不少于10万人。 本病的发病率高,复发率高,社会危害较大。治疗上,西医主要以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类药物为主,此类药物具有疗程长,毒副作用大,不能根治等诸多问题。而中医与之比较具有较大优势,中药药物取自天然,无毒副作用,辨证论治,一人一方,针对性强,临床治疗效果较好。赵建军教授结合个人经验认为,此病相当于中医学的郁病范畴,其总的病机为气机瘀滞,脏腑功能失调,因郁久而化火(热),在治疗上以传统的疏肝解郁,养心安神为主的同时,应重视清热祛火,结合辨证论治,及适当的心理治疗,临床效果明显。

1 病因病机

赵建军教授认为,抑郁症总属中医情志类疾病,包括郁证、百合病、梅核气、脏躁等,抑郁症的病机为气机郁滞,脏腑功能失调。《临证指南医案》明确指出:“因情志不遂,则郁而成病,……郁则气滞,气滞久,则必化火热”。《古今医统》认为:“郁为七情不舒,遂成气结,即郁日久,变生多端。”此病初多为气滞,久则兼见瘀血、痰浊、化火、食滞等,《丹溪心法》据此提出六郁之说,即“气郁、血郁、痰郁、火郁、食郁、湿郁。”在郁证发展过程中常相互影响,互为因果,相兼为病。肝气郁滞,横逆犯脾,脾虚不能运化水谷,形成食郁,脾虚不能运化水湿形成湿郁,水湿内停,凝结为痰形成痰郁,痰、湿、食滞日久均可化火(热);气能行血,气滞则血瘀,血瘀日久也可化火(热)。可见气机不畅是本病的根本,而火热之邪存在于郁病发展的各个阶段,不仅可单独致病,也可与其他病理产物相兼为病。因抑郁症涉及脏腑较多,临床上不仅要辨明病机,还要辨明病位,才更有利于选方用药。抑郁症病位主要涉及肝脾心肾诸脏,不同症型临床症状各有侧重。病位主要在肝者,常见情绪低落,烦躁易怒,胁肋疼痛,胀闷,善太息,或常喜欠身等症;病位主要在脾者,多思虑,愁眉不展,郁郁寡欢,食少纳呆,神疲乏力等;病位主要在心者,常见心悸易惊,惴惴不安,心中烦乱,夜不成寐,稍有外界刺激即坐立不安;病位主要在肾者,常见于疾病迁延日久,久病及肾,或先天肾精不足,出现情绪低落,意志减退,精神恍惚,反应迟钝,行为迟滞等症。

门诊患者就诊时多以性情急躁,心烦,易怒,口干,口苦,面赤,耳鸣,失眠,多梦,舌红苔厚腻等为主症或兼症,此即为肝气郁滞,气郁日久而化火(热)之故,治疗上应以疏肝解郁,养心安神为主,疾病初期要重视清热祛火,从火(热)论治,在治疗过程中结合辨证论治,合理选择临床用药。

2 辨证用药

赵建军教授治疗抑郁症以疏肝解郁,养心安神为主,在用逍遥散和越鞠丸为主方基础上,自拟抑郁方治疗。方药组成:柴胡15 g,川芎15 g,白芍15 g,香附15 g,郁金30 g,夜交藤50 g,炒酸枣仁30 g,淡豆豉20 g,远志15 g,琥珀粉7.5 g(冲服)。 《成方便读》有云:“治郁者必先理气,以气行则郁行。”方中理气药所占比重较大,方用柴胡、川芎、香附、郁金共奏疏肝解郁之功,肝喜调达,恶抑郁,体阴而用阳,白芍酸苦微寒,养血敛阴,柔肝缓急,反佐柴胡,补肝体而助肝用。夜交藤、酸枣仁、远志养心安神。取淡豆豉宣郁除烦之功,再以琥珀粉安神定志。本方为郁病治疗的基础方,全方诸药性味较为平和,主要针对气机郁滞,心神失养的病机。临床应用过程中,不可泥于此方,应三因制宜,辨证论治,随症加减,方可收全效。

赵建军教授认为,患者初诊时多伴火热之象,因病位的不同,对药物的选择也不同,如属心经有热者合用导赤散,加生地黄、淡竹叶、栀子等使热从小便而解;肝经热盛者合用龙胆泻肝汤,加龙胆草、泽泻等;上焦热盛者加黄芩、黄连、莲子心等,重者加羚羊角以清肺肝之火;中焦热盛者加大黄、芒硝等使热从大便而解;下焦热盛者加牡丹皮、黄柏、知母;痰热者加瓜蒌、胆南星。他认为,对于抑郁症的治疗不能拘泥于单纯中药汤剂口服,适当的心理治疗,社会与家庭的关爱都是促进患者康复的有效途径。正如清代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郁》中所说“郁症全在病者能移情易性”。

3 病案举例

患者,男,62岁,2013年2月16初诊。诉睡眠质量差近20年,入睡困难,多梦,易醒,近1年症状加重,整夜不能入睡,夜间潮热,汗出,周身疼痛,伴口干、口苦、心烦、易怒,偶有头晕、头胀,周身乏力,食欲尚可,二便正常,舌质红,苔白厚腻,脉沉弱无力。查体及相应理化检查未见异常。赵建军教授四诊合参诊为郁病,证属肝郁化火型。方用抑郁方加黄连15 g,泽泻15 g,浮小麦35 g,牡丹皮20 g,竹叶20 g,龙胆草5 g,木通10 g,莱菔子35 g,朱砂0.75 g(冲服),夜交藤60 g,远志15 g。5剂,1剂/d,水煎取汁,300 mL,100 mL/次,2次/d口服。7 d后复诊,患者口干,口苦,心烦,易怒症状减轻,潮热,汗出症状缓解,仍乏力,入睡困难,苔白厚腻,脉沉弱无力。原方加煅龙齿20 g(先煎),磁石20 g(先煎),羚羊角3 g(单煎)服用。3诊:患者诸症状均明显改善,仍乏力,舌红苔薄微腻,脉沉细,继续服前方1周。4诊:上方去羚羊角,加黄芪30 g,继续服用2周,效果明显。遂以此方服用3个月,诸不适症状消失,基本恢复健康。

按:赵建军教授认为,本案系肝气郁结,疏泄不利,日久化火,故见性情急躁,易怒,口干,口苦,方在抑郁方疏肝解郁,养心安神的基础上,加入黄连、泽泻、龙胆草、木通以清心肝之火;火热上炎,而见头晕,头胀,加入莱菔子以降逆下气;肝郁日久而克脾,脾虚不能运化水谷化生精微,而见乏力,不能运化水湿见舌苔厚腻,火热日久而伤阴,阳不入阴则失眠,神不守舍则多梦,心阴不足,肾阴亏虚,虚火内生而见潮热,汗出,加入黄连、竹叶以清心火而安神,加入牡丹皮、泽泻滋肾阴清肾火;加入朱砂、夜交藤、远志以健脾清心火安神。2诊中患者诸症状好转不明显,且舌苔仍厚腻,故加入羚羊角以清肺肝之火,加大清火力度,同时加入煅龙齿、磁石以镇心安神。3诊中患者诸症状明显改善,舌质红苔白微腻,患者火象已明显减轻,嘱继续服前方1周。4诊患者仍乏力,无其他明显不适,去羚羊角,加入黄芪以健脾益气。应注意患者初诊时乏力之症明显,不能急于首诊中加入黄芪或人参而导致症状加重,因此类药味甘,性温,可以助火(热),而加重病情,必须待火邪祛,方可应用,故本案于4诊,患者火相已不明显时,方加入黄芪补气。

4 小结

抑郁症在治疗上应以疏肝解郁贯穿始终,急则先治其标,即先祛其火安其神,火邪稍安,结合辨证论治,配合行气、活血、化痰等治法。但无论疾病发展在那一阶段,或虚或实,皆不可妄用补药热药,正所谓气有余便是火,有一分热就有一分烦,以免加重病情,影响治疗。《临症指南医案》中对于抑郁症的遣方用药曾指出“不重在攻补,而在乎用苦泄热,而不损胃;用心理气,而不破气”。在清热药的选用上,宜选用清热养阴和清热凉血作用为主的药物,如生地黄、玄参、牡丹皮等。对于清热泻火、清热燥湿类的药物,如栀子、龙胆草等,有学者认为此类药物苦燥可耗伤阴液,久用可致阴虚内热,因此不宜久用[3]。赵建军教授认为在临床应用时,只要注意药物的配伍、药量及用药的疗程,便可避免其苦燥伤阴,而独取其清热之功。

[1]徐俊冕.抑郁症诊断及治疗进展[J].世界临床医药,2006,27(3):158-162.

[2]严建雯,张红.老年抑郁症的发病率与致病因素[J].中国康复理论与实践,2005,11(10):829-831.

[3]陶方泽,周小敏.治疗抑郁症方剂的配伍规律探析[J].中医药导报,2009,15(1):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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