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笔下动物大军描写的中外文本渊源
2013-03-21王立
王 立
(大连外国语学院中外比较文化研究基地,辽宁大连116044)
一、动物列阵与佛经故事中的相关图景
《神雕侠侣》写在杨过邀集三山五岳的隐侠会聚襄阳,为了给郭襄祝寿,有一伙隐侠的出场别有一番情趣:
弓弩手刚布好阵势,只见一条大汉身披虎衣,领着一百头猛虎来到大校场外,正是白额山君史伯威。那一百头猛虎排得整整齐齐,蹲伏在地。接着管见子史仲猛率领一百头金钱豹子、金甲狮王史叔刚率领一百头雄狮、大力神史季强率领一百头大象、八手仙猿史孟捷率领一百头巨猿,各列队伍,排在校场四周。群兽猛恶狰狞,不断发出低吼,然行列整齐,竟是丝毫不乱。校场上群雄个个见多识广,但陡然见了这许多猛兽,亦不免心中惴惴。[1]1705-1706
这里描写的共有五种野兽群,即猛虎、金钱豹、雄狮、大象、巨猿,每种一百头,共计五百头,何以非要“五百”,这数字岂是偶然?这当然是文学的虚构夸饰,但也不是凭空虚设,无所依傍的。《神雕侠侣》第三十六回《献礼祝寿》写耶律齐与何师我比武后,何获胜,“围在大校场四周的五百头猛兽忽地站起,齐声吼叫。单是一头雄狮或猛虎纵声而吼,已有难当之威,何况五百头猛兽合声长啸?这声音当真如山崩地裂一般,但见大校场上沙尘翻腾,黄雾冲天,群雄身前的酒杯菜碗被这巨声震得互相碰撞,叮叮不绝。”陈墨指出:“这一番献礼祝寿,手笔之大,礼物之奇,实在出人意料之外。非但空前,只怕也会绝后,我们只能在金庸的这部书的这一回书中看到这种旷古未有的奇观。”[1]1719-1720虽然此论不仅仅针对这一个场景而发,但这场景显然是这一祝寿事件的高潮。
其实,这一动物助战的场面源自佛经。《增一阿含经》中就有动物助战的故事。《增一阿含经》是前秦建元二十一年(385年)兜勒佉僧人昙摩难提诵出,《法苑珠林》进行了缩减,原文叙事每一处“五百”的华树、青牛、孔雀、金翅鸟、七头龙、白鹤、虎、师(狮)子、朱尾马、六牙白象等,都各有一段对话,声态并俱,如其中狮、虎形象描写:“是时,尊者大迦旃延绕彼城三匝,往诣长者家。是时,离越化作五百虎,在上座,而往诣彼城。长者见已,以此偈问女曰:‘今此五百虎,衣毛甚悦泽;又在上座者,此是汝师耶?’时,女以偈报曰:‘昔在祇洹寺,六年不移动;坐禅最第一,此名离跃者。’是时,尊者离越绕城三匝,往诣长者家。是时,阿那律化作五百师子,极为勇猛,在上座,往诣彼城。是时,长者见已,以偈问女曰:‘此五百师子,勇猛甚可畏;在上而坐者,此是汝师耶?’时,女以偈报曰:‘生时天地动,珍宝出于地;清净眼无垢,佛弟阿那律。’”[2]当然,“五百”是佛经中常出现的词,几成套语。实际上并非真的是五百整数。《普曜经》卷五《降魔品》还写魔王率领类似欧洲狼人传说的庞大兽军,进攻释迦牟尼:“尔时四部十八亿众,各各变为师(狮)子、熊罴、虎、兕、象、龙、牛、马、犬、豕、猿猴之形,不可称言。虫头人躯,虺蛇之身,鼋鼍之首,一面六目,或一项而多头。齿牙爪距,担山吐火,雷电四绕,挥戈矛戟。”这些怪兽尤其是喷火状的动态化描述,给人印象深刻。然而毕竟因宣佛旨意,难于展开,终究不像金庸这样实实在在,且与人物及其心理感受紧密地结合起来。
中古汉译佛经惯用的铺排夸张手法,尤其野兽群聚场面的壮观描写,特别适宜于建立虚拟时空的武侠文学,而如此极具有触发力的情节单元,以其富有人文情怀的含蕴,给予不少武侠小说表现动物与人类的亲缘关系以灵感和取材之资。较早沿此审美路径开掘的当为民国还珠楼主。其《青城十九侠》第二十五回写小苗受坏人挑拨要暗害颜觍,这时“飞窜起数十条猛兽直扑过来”,当头就是颜觍曾疗救过的黑虎,“虎神”黑虎因“七只大金钱豹,十来个猴子”的烘托更具威慑作用。震慑行恶与报恩良善,在群兽是一举两得的。不同物种动物相约同来,使武侠小说增添了童话般的意趣。
佛经动物出场的铺叙,也拓展了空间艺术的想象疆域及绘画题材,传闻李龙眠《击钵图》摹本:“其所绘鬼子母领魔兵怪卒,种种奇形怪状,大小长短,目睹之而不能详,口述之而不能悉。……一队尽是鱼鳖虾蟹螺蚌,昂首摇尾;一队尽是鹰鸇枭雉鸡鸭,鼓翅奋颈;一队尽是虎豹牛马羊豕,人立兽舞,靡不持枪握槊、肩盾踏弩。最后佛坐莲台,两天神左右侍立,座前覆一水晶体,一婴儿戏笑其中。钵上植木为千斤架顶,系索十数。鬼子母怒气勃勃,指挥螭魅魍魉挈索起钵,或背曳而俯,或面扯而仰,或手脱而倒,或椓椿而绞,或立、或坐、或眠,怒目切齿,惟妙惟肖,目眩心惊。因思龙眠原图,其神妙莫测,不知又当何如也。”[3]41许多这类直观形象化场景,对古人心灵撞击,延续到民族文化心理深在潜质中。作为时间艺术的武侠小说,也涉及空间艺术的想象力,场面的精彩纷呈,自不仅仅是借鉴当代影视艺术所致。
明清叙事往往成为佛经动物观向当代武侠小说过渡的中介。如周生月夜邂逅野兽:“若獐若虎若狐若狸,馀多不识其名,每成对排列而行,步履不乱,队伍整齐,心甚骇之。俄见一物形黑而方,长约丈馀,高称之,无头尾,四肢贴地徐行。物后亦有无数野兽拥随。周骇极,举铳向物击之,铳甫发,忽声如霹雳,山谷皆震,群兽惊跳,狂叫而散;物亦不见。”[3]39多种野兽被一个异兽震慑得如此规规矩矩,该是怎样一个奇特的场面?意外目睹,传奇性中还有了实录性的依托,实为“小兽伏虎”母题的铺叙[4],这都能作为金庸小说动物大军叙事的先驱。
二、金庸小说中动物与人亲密关系的佛经来源
动物,在金庸小说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也是表现人伦情怀经常出现的关注对象。动物亦有同类相亲的本能,《神雕侠侣》第三十三回刻画史叔刚听得郭襄呼救,却奇怪地看到“四头豹子竟不向郭襄抓咬,绕着她边嗅边走,挨挨擦擦,情状居然十分亲热”,吓呆的郭襄见四头花豹实无恶意,想起母亲和姊姊均说过,自己幼时吃母豹乳汁长大:“看来这四头花豹嗅到自己体气有异,因而引为同类。她又惊又喜,俯身搂住两头豹子的头颈,另外两头花豹便伸舌舐她的手背和脸颊。郭襄只觉一阵酸痒,格格的笑了出来。”动物某些本能,乃是人兽沟通亲和的一个必要前提。平江不肖生《江湖奇侠传》写方绍德被老母猴养大,还珠楼主《蛮荒侠隐》第四回写山女大兰幼年有吃虎乳的经历,多年后“虎妈”还是凭气味认出了她,一再阻止她们姐妹相残。平江不肖生《侠义英雄传》第二十三回写侠客刘三元,周岁时母亲被峨眉山大白猿掳上山,牝猿用乳将他养大,老猿传授他武艺,十几岁跟着人下山,虽武艺高强,但“身上的猴毛,临死还不曾脱落干净,两脚也和猿猴一样,能抓住树枝,倒吊起来”。而还珠楼主《蜀山剑侠传》也描写了母猿袁星逐渐成长为女剑仙。
还珠还写易氏兄弟见岛中少年:“一人踏在一只大鲸鱼的背上,为首一个将手一挥,便个个冲波逐浪,迎上前来。五只大鲸鱼此时在海面上鼓翼而驰,激得惊波飞涌,骇浪山立,水花溅起百十丈高下。”[5]这些人还能骑鲸向深海中隐藏。《射雕英雄传》第二十二回则写郭靖等人:“只见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儿(周伯通)在海面上东奔西突,迅捷异常,再凝神看时,原来他骑在一头大鲨鱼背上,就如陆地驰马一般纵横自如。”金庸不是简单借鉴,还注意突出海中大鱼多难于为人类所用,有人兽对立的一面,重点放在“人鲨大战”表现上。
人兽平等观念在中古汉译佛经很有触发力。明代祩宏《往生集》称:“或谓:人灵而物蠢,云何禽畜而得往生?是不知凡厥有情,皆具佛之灵觉,迷有厚薄。而分人畜,非灵蠢之不侔也。雉听《法华》,而再世为僧;牛睹《金容》,而死生天上,历历载诸传记矣。况地狱鬼畜皆生我刹。固法藏比丘之本愿乎?所恨人见禽畜之往生,而恬无警悟,甘心五浊,束手轮回。一息不来,易形于鳞羽,而不自知也,独何为哉?”[6]147C在众生平等,六道轮回观念的支配下,佛经故事中的哲理寓言性质,常常体现在“人不如兽”的针砭意蕴中,一个突出的母题就是“感恩的动物,忘恩的人”,以此消解人类特殊、自我中心的优越感。人类本出于动物,事实上人类的动物性也永远不会褪尽。在某种意义上说,人与野兽的和谐相处,也正是人类天性的回归。
佛经故事中的猛兽不伤人,除宣佛意旨之外,也有对人兽相安无事,乃至猛兽助人的憧憬。唐人惠祥《弘赞法华传》称一位诵《法华经》者在林中避贼:“乃遇两虎相抱而卧。虎见爱来,并举头看爱,爱转惶惧。口云:‘二檀越,贫道被贼逐,急投檀越,愿时相接救护。’二虎即出外,奋迅惊吼,贼便退散。爱又北走,虎遂追之。到一水边见人,持数片饮食授与爱,爱受而食之,乃是煎膏米半也,气味甚美。即便渡水上洲,虎亦舍去。”[6]32a-b佛经叙事宣扬的动物观,与中土农耕民族一味猎杀动物、在动物身上掠夺的动物观大相径庭。以力相搏的冷兵器时代,动物崇拜不能不使人产生动物参战憧憬。田单“火牛阵”破敌的动物参战是被动、强制性的,对动物并不公平。而人兽相亲,也预示着民族之间的平等互谅、互敬互利的可能。金庸小说文学世界所体现的悲天悯人的博大心胸,许多方面正是借鉴了佛教动物观,将人兽相亲众生平等的观念营构为形象生动、栩栩如生的文学图景,这些互文性资源对金庸小说生态传奇的情节场面展开,十分有利,也是文本赖以生成的生态观念基础,体现出浓郁的人伦情怀和人文关切。
三、金庸小说中的“闪电貂”来源
《天龙八部》开篇先声夺人,写美丽机灵的少女(钟灵)从皮囊里掏出个毛茸茸的物事向龚光杰扔去:“这只小貂身长不满一尺,眼射红光,四脚爪子甚是锐利,片刻之间,龚光杰赤裸的上身已布满了一条条给貂爪抓出来的细血痕。”[7]忙来忙去,甚至钻入其裤裆。继而左子穆的左腕被这闪电貂咬得竟然中毒,司空玄和手下一群弟子也都咬伤。闪电貂来源,很容易令人想到许仲林《封神演义》第四十回魔礼寿的花狐貂。这“胁生飞翅,食尽世人”的花狐貂让西岐兵将吃了不少亏,毕竟“乃是一兽,只知吃人”,被杨戬入其腹中捏住心,又撑作两段。杨戬却变成花狐貂趁着魔家四将睡熟盗走混元珍珠伞,又把魔礼寿咬伤,促其阵亡。《封神演义》写出了花狐貂的局限性,但变形为“口似血盆,牙如利刃”巨象,仍带有佛经变形斗法痕迹。《封神演义》第九十九回也写魔家四将被姜子牙派去辅弼西方教典。“四大天王”其源自印度佛教改造的神话,说须弥山腰的犍陀罗山有四峰,各有一王驻之,宋元时期其手中武器也伴随形象演化,北方多闻天王左手持银鼠[8],此与花狐貂颇接近。一说广目天王由南亚次大陆猎手之神变来,手持羂索,身后跟着西亚伊朗一带的猎豹类动物,由于唐后中国人不曾见过,“便凭想像塑成一种像能吃蛇的獴那样的动物,取名叫‘花狐貂’;大概又觉得大将持绳有失身份,于是根据西方天王统领诸龙的另一传说,把绳子变成蛇类……取名叫‘紫金龙’。蛇是可以顺着捋直的,对长有长毛的貂类动物顺着长毛抚摸也能安抚住,故西方天王职‘顺’。”[9]六朝以降外域诸国朝贡多携异兽,也不时地给中原人以异兽神异功能的联想。《旧唐书》卷一百九十八称罽宾国贞观十六年:“遣使献褥特鼠,喙尖而尾赤,能食蛇,有被蛇螫者,鼠辄嗅而尿之,其疮立愈。”此奇鼠颇类乎貂。动物种类因中外交流视野扩大而增加,动物外在形式的奇特必然刺激了人们对其能力的多样化想象。
一些地方风物的零星载录,也补充或沟通了佛经与小说的联系,如《广东通志》称:“成化十八年正月十五夜,崖州有物如虎,飞集文庙,比猫而大,肉翅如蝙蝠。”《笔记》:滇中宁山有虎能飞,状如蝙蝠。王太原公出一兽皮,大不能二尺,如紫貂色,左右皆有肉翼,上有毛,即飞虎耳[10]。胡小伟先生提示,河北蔚县有飞狐峪,飞狐乃滑鼠别称。联想明清小说多“飞鼠盗粮”,可知这类飞鼠给人的刺激相当深刻。相比之下,金庸写的闪电貂,总括上述,后出转精,不仅灵巧、俏皮,带有与人的亲和性,更具有“闪电”般神速和剧毒,让对手闻风丧胆。虽小巧玲珑,仍可使多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时间束手无策,反讽性强,同时也与拥有它的美少女钟灵的身份,较为相配。而这一描写,同金庸小说诸如金轮、蚊须针、唧筒等奇异兵器描写审美表现的总体倾向,是相当一致的[11]。
四、怪兽描写的“异国情调”与区域文化风光
显然,如果能够在动物助战的话语中,杂糅进一些“异国风光”,即所谓的“异国情调”,就更加突出传奇性色彩,从而唤起人类的某种好奇本能,引人入胜,因而为许多武侠叙事所喜好。如《射雕英雄传》第七回就借人物之口,引用了汉武帝时代夺取大宛国天马的历史故事,在塞外,即将进入大草原的背景下,说起这些故事特别具有唤起、观照与反思华夏中原同周边关系的意味。
一方面是草原大漠和遥远的西域,另一方面则是东南浩瀚的海洋,金庸也特别喜欢将海洋作为故事背景。然而西域怪兽有的还发生了地域迁移。汉代博物地理小说《别国洞冥记》称元封三年,大秦国贡花蹄牛,“尾环绕其身,角端有肉,蹄如莲花,善走多力”。而袁枚也早写有这类动物活动在东南海岛:“其物出穴外,大倍水牛而形似象,顶生一角,晶莹犀利,盘踞石上长啸,声裂竹木。陈惊惧几坠,但见虎豹猿鹿各以其属至,俯伏其下,不止千计。其物择肥者践之,用舌舐其腹,吸其血,百兽皆股栗不敢动。食三四兽,复曳尾入穴。”[12]西域大漠与东南海岛的空间背景差别很大,牛形怪兽出场则一,众兽不约而同地慑服于怪兽威势之下则一,非常富有意味[13]。旧有故事场面,对金庸小说动物助战描写岂能没有触发?
巴山蜀水的特殊地域风光,又因秦岭与中原地区阻断,自成“天府之国”。作为中原地区的一个参照,地域风光愈强愈引人好奇而神往。明人写蜀地老猿:“纳妇处友,经理酬酢,一皆如人,独不见其形耳。罗近溪先生访之,与谈名理,绝胜,皆有超诣。一日,先生心念太夫人,猿已知,即往豫州探之,顷刻回转……”[14]蜀地以其异域风光及其相关文学传统,被现代武侠小说作为独具风物景观的背景由来有自。旧派武侠小说开创者笔下陈乐天曾言:“我四川也有纵横七八百里,从古未曾开辟的一处地方,地名老林。湖南左宗棠曾带五千精兵,想将那老林开辟,无奈一则里面瘴疠之气太重,人触了即不死也得大病,二则里面毒蛇、猛兽太多,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猛兽,看了不知其名,凶狠比虎豹厉害十倍……”[15]经还珠楼主《蜀山剑侠传》、《青城十九侠》等渲染,“峨眉”遂成为一个有特色的武侠门派,活跃在众多武侠小说中。在标举满汉一家的清代,对于人兽平等、相敬相亲的提倡,有特殊的意义。承认区别并非泯灭差异,而对于边缘区域走向中心的努力,还会有更多理解。
何以武侠小说描写动物多带有“异域风光”,这是个有趣的问题。异域之旅,往往必有新奇的发现,奇异动物自是题中自有之意,在这方面中西文学具有共同之点。而借助奇异动物表达一种悲天悯人的阔大人文关怀,是金庸小说共认的长处,也是他吸收熔铸佛教文化和前代文学传统的成果。在异域风光的开辟方面,金庸无疑是个继往开来的成功者。他的目光更多地投入到蒙古草原、西域大漠,乃至东南海岛甚至北冰洋,显示了更为阔大的民族性和世界性的视野。而哪怕兵器、声音乐器等与兵器之间的联系,也都细心关注其外域来源[16]。民族性,是因为在中华民族的历史演进中,蒙古草原和西域大漠有着实质性的民族交流融合意义。世界性,则是从陆地走向大洋的胸怀与自信心。金庸笔下之武侠如郭靖、张无忌辈克难而进地成长,走向成熟,也喻示着民族的成长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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