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理论的鲜活例证:读《多元一体的客家文化》

冷剑波

(嘉应学院客家研究院，广东梅州514015)

由我国著名南方民族史专家吴永章先生所著《多元一体的客家文化》(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12年出版)一书，改变了以往民族史研究中过分注重汉文化对少数民族文化单向影响的话语体系，着重探讨百越、畲瑶等少数民族文化在客家民系形成过程中对汉文化的深刻影响。并且从文化角度探讨客家民系的源流，突破了以往客家研究中大多囿于“血统论”的藩篱。

1.印证和丰富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理论。费先生的“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理论，“为我们认识中国民族和文化的总特点提供了一件有力的认识工具和理解全局的钥匙”［1］。在本书中作者更加熟练和充分地运用费孝通先生的这一理论来探讨客家文化的形成，并将其贯穿于全书，明确提出客家文化这一整体是以中原文化为“主源”、以百越文化和畲瑶文化为“亚源”的多元一体文化。该书运用大量客家地区方志、族谱记载以及现实生活中的民俗事项与经典史籍相印证，从经济生活、服饰、民居、婚俗、丧葬、宗族组织、岁时节日、亲属称谓、姓氏与堂号堂联、方言、客家山歌等角度溯源析流，论证客家文化浓重的中原渊源与情结。同时，百越文化和畲瑶文化是客家文化形成中的两个“亚源”。“百越是我国南方土著民族。秦汉以来，中原人不断地大批南迁，他们与越人及其传人错杂而居，彼此互融互动。百越文化对当地汉文化产生强烈影响。同样，百越文化也成为客家文化的重要渊源。”［2］91“作为客家先民的中原人南迁至闽粤赣边区后，又与先其而至的畲瑶族人杂居。这样，畲瑶文化自然构成客家文化的又一重要来源。”［2］151《多元一体的客家文化》一书充分印证了费先生“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理论的合理性和正确性，客家文化的形成就是这一理论的鲜活例证。

2.以百越、畲瑶为例阐述少数民族文化对汉文化的影响。作为资深的民族学者，作者以他数十年来从事我国南方少数民族历史和文化的研究心得出发，认为在研究民族关系问题时，决不能忽视少数民族文化对汉文化的影响。书的第二章，分别以服饰、饮食、婚姻、丧葬、宗教信仰、节俗、杂俗等十五项条目对百越民族及其传人在客家文化形成过程中对汉文化的影响进行了细致的论证。书的第三章，以畲族讳名制传入客家社会和蓝奎这一“客化畲人”作为两个突出例子，论证畲族文化对汉文化的影响。

3.突破了客家研究中崇尚“血统论”的藩篱。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客家研究逐渐成为显学，吸引了历史学、人类学、民族学等诸多学科学者的关注，有关客家研究的成果可谓汗牛充栋。然而检视以往的研究成果，学者们大都热衷于从人种、血统上探讨客家源流，纠结于客家是否为“纯汉种”的讨论，而吴先生在本书中则专从文化的角度论述客家的源流及其形成过程，从而突破了血统论的藩篱。在书的第一章中，作者从客家传统宗族社会、客家人生礼仪和客家岁时节日三大文化事项，用大量史实说明客家文化保留着浓重的中原古风，说明客家人确实是中原移民。同时，作者详细阐述百越和畲瑶对客家文化形成的影响。另外，为了更好地阐释客家文化的渊源，书中还特别辟出一个章节讨论百越与畲瑶族属的不同，最后得出结论:“正因为客家文化包容了不同民族的不同文化，才使客家文化成为独具一格而又绚丽多彩的多元文化。”［2］101

4.重视实证，杜绝空谈。书中使用的史实材料十分丰富，部分材料还是首次使用，正史典籍和地方志书及族谱均超过百种，所有的论述都从材料出发，对某些重要材料加以考据并反复推敲，辨别真伪，体现了历史学者的严谨。

［1］林耀华.认识中华民族结构全局的钥匙［M］//费孝通.中华民族研究新探索.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9.

［2］吴永章.多元一体的客家文化［M］.广州: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12:91.